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夏一鸣和骆书新还有没有联系,知不知道他的情况。 本来不该问的。 姜鉴曾经回来过,知道高二一班的大部分人都和骆书新失去了联系,现在问夏一鸣也是白问。 可刚刚他在自家门口受了刺激,刚好这时候夏一鸣一头撞上来。 这叫病急乱投医。 姜鉴虽未正面表达,但夏一鸣却成功get了他的小心思。 确认这即将是一个happy ending的欢喜团圆大结局,夏一鸣也不再试探了,气定神闲的看着姜鉴忐忑折腾。 看完还切出来给骆书新发信息。 此时的骆书新也还在忐忑。 夏一鸣撩拨完,骆书新想深问,却措辞了好几次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语句。 直到聊天框顶端再次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寒蝉凄切:你最近没去外地出差吧?] [寒蝉凄切:没去就多注意一下周围的花草树木绿化带什么的。] [Lsx.:?] [寒蝉凄切:听说我的新朋友目前在江水市。] [寒蝉凄切:你上下班多注意一下,里面很有可能藏着流浪大狗,随时准备碰瓷你。]
第90章 夏一鸣的下一条消息还没打完,微信语音电话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骆书新。 她清了清嗓子,把电话接起来,一副接线员的口吻, “你好,这里是金都律师事务所,有事请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你再沉默我挂了。”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是,是他,不是我在这撩拨你这么久,我哪有那么缺德?” 骆书新无意识的捏紧了手上的文件,纸张一角被他捏的变形起皱。 “他现在在江水市?” “嗯呐。” “把他微信号推给我。” 躺在床上的夏一鸣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 “不给。” “我跟你换。” 夏一鸣:“??” 夏一鸣嗤之以鼻:“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换也行,消息换消息,”夏一鸣重新燃起八卦之魂,“在北京重逢的时候我看你伤心也就没有多问,现在机会难得,不如讲讲你跟他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骆书新:“……” 夏一鸣:“看你这些年的状态,我以为你俩分了的主要责任在你,你愧疚,可我刚刚看那位的态度,愧疚也不比你少,你俩怎么回事,两人都冒着一股做贼心虚的味儿——对了,你早上和谁在一起,他语焉不详说好像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子走在一起……” 骆书新脑海中闪过早上看到过的背影,此时来不及和夏一鸣多说,匆匆告别就挂断了电话,夏一鸣那边甚至没来得及给反应。 夏一鸣拿着手机一脸懵,想了想还是本着菩萨心肠给姜鉴分享了一个地址。 就是骆书新所在的律师事务所。 姜鉴那头回了个“?” [寒蝉凄切:流浪狗之家,要不要去看看?] . 当天骆书新又回了王叔那家小店,调了监控,但没能找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江水市也不大,可接下来一周两人没有任何交集。 可能是受夏一鸣的心理暗示影响,骆书新当真开始留意周边的花花草草绿化带,只是也没太多收获。 一周过去,骆书新几乎要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直到有天下班,他在律师所门口碰见个人。 那人穿了件米色的长羽绒服,在律师所对面揪绿化带的叶子。 看到骆书新出来并且目光移向他,姜鉴明显僵硬了一下。 可下一瞬就有个年轻女孩从律师所里冲出来叫住了骆书新——就是上次姜鉴见过的那个女孩。 对方送了文件跟围巾,两人站在门口闲话了几句,看起来很亲近。 文件跟围巾都是骆书新自己的。 等应付完崔琪,骆书新再转头,街对面已经没人了。 但出乎意料的,没有失落,骆书新的心反倒像是沉淀了下来。 拿着围巾跟文件上了车,骆书新本想从容回家,等待姜鉴再次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明明已经离开一段距离了,又驾车绕了个弯子重回街对面扫街。 心里想的是如果能抓住他,一定要把他拽上车带回家。 可惜扫了一圈,一无所获。 于是骆书新绕了趟远,去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预备着某人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生活用品买完又去果蔬区转了一圈,预备把冰箱塞满。 他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家,几乎有些拿不下。 小巷子停车不方便,有很长一段距离需要步行。 骆书新边走边想,会不会突然从路边店里出来一个人,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然后跟在他旁边和他一起回家。 可惜没有。 一个人开门,拿东西进屋。 听到开门的动静,当归从柜子上跳下来绕着骆书新的脚边蹭了蹭他的脚踝。 