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认真?他们难不成要跟研究数学题一样研究吻戏不成? “周存,你说接吻是什么味道的?” 周存再次被言牧的语出惊人骇到。 扭头看过去,言牧依旧专注地看着电影,眸子里星星点点映着屏幕的光,像是刚才他只是问了个寻常的问题。 屏幕里已经到了船头的戏,在熟悉的旋律里,主角不被规矩、世俗、名利裹挟,在短暂的自由里享受着永恒的快乐。 “我不知道。”周存看着这段唯美的画面,有些莫名的烦躁。 周存舔了舔唇,忽然感觉旁边的沙发凹陷下一块,周存本能转过头,唇上碰到了一片柔软,一触即离。 “你、你做什么?” 周存的喉结无意识地滚动。 “我试下我学得对不对。” 言牧抬眸,认真地看着他,脸上都是可疑的粉,手微微颤着捏住周存的下巴,“你,你别动。” 声音很轻,很没威慑力。 言牧再贴过来时,周存真的没动,或者说脑浆糊得他已经忘了动。 唇瓣相贴,很柔软的触感,没有半分凶狠霸道的味,这个距离周存甚至可以数清他的睫毛。 迷迷糊糊间,周存听到呼吸声,轻轻地、绵长的,听到心跳声,剧烈地、亢奋的。 吻了会,言牧微微往后退,神色难得地有些慌张。 “我忘了闭眼,是该闭眼的吧?” 周存垂眼盯着他,有些弦在无声中崩掉,眸色愈暗。 他伸出手一把揽住言牧的腰,往前一带低头吻了上去,言牧乖乖闭上眼。 周存并没有甘于在唇上摩挲,湿润的舌探进去彼此缠绕,肆无忌惮地吸吮辗转。 呼吸愈渐灼热,喘息声从齿缝间漏出,周存缓缓俯下身,另一只手稳稳扶住言牧的脑袋,将人压在沙发上。 漫长的深吻直到抵在肩膀的手轻轻推了推才结束。 周存浑浊的思绪清明过来,忙松开他,双手支在言牧两侧,喘着粗气,盯着言牧唇上的晶莹发愣。 静了会儿,言牧忽然笑了起来。 周存:“?” 言牧认真地评价,“像小狗一样。” 周存从小养了只边牧,叫浪浪,以前言牧常去他家玩的时候那狗老爱舔他,不给它舔就坐好哈气,一样一样的。 错愕了两三秒,正要发难,周存就听言牧一本正经地继续说:“不过很舒服。” 周存:“………” 这人到底是为什么可以一脸纯洁地说出这种话! 言牧的手还搭在周存的脖子上,忽地一用力,周存没防备被按地往下凑近,差点没又亲上去。 言牧用无比认真的神色问他:“甜吗?” 周存:“…………” “咳咳咳……”周存忙转过头,轻咳几声试图掩饰过去。 言牧盯着他看了会,没再追问,伸手推了下周存,“我渴了。” “噢、噢!”周存立马起身,拿了瓶苏打水递给他。 但又不敢再坐回去了,周存杵在那,手放哪都觉得别扭。 他实在是不明白,言牧为什么这么镇定! 虽然他和言牧从小一起长大,什么没见过,一些肢体接触也很正常,但……这是接吻啊! 也能这么冷静嘛…… 虽说是试戏,明天还要拍这段戏,以后还会有更高尺度的戏,可他们毕竟不是专业演员,怎么会一点都不受影响呢? 难道是言牧不太在意这种亲密接触?还是……他亲得不好? “周存。” “嗯?”周存扭头。 “你晃得我头晕。” “噢。”周存不动了。 “坐下。” 周存顿了顿,坐回沙发上。 周存坐下后才觉得奇怪,怎么跟使唤狗一样。 脸旁忽然一片冰凉,周存一怔,扭过头看到贴上来的苏打水,言牧疑惑地问他:“你很热吗?” “没、没啊。” “那你脸这么红?” 周存下意识摸了下脸,很烫。 他有些干涩地开口:“我怕明天演不好,会卡很多次。” “我学会了,你放心。” 言牧的嗓音很清冽,和刚才黏滑的触感不一样。 周存:“……”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啊!快滚出去! 言牧忽然凑近,周存喉结不自觉滚动,他第一次注意到,言牧的唇看起来好像还挺软的。 脑中蹦出这个想法后,周存自已都吃了一惊。 莫名其妙! 言牧真诚地发问:“你有什么感觉吗?” 周存:“…………” 怎么,还要做学术交流不成?! “这,能有什么感觉啊。”周存坎坷地说。 “哦。”言牧坐了回去。
第19章 镜子里的少年 翌日上午,一栋欧式双层小洋房里,工作人员忙碌地布置着。 今天的拍戏地在乔初家,乔初请陈知桉来家里给他作幅画。彼时重金难求一画的天才画家欣然答应前往,在乔初有意无意的引诱下,两人接吻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现场布景考究,道具精巧,极尽奢靡,符合乔初富家小公子的作风。 忙碌的人群中混入一个明显五体不勤、虚胖的身躯。 开机第一天,兰亭特地跑来探班。老李人是不凶,但出了名的挑啊,一个动作不满意拍个六十遍的情况都有。 生怕这俩崽子留下啥心理阴影,毕竟怎么说也是他推荐的。 而且两人虽然亲密,但毕竟不是情侣,一上来就拍这个,他还真怕他们兜不住,会尴尬、会害羞、然后就是不断卡卡卡…… 兰亭坐在李导旁边,看着监视器。 