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关门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响着回音,对面的大妈从门镜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吓得腿软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逃回到卧室躲了起来,直后悔没留那个警察的电话。 埋伏的人跟他有仇似的,下手很重,宋景宁踉跄了一步摔在了地上,眼前就是一黑,但推他的人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上前一步拽着他后脑的头发强迫他抬起了头。 站在沙发两边的保镖立刻粗鲁地将沙发前的茶几踹开,宋景宁被抓着头发拉扯到庄杰身前,摁着跪在了地上。 “啧啧啧,瘦了些,不过模样是真好,当年一时心软没动你是对的,今天再次见到宋律本人,我心里还是喜欢的紧啊。”庄杰手里盘着那串翡翠佛珠,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气质儒雅,笑容温和,但语气冷漠阴沉,像吐信的毒蛇。 “不过这性格太像你老师了,你学他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跟他一样总喜欢找我麻烦呢?”庄杰笑着屈指抚摸着宋景宁的脸颊,紧接着骤然抬手,卯足了力气就是一个耳光。 “嗯——”宋景宁被打的头偏向一边,脸颊火辣辣的疼,还没等他从头晕中清醒过来,庄杰反手又是一个耳光,宋景宁顿时满口血腥,险些晕过去。 “哦,对对对,你的耳朵可是很宝贵的,已经哑了,再打坏了耳膜成了聋子,以后可就真的没办法当律师了。”庄杰对钳制着宋景宁的保镖一挥手:“放开他。” 保镖松开手,宋景宁痛苦的伏在地上,衣服很快被汗水浸透,他抓着心口的衣服艰难的喘息。 庄杰又看了保镖一眼,保镖会意,戏弄濒死的小动物似的一手拉扯着宋景宁的胳膊,一手抓着他的头发又把他拉起来拖到庄杰面前。 宋景宁两个嘴角都破了,他的衬衫衣领在挣扎间被扯掉了两颗扣子,脖子上那道伤疤在他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显得分外狰狞恐怖。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整个人神情涣散,虚弱不堪,连皮肤都褪去了全部血色,透着灰败的苍白。 庄杰倒是眼前一亮,在他眼里宋景宁破碎痛苦又任人宰割的样子实在是太美了,比袁晓惠有趣太多了,这一下就激起了庄杰的施虐心理,他难耐的搓着手里的翡翠佛珠,恨不能现在就把宋景宁带回去关在家里。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叩叩叩——阿宁,是我,秦悦。”焦急与迫切的声音透过紧闭的大门传了进来:“阿宁,我能跟你谈谈吗?我刚才太冲动了,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回家的。我来找你的一路都在后怕,怕你万一撑不住身边又没人,我真的要后悔一辈子了。阿宁,我知道你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知道错了,你开开门好不好?” 宋景宁恍惚的看向门外,他眼眶发热,只求秦悦得不到回音就立刻回去,庄杰千万不要再伤害秦悦。 庄杰一挑眉,看着宋景宁,轻声说:“秦满江的儿子倒是个痴情种子,哈哈哈哈,有意思。”庄杰的笑容丑恶扭曲如鬼魅,他拍着宋景宁的脸阴恻恻的说:“看来好戏才刚开始呢,要不要叫他进来一起玩玩?你以为我会怕秦满江吗?或者我可以把源信所也一窝端了,妨碍我的人,让他消失就可以了,你们这群碍眼的狗东西。” 恐惧的阴影笼罩着全身,宋景宁浑身冰冷,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庄杰摇了摇头,他的泪水溢满了眼眶,模糊了视线。 庄杰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宋景宁痛苦的样子:“既然你不想连累他,我给你一分钟,想个办法让他走。” “嗯……”宋景宁连连点头,他站不起来,只能爬过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机,他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哆哆嗦嗦的只给秦悦发了一个字:“滚。” 信息发出的同时,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屏幕上,看起来一片模糊,想到也许自己留给秦悦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辱骂,宋景宁的心像被利剑刺穿了一样,疼的他喘不过气。 果然,门外很快安静了下来,秦悦没有再说一句话,紧接着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一个保镖走到阳台,隐在窗帘后面向下看了半分钟才说:“董事长,姓秦的走了。” 庄杰站起来,走到宋景宁身边,踩住他的右手一边用力的碾着一边说:“宋律,明天就过年了,见血总是不吉利的,所以我不动你。我记得程睿好像有个儿子,才十八岁啊,真是好年纪,大人的恩怨本不应该连累孩子,你说是不是?” 宋景宁感觉手腕都要被踩断了,程睿的名字用庄杰的嘴说出来简直是对他最大的羞辱,宋景宁瞪视着庄杰,用尽所有力气将他推开。 “你他妈的,真是个下贱东西。”庄杰没想到宋景宁会反抗,他被推了个趔趄,瞬间脸色巨变。他满含恶意的下了死力,一脚又一脚的踢在宋景宁心口上。 等庄杰踢累了,才抓着宋景宁的衣领,喘着气咬牙切齿的说:“宋景宁,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因为我要坐在高处,看着你在底层像蝼蚁一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要比一刀了结你可有意思多了。” 庄杰后来又说了什么,宋景宁已经完全听不见了,铺天盖地的剧痛让他原本已经虚弱至极的身体彻底支撑不住,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涌上喉咙,最后的意识也渐渐飘远,很快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嘭——”艳丽的烟花点亮了除夕之夜的天空。 