时间定于三日后的上午十点,确认前往的话回复同意即可。 而一旦面试成功,他就要只身前往陌生的大山深处,和霍清越分离至少一年的光景。 闻溪有片刻的恍惚。 他突然发现自己色.欲熏心,都到这节骨眼了,还在惦记没和霍清越滚床单这事儿。 见不到人不要紧,可不能离开那么久还没吃到肉,空着肚子走。 回复完邮件,闻溪继续画画,深夜的电脑屏幕泛着幽光,电脑屏幕上两个男人正在进行最原始的搏斗。 汗水从他们的发梢到了鬓角,再流到坚毅的下巴,最后没入隆起的胸肌…… 作为掌控画笔的人,闻溪很难做到不心潮澎湃,他的血液随着故事的进展开始升温,逐渐沸腾,气氛愈燃愈烈,耳机里的歌声也快要震破鼓膜,以至于没听见敲门声,也不知在那一声之后,门把开始缓缓转动…… “你还没休息?” 身后不远处,隐隐约约响起熟悉的男声。 闻溪反射性摘下耳机,想回头确认是不是出现幻听,却看到霍清越站在门口的位置。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将电脑屏幕牢牢挡住,面上堆起笑,“你怎么回来那么早呢?” “已经十一点了。” “是吗?”闻溪完全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无措的两只手抓着桌边,干笑着说:“我在厨房给你留了饭,要不你去吃点?” 霍清越自然看出来他在心虚。 不是在画画吗?有什么好慌的? 除非…… 他不想戳破,配合点下头,“我刚好没吃饭。” 霍清越一走,闻溪火速保存,处理好这边,去了厨房。 他正在把盘子往微波炉里放,闻溪炒了个莴笋,炖了道红烧肉,菜色看上去挺普通,不过味道还不错,要不然他也不好意思给霍清越留。 等着倒计时结束的功夫,闻溪注意到霍清越打了个哈欠,平时他很少会这样。 “你昨晚没睡好吗?” 突然听见老婆关心询问,霍清越微怔两秒,“勉强可以。” 他没告诉闻溪是因为他不停撩火才让他没休息好,这种事情没必要讲,说出来只会让人内疚。 闻溪把热好的菜端到桌子上,盛了碗米饭。 “我晚上习惯吃清淡点,你尝尝盐够不够。” “我一直吃得很淡。”霍清越拿起筷子,先夹了素菜。 说实在话,味道中规中矩,就是家常菜,但他还是夸了句:“很好吃。” 闻溪坐到对面,“我今天出门又碰到杨爷爷了,他还邀请我们到他家吃饭呢。” 说起这个不过是想引入下个话题,在霍清越说完“有空就去”之后,闻溪告诉了他面试的事情。 一旦申请成功,便意味着分离的时刻就快到来了。 说起来,他们认识也才短短一个月,闻溪没奢望能从霍清越的脸上看到不舍,而他表现得也丝毫没出乎意料。 “希望你能成功。”霍清越送出真诚的祝福。 闻溪敛下眸,淡淡笑了下。 谁希望你说这个了啊。 结婚后,他只有在霍清越吻他的那一次感觉他离自己很近,其他时刻都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吃过饭,霍清越去洗澡,闻溪把碗刷了。 他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并不困,回到主卧,看见霍清越在擦头发,主动问他要不要他帮忙吹。 “不……”霍清越下意识想拒绝,并非排斥,只是不习惯被人这般无微不至地照顾。 但一触到闻溪的眼神,又把话咽回去,无声点了头。 坐在床边,闻溪盘腿在他身后。 听着吹风机呼呼的声音,突然感受到了婚姻的意义,在孤独的深夜里能有人陪伴,真挺好的。 不做什么也很好。 霍清越今天明显特别累,躺下后不久就睡着了,闻溪猫进被子里,小心靠近他,把脸贴在他胸膛,唇角满足翘起来。 然而,这样温馨的气氛十秒钟都没维持,霍清越浅声的呢喃便传进了耳朵里,“今晚不能玩了,明天要开国际会议……” 他明显处于半梦半醒之间,闻溪错愕抬起头,不明白他指的玩是什么。 - 翌日下午,闻溪去了沈承耀的店里,准备好好的“谢谢”他。 沈承耀一看到人,怨气冲天,没有半点被滋润过的样子,不由咂舌。 “我那么帮你都没效果啊?” “作为朋友,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闻溪眯眸望着他,“怎么想到送那些东西?你平时没少用吧?” 沈承耀咳嗽了声,“实不相瞒,我也是偶然在外面听见一阵风言风语,担心人家说的是真的,才想让你试试。” “什么?”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有个朋友追过你老公吗?他不知从哪听说了霍清越结婚的事情,逢人就说他性/功能障碍,谁跟了他要倒大霉。” “谁那么缺德,这种话都往外说,他又没试过,谁信谁蠢。” “他说他勾引过霍清越,但他没半点儿反应……” “那是学长有定力!”闻溪的话尽管也有些没底气,但他坚决不信霍清越有问题,“要是谁都能把他勾走,我还看不上他呢。” 沈承耀挑下眉,见闻溪这么维护霍清越,“你爱上他了?” “那倒没有。”闻溪回答得很快,“我这叫护短。” 这话说完,他反过去问沈承耀,“你那嘴碎的朋友到底谁啊?我见过没有?” “应该没见过吧,上流圈子里的,和我们没什么交集。”沈承耀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你要想会会他,我倒可以介绍你俩认识,他现在对你好奇得不行。” “你都这么说了,我凭什么上赶着见他?” “不错,有魄力!”