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蒂捂嘴偷笑说:“我昨天告诉利海姆先生您让他去审讯犯人时,您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有多好笑,他大概以为自己能借机把那个人处理掉,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朱利安有些头大地看着这个女孩:“洛蒂,你很聪明,但你也没必要表现得这么雀跃。” 洛蒂调整了一下表情,说:“很难相信利海姆先生会背叛您,他几乎是您一手提拔到现在的位置的。” “我也很难相信我看走了眼。不过很正常,继承人的吸引力总是比我一个孤苦无依的omega高的。” 到了傍晚朱利安陪国王下棋时,国王像聊闲话一样跟朱利安提起了这件事:“朱里,听说你的一个人谋杀了一个本地贵族,已被你送到法庭去了。” “是的。”朱利安答。 “你可真是有些不讲情面啊。” “跟随陛下出行,若是徇私枉法,恐怕会给陛下蒙羞。” 国王哈哈大笑,随即以不高不低的声音对朱利安说:“但不管怎么说,你确实应该找个夫家了,可不能被弟弟甩开太远。” 朱利安用余光看向立侍在不远处的威廉,见他正看向别处,便收回目光神态自若地回应国王说:“父亲现在不管事了,哥哥对我们的婚事也不是很上心,或许我的婚事还需要您出面主持。” 国王亲昵地对朱利安说:“这是自然。但你作为omega来说太有主见,我只怕我看中的人选不合你的心意。” 朱利安陪国王用完晚餐之后,便告退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走到昨天的楼梯口时,相同的噩梦再次发生了,这次朱利安甚至没有逃跑的机会,便直接被alpha掼在了墙角。 “朱利安·普兰塔吉奈,你就是这么和人结、结婚的吗?”威廉说,“在新婚之夜将丈夫赶走,第二、二天又请国王为你选一位新的。” 朱利安的心扑扑直跳,他急切地辩解道:“不,不是的,昨晚上我要去处理下人……” 威廉对他的解释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手指在朱利安的后颈上轻轻摩挲,问他说:“那我要行使我作为丈夫的权力,你愿意吗?” “……我愿意的,只是别在这里。” 两人一进朱利安的房间,威廉便揽住朱利安的腰,不由分说地同他接吻。朱利安显然没有做好准备,在唇齿相接的那一刻气息就乱了,只能被动地接受alpha的挑逗和掠夺。他被放倒在床时面色潮红,嘴角挂着一丝意乱情迷的津液,威廉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自己被压制了数年的腺体在突突直跳。这个omega曾经是那么高不可攀,言语中充满了对他的轻蔑,如今却主动送上来让他把他弄得一团糟,他通过后天训练而形成的节制和理性,甚至人类社会经过漫长发展而产生的伦理和道德,都在朱利安接连对他说出“我愿意”时让位于本能。 他的亲吻有失温柔,如烙铁般印上朱利安裸露的皮肤,朱利安的衣服被扯开了大半,一切正向无法回头的境地驶去。突然间,威廉听到了朱利安的呜咽声,他停下动作,望着身下的omega,只见他眼角满是泪痕,很辛苦地让自己不要哭出声,但身体依旧不由自主地摆出了害怕和抗拒的姿态。 威廉自嘲地笑了笑,从他身上起来,整理衣服准备离开。他听着朱利安在他身后不住地哭,最后还是蹲下来对朱利安说:“我知、知道你想找个能控制的alpha,但即使是我这样的人,如、如果要对你做什么,你也很难讨到便、便宜……” “结巴。”朱利安带着哭腔说。 威廉沉默了,半晌后说:“好吧,我很抱歉。” 他说完这句便起身向门外走去,留朱利安躺在原处闭着眼睛流泪。他没走几步,听见朱利安用极委屈的声音在他身后说:“你从来没有亲过朱诺。” 威廉怀疑自己听错了,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朱利安见威廉没走,忍不住哭出了声:“你对他总是很珍惜,对我就很随意。” 这个控诉让威廉无所适从,他敷衍地再次道歉,心烦意乱地离开了朱利安的房间。他避开大厅里寻欢作乐的人群,绕了个远路回到自己的房间。今夜月色极好,威廉站在阴影之中,静静地看着从小窗倾泻而入的月光。过去的一天荒唐到近乎不真实,威廉疑心自己被巫师下了咒语,竟然会把朱利安歇斯底里的求婚当真,还像个一厢情愿的小丑一样找他行使丈夫的权力。 威廉坐在床头久久不能入眠,半夜时分,他的房门被人推开,朱利安迎着他直勾勾的目光中走进来,轻轻唤了他一声:“汉弗莱。” 他爬到威廉身上,笨拙地咬着威廉的嘴唇。厚重的披风从他的肩头滑落,他身上便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睡袍,身体的曲线在皎洁的月光下若隐若现。 威廉侧头躲开他的亲吻,问他说:“朱利安,你这是在做什么。” 朱利安没有回答,只是执拗地、献祭般地继续吻他。 威廉把他推开:“之前冒犯了您,我很抱歉,您把我扔进地牢里我也不、不会有怨言的。” 朱利安见威廉如此抵触,眼角一瞬间盈满了泪花:“你昨天发过誓,说接纳我做你的妻子……” “我们那时都失去了理智。” 朱利安留着泪摇头说:“你发过誓了。” 威廉深吸一口气:“朱利安,我如果抱你,是不、不可能不标记你的,一旦标记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你可以声称我侵犯了你,你可以杀、杀了我,但是你抹除不掉这个标记。” 朱利安在威廉的注视下,缓缓解开胸前的系带,几个小时前威廉意乱情迷时留在他胸脯上的红痕尚未褪去,在朱利安的一声轻哼中,一个吻落了上去。