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说…… 不不,这不可能! 时元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阮秋今天就是要激怒他,让他怀疑学长,不可以中这么低劣的圈套。 冷静,你要冷静。 时元深呼吸几个来回,说:“被标记的Omega确实会携带Alpha的信息素气味,但是气味相似的人有很多,交融出的味道也不尽相同,如果你的阻隔贴里事先喷了人工素呢?” 只要用气味短暂迷惑他,就可以达成目的。 阮秋冷哼:“啧,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看吧。”他从包里取出几张照片,拍在桌上推向时元。 时元在看清照片的内容后,脸色瞬间苍白。 他捏紧照片,胸口剧烈起伏。 阮秋知道时元开始动摇了,他指着照片上的背景说:“这是景年哥在E国入住的酒店。” 时元当然知道。 照片里是祁景年被阮秋抱住的监控截图,墙壁露出的花纹和祁景年视频时的背景一样,还有那套大衣,祁景年回家时就穿着这件。 “这下你总相信了吧?”阮秋洋洋得意,一点点往外扔着炸雷,“而且我已经怀了景年哥的孩子。” 时元猛地起身:“不可能,你骗人!” 阮秋不屑一笑:“完全标记肯定会怀孕啊,有什么好骗你的。再说骗人这种事还是你比较擅长吧?真厉害,都爬上景年哥的床了,他都没发现你是个Omega,打抑制剂和Alpha睡觉,亏你想得出来。” 曾经的伤疤痛处被人赤/裸/裸揭露出来,时元心里一阵钝痛,失力跌坐在椅子上,语无伦次地说着:“我们重新在一起了,学长不介意的,他喜欢我,他不会这么对我,这不是真的……” 祁景年对他很好,对宝宝也很好,说以后有他,有什么事他们一起抗,直到今天出门前,祁景年抱着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肯放他出门。 怎么会?学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可那天对方的确晚归了,而且照片上面的时间显示,祁景年出发前是和阮秋在一起的,他并不是因为飞机延误晚归,而是…… 祁景年对他说谎了。 怀疑的种子一但埋下,就会立刻生根发芽,茁壮生长。 时元咬着褪了血色的下唇,疯狂回忆祁景年回家的前后细节。 晚归并随身携带安全套,说什么买阻隔剂,明明出门之前他准备了应急包,里面有两瓶阻隔剂,是一个月的用量…… 那个应急包后来也不见了,大约是所有的东西用光了,这就说明祁景年是标记了阮秋再回国的,他在国外那么多天,足以陪同阮秋度过发热期。 那么此前Alpha的反常都有了解释,为什么飞机延误那么久,为什么提到阮秋的时候表情不自然,就连后面说喜欢他的话,都好像是在岔开话题。 对啊,学长并没有直接说喜欢他,而是让他猜,是他误以为那个人是自己。 时元本没有拿阮秋的话当回事儿,阮秋看他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见他们复合,内心自然不平衡,想找他发泄发泄也有可能,何况只有咬痕和气味并不能说明什么。 可当对方拿出照片,时元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种种迹象都表明—— 祁景年确实标记了阮秋。 但无论如何,时元不能在此时示弱:“我不相信,你把学长叫过来,我们当面对质。” 阮秋制止时元:“叫他来做什么,他那个人最是心软,不好意思同你说罢了,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诡计跟景年哥复合,赖在他身边这么久,搞得他没空陪我。” 时元心中一揪。 什么办法,不过是自己投怀送抱罢了。 是啊,那天晚上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学长本没有那个意思的。 阮秋观察时元的表情,知道自己今天赌对了,时元果然信了他的故事,他成功让时元怀疑祁景年了。 阮秋慢悠悠开口:“我家里已经在准备婚礼了,今天就是来通知你,我们很快就会结婚,你不要让景年哥夹在中间为难,赶快离开最好,难道你想等到那个时候再被我们扫地出门吗?何必要闹到这个地步,多难看啊。” 结婚……时元仰起脸,憋回眼泪:“我不走,就算是真的,我也要他亲口说。” “真是死心眼,我这么说吧,如果你打算利用孩子让祁家接纳你,趁早省了这份心,我是不会让私生子进门的,这才是祁家的孩子呢。” 阮秋从包里取出孕检报告,摔在时元面前。 时元用力抓起报告。 阮秋真的怀孕了。 别的能假,医学报告作不了假。学长知道吗,今天阮秋来找他,是祁家的授意还是阮秋没耐心要自己马上让位? 时元不知道,他维持着僵硬的坐姿,盯着手里的报告, 阮秋又说了些什么,起身走向门口:“话我已经说完了,你自己掂量着办。” 保镖开门,阮秋在出去之前,回头对时元扔下最后一颗炸雷,“啊,景年哥咬人很痛对吧?太疼了,所以我也咬了他一口。” 时元猛然转身对着门口。 他看见阮秋指着颈间一个位置,点了点:“就在这儿。” 时元如遭雷击,脑子“嗡”的一声,浑身力气像是被人抽干,连坐着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见过那个牙印! 他当时以为是自己咬的,其实一点印象都没有,是……是…… 阮秋勾唇笑笑,离开。 李言笑从隔壁包间摸过来,见到了呆坐的好友:“可把我吓死了,没事吧,元元?” 他晃晃时元的胳膊。 