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宗实手下的几家建筑公司因为工地停工,总部的相关部门也就放了假,公司里的员工陆陆续续地请年假回老家,总裁办却不得不守到法定节假日。 好在重要的事都处理完毕,康月敲了敲门,政宗实让她进来,她一进门只看见政总在用办公室里的大屏幕放……球赛直播。 她也站着观望片刻,看见左上角的球队徽章,果然是腾跃的。 她知道政宗实的儿子在腾跃踢球,于是等了一会儿,政宗实目光从屏幕上移走,问她有什么事。 “政总,克洛伊女士到了,在会客室。” “让她直接进来。” 康月离开不久,克洛伊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一进门便叱骂:“你疯了吧?那是你能插手管的事吗?!这下好了,老娘的电话也不接了,你别这么恋爱脑行不行?刘有为一直在问我为什么你非得——” 政宗实关了球赛,克洛伊言语一塞,她原本长相平平,放在人群里不算丑陋,微整过几次后鼻梁调高,凝目时给人一种明艳的狠厉感,褐色的卷发瀑布般散在耳后。 几秒后,克洛伊的表情略有松弛,她撩开落在眼前的几捋碎发,沉默地坐下,坐在政宗实对面。 眼前的男人在大学时便和她认识了。 读书那会儿,十来岁的政宗实并不如现在这样意气风发,虽然做什么事情都挺有条不紊,可是到底年轻,眼睛里藏不下情绪,她和刘有为能轻易发现政宗实的不高兴。 大部分时候情绪问题是源于课业难题,小部分是源于政榕月,克洛伊和刘有为都不好安慰,政宗实不喜别人安慰他,他会更恼火。 印象很深刻的是,政宗实当时家里养了不少宠物,其中有一只是克洛伊最喜欢的萨摩耶。 从它小小一只抱在怀里,到及人膝盖这么高,克洛伊爱狗,经常去政宗实家里玩,亲眼看着萨摩耶长大。 但是萨摩耶不到一岁便诊断出细小,那年政宗实十七岁,政宗实花了很多钱,去了很多家宠物医院,也许当年宠物医疗的技术不够发达,也许发现得太晚,也许细小对于幼犬本就是致命一击。 萨摩耶没有熬过细小,折腾两个月,正好一岁左右离开了。 当时克洛伊伤心了一段时间,但想着政宗实家里的宠物也挺多的,应该受影响不会很大。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政宗实再也没有养过狗。 克洛伊让他不要这么执着,猫猫狗狗生老病死很正常,政宗实依旧很固执,自我埋怨:他养不好狗、当不好主人、照顾不好它、他没资格。 政宗实不停地否认自己,怎么安慰好像都不管用,一根筋轴得要死。 克洛伊当时也才十七岁,听得她心里窝火,一阵子没搭理他。 长大之后她才慢慢理解政宗实,这个男人就是丢不下身上一寸盔甲,恨不得让全世界都认为,他无坚不摧。 但是怎么可能,人是血肉做的,又不是钢筋混凝土。 十二月底的时候,刘有为告诉他们,警队熬了无数个通宵,总算在圣诞夜凌晨四点蹲到了线上博彩网页的真实IP地址,仅仅一分钟左右的时间,IP显示就在市区。 当晚公安厅便出警将窝点端了,可惜没抓到头目,只有技术人员,还有场地管理员,羊从容。 刘有为把这件事告诉政宗实,本是因为政宗实也时不时在关心案子的进展,没想到政宗实听见名字后反应这么大,居然当着他一个检察院副主任的面,让刘有为想办法动用关系先把羊从容放了。 说什么疯话?!且不谈是否合规,刘有为根本不清楚政宗实和羊从容的关系,两个人大吵一架,刘有为骂他莫名其妙,次日和克洛伊抱怨。 克洛伊也很生气,打了电话给政宗实,彼时政宗实情绪稳定不少了,没有直言放人的事,只拜托刘有为想办法让侄女通融一下,别这么快知会羊从容儿子。 正好警方还在调查审问,羊咲出省参加八进四第二轮比赛,事情查清楚之前,羊咲暂时不会知道这件事。* 办公室落地窗外艳阳高照,进入一月后,城市没有再下雪,暖融融一片。 “随你吧,但是政宗实。”克洛伊缓过神,说,“违法的事不要做。” 政宗实抬了抬眼,克洛伊长长呼出一口气,语重心长,“说句心里话,宗实,别说你男友,就算是朋友,也不希望你牺牲自己,爱你的人不会让你冒风险的,不管这风险有多大……这么多年你都谨慎处事,一分一毫的税款都没有落下,为了别人给自己抹黑,真的不值当。” “知道了,”政宗实沉默良久,总算讲了一句话,克洛伊也不晓得他听进去多少,政宗实捏了捏鼻梁,又说,“谢谢你Chloe,帮我和老刘说句抱歉,那天半夜我不太清醒,话说太重了。” “道歉你自己去讲。” 康月送离克洛伊不久,梁奇敲敲门知会政宗实,“政总,李女士和何先生已经到了。” ---- *一般情况下被抓后刑拘24h内会通知家属,一般通过逮捕通知书请家人到公安签署,以免耽误为嫌疑犯请律师等,此处情节需要,因羊咲不在省内无法通知,政宗实在24h内已代为领取。 根据法律规定,逮捕通知书只是一种告知程序或司法机关的告知义务,并没有要求必须要家属签字,由其它近亲属、居委会或所在单位负责人等签字一样符合办案程序。 一般情况下,只要能证明是犯罪嫌疑人的亲属或朋友,公安机关会同意这一正当要求。这样的话可以面见承办警官,尽可能的了解信息,同时使家属被拘留的信息,尽量不被传播。 也就是不耽误案件进展和嫌疑人的相关权益即可。