中断的夜晚从原处继续流转,直到命运将他们无可更改地束缚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朱利安醒来时,狭长的房间内只余下他一人,若非他身上留有欢爱过后的痕迹,他几乎要怀疑昨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朱利安觉得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凄惨的新婚妻子了,丈夫在宣完誓之后想翻脸不认账,即使有了夫妻之实也不肯陪他温存。 他越想越难过,缩进被子里哭了起来,威廉回来时见他又哭了,疑心自己做错了事,但这件事做了就是做了,也不好当作从未发生过。他走到床边,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朱利安从被子里探出头责问他:“你去哪里了?” “火房,去为陛下配药。”他见朱利安神色稍霁,又与他聊天说,“陛下去了附近的要塞,城堡里只有值守的卫兵,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陛下不在,我可以多睡一会儿。” 威廉被他逗笑了,说:“但你不、不是要避人耳目吗?还是一会儿趁着守卫换班的空当回去吧。” 他替朱利安系好披风,手臂穿过他的膝窝将他稳稳抱起,步履轻盈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抱着朱利安回到床前,在朱利安耳边暧昧而促狭地问道:“我听说当初教廷判定你与阿奎丹公爵的婚姻合法,一个重要的依、依据就是婚床上的处子血迹,所以,这是你的第二滩处子血吗?” ---- 早点发出来,大家应该也要去跨年吧哈哈。 威廉一晚上悬崖勒马好几次,朱利安都快怀疑人生了。 存稿用完了,新的一年开始狂奔!
第21章 一群贵族少爷小姐在宫中排了一出新戏,首演时威廉应约翰和理查德之邀前去观看。这个不常用的偏厅全换上了崭新的白蜡烛,将特制的舞台照得金碧辉煌,演员们的戏装极尽奢华,大量的绸缎和宝石就这样被用在了只会闹几个晚上的消遣上。 因为是第一次正式演出,演员们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观众席上只有些同龄的密友。威廉孤身一人坐在后排,微微笑着看向前方。 前方靠近舞台的位置上,坐着他理论上的新婚妻子朱利安·普兰塔吉奈,他最近一改之前的发型,总是将淡金色的头发披散下来,像是想遮住什么印记,但威廉知道他的脖颈依旧白皙如新。 中场结束后,演员们纷纷下台休息,威廉走上前去简单夸了理查德几句,把他激动得满脸通红:“我是第一次演戏,演的是配角,本来觉得不出洋相就行……你真的觉得我适合演戏吗?” 约翰一把搂住他:“当然适合,你早就应该参加了,我一直跟你说演戏没什么难的。” 伊丽莎白公主闻言走过来说:“说得没错,如果你之前参加过,这次就不会演得这么生硬了。”公主和理查德有不少对手戏,显然对理查德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她挽上威廉的手嗔怪说:“你们对理查太宽容了,这样他永远不会改进自己的表演。” 公主这副小大人的模样令人不禁莞尔,众人又调侃了理查德几句,便一齐向放有点心的小桌旁走去。朱诺和朱利安两兄弟早已站在那里,见他们来了,朱诺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朱利安的目光落在威廉和伊丽莎白公主相挽着的手上,不露声色地朝他们笑了笑。 约翰倒了一杯酒,举杯向朱利安致意说:“我必须感谢我亲爱的表哥朱利安,为我们提供了这么精美的服装和道具。” 不止是这一次,之前每一次排戏,如果有要用钱的地方,都是朱诺和朱利安兄弟出的最多。朱诺热衷于戏剧,宫中的戏剧往往是他牵头排起来的,他写剧本,给参加的人分配角色,再带着大伙儿排练。他马上要嫁为人妇,虽然新的身份并不会将他与戏剧完全隔绝,他未来的丈夫更不会反对他的兴趣,但许多事总归是和待字闺中时不一样。这部戏剧是朱诺婚前的最后一部,朱利安希望这部戏能排得更像个样子,而不是少爷小姐们的小打小闹,便额外贴了不少钱进去,找来常为王室做事的裁缝和工匠做了这些戏服和道具。 众人纷纷跟着向朱利安表示感谢,朱利安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躲到朱诺身后笑着说:“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威廉出入宫廷快一年,见过朱利安太多不同的面孔,这是他和他喜爱的同龄人相处时换上的那一种——既表现得比他们成熟,又和他们一样爱享乐。他在人前对威廉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仿佛在北境行宫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不会明显地排斥威廉,只是微妙地无视他,偶尔把话头抛到他身上语气里也带着刻薄。威廉打量着朱利安,心想单看他这副样子,谁能想到他曾在一个凄冷的月夜来到自己的房间呢。 伊丽莎白公主注意到威廉的眼神,拉了拉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小声说:“朱利安其实人不坏,他就是嘴上不饶人,你别在意。” 威廉在心中腹诽道,他对我可不是一句好坏就说得清的。他俯下身子,在天真的小公主耳边用略带忧郁的声音说:“希望如此。” 中场休息结束后,演员们又回到舞台上开始表演,朱利安只看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威廉等他走出偏厅,若无其事地跟了出去。他走到一个岔路口,稍作思考,向靠近园林的角楼走去,果然看见朱利安在那里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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