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真果然如她所言,像普通朋友一样,不把喜欢不喜欢的挂在嘴边,照常约时元吃午饭,规划周末看电影或者是带宝宝出去玩。 这让时元的压力减轻许多。 他心里没有完全放下,如果此时贸然许诺什么,他做不到,也对薛雨真不公平。 或许慢慢来,自己真的可以走出去迎接新生活。 电梯间。 薛雨真:“哥哥,我们今天中午去外面吃吧,天天吃食堂都腻了,我发现一家小店的锅贴很不错。” 她说起吃的时候还像在初中,时元的语气不免带上一点哄孩子的宠溺:“好呀,就去吃锅贴吧。” 薛雨真开心地蹦哒,想去勾时元的臂弯。 此时旁边的专用电梯打开,祁景年陪同一位温柔漂亮的Omega夫人走出来。 那位夫人看上去四十左右,身材姣好,穿着紫色的丝绒连衣裙,头发松松挽在脑后,用珍珠发夹固定,颈间佩戴着同样的珍珠项链,简单的装扮却衬托出十足的贵气。 那双眼睛,和祁景年一模一样。 这应该就是他的Omega母亲,公司的董事,谢初蕊。 出来后,祁景年无意识向时元这边扫了一眼。 薛雨真回缩手,然后觉得不对劲。 自己怕他干嘛呀! 时元则对他们微微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 祁景年什么都没说,带着母亲去办公室。 电梯到了,薛雨真赶紧拉着时元进去,时元若有所思,愣愣地跟着走。 她就是学长的妈妈呀。 真漂亮,看起来也很温柔,但听说能力很强,之前集团的生意都是由她来打理,一个Omega做出这样的成绩真不容易。 也对,只有这样强大的母亲才能培养出祁景年这种孩子。 时元十分钦佩,随后眼神黯淡。 没想到第一次碰面是在这种情况下,大约真的没有缘分,不能在对方面前做自我介绍。 * 祁景年接了杯水,放到母亲面前:“妈,喝水。” 谢初蕊浅抿一口,放下水杯,不经意间问出:“就是他吗?” 不知道妈妈是怎么一眼看出来的,祁景年闷闷地坐下来,不言语,低头摆弄文件夹。 谢初蕊一看儿子的反应就知道了:“果然是,他怎么——” “妈,”祁景年打断,“不要问了。” 谢初蕊摇头叹气。 儿子跟她和祁凰一个样,主意大得很,认定什么就不放手,得不到的打落牙和血吞,就是俩犟脾气生的小倔种。 他见那孩子身边有个Alpha,眼睛都要喷火了,恨不得冲上去人家打一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别人不清楚,当妈的还能不知道? 谢初蕊:“如果你还喜欢他,就去找人家说嘛。” “不可能了,他不喜欢我。”祁景年固执地说,“他讨厌我,他宁可选择别人也不会选我。” 谢初蕊:“别这样说,你这么好,跟他有感情基础,总有机会的呀。” 祁景年烦躁地站起来:“我哪里好,离开祁家我算什么,我凭什么自大地以为世人都会高看我一眼,然后随便说句话,他就什么都不介意愿意回到我身边?” 谢初蕊沉默。 那是五年前,有天祁景年破天荒回到本宅,窝在房间里不出去。 谢初蕊去看儿子,他像小时候一样把头埋在自己的怀里。 谢初蕊抚摸他的头发,因为太久没有做这个动作,而显得有些生疏:“年年,怎么了?” 祁景年没有说自己被骗了,没有说自己似乎被玩弄感情,只说:“分手了,很难过。” 因为时元骗了他,但他依然喜欢对方。 谢初蕊安慰儿子:“没关系,或许这段旅程你们不适合一起走,将来会有适合你的人出现的。如果你还希望和他一起,那就要磨合,找到两人都适应的节奏,你想清楚就好。” 祁景年:“我希望他是那个人,可我不知道自己判断对不对。” 谢初蕊:“那就跟着感觉走吧,感情的事就是很难说。” 然后谢初蕊看见儿子难得红了眼眶。 再后来,国外传来祁家姥爷病危的消息,母子二人匆忙出国,忙乱了一阵回国,祁景年出去了一趟,再回家就是无边际的沉默。 谢初蕊问他,他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彻底结束了。” 直到今年,谢初蕊才等到儿子回国。 有些事提起来他伤心,谢初蕊没再问过,她知道儿子最近在易感期,浑身不痛快,便随口岔开话题:“对了,许纯晓怎么突然约你出去呢?” 许纯晓就是齐涯的Omega父亲,一向与谢初蕊不对盘。谢初蕊看在已故的朋友面上,不与他的遗孀斗气,通常忽略许纯晓的阴阳怪气。 大人的事儿不牵扯孩子,老齐刚刚过世那几年,她还时常关照齐涯,只是那孩子越来越不像话,学不好好上,公司也不去打理,听说生活作风一团糟,和他早逝的父亲差出太多。 可惜了。 就是许纯晓八百年不和自己联络,怎么突然打听自家儿子? 祁景年隐下他与齐涯冲突的细节,只说:“和齐涯有点摩擦。” Alpha之间,有个矛盾争斗的倒是寻常。 当然,谢初蕊不知晓齐涯就是令祁景年气闷的源头之一,也不清楚时元与齐涯的瓜葛,所以并未多想。 “我说呢,既然这样你就去吧。咱们这个圈子,没必要闹得太难看,早年我们和老齐关系不错,也算是世交,吃个饭,互相迁就迁就,就过去了。” 能不能过去还很难说呢。 祁景年捏了捏眉心。 不过站在妈妈的角度上没错,面子上的事情该做要做,何况是对方父亲主动提出邀请,不好拒绝长辈的意思。 祁景年:“知道了,我会去的。” 