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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领子一松，于景澄坐倒在了地上。 他愣愣的抬头去看苏清朗，赢了这场切磋本该趾高气扬，威风八面的苏清朗，这会儿正弯腰打量着一旁倒在地上的树。 路灯太黑，看不清苏清朗脸上的表情，开口的声音却有点慌。 “这棵树，有没有挂牌子？” 于景澄听到苏清朗的问话，咩鬼啊？“咩？我冇留心睇（我没有注意看）。” 本该羞愤得无地自容的于景澄被这么一打岔，注意力从自己切磋输了一事上，也转移到眼前的断树身上。 这棵树不大，树身大概是自己的手掌那么大，但一脚把这棵树踢断，于景澄是办不到的。 还有，跟苏清朗切磋的过程，从苏清朗开始反击后，一招一式都快得让于景澄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令于景澄深深意识到自己跟苏清朗之间的武术差距，大概就像小孩跟大人。 挫败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湿纸巾拆开，擦了擦摩擦过地面的脸和两只手。 刚擦完，一只手伸到了面前来。 于景澄拧着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上苏清朗的手掌借力站了起来。 “我输了......” “我们AA吧？” “这树虽然是被我踢断的，但也有你的一份责任。” 于景澄：“......” 两人电话联系了管理员后，万幸的是被踢断的那棵树是自己生长起来的普通树，不是挂牌树。 苏清朗和于景澄由于主动承认错误，按该景区规定赔了钱就可以走了。 回到酒店，已经是半夜12点了。 坐电梯上楼时，苏清朗提起：“你还记得吧，上次在澳城，我说过如果你坚持要跟我切磋，要是输了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于景澄认赌服输：“条件是什么？” “明天告诉你，我还要回去看剧本，凌晨5点还要起床跑步。” “叮”电梯门一打开，苏清朗走了出去。 于景澄：“......” 4个多小时后。 一身运动服的于景澄打着哈欠下来了酒店大堂。 还有几分钟就到5点了。 苏清朗白天要拍戏，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逮苏清朗了，问清楚苏清朗要提的条件是什么，早点完事好回港都。 不一会儿，苏清朗也下来了。 于景澄有些别扭的迎了上去，梗着脖子问：“你......” 想问苏清朗要提什么条件。 被苏清朗打断：“我先问一个问题。澄仔，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单独来导一部戏？” 于景澄闻言一顿。 空气里静了一瞬，接着又有三个人下来了一楼大堂。 是庞牙和陈泰，和苏清朗一块儿晨跑的两位队友。 “雷猴。”“你好。” 于景澄朝向自己打招呼的庞牙和陈泰点了点头。 接着，又下来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剧组的导演或某个部门管理人员的中年男人，满脸激动的走过来，伸出手打招呼：“小于武指！我是范同甫，猴开森见到内（很开心见到你）。” 站一旁的苏清朗介绍：“这是我正在拍的《江湖之不负卿》的导演范同甫。” 果然，猜对了。“你好。”于景澄尴尬地笑了笑，见对方执著的伸着手，只好伸出手意思意思的握了握，从范同甫努力睁开的双眼，凌乱泛油的头发来看，估计强行起床后脸都没洗一把，自然也不可能洗过手。 于景澄忍了一下没从兜里掏出湿巾擦手，转头看向苏清朗，眼神询问：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清朗低声道：“范导有事找你。” 话音刚落，站在于景澄对面的范同甫客气的提出邀请，“小于武指，我是于家班的忠实影迷，今日有幸可以见到你，可以抽出时间坐一下聊聊吗？请你饮茶。” 这蹩脚的粤语，听得于景澄想挠墙：“......你还是说普通话吧，我能听得懂。” 5分钟后。 陈泰带着庞牙晨练去了。 苏清朗首次“缺勤”，和于景澄一起来到了导演范同甫的房间。 坐在沙发上的于景澄看着对面正在泡茶的范同甫，有点无语。 这就是饮茶？ 于景澄转头看了眼坐在身旁的苏清朗，再次眼神询问：稳我咩事（找我什么事）？ 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背陷在沙发里的苏清朗，下巴往对面抬了抬，示意：是他找你。 于景澄只好直接开口问对面泡茶的范同甫：“范导演，你找我什么事？” 范同甫将泡好的第一杯茶端到了于景澄的面前，“来，小于武指，饮......”想到于景澄的话，改口讲普通话：“先喝杯茶。” “我昨天听小朗说小于武指来了横城，就想邀请你吃顿饭尽尽地主之谊，又不好打扰了二位叙旧。” 再迟钝的人，这会儿都该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被苏清朗给卖了！于景澄怒目瞪向苏清朗，苏清朗无视于景澄眼中的怒火，反冲他温和一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倒让于景澄当场不好发作了。 起床得早，这会儿是有点渴了，于景澄端起面前的茶吹了吹，递到嘴边正要浅抿一口。 下秒听得范同甫直球道：“事情是这样的，小于武指，我想邀请你来担任《江湖之不负卿》的武术指导。” “噗！”茶水太烫，于景澄直接喷了出来。 对面的范同甫躲避不及，脸上落了几滴吐沫星子。 正端起茶杯的苏清朗，波澜不惊的轻啜了一口茶水，心想：还好我机智没坐对面。 