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子御的名字,秦悦脸色一沉,略一低头看怀里的人,两人呼吸交错、目光碰撞,秦悦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把宋景宁禁锢在怀里。 宋景宁挣扎着想逃离,但每次拉扯他都能更加明确地感受到秦悦身上的温度、力道、甚至呼吸频率。 宋景宁以为秦悦与周子御有过节,这时候激怒他对自己也没有好处,他试探着用手语说:“或者我可以去酒店住一晚,我们刚认识,实在不方便打扰你。” 秦悦一言不发地抱着宋景宁进入电梯,刚才停车场里光线略暗,到了电梯里,灯光乍亮,宋景宁的视线正对着秦悦的左侧脸颊,几道发红的指印清晰地印在脸上,那是秦悦强吻他时,被他打的。 现在看来确实下手重了,宋景宁心软,看到秦悦被自己打伤,还是有点内疚,直到电梯升至顶层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秦悦站在家门口,眼中充满期待地看着怀里的人问:“密码,记得吗?” 宋景宁微皱着眉,一脸茫然地看着秦悦,用手语说:“秦律,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家的密码。” 秦悦的目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他输入密码开门,将宋景宁放在玄关的鞋凳上坐着,嘭的一声,门应声关上,玄关的声控灯亮起,一束暖黄的光线照在他们头顶。 屋子里静悄悄的,室内恒温在26度,让宋景宁畏寒的身体很快暖和了起来,秦悦蹲下来亲手帮他换鞋:“我现在只后悔当初太懒了没录入你的指纹,不然你绝对没办法抵赖。” 宋景宁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指了指秦悦脸上被自己打的地方,用手语说:“抱歉,我下手太重了,你没事吧?如果还疼,明天我可以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打坏了,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打坏了,你嫁给我就行,也是一种法律责任。”秦悦帮宋景宁穿好拖鞋,抬头笑着看他:“饿了吧,我给你做鲍鱼粥,你最喜欢的。我抱你回卧室休息一下,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秦悦伸手又要去托宋景宁的膝盖窝,被宋景宁拉住了手腕,摇了摇头用手语说:“秦律师,我不知道你把我带到家里的真正用意,但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这么做涉嫌非法拘禁。” “你总坐在门口可不行,我还没问过你,明天还有工作要做吗?现在还在做律师吗?”秦悦没有回答宋景宁的话,略显强硬地把他抱起来走进主卧放到了床上。 秦悦的这个举动在宋景宁看来简直跟新郎抱着新娘入洞房差不多,让他有点不自在。 秦悦随手打开床头灯,暧昧暖黄的光正打在宋景宁那张摆在床头的证件照上,那张证件照前面还放着一枚戒指,看得宋景宁心里一惊。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见秦悦转身走进衣帽间,不一会儿,又抱着几套家居服出来放在宋景宁面前:“都是你的尺码,喜欢哪一套自己挑。” 照片、戒指、家居服……在宋景宁对秦悦没有任何记忆的情况下,秦悦的行为其实是极为不正常甚至是有些变态的。 宋景宁警惕地向床尾的方向退了退,用手语说道:“秦律,如果你喜欢手办娃娃,我可以送你一个,算是我个人对你帮助皓皓的感谢,但你不能把我当手办一样摆弄。” 秦悦抓着宋景宁的胳膊把他拉回来面对着自己,在暧昧幽暗的光线下紧盯着他的眼睛,故意逗他似地沉声道:“阿宁,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确实有特殊癖好,就喜欢把好看的男人当成手办娃娃打扮起来。而且我观察你很久了,不然我有什么理由要亲自去临江接一个法援案子?一会儿我还要喂你吃饭,帮你洗澡,还有更多让你吃惊的花样儿,你要怎么办?阿宁,落在我手里你是跑不掉了。” 宋景宁信以为真,眼睛蓦地睁大,脸色发白一脸惊恐的看着秦悦。 秦悦立刻就心疼了,把宋景宁抱在怀里哄着:“我开玩笑的,你累得在我车上睡了好几个小时都没醒,你身体怎么样我会不清楚吗?怎么可能还折腾你。阿宁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你换件衣服舒服一些,然后你再睡会儿,鲍鱼粥好了我叫你起来吃饭,不能饿着肚子等到明天早上。” 感觉到怀里的人明显松了口气,秦悦才笑着放开他,他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在一排家居服上划过,然后停在了一套浅水蓝色棋盘格纹真丝家居服上。 他拿起衣服在宋景宁身上比了比,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件吧,这件的颜色很挑人,不过阿宁皮肤白,我买的时候就知道你穿一定好看。” 标志性的棋盘格,价格不菲,宋景宁一脸迷惑地看着秦悦,用手语问道:“秦律,你什么时候买的,为什么要给我买衣服?” 秦悦停下给宋景宁解衣扣的手,把他横抱在怀里走到衣帽间,站在一个整面墙那么大的衣柜前:“打开看看。” 宋景宁推开柜门,里面按照四季分出了四个区域,每一季都有起码十几套衣服,都用透明的防尘袋罩着,保养得很精心。 宋景宁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秦悦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阿宁,这些都是我给你买的。以前你总是穿得很朴素,你那么好看,不打扮多可惜。但你总是说我还没有赚钱,不接受我用父母的钱给你买的衣服。后来,我工作了,努力赚钱可以给你买衣服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我身边了。