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硕? 有出息? 靠山? 边卓黑白分明眸中划过一丝笑意:“不必了,郝家没人看不起我。” ‘看轻我的——始终只有你们而已。’ 边卓没说出,刘合香却读懂了,表情有那么一瞬的恼羞成怒,不知似在怪他不识好歹,还是责怪轻边卓质疑自己的宝贝小儿子。 “边卓!你油盐不进是不是,难道要我跪下求你才可以?你就这么无情无义,白养你这么多年……” “适可而止吧,怪丢脸的。” 在她坐地撒泼之前,边卓适时开口:“从小到大,但凡我有事稍微不顺着你心意,就要这样闹一闹…” 过往不堪回忆涌现眼前,边卓气愤的声音停顿片刻,很快又冷冷响起:“可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家里的人,这招再也不管用了。” 刘合香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看向一向老实敦厚、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的大儿子:“什么叫不是我们家人,边卓你嫁个人连亲娘都不要……” 头顶日头有些强烈,边卓抬头望天,视线根本无法聚焦,他声线冰冷、目光炯炯、思维敏捷,和往日沉默寡言的窝囊样子判若两人。 “十二万,买断。” “自己说出的话应该有印象吧,如果忘了的话也没关系,郝叔手里你们签的字据写的清清楚楚。” 这年头就算郝仁再疯,也是不敢签买/卖人口的字据,那其实就是一张十二万的欠条。 当然,郝仁是真的给了他十二万,按的也是她们夫妻的手印,至于需不需要还… 刘合香哑口无言,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不,应该说边卓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 好像也不对,时至今日她突然惊觉自己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掌控”过边卓…… “别再来了,对谁都好。” “小卓,”刘合香不死心的叫住边卓,“我是你妈…” 边卓嗤笑:“可你更是边硕的妈,边文婷的妈不是嘛。” 泪水迷糊视线,刘合香呢喃:“你在怪我们对不对。” 边卓:“难道我不该怪你们。” “明明家里不缺钱,为什么独独不让我上学。” “为什么我每天要做那么多事情,还要遭你们的白眼。” “为什么边硕犯错挨打的是我。” “又为什么家里只有我挨过打。” “真的,你睁眼瞧瞧,就算是村东头的傻子,靠着大家伙施舍一口也能吃饱饭,这个年代我没听过村里还有谁会挨饿受冻的。” “太多太多事情了……” 这种事情一旦开头就好像没完没了、永无止境一样。 边卓声调渐轻,不想再和和眼前这个自称是他“亲娘”的人多说。 “可你是大哥…”刘合香辩解。 “大哥就活该为这个家奉献一切?大哥就该被每一个人瞧不上眼?” “凭什么!” 边卓心口一阵阵揪的生疼,很多事情他甚至都不愿意回忆起,所以当老郝头儿囧着一张脸,一本正经问他愿不愿意跟着郝宸佑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生养的恩情,二十几年当牛做马总也还完了,况且最后还…卖了十二万,我甚至觉得你们还要倒欠我些。” 午后阳光依然炽烈耀眼,边卓不理会呆愣在原地的刘合香,掂起锄头走向后院儿小菜地。 “边卓,难道一个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在你心里比血亲爹娘、弟妹还要重要?” 重要么? 边卓如此问自己。 答案当然是:重要! ‘他可是我自己挑选出来的家人。’ 不过没有告诉刘合香的必要就是了。 ---- 求个预收宝宝们 1《穿成豪门团宠养子对照组》 2《清冷世子家的财迷小大夫》 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戳一戳么么哒
第2章 二楼窗明几净、视野开阔,郝仁叼着烟,将刚刚大门外一幕尽收眼底。 “当家的,这孩子就直接把刘合香给打发走了,大门都没让进?” “可真是小瞧他了,还以为除了壮实点、俊俏点没啥别的优点了呢。” 村里是人情社会,谁家有个风吹草动,但凡有心打听,啥都能知道个七八分。 当初知道小郝头儿定下边卓的时候,秦姨就觉得不可思议。 想不明白为什么,照小郝头儿那么宝贝郝宸佑的程度,会给他找一个十里八村都出名的‘老黄牛’、‘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窝囊废’… 相处了一段日子之后,再有今天边卓的表现,她到现在才品出了点味儿,对自家老头子愈加佩服。 “打发一个刘合香算什么,能降住宸佑才是他的本事…” 算算时间,小子估摸已经坐上飞机了… 哭着喊着让郝宸佑回家的是他,人真正在路上了,他反倒是心里没底了。 有些拿不准郝宸佑会不会接受他的安排,儿子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这要是闹起来… 小郝头儿也只敢在电话里能摆摆老子的谱儿,真见了面还真有些怵他。 毕竟儿子那样优秀,大学还没毕业就已经和朋友合伙开了公司,不光支撑起了这个家的开销,翻盖老屋、治病养老再没让他出过一分钱。 更别说… 郝仁不动声色瞥一眼身边衣着光鲜的小秦。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自从二婚之后,小郝头儿总觉得自己在儿子面前莫名矮了一头,经常性自觉理亏…… 心里没底,眼皮跳的愈加厉害,烟也抽的没滋没味儿,小郝头儿解下腰间钥匙,打开床头柜,仔细数了两千块钱出来。 