谢初蕊又嘱咐他注意身体,很快便离开公司。 时元回来时,祁景年一个人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捏着座位旁边的纸袋,犹豫不决。 这里面是祁景年的两件外套,他带来好几天了,一直没机会还。 时元仍有些摇摆不定。 不还,两件衣服挡在这里,无端扰乱他的心;还了,就好像和祁景年划清界限,斩断了与对方的联系。 可他本来就准备划清界限的不是吗? 自己打算重新开始,留着Alpha的衣服算怎么回事。 对,趁着现在没有人,把衣服还给学长吧。 时元起身,在祁景年看过来的时候火速坐下,踌躇片刻,终究没有勇气当面去还。 第二天,时元早早来到办公室,趁着办公室空无一人,悄悄将纸袋放在了祁景年办公桌边。 * 祁景年看清袋子里的衣服,眉头紧皱。 时元是什么意思,准备跟他划清界限,和薛雨真在一起? 这算什么,连衣服都要清算,和他分得清清楚楚的。 祁景年的头更痛了。 那天他在楼梯口,听到了时元和薛雨真的谈话。 他心里期盼时元不要答应,可时元却说好。 好。 时元居然说好! 看来他们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是啊,时元当然不喜欢他了,他当初一走了之,凭什么要求时元为他苦苦等候。 而且时元的抗拒不是很明显吗? 他不喜欢自己的信息素,不喜欢自己的靠近与触碰,连薛雨真都可以牵他的手! 自己不过是个自大狂傲的Alpha,自以为他们有过去,自以为时元对他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个鬼,他算什么!他什么都不是! 祁景年看着心烦,干脆把纸袋丢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拉开抽屉,把纸袋胡乱塞进去。 抽屉容量放不下,袋子半截卡在外面,祁景年看见更加心烦,又把袋子取出来放到身后看不见的地方。 那两件衣服虽然看不到,但存在感格外强烈,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时刻提醒他,时元不要他的东西,一点不喜欢他! 祁景年压下易感期的情绪,努力克制心中的烦闷。 不行,还是超级碍眼! 四周突然被阴影笼罩,时元抬起头,与祁景年四目相对。 祁景年拎着纸袋,表情冰冷:“两件衣服而已,如果不需要就扔了吧。” “还有其他东西,如果薛雨真不喜欢,直接丢掉就好了。” “不用拿回来,我不要。” 说完,祁景年把衣服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内,转身走进休息室,一把摔上门。 时元在祁景年说第一句的时候就白了脸,等到对方把衣服扔掉的时候,他咬紧下唇,才没让自己当场哭出来。 当初他们分手之后,Alpha麻利地收拾好他的东西,装在纸箱里找人送了过来。 时元想趁机找他谈话,借口说他这儿也有物品要还,什么时候方便送过去? 跑腿小哥说,对方没叫往回拿,说如果不需要就扔了吧。 祁景年根本不在乎这些事。 也对,不爱了怎么会在乎,这对他来说就是几件旧衣,新衣服要多少有多少,别人穿过的他怎么肯接着穿? 自己早该明白的。 明明是自己主动要划清界限,可时元觉得他又失恋一回。 几次深呼吸后没有憋住,时元抓了份文件挡脸,跑到楼梯间哭了起来。 等他红着眼眶回到工位上,衣服纸袋不见了。 时元急忙问李秘书:“阿姨来打扫过了吗?原来这边的纸袋呢?” 李秘书:“我刚到,没看见有东西,应该是打扫过了,你怎么啦?”对方眼睛红红的,一看就哭过了。 时元慌忙摇摇头:“没、没什么。” 张助理还没有来,里间就她时元还有祁景年三个人,李秘书联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性,“是不是祁总把你训哭啦?” 时元否认:“没有没有。” 他一边否认,一边控制不住眼泪流淌,李秘书更加坐实自己的想法。 我的天,易感期的Alpha太恐怖了点吧?吉祥物都没有逃过。 她安慰道:“没事的,Alpha易感期就这样,祁总一定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时元:“不是,我真没事,我去找东西。”他不顾李秘书的表情,快步走向垃圾存放处。 早上阿姨清扫一次,再将垃圾运走,但几个垃圾桶内干干净净,一览无余,衣服纸袋没在里面。 看来已经被运走了。 时元揉揉微痛的双眼。 看来天意如此,他和祁景年注定有缘无分。 ---- 噫,有人惹老婆哭咧
下章回忆
第34章 冷淡 时元明显察觉祁景年对自己冷淡了。 其实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祁景年照常帮忙占座,但拒收小纸条、拒绝讲题邀请、拒绝续约午饭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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