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连听了这话内心一阵发酸,想当年自己的母亲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富贵小姐,可是为钱发过愁。 他牵过清苑的手,上面不知何时都有了皱纹:“妈,我最近换了一份工作,薪资可高了,所以才给你把仪器换了,你放心吧,其实也多花不了几个钱,再说了,您舒服才是最重要的,咱挣钱是为了什么呀?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他妈妈之前很漂亮的,就算是已经嫁了人,有了孩子,可是不管是身段还是气质,都和小姑娘似的。 而且长得也好看,可是这才几年啊,已经被病痛折磨的都不成样子了。 “行了,”祁子连仰着头,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难得能够醒这一回,别说这些了,聊点开心的。” “小茗,昨天不是画画了吗?拿出来给妈妈看看。” 听这话,祁子茗连忙像是献宝一样献上自己的画:“给你看,妈妈,我昨天画的画,老师还表扬我了呢,我就想着今天一定要来给您看看。” 清苑连忙把画拿过来:“是嘛,让妈妈看看我宝贝画了什么呀?” “这个长得特别高的是哥哥吗?他在保护我们对不对啊?” 祁子茗指着画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这是妈妈,这是哥哥,这是我。” “我以后会长得和画上一样高,然后来保护妈妈和哥哥,我现在还太小了,不能完成这些,但是有一天我会长大的。” 听着他们说话,祁子连慢慢退出了病房,向院长办公室走去。 二楼走廊里又在鬼哭狼嚎,这似乎就是医院的常态,每天都有人出生,也每天都有人去世。 其实平时他想要了解病情,也找不了院长,顶破天就是找个主任什么的,可是有了贺遇这层关系,他现在就能直接去院长办公室了。 “进。”院长的声音传出来。 祁子连推门进去:“院长,是我。” 看到他,院长露出一个微笑:“小祁啊,快坐,怎么了,是你母亲出什么事了吗?” 祁子连连忙摇了摇头:“啊不是,没有什么事,我过来就是想问问我母亲的病情控制的怎么样了,我看他最近气色都变好了。” “这样啊,你母亲最近的病情控制的确实是挺好,她应该也能感觉出来,她应该比之前舒服了才对。” “确实是这样的,我刚刚问她,他说比之前舒服多了。” “这就对了,其实你母亲这个病吧,治标不治本就只能这么养着,但是能控制到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很好了。” 说着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生怒吼。 “院长是谁,给我滚出来,我看你们这就是一家黑心医院,什么叫尽力了?怎么就尽力了呢?怎么就活不了了呢?” 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很匆忙,接踵而至的是护士们和医生们劝诫的声音。 “先生您平复一下心情,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事,你母亲这个病我们已经尽力了,她去世的时候并不痛苦,还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理解,你们医院把我母亲治死了,还让我理解,我凭什么理解,怎么就治不了了?什么叫尽力了?” 祁子连和院长对视一眼,有医闹。 院长叹了口气:“走吧,出去看看。” 吵着要见院长的那个人,身上穿着一副西装,看起来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人,可是此刻他身上的西装早就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领带也松了。 仔细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泪珠,在走廊里挥舞着双臂大吵着要见院长。 “赶紧把你们院长叫出来,我要当面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院长来了,那人猛的回过头。 院长紧走两步:“我是院长,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大吵大闹是没有效果的。” 见到院长刚刚还气势嚣张的人,突然就跪了下来。 “院长,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妈,我妈她才六十多,她还有很多好日子没过呢,她不应该死的他院长。” 院长对这个人有印象,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这人每天晚上下了班必定过来陪他母亲一段时间,不管他母亲是醒着还是睡着,都要陪他母亲说说话。 有人问他,你母亲睡着了和他说话也听不见的。 他也不听,只会回答说,我和我妈多说说话,说不定他听到我的声音想儿子了,就醒过来了。 很多人表示不理解,听不见就是听不见,说再多话有什么用?可他就是这样,一年了,每天都这样。 可是他母亲这个病拖了一年,已经是最大期限。 “院长,院长,你要什么都行,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没有我去借,见不到我去贷款,就求求你救救我妈。” 然而院长看着他这副样子,只是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救不了了是吗,凭什么,凭什么是我妈,你告诉我凭什么是我妈,凭什么啊。” 可是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生死离别,这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 可是祁子连看着面前这个人,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以后。 