沈承耀上下打量着闻溪,感觉他有哪里不一样了。 好像变得更有气场了。 这难道就是近朱者赤? - 晚上,闻溪跟沈承耀去了他们以前常去的一家酒吧。 听说这地方换老板了,消费比以前高了不少,档次自然也上来了。 卡座要单独收费,闻溪还是选择去吧台,能省则省。 看他这么抠,沈承耀摇摇头,“霍清越赚的照你这样,八辈子都花不完。” “他赚钱也不容易,我干嘛要挥霍?坐哪喝酒不都一样?”闻溪抿了口酒,环视四周,“我怎么感觉这酒吧帅哥的数量减少了。” “是你审美提高了吧。”沈承耀说完这话,想起来问:“你最晚玩到几点?老公不管?” “他今晚加班……”闻溪脱口而出答完,瞪了一眼旁边,“别说得好像我多没地位,夜不归宿他也管不着。” 放下酒杯,闻溪把外套一脱就去舞池跳舞了,上次和莫璃这位长辈一起太拘谨,完全放不开。 闻溪一进舞池,好多男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住了,他穿得虽然简单,白T配黑色长裤,但浑然天成散发出了一种独特的气质,清瘦的身材凸显出纯粹少年感,眼神却很锋利,掠过之处让人退避三舍。 没有人敢过去搭讪,这种清冷挂的,一看就容易碰鼻子灰。 舞池里音乐躁动,在这种地方可以尽情释放压力,有一大半都是艺术生。 闻溪很快出了一身汗,从里到外都舒畅了。 越过人群朝外走,忽然有只胳膊横在了面前。 “你就是闻溪吧?”问话的这人,刚刚在暗处观察很久了。 不怀好意的声音传来,闻溪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对方长得挺幼态,脸圆乎乎的,偏偏有种盛气凌人的气场。 “我好像不认识你。”闻溪直截了当开口。 “没关系,我对你了解得很。”眼睛眯成缝一笑,这个男生开口道:“我叫萧路。” “什么?驴?”闻溪真不是故意的,一下空了耳。 他还心想怎么有人起这么个名字,就看见对方气得面红耳赤,“是路!马路的路!!” “好好好。”闻溪无奈点头,“名字我也没听说过,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没成想对方比他还拽,萧路语噎数秒,冷冷开口:“我是霍清越曾经的追求者。” 啊!难不成这就是沈承耀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怎么这么巧在这儿碰到了? 闻溪终于正视对方,轻笑了声道:“没听说谁追求失败还要讲得那么大声的,难道你认为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你!你他妈……”萧路是个暴脾气,上前两步揪住闻溪的衣领,把他拉过去,“是不是找死啊?” “我是挺想死的,你有能耐让我死这儿吧。”闻溪摆烂摆得像一滩泥。 萧路:??? 这终究是什么品种的人类?以前没接触过。 手上的力道松动几分,萧路的视线晃了几下,别扭咳嗽了声:“其实我找你没别的事儿……” “就是想知道我怎么搞定霍清越,而你为什么做不到。”闻溪轻轻松松猜中了。 萧路面红耳赤一阵,有不甘的愠怒涌上心头,很想要揍他一顿。 但他还没这么做,一股强劲的力道突然从后面把他拉开了。 错愕回头,萧路看见他男朋友,眨了眨眼,“你拉我干嘛?” 而闻溪看着萧路的旁边的男人,也流露出震惊的神情,“秦斯煜??” “闻溪,我……”秦斯煜抱歉垂下头,低声介绍,“我是萧路的男朋友。” 好家伙,这关系真是够错综复杂的。 难怪那晚他看着他欲言又止,好像是要有什么话对他说,敢情就是这事儿。 “秦斯煜,你是不是把我从小到大的事情都告诉他了?”闻溪挽起了袖子,怒火顷刻燃烧。 他一看到秦斯煜那怂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心虚了。 萧路挡在秦斯煜的面前,“说了又怎么了?他连你五岁尿裤子的事儿都告诉我了。” “我五岁什么时候尿过裤子?”闻溪狠狠剜了一眼秦斯煜,“算了,友尽吧。” 他不想再掰扯那么多,虽然秦斯煜知道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可他这样的做法也很让他不耻。 看起来他明明是早就知道他老公是谁,还偏要在他面前演戏,装作不知情,让霍清越请他吃了顿饭。 闻溪带着满肚子的气回到吧台,仰头灌了自己大半杯酒,“咚的”一声又放回去。 “我发小秦斯煜。”他擦了下唇角的酒渍,愤愤出声:“跟你那朋友萧驴在一起了。” 酒保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闻溪眼神的杀伤力,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默默给闻溪送过去一杯酒。 沈承耀已经听明白全过程,他先伸出两根手指头保证,“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萧路出现在这儿是巧合,不是我告诉他的。” “你知道我重感情的。”闻溪深深看了他一眼,“千万别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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