苏清朗看看范同甫，再看看于景澄，关心了一句：“没事吧？” 于景澄再次怒瞪苏清朗：你们导演搞什么飞机？ 苏清朗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对面导演，对于景澄解释道：“上个月，我们剧组换了一个武术指导，这两天正要换第二个，我向剧组推荐了你。” “本来昨天想跟你聊聊这件事的，太晚了，就让范导亲自来找你谈了。” 范同甫随意擦了下脸，接话表示自己一直想跟于家班合作，听苏清朗多次提起跟于家班的合作多么愉快，还有听苏清朗多次提起于景澄。 “小朗对你十分欣赏，向剧组极力推荐了你......” 于景澄听到这话，想到自己昨晚输了被苏清朗踩在地上，脸色有些便秘。 “我只是一个副武术指导，助手。” 这位姓范的导演突然出现，于景澄本以为对方是拍摄上有什么事情，想请教或是想通过自己搭上于家班寻求合作，结果、居然，竟是想请自己担任武术指导？开什么国际玩笑。 范同甫向苏清朗确认过了，于景澄在剧组里的角色相当于武术指导的执行者，有实力胜任[武术指导]的岗位，不是康良之流。 “武术指导也是从助理、武打替身，甚至龙套演员做起来的。小于武指不要妄自菲薄，小朗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相信小朗，也相信于家班......”范同甫语气坚定的诚心邀请，朝坐对面的苏清朗眼神暗示帮帮忙。 苏清朗加入谈话，转头看向身侧的于景澄。 “澄仔，这部武侠剧拍到一半换了两名武术指导，换人的原因：不胜其任。目前，剧组的打戏拍摄一再延后，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整个剧组的心血就要前功尽弃了。 你是那个能够力挽狂澜的人，你忍心袖手旁观吗？” 这一番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简言之‘道德绑架’。 于景澄：我，力挽狂澜？我昨晚那么狼狈，我的骄傲已经被你亲手摧毁了。 现在让我一个人接下这么一个大摊子！我都没信心，你们剧组哪来的自信？ 沉默片刻后，于景澄拒绝了，“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吧。” “澄仔，我们不止是在拍一部戏，拍的是一部武侠剧，范导三聘武指，为的就是拍出来一部能够唤醒大家对武术热爱的精品武侠剧。 如果播出大爆了，其他投资方看到商机，也投钱来拍武侠剧，可以给武行兄弟带来更多的工作机会，可以让武侠剧重新兴起，可以推动圈内功夫题材作品的蓬勃发展，可以提升武术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苏清朗的口水都说干了，于景澄仍是无动于衷。 考虑着是不是要以“赢了切磋的条件”来要求于景澄担任这部戏的武指了。 “澄仔，这是你独挡一面的好机会，居然不心动吗？该不会是......怕了吧？所以不敢接？” 于景澄像一只遇袭的刺猬，一下子竖起了坚硬的刺，扬声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 此时，门铃声突然响起。 这个时间点，谁会来？ “我去看看。”范同甫起身去开门，通过猫眼看到了门口站的人后，没有马上打开门。 对方按了三下门铃后，见门还没开，拍打起了门。 这是在说：xxx，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知道你人醒着，快给我开门。 苏清朗关心了一句：“范导，来要债的吗？” 范同甫：“......是老聂。” 拍门声不断，范同甫只好开门将人放了进来。 武指老聂带着私人助理站在门口，门一开，语气不善的冷笑一声：“范导，打扰了，见你一面不容易呐。” 被范同甫躲了两天。 今天凌晨要不是助理出去买烟，回来时正好看见了范同甫坐电梯上楼，赶紧去敲了老聂的门。 老聂洗了把脸便带着助理一道过来按门铃、拍门，今天势必要见到人，让剧组给个说法。 推开门走进来。 老聂看到沙发上坐着苏清朗，还有一个面生的年轻人。 不用人招呼，自个在对面沙发坐了下来，一副“今天不好好谈谈，我不走”的架势。 范同甫的沙发位被占，冷着脸，在一个单人沙发位坐下。 在范同甫讲完“老聂”两个字，苏清朗低声给于景澄科普了“老聂是剧组前两天刚被开掉的前武术指导”。 于景澄察觉到眼下的气氛有点不大对，自己又是局外人不好留下，想要起身告辞离开，被苏清朗抬手按住了肩膀。 范同甫开口表示：“没有外人在。” 让老聂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老聂盯了于景澄一眼，以为这个人是导演的什么远房亲戚或又是苏清朗的哪位朋友，可能要安排演个什么小角色。 老聂倒不怕苏清朗和这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出去乱说，混娱乐圈的第一件事就是得管好自己的嘴巴。 相信范同甫会交待好的。 老聂回头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身后的私人助理立马领会的走上前，将手里拿着的一份文件放到范同甫的面前。 “范导，你对那一场打戏不满意，我重新进行了创作，这是新的武打套招方案。”老聂抬手示意范同甫打开看看。 范同甫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文件，抬手拿起却放到了老聂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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