骆书新揉了揉猫的小脑袋, “他回来了。” 当归歪头。 没关系的,不是今天也可以是明天。 那么多年都过来了。 同在一个城市,更何况他们还在彼此寻觅,会再见的。 想是这么想,可骆书新当天晚上还是失眠了。 如果不需要加班的话,骆书新一般睡得很早,他十七八的时候一天打四份工,身体透支的厉害,所以现在身体超负荷运转影响会很大。 可当晚骆书新十一点多还没睡着,只能起身去阳台抽了支烟。 可能是心境使然,他没开灯。 也正是因为没开灯,才让楼底下转悠的某人放松了警惕,压根不知道骆书新已经起来了。 香烟甚至还没点燃,骆书新的视线就捕捉到了某个身影。 仿佛本能一般,他立刻转身下楼,开门抓人。 好像生怕迟一秒那个人就跑了。 夜晚可能当真有放大情绪的功能,明明白天见面的时候还没那么急切,晚上却患得患失的厉害。 烟跟打火机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可能在阳台的时候就掉在地上了,也有可能进屋之后被他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院门被突然打开,姜鉴只知道发愣。 木木的看着眼前比自己略高的男人穿着睡衣和家居拖鞋黑着一张脸来抓自己的手。 手腕被骆书新捏的生疼,几乎是连拉带拽的被拖进了家——虽然在这个过程当中姜鉴没有任何反抗。 家里的陈设与姜鉴离开前几乎不差分毫。 两人进门的动静惊动了当归,它从猫窝里爬出来伸了个懒腰,一颠一颠的来到视野最好的位置看热闹。 姜鉴见到猫晃了一下神,“一哥?” “一哥埋在外面的花园里。” 姜鉴:“……” 姜鉴:“抱歉,当初一哥的事没及时告诉你。” ……只有一哥的事吗? 骆书新心道。 骆书新对姜鉴有歉疚疼惜,还有在经年日久中积累出来的怨愤。 骆书新悄然压下情绪,如待客一般, “茶还是咖啡?” 姜鉴略有局促,“白水,就好……晚上了,你最好也不要喝茶跟咖啡。” 骆书新没理会他的后一句。 姜鉴尴尬了一下,暗骂自己多嘴。 现在的自己是他的谁? 姜鉴面前多了杯水,骆书新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没什么想说的吗?” 姜鉴:“……好久不见?” 骆书新没接话。 姜鉴:“还挺巧的,没想到你住这……” “不巧,这是你家。”骆书新打断。 “……对哦。”姜鉴尴尬的语无伦次。 姜鉴:“你怎么住我家?——不是说你有错,我就问问。” “等你回来,怕错过了。”骆书新语气平淡,又指了正对着门的一个摄像头,“我大学在外地读的,当时很怕你有一天回来了我不知道,所以还特意安了个摄像头——还抓到过贼呢。” 姜鉴:“……” 骆书新:“还有什么想问的?” 姜鉴:“我……” 我回来过,那时候你不在了。 可这时说这个好像没什么意义。 姜鉴:“骆姐呢?” 骆书新:“你离开后过了一年多就醒了,之后断断续续复建了很久,现在挺好的,前年二婚了,老公是做游戏的。还有想问的吗?” 那,你这些年怎么样? 这话在姜鉴喉头转了又转,到底没能吐出来。 骆书新:“不想问问我事务所的那个女孩子吗?” 姜鉴:“……可以问吗?” 骆书新:“可以,我妻子,去年结的婚。” 姜鉴:“???” 胡说八道!! 我辗转打听了一星期,你没结婚! 骆书新:“还想问什么?” 姜鉴欲言又止。 骆书新就看着他欲言又止。 “没了。” 在激烈的心理斗争过后,姜鉴败下阵来,选择认怂。 现在问也白问,很明显骆书新在生气。 骆书新:“那换我问,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不是结婚了吗,我找你做什么? 腹诽归腹诽,姜鉴嘴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 “我找过你,我腿能行走之后就找机会回国了一趟,那时候你不在江水市了,我没找到你。 “其实我离开之前还给你寄过信,但你没收到。 “九年前下雪的那天,我本来是打算跟你说我要离开的事的,但你开口比我快,我当时……被你感动了,虽然现在想起来那份感动并不理智,但我当时确实改主意了,想和你一起往下走。 “车祸是个意外。 “在那之后我回过几次国,也有回过江水市,但没到这里来过,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抗拒回这里,只去祭拜了我妈,再去我们以前去过的那些地方转了转——我有好几次在江水一中外面的夜市上吃烧烤,每次看着那些小毛孩子,都会想到我们那时候。 “哦,对了,虽然你结婚了,但我还没结婚。 “说起来我前几天刚给殷英和邵星说我有老公了,但这事儿还没取得你同意…… 骆书新只问他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又没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这会儿姜鉴逮着个机会就可劲儿说。 可能在他未曾意识到的时候,这些话就已经在他心头演练了千万遍。 “刚去国外那两年,我晚上都睡不着觉,一睡着就忍不住想……想很多东西。” 姜鉴本来想说“想你”,但又觉得这话太露骨了。 他走的太突然了,什么都没有交代好。 他不知道骆书新一个人带着骆月该怎么撑下去,如果知道了自己瞒下的那些事情,骆书新一定会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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