第76章 更衣室里气氛凝重,球员们各自收拾衣物,没有人讲俏皮话,黄教练暗示性地咳嗽了好几声也无人搭理他。 虽然腾跃许多球员都是公子哥,足球于他们而言不是赚钱的工具,但到底年轻,输了比赛还是郁闷。 况且比起输,再一次止步八强才是令球员心梗的。 阿鼠气得下场就和腾跃后卫打了一架。一场比赛,加上伤停补时都不到一百分钟,能让对面进六个球,后卫到了后半段仿佛集体神游,越战越挫,阿鼠守着禁区的门,扑球摔得膝盖手肘都擦破了。 当一支球队的后防全靠守门员,便距离这支球队死期不远了。 大伙儿劝完架后心情更糟糕。 羊咲也不例外。 在腾跃主场比赛时,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给腾跃面子,打了个平手;一回到对方主场,腾跃被击得落花流水,羊咲一个球都没进,政语倒是进了一个,也是全队唯一一个。 安安静静把保温杯里剩下的水喝了,拧紧杯盖,去淋浴间排队冲了个凉,擦着一头湿发,默默靠着墙,打开手机,政宗实已经发来了一个[绵羊抱抱]的表情和一条语音。 人太多,他没有听,点击转寓家vip文字:什么时候回家?叔叔给你炒虾吃,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羊咲正准备回复,听见黄教练拍着腿大叹:“好了你们,一个个的像话吗?输了比赛又不是掉了脑袋!打起精神来!” 政语“啧”一声,慢条斯理地说:“什么时候能买几个后卫回来,什么时候我们才有机会进四强。” “说什么风凉话。”驳嘴的人是方赫。 “什么叫风凉话?”政语一个眼刀飞过去,“像你这种小身板,人随便一撞就飞了,还怎么踢球,能不能好好练一下核心?花拳绣腿有什么用。” 黄教练见情况不妙,其他人也不敢接政语的话茬,教练赶紧拉住政语的胳膊,“小政——” 政语挣脱开,方赫毫不畏惧顶回去:“我又不是踢后卫的!再说了,你们大前锋进不去球,天天对着这么大个门都能踢飞,怪谁啊?!拿着球遛猫儿呢?” 方赫说最后一句话时意有所指瞥一眼羊咲,惹得羊咲火气也上来,哼笑:“互相推卸有什么意思?马后炮。” “明明是政语先说的——” “方赫!”黄教练呵止他,方赫禁了音,黄教练转头又骂了一下羊咲。 羊咲愤愤地一屁股又坐在长椅上,心道骂的可不就是你和政语么。 除了政语那张说话不经大脑的嘴,羊咲也的确看不顺眼方赫,说不上来这人哪里让他不舒服,总觉得对方那双眼时不时往他这里飘。 吃了黄教练一记不轻不重拍在头上的巴掌,他只好作罢。 气氛陷入尴尬,腾跃教练组委员长进了来,他一来,大伙儿都放下了手头事务。 委员长先是总结了本次比赛的优劣,说完,他和身边的副委员长低声沟通几句,道:“本年度所有比赛已经结束,根据教练组的综合投票加权,积分总排已经出来了,就一并在这里宣布一下。 “报名了冬令营的球员一共二十二名,积分前三名分别是男子一队政语,女子一队张妗妗,男子一队羊咲,解释权都归腾跃教练组,名单和具体积分细则已经公布于网站了,有什么疑问吗?” 坚果懒懒地举手,“有,什么时候女队有人积分这么高了?” 委员长微微蹙眉:“详情自查网站。” 委员长离开后,报名了冬令营却落选的球员纷纷打开手机,查询起积分细则。 冬令营的积分计算复杂,教练组的意向加权占比很大,不过按照往年的经验来说,教练组的投票和总体积分大差不差,不影响最后结果。 羊咲记得自己的原始积分,由于错过了上半年的一个小赛季,并没有排入过前六,一直在七八名徘徊。 羊咲滑动着手机,仔细看积分计算,发现自己的加权分很重。 黄教练走到羊咲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和他一起阅读分数明细:“说明教练组很看重你,都是匿名投票的,大家都希望你可以去冬令营锻炼锻炼。” 羊咲刷新一下界面,看见政语的名字在球员确认一栏显示“放弃”,顺排位的话,第四是女子一队的。 “不合理啊。”坚果忽然大声提出质疑,“为什么鼠哥积分这么高都不在前十的名单里啊?” 阿鼠由于和人打架伤了手,去了医务室,此刻并不在场,一时半会儿无人对峙。 黄教练凑近羊咲的手机,“嘶,这确实……” 投票时,黄教练记得他给过守门员一分,最后结果他没有持续关注,也不知道教练委员会那边发生了什么变动。 只听方赫哼了一声,“得了吧,谁看不出来这是内幕,说是匿名投票,谁知道是不是匿名。” 政语不爱听这话,要说内幕,他岂不是最大的受益人? 政语喝一口水,不过这种质疑听得多了,每年有新球员招入时,他都得听人碎嘴一次。政语已经不会再辩驳,凉凉道:“那你也叫你爸来投资一千万,第一名我就让给你。”
66 首页 上一页 56 57 58 59 60 6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