然后觉得似乎有些不够,又添了一千才揣进胸前的口袋。 重新锁上柜子,揣好钥匙,郝仁背着手准备出门。 “当家的,大晌午的,你要出去?” 秦姨看他拿钱,还一下就是三千,眼神早就直了。 看小郝儿头似乎没有知会自己一声的意思,终于没忍住开了口。 “昂,出去一趟,去山上买两只黄羊。” 秦姨猜到约摸是郝宸佑要回家了,没有点破,刻意问道:“不过年不过节的,买黄羊作甚,死贵死贵的。” 老郝头迈出的脚步顿住:“宸佑今儿晚上回家,他乐意吃跑山羊。” “宸佑今天回家呀,”秦姨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动动屁股,欲言又止恨不得整出八百个小动作,“那是该吃点好的。” “可那也用不着买两只吧,死贵死贵的…” 一时没注意小声嘀咕了出来,秦姨吃了一惊。 干巴巴笑着立马去看小郝儿头脸色,果不其然冷了下来,她刚想找补… “烤一只!炖一只!再煮锅羊杂汤!他乐意咋吃咋吃!” 秦姨知道惹人不高兴了,脸上连忙讨好堆笑,说漂亮话的时候还不忘耍自己的小心思: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心疼你年纪大了还要爬低走高的,我叫小龙和你一块去,他手脚利索,收拾个羊啥的比你利索…” “不用了,”话还没说完就被老郝头儿拒绝,“边卓跟着一块去就行。” 小龙是秦姨亲儿子,没上过几天学,混子一个,比郝宸佑还要小上四五岁,可两个儿子早都会打酱油了。 儿子难得回来,小郝头儿可不想小龙一大家子现眼包过来讨他嫌,用眼神警告秦姨一番,喊上边卓出了门。 “边卓啊,宸佑今晚上就到家了。” 边卓本不远不近跟在小郝头儿身侧,心骤然揪起一瞬。 要…回来了么… “你也别紧张,我儿子他是个…很好的人。” 边卓黑白分明瞳中回忆闪现,无声道:我知道的。 小郝头儿浑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说着。 “家里打小就穷,这孩子却让我俩惯的一身臭毛病,娇气的很,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呵呵…” 布满岁月痕迹的眼角不自觉翘起,言语间满是对郝宸佑不加掩饰的偏爱。 “我和你说说他的喜好,你听听就行。” “他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尤其是领子,紧一点儿就喘不上气。” “他不喜欢绿衣服,特别亮的颜色好像也没见他穿过。” “对了,你要注意啊,宸佑最不喜欢红袜子、红底裤,看见别人穿他都会觉得别扭,外人咱管不了,自家人就稍微注意一下,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别惹他不痛快就行了。” “他不吃狗肉、不吃蛇、不吃虫子、蚂蚱,你就记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不要让他尝试就好。” “还有他爱吃羊肉、爱吃甜的,不过也不能总让他吃,这小子刚三十,牙口就不太好了。” “还有,宸佑随他妈爱晕车、晕船…” …… “呕~” 刚下车还没站稳,郝宸佑蜡黄着一张脸扶着树干吐了个昏天黑地,胆汁儿都快呕出来。 “奶奶的…” 四十分钟出租,四个小时飞机,两个半小时客车,一个半小时的城乡公交,郝宸佑仿佛看见太奶在朝他招手… 肚子里本就不多的存货吐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感觉舒服了些,“呼噜呼噜”漱完口,费力拎起两大包行李,踉跄往家走。 天色暗沉,乌漆嘛黑无一丝光亮。 郝宸佑懒得打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往前挪。 幸好,不多时就听见熟悉的叫声:“儿子!” 小郝头儿一溜小跑颠儿过来,热切接过郝宸佑手里的行李箱,卸下他肩上的背包挎到身上。 “难受了吧,再走两步,回家好好歇歇…” 郝宸佑心底翻个白眼儿,没搭理自家老爹爹,明显还对他的自作主张生气。 小郝头儿自然品出来了,嘿嘿一笑不在多说,毕竟不管怎么说,儿子回家了就成。 父子两个无声的往家走,月亮刺破云层,皎洁华光将一高一矮,一挺拔一佝偻的背影拉的老长。 离家还有老远一段距离,郝宸佑就看到自家小院里灯火通明的,阵阵肉香直往鼻腔里窜。 “老爹知道你得意黄羊肉,老早就架好炉子烤上了,想着你一回家就能吃上…” 行李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回到郝宸佑肩膀上,越往前走,香味越是浓郁,他好像还闻到了胡椒的味道: “还煮汤了?” “煮了,下水、羊脸都是老爹自己个儿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胡椒也是咱自家种的,一会多喝两碗昂。” 郝宸佑摸摸鼻尖,胳膊顺势耷在自家老爹单薄肩膀。 他还真是饿了:“有烧饼没。” “有!” 儿子难得的亲昵让小老头有些受宠若惊,声调不自觉拔高:“喝羊汤哪能没有缸炉烧饼,边卓烤手艺比老爹还要好,就等你回家呢…” 边卓… 郝宸佑寻摸着就是自家老爹招惹回来的那个小子,不过老爹难得高兴,脸上褶子都笑开了,他便也暂时咽下了扫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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