乔初懒散地走下楼,看到刚进门的陈知桉,眼里瞬间露出喜悦、热烈、爱意、崇拜,笑容里还有若隐若现的撩拨。 这个神态言牧表现得恰到好处,一如既往地纯真又直白。 其实兰亭觉得,有时这种纯洁的外表配上没有丝毫遮掩的欲望,会更诱人。 监视器前,李导冲兰亭笑了下,眼里的赞赏很明确。 这些年里,他见过不少演技纯熟的演员,但有灵气的好苗子时还是难遇。没有表演经历,第一次拍戏的第一场戏,就可以有这样的表现力,神态的把控也抓得很准,超乎预料。 还是个看上去很文静内敛的孩子,本来他还担心人会害羞,结果根本多虑了。 这场戏比较简单,很快就过了。下一场就是上楼后,陈知桉在起居室给乔初作画,两人关系间的窗户纸被捅破,放在整部电影里也是重头戏。 兰亭跟着紧张,又跟着期待起来。 虽然写作多年,可每每看到笔下的人物被真实演绎出来,他还是会激动。 “Action!” “需要穿衣服吗?” 二楼起居室里,乔初遣退了仆从,脱掉真丝长袍,露出里面的丝绸白衬衫,就是言牧拍定妆照时穿的那件。 陈知桉一愣,“哦不用……不、不是,当然需要。” 心漏跳了一拍,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只能强装镇定。 乔初笑了笑,“你之前画里的人要么不穿,要么穿得很少,我还以为艺术就要这样呢?” “你这样,就够了。”陈知桉认真地凝视他。 乔初笑得更深,玩弄着胸前的飘带,“我就穿睡衣也行?” 陈知桉嗯了一声,避开他的视线,着手放置绘画的材料。 乔初在沙发上坐下,“画画不是很讲究光线嘛,我坐这可以吗?” “你别动,我来就行。”陈知桉说完,走过去把沙发横放在窗边,根据光线不断调整位置。 乔初再次坐下,清晨的阳光从窗外倾泻而下,铺撒在少年的身上,他仿佛就是油画本身。 陈知桉在乔初的侧对面架好画架,固定画布,放好颜料,做完一系列准备工作才执起画笔。 “画画的时间不短,你选个舒服点的姿势。” 乔初随意地躺在上面,陈知桉让他越自在越好,乔初按他说的话调整,头搭在手臂上,手枕在靠枕上,一副任由摆弄的样子。 陈知桉凝神作画,面上带着不苟言笑的认真之色。乔初懒懒地侧躺,也认真地欣赏男人英俊的侧颜。 “陈大画家,你好像不在看我欸?” 乔初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何况见了陈知桉更忍不住挑逗的心。 “在看。”陈知桉神情专注地回。 真是个正经人。目光从眉眼描摹到他的唇线,乔初问,“要画多久啊?” 陈知桉浅笑了下,“今天是画不完的。” “你画别人果体的时候,也是这样盯着人家看好几个小时的嘛?” “人体能最直观地感受到人的七情六欲,所以画作里常有裸体。”陈知桉一本正经地说,耳朵却似乎红了些。 “那你为什么不画我的?难道是嫌弃我粗鄙,所以不愿画?”乔初的语气里居然多了几分委屈。 “当然不是!”陈知桉急忙解释,抬头看到乔初含着笑的眼神,才意识到被戏弄了,便不再说话。 乔初无辜地说:“好了好了,大画家,我不吵你就是了。” 这人真是挺会避重就轻的。 三个小时后,乔初都睡醒了,光落在他身上格外好看。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抱怨:“姿势太舒服,我都睡着了,你怎么不喊我啊?” “没事,我都记住了。” 乔初直接从沙发上起来,朝陈知桉走过去,“有时候真佩服你们这些画家,一坐就坐这么久,不累吗?” “这不算久,连着画七八个小时都是正常的,”陈知桉放下画笔,抬头看他,“今天不画了吗?” 乔初挑眉,“你不是说都记住了嘛。” 凑近观摩已露雏形的画作,乔初终于知道陈知桉为什么没看他了。 他画的是镜子里的他。 陈知桉挪动沙发时,把一头往前移了些,这样侧边墙壁上的镜子就能照到乔初。 镜子前摆了几朵茉莉,从这个角度看乔初像枕在茉莉花上一样,阳光柔和地笼罩着他,仿佛世人想象中圣洁的天使。 寥寥几笔,已如浮雕般真实。 “我很喜欢。”乔初说。 “才画了一点。”陈知桉没有谦让,他对自已的画作向来有信心。 乔初扭头看向陈知桉,手不规矩地往他腰上伸去,轻轻揉按,“辛苦陈大画家了,坐这么久腰酸了吧。” 陈知桉僵了一瞬,“还好。” 他慌乱地脱掉罩衣,怕乔初碰到他身上的颜料弄脏手,“也快到午间了,你要……” 未等他说完,乔初就顺势坐到他腿上,一只手勾着他脖子,视线却盯着画,“它叫什么?” 乔初很自然地问,并无半分对自已不妥行为的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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