宋景宁家的富阳小区里,家家户户灯火明亮,灿如星辰降落,窗花在灯光映衬下投射出喜庆的影子。然而在这喧嚣温馨的画面中,宋景宁家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一丝光亮透出来,就像被遗忘在黑暗的角落里。 秦悦坐在车内,一只手紧握方向盘上冰凉的皮革,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楼上那扇始终关闭着的毫无光亮透出来的窗户。 “阿宁不在家吗?为什么让我滚,你还是第一次骂我,这么凶,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了。”秦悦手一松,靠在椅背上看着宋景宁家的窗子自言自语。 “阿宁一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作为伴侣,我应该理解他。我确实没有周子御有本事,这是事实,阿宁觉得我帮不了他也合情合理,我应该努力上进而不是责怪阿宁投靠他人。” 秦悦喝了一口热美式,在自己的额头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我是个傻子,是个连老婆都守不住的窝囊废啊。” “唉……先走吧,阿宁说不定跟程泽去哪里过年了。”车里实在是太冷了,等了五个小时也没见宋景宁家亮灯,估计是真的没在家,眼看着快午夜了,秦悦启动汽车开出了宋景宁家的小区。 与此同时,赵珂家里也是一番温馨景象。 赵珂的母亲一边包饺子一边对赵珂说:“小珂啊,你别包了,快去给宋律打电话拜个年,一会儿电话给我,我要好好谢谢人家这几年对你的照顾,不然啊你现在还不一定找得到工作哩。” “知道了,正打算去呢。”赵珂拍掉手上的面粉,从围裙口袋里拿出手机。 “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电话那头传来冷漠机械式的电子音使赵珂眉头一紧,他知道宋景宁时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大年夜关机更加奇怪。 赵珂攥着手机回到自己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周子御的电话。 周子御正在家中阅卷,对他这个工作狂来说没什么节假日的概念,所有空闲时间都被律所的工作填满。也是因为工作实在繁忙,除夕之夜也没办法回老家陪父母过年。 “赵珂,有事?”周子御摘下眼镜,揉了揉被镜框压疼的鼻梁,举着电话走到西厨中岛,给自己倒上了这晚的第三杯咖啡。 “周律,打扰您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我多虑了……” “说重点。”周子御有些不耐烦的说。 “哦,是这样,我给宋律拜年,可是他关机了,我知道宋律从来不关机,我给程泽打了电话试探了一下,程泽没跟宋律在一起,被他表姑妈接走过年了,说是宋律年前临时安排的。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我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所以……所以就……” 赵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惊险,多一分小心准没错,哪怕自己被周子御骂一顿也无所谓。 “秦悦呢?也没跟宁宁在一起吗?”周子御问。 “我给秦悦也打了电话,宋律没跟他在一起,宋律最近心脏不太好,我怕啊。”赵珂不敢说不吉利的话,但他的担心周子御听明白了。 “知道了。”周子御挂断电话,回到房间拿起外套和宋景宁家的门钥匙就出了门。 除夕夜,周子御的宝马在空旷的街道上飞速驶过,他一边开车一边用carplay给秦晏打电话。 “新年快乐啊,周律。”秦晏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背景由嘈杂渐渐变得安静起来。 周子御声音平静的说:“秦晏,我需要你的帮助,带两个可靠的人到富阳小区门口跟我汇合,宋景宁可能出事了。” “二十分钟到。”秦晏没有一刻犹豫,挂断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出了门。 第38章 竟是永诀 庄杰猛踢宋景宁的那几脚如同铁锤般砸在宋景宁的心口,而心脏正是他最脆弱的地方。肋骨的再一次断裂让他感觉身体像被什么东西活生生撕扯开来,一阵阵剧痛让他昏过去又疼醒过来。 随着心跳一点一点的缓慢下来,宋景宁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身体变得麻木僵硬,呼吸深浅不一,黎明的晨光是他最后的记忆,此后便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秦宴带着两个人在富阳小区门口和周子御汇合时,已经是除夕夜里九点多了,小区里漂浮着鞭炮燃尽的味道。 秦宴让其中一个人等待小区外接应,自己和周子御带着另一个人开车进了小区。 人的直觉好像就是可以感受到亲近之人的危机,周子御见宋景宁家黑着灯,心里便骤然升腾起一股莫名恐惧感,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心窍发寒,连秦晏都眼皮一跳,沉着脸暗道不好。 周子御强作镇定对那保镖说:“你在楼下等我们。”说完就带着秦宴跑上了四楼。 门锁没换,周子御松了口气,咔哒一声锁芯应声而开,屋子里面死气沉沉,周子御熟悉的找到主灯开关,光线亮起就见宋景宁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不知道已经昏迷了多久。 “宁宁。”周子御快步走过去把宋景宁抱在怀里,宋景宁毫无意识,脸色是灰败的白,两个脸颊上都有指印,嘴唇和下巴上全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秦宴还算冷静,他跟过去蹲下来按着宋景宁的颈动脉试探了一下:“还有脉搏,快送他去医院。” 周子御把宋景宁横抱在怀里就往楼下跑,秦宴捡起宋景宁掉在地上的手机,紧接着关灯关门,立刻给丽景投资的那家私立医院打了个电话,把所有能叫回来的专家叫回医院,让所有在院里的医生护士全部到门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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