时元没有反应,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眼中滚落,洇湿了胸前的布料,像个只会流泪的木偶。 李言笑惊慌:“怎么了这是?” 时元目光涣散,无助地抓住李言笑的手:“学长是不是恨我,他是不是讨厌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然后时元看着李言笑,颤抖着说不出话。 “不哭不哭,你先冷静点,别害怕!” 等时元冷静点把事情讲明白,李言笑同样跌在椅子上,喃喃道:“不、不可能,没道理啊。” 时元展开孕检报告,手指拂过影像图上小小的一点:“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学长当初也没想到我是Omgea,还骗了他那么久,现在他选择Omega,不代表他接受了我。” 李言笑:“如果他不接受你,为什么跟你复合同居?” 时元一点点揉捏报告,试图将看过的消息从脑海中清除:“因为我需要他的标记?我用信息素引诱他,他出于Alpha的本能,想对我负责?” 只不过现在要负责的对象多了一个而已。 时元看着手里的纸团,又产生一个想法:“学长发现自己被骗的时候也这么心痛吗?是不是太痛了,所以想让我也尝一下。” 李言笑打断他的消极想法:“你了解他,祁学长不是那种人。” 正因为时元了解祁景年。 祁景年对喜欢的人不吝啬释放热情,可他心底埋了一座巨大的冰山,一旦他将内心封闭,那里水火不侵,冷得让人发寒,无法靠近。 而自己曾经的举动,无异于在冰山上又扎了一把冰锥,让他彻底寒心。 时元痛苦地蒙住双眼:“可是我们分开了五年,人是会变的,我自己都变了,又怎么能要求学长没有变。” 是啊,李言笑眼睁睁看着开朗活泼的时元一步步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他蹲下,平视好友:“你得把这件事告诉学长,万一是阮秋骗你的呢?” “还有什么可说的,阮秋说的那个牙印我见过,是真的,而且那天学长比预计晚了大半天才回来,他说航班延误,其实他和阮秋在一起。” 这下李言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那……” “不要告诉学长今天的事,阮秋说的不算数,我要等他亲口对我说。”时元擦擦眼泪,看向门口,“不喜欢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要他来说。” 让祁景年给他们的关系做一个了结。 时元到家已经十点半了,过了宝宝入睡的时间,客厅只亮了盏夜灯,祁景年坐在沙发,开着极小的声音看电视。 明明是很温馨的画面,时元总觉得通体发寒。 祁景年来玄关迎接:“今天玩得……怎么了?” Omega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唇上还破了一块,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祁景年神情担忧,不似作假。 可时元想起阮秋递给他的孕检报告,怀孕的时间正是祁景年在E国出差期间。 阮秋说,现在不能劳累,等过了头三个月,他们肯定办酒,如果那时你还不离开岂不是太难看了。 阮秋还说,他们家世相当,父母又熟悉知根知底,生意场上互相帮助,你一个普通人,能给祁景年什么助力? 然后阮秋还说什么了? 对了,他说:“好在景年哥没有标记你,你还是有退路的啊。” 退路,他哪里还有什么退路可言,是人人都觉得他的退路是齐涯吗? 学长也这么觉得,所以才一直都没有提完全标记的事情。 原来他根本等不来属于自己的完全标记。 时元发怔不动,祁景年叫了几声都没理会,慌张探上额头,查看他的四肢:“你哪里不舒服?” 时元张了张口,没能从嗓子里发出声音来。 学长这么关心他,在做戏还是因为临时标记产生的关切和占有欲? 他曾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如果仅靠信息素来维持,除了难堪还剩下什么? 时元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和祁景年的关系居然走入了这种境地。 确实不剩下什么。 学长过去被伤得很深吧,自己明知道他不喜欢Omgea仍然选择欺骗,初恋就遭遇这种事,任谁都不会开心,怎么能轻易揭过呢。 都怪自己不好。 祁景年的嘴在眼前开开合合,时元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身体摇晃了两下,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 元&年:被偷家了
第74章 骗子 时元昏昏沉沉,似乎听见了门铃响。 好吵啊,大周末为什么会有人上门? 他身体疲惫发寒,眼皮抬不起来,但门铃持续响个不停,真的好吵。 身边的床垫一弹,传来Alpha光脚走路的声音。 太好了,学长去开门了,好爱他。 时元把被子拉紧,翻个身继续睡。 祁景年晃悠悠走到门边,揉搓着头发打开门,在看清来人后瞬间清醒,说话都磕巴了:“妈、妈妈妈。” 谢初蕊带着温柔的笑容走进来:“我办事路过,来看看你,居然才起床,呃。” 谢初蕊环顾公寓:地上到处散落着衣物,沙发上更是狼藉一片,抱枕书本乱飞,从衣服的款式上可以轻易看出有一半不属于自家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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