不过给你的承诺我没忘,这几年只要看到适合你的,我都会买回来,因为我不相信你已经……因为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宋景宁看着那些衣服,没有一套是少于五位数的,如果秦悦想骗自己,那成本也太高了吧。“我们真的认识吗?”宋景宁用手语问。 “不仅认识,我是你男朋友。”秦悦说着,把宋景宁抱回卧室的床上,熟练地亲手帮他换衣服。 宋景宁愣愣地坐在床上没有再反抗,他皱着眉头努力回忆,可记忆里还是没有秦悦的影子,他将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摆着的照片上,指了指照片,用手语问:“可是,如果我们是情侣,为什么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床头摆着证件照,不觉得很奇怪很不合理吗?” 秦悦手上一顿,两人之间沉默地对视着,秦悦到底没有说出话来。 他们的关系开始得不那么体面,所以两个人都没有把对方当作情侣看待,宋景宁也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他与秦悦的关系,所以根本就没有合照过。 如今宋景宁应该把两人认识的前因后果也一同忘记,这对秦悦来说,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他选择自私地隐瞒了这一点。 见秦悦语塞,宋景宁又警惕了起来,他拨开秦悦的手,把衣扣重新扣了回去。他起身下床,用手语对秦悦说:“秦律,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感觉到非常怪异,就算我留在这也睡不安稳,还是不打扰了。” 宋景宁转身往外走,秦悦回过身一把拽住宋景宁的手腕把他拉回身前:“你要去找周子御吗?” 宋景宁耐心告罄,轻叹了口气,用手语说:“秦律,我心脏不太好,而且我的药没带在身上。我现在已经很累了,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别把我关在你家里。” “所有治疗心脏问题的药我家里都有,你告诉我你吃的哪一种,我给你拿,实在没有我现在去给你买。”说完,秦悦在宋景宁的手臂上摩挲着,放轻了声音央求道:“太晚了,你别出门了,我不放心的。” 这一切实在是太怪异了,宋景宁的情绪也在爆发的边缘,他推开秦悦,用手语说道:“秦律,你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带到宁海来,我已经不跟你计较了,但你强迫我住在你家里甚至不让我离开,简直是无理取闹。” “戒指是周子御送给你的吗?”秦悦面无表情地问。 “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转移话题,没用的。”宋景宁挣脱开秦悦,就往门口走。zuill 秦悦把宋景宁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跪在他面前抬头看着他,厉声说道:“阿宁,周子御是个卑鄙小人,他欺骗了你,也欺骗了我,还把我利用得彻彻底底。是他让我们分别了三年……” 秦悦低下头压下眼角的泪水,再次抬起头红着眼眶哽咽着对宋景宁说:“那是生离死别啊,阿宁。这三年我没有一刻不想念你,周子御他怎么敢这么做,他把我当什么,又把你当什么?阿宁,我不会让你再见他了。” 宋景宁能感觉出来秦悦不像是在撒谎,可他又找不到完全信任秦悦的理由,情绪太激动了心脏就疼,他按着心口深吸了口气,耐心地用手语跟秦悦解释道:“秦律,我愿意相信你是好人,但请你不要诋毁我的师哥。三年前我病重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醒来后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修养了半年多才能下床走路,这些年也都是我师哥在照顾我,他是我的家人。也许我真的认识你,可为什么我的生活里连你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宋景宁的怀疑和抵触如同利剑刺入秦悦心口, 使得他们原本共同经历的一切再一次化为泡影。 还不等秦悦缓过来那份心痛和窒息,宋景宁的手机发出嗡的一声震动,他拿出手机看了看,秦悦看到宋景宁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秦悦低头看着宋景宁手机里的信息,只有几个字:宁宁别怕,我来接你了。 紧接着叮咚一声,秦悦家的门铃响了起来。 第43章 争执不下 自从三年前宋景宁离开之后,秦悦几乎将自己封闭了起来。除了工作上需要维持的关系之外,他基本上断绝了一切社交。同学偶尔聚会,他也是打个招呼敬杯酒,丢下一句有事打电话,然后就黯然离场。 凌晨时分几乎不可能有人敲他家的门,秦悦诧异地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门铃继续响了两声,他才站起来走过去低声问:“哪位?” 隔着门传进来一道沉稳浑厚的声音:“我是周子御,来接宁宁的,麻烦秦律开个门。” 秦悦面色一沉暗骂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周子御一定给宋景宁的手机做了定位。这倒也不奇怪,如果是他也会这么做,只不过他遇到宋景宁的时机太突然,还来不及做周全的准备。 一门之隔,周子御和秦悦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被急剧压缩,让人心口发紧。秦悦抱臂靠在玄关上没有动,倒是宋景宁听到周子御的声音,像是救兵降临一般,站起来走到门口就要开门。 秦悦一把将宋景宁拉回自己身边,勾着他的腰把他圈在怀里,覆在耳边轻声央求:“别走,阿宁你别走。” 三年前,秦悦就知道自己在宋景宁心里的分量不如周子御,如今更是天壤之别。宋景宁火气上头用力推开秦悦,回手打开了门。 见到周子御,宋景宁立刻伸出手,秦悦在半掩着的大门外看到万年冰山脸的周子御竟对宋景宁极温柔的笑,拉住他的手将人带进自己怀里,看都没看秦悦一眼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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