他不敢想象,按照之前那个治疗方式,他母亲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这样,那个时候的他会不会也和面前的人一样? 那人好像也知道这已经成了定局,转身就往楼下跑。 他要去见他母亲最后一面。 看着那人跑走的方向,院长叹了口气,这种事他早就已经麻木了,每天无数的人去世,他并没有经历去同情所有人。 然而院长回过头,看着祁子连呆愣的样子,懵了一下:“怎么了?” “院长,我妈她……” 院长马上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可是他什么都不能保证,拍了拍祁子连的肩膀表示安慰。 但是看着祁子连这个样子,院长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他叹了口气。 “我也不能和你保证什么,可是就目前情况来看,不会走到这一步的,而且你不是说了吗,你母亲最近都感觉挺舒服的,这就是一种比较好的预兆。”
第11章 原来两个男人真的可以这么亲密 祁子连也知道这是院长能给出他最好的承诺。 “谢谢院长。” “没事,”院长一脸沧桑,“坏日子总会挺过去的,加油吧。” 从医院回去的时候已经下午2点了,贺遇还没有回来,祁子连当然知道。他们两个人只是协议结婚,对方没有和他报备的义务,他也没有权利去管他。 可是回家看不到他,心里就是莫名的不舒服。 这是难得的一处仙地,从大城市里面脱离出来,任谁都不会想到,这城市里竟然还有这样自然的好地方。 湖光山色,山清水秀,这是贺遇和陈老的秘密基地,两个人像是小孩子一样,还有自己的秘密基地呢。 没事的时候,两个人就喜欢相约在此地一起钓钓鱼,看看风景,也是难得的惬意了。 此时此刻,贺遇的鱼桶里面早就有了好几条活蹦乱跳的鱼。 他放下鱼钩,看了看自己的鱼桶和对面的鱼桶。 “陈老,您莫不是在让着我?今天可是我赢了。” 是了,每一次他们约出来钓鱼必定要比一场,贺遇这还是第一次赢。 陈老这才低头看了看鱼桶里面的鱼,突然就笑出声。 “哎呀,小贺呀,你终于是赢了我一次了,哈哈哈哈!” 贺遇谦虚的低头:“哪有,远远比不上陈老。” 陈老抬头,看了贺遇一眼,突然说道:“这鱼就留给我怎么样?我今天晚上煲鱼汤喝。” 贺遇笑了笑:“陈老,就恕小辈不能答应了,你看这本来也没几个,我还想带回去煲鱼汤喝的,留给您了,我用什么。” 陈老点点头,果然不错,这才是他看重的人。 如果喝鱼,真的把这桶鱼留下了,他才是要真的再重新思考一下,要不要和他合作。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放低身段,委曲求全的人,他需要的是一个有野心的合作伙伴,火的就是我的,谁来了都不能抢走。 “好,”陈老站起身,“今天开心,下周六,我有几个老朋友过来,你也一起?” 贺遇了然,陈老的老朋友,一般也都是前几年在商界数一数二的人物,这意思,这就是要给他介绍人的意思了。 “当然,能得陈老青睐是小辈的荣耀,不过陈老那个小辈这么一个知己,应该也是挺开心的吧哈哈哈。” 这句话成功把陈老给逗笑了:“你呀,一天不嘴贫就难受,行了,我今天晚上也不留你吃饭了,赶紧回去吧。” “得嘞,”贺遇提起鱼桶,“今天这桶鱼不能给你了,等下次我再赢了您,必定给您一桶鱼,让您吃个够。” “行了行了,”陈老看似嫌弃的摆了摆手,“赶紧走吧。” 看着贺遇离开的身影,陈老眯了眯眼睛,不得不说,贺遇和他年轻的时候很像有野心,也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 他现在私底下发展的这层关系,恐怕他家里所有人都不知道。 他那弟弟跟他斗,恐怕就是螳臂挡车,最后还不知道会失败的有多惨,不过这样的人,虽然能获得地位和金钱,可到最后一半都是孤独终老。 没几个陪在身边的人,也没有几个真心对他的人,自己不就是这样吗?只希望这小伙子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 贺遇提着鱼桶风风光光的冲进家门。 “来来来,把这鱼给宰了,今天晚上我们煲鱼汤喝。” 时辰忆连忙冲了出来:“去钓鱼了?我就说嘛,这现钓的鱼煲的汤最好喝,最鲜美了,那给我吧,我去提给李婆婆。” 时辰忆刚刚跑进厨房,贺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贺遇又看了一眼时辰忆跑走的方向,叹了口气。 自己这也不知道是做的什么孽,一天天的给人家小情侣收拾烂摊子。 “喂,又干嘛。” 孟文州的声音传出来:“那个……他最近怎么样了。” “文州啊,”贺遇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在的这些时日他特别开心,每天都活得特别快乐,要不你俩彻底散了吧。” “什么玩意儿就算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听没听过啊,你这还怎么天天劝分手呢。” 贺遇简直想骂娘,这是还好意思问他为什么劝分手,就这两个人,一天天犯神经,天天吵架天天吵架,一吵架就是半个多月,吵架归吵架吧,他还必须充当中间人传话,他真是墙都不扶,就服这两个人。 这一天天的是什么事儿啊?他真是上辈子欠他们两个人的。 “不过你说他这几天都非常快乐,真的假的?他难道就真的一丁点都不想我?” “我看到的是他非常快乐,但是他又没有半夜一个人偷偷在被子里面哭,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能半夜爬人家床,要不你就来把他领回去,这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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