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林蔚然道:“你没有性生活,也不准别人有?” 贺淼淼觉得林蔚然在歧视他是处男,更生气了,可惜无法反驳。 我把他按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对林蔚然道:“好了,都别吵架。然然,你去帮我拿一下茶叶,就在厨房里。” 林蔚然不情愿地起身,他刚进厨房,贺淼淼就眼尖地发现了沙发下露出的裙角。 他好奇道:“这是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制止,贺淼淼就趴在地毯上,从沙发下面把那些东西扒了出来,包括林蔚然刚才穿的水手服,还有猫耳之类的羞耻玩具。 “别乱扒东西!” 我脸红地把东西塞回去,贺淼淼蹲在我旁边说:“我知道了,你喜欢穿裙子,以后有机会穿给我看好不好?感觉会很可爱。” “我不是,我没有!”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我立刻就把锅甩到了林蔚然身上:“是林蔚然喜欢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蔚然拿着茶叶从厨房出来,看见我和贺淼淼并排蹲在一起,就皱起了眉:“你们干什么呢?” “没什么。”贺淼淼说:“点点说他要出去吃宵夜。” “我什么时候说过——”贺淼淼眼里亮晶晶的,我不忍让他失望,无奈地改了口:“好吧,出去吃宵夜。” 半夜十二点,街上依旧有不少人,从路口远远看去,车灯、霓虹汇成了一片海洋。 快要入冬了,林蔚然却只穿着一件衬衫,我里面穿着卫衣,就把外套脱下来给他穿。回头却发现贺淼淼正看着我,眼睛像猫一样,圆圆的。 “干什么呢?快跟上啊。”我问他:“淼淼,想吃什么?” “都行。” 最后随便找了家餐厅,点完菜之后,林蔚然去上厕所。而贺淼淼背对着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我看贺淼淼总觉得他很有趣,笑着问:“你又干什么呢?” 贺淼淼转过头,粉色的两只猫耳便立了起来,眼睛水润润的,像一只娇贵又黏人的小猫。他对着我喵喵叫了几声,然后得意洋洋地说:“点点,我偷拿了你的玩具,你没发现吧。” 我盯着贺淼淼愣住了,忽然觉得干渴起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然后像要掩饰什么似的,把手指攥在一起,指甲用力陷进掌心。 俞点啊俞点,一定要克制住,不能这样堕落下去,这可不是手机里的色图!虽然确实很像! 但要是我对着贺淼淼起了反应,林蔚然一定会把我杀了的。 贺淼淼看我一副强作镇定的样子,没意思地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你看见我藏你的玩具了?这个不会是林蔚然戴过的吧。” 他要把猫耳摘下来,我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拦下了他的手,实在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耳朵。 粉色的、毛茸茸的猫耳偎在我手心里,按下去又立起来。 灯光照在贺淼淼的脸上,他纤长的睫羽的倒影,映得根根分明。脸上却是团团的红晕,一点一点透过娇嫩的肌肤渗出来。 “不许看我!”他忽然凶了我一句,但也实在凶不起来。 我正要讪讪地转过头,贺淼淼就下定了决心似的,忽然捧住我的脸,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爬到我身上,把我按倒在座椅里。 服务生来上菜,看到贺淼淼这么热情,吓得花容失色。 “先生,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您注意影响。” 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尤其贺淼淼现在还戴着猫耳,长得又那么显小。现在我一定特别像个pua无知少年的变态哥哥。 我一边和服务生道歉,一边要把贺淼淼揪起来。 但贺淼淼只是抱着我的腰,仰头亲我的下巴,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直接递给服务生:“那我包场吧姐姐,这样就不影响别人了。” 服务生还想说什么,店长早就认出来贺淼淼的身份,连忙给服务生使眼色,让她拿着银行卡走开。 眼看着贺淼淼又要凑上来亲我,一副要胡闹到底的样子,我严厉地制止了他:“贺淼淼,你给我适可而止!不准再胡闹了!” 我刚把贺淼淼按回去坐好,摘下他的猫耳,林蔚然就回来了。我甚至连猫耳都来不及藏好,惊慌地扔到了地上。 贺淼淼抿了抿唇,还盯着地上那对猫耳。 林蔚然坐下之后,发现贺淼淼在盯着地面,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连忙堵在他眼前,技巧拙劣地吸引他的注意力。 “然然,你看我眼里是不是进了个小飞虫。” 林蔚然果然仔细替我检查了一番,最后确认没有,因为我和他离得太近,他就顺势亲了我一下。这阵子我们正在热烈,经常这样亲昵,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远处的服务生目睹我在短短几分钟内和两个男人接吻,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已经放弃维护形象了,心如死灰,任由林蔚然往我嘴里喂蛋糕。 贺淼淼用叉子切蛋糕,故意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我啧了一声,有点想揍他:“你又闹什么?” 贺淼淼那双水润的眼睛一转,便往后一靠,盯着地上的猫耳道:“林蔚然,你东西掉了。” 林蔚然只看了一看,就知道是我的东西,他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弯腰捡了起来。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下次不许把这种东西带出来!” 我干答应着,不敢说话,林蔚然也只是吓唬我,几秒后便忘了这件事。 又吃了几口蛋糕之后,他捧着我的脸,用指腹蹭掉了我唇边的奶油,一向洁癖的他也忽然不讲卫生了,很自然地送到自己嘴里舔干净。 贺淼淼被林蔚然气走了,年轻人风风火火,气性还大,我真头疼。本来以为贺淼淼很乖的,没想到前几次都是装的,实际上也是个小屁孩。 “我以后不会跟贺淼淼见面了。”我垂着眼睛说:“上次他喝醉,在出租车上非要给我口,我当着司机的面,连动都不敢动,怕被人家发现……那是喝醉了,也就算了,但刚才他又亲我。” 我倒不觉得贺淼淼是喜欢我,大概和钟琛一样,都是一时兴起吧。 这些该死的资本家的少爷,平日里见的都是有钱人,忽然见到我这么个穷得别具一格的,就想尽了办法捉弄我。 “还有钟琛,今天上午……他到我公司门口堵我,然后……” 我话只是说到一半,林蔚然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的侧脸绷得很紧,唇早已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也冷得可怕。 我不敢看他了,甚至下意识和他保持了距离。 “对,对不起,我知道你肯定会生气,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怎么那么倒霉,老碰上这种事。” 我狠了狠心:“贺淼淼的事好办,那孩子脸皮薄,我告诉他以后别来找我就完了。钟琛是个不要脸的,我需要找秦时温要一下他爸的电话,打个小报告,每次秦时温拿这招治他都最灵……” “你是想趁机和秦时温联系吧?你们很久没见了,你想他了是吗?” 林蔚然的这句话把我砸懵了,反应过来后,心口忽然一疼。 我告诉自己,林蔚然只是气过头了才说这种话,不是真的怀疑我,但我还是被他这句话伤到了,都二三十岁的人了,鼻腔居然也跟着酸涩起来。 千万不能哭,不然看着像在卖惨,有错的人不能卖惨,不然显得很假。 “第一次段尧的事我可以不介意,第二次钟琛的事我也可以不介意,但现在又扯出贺淼淼、秦时温,以后还会有多少人?” 他手里攥着玻璃杯,似乎想摔到地上砸个粉碎,但他自从接管他爸爸的公司后,确实稳重了一些。最终还是把玻璃杯放下了。 “对不起,我今天可能太累了,明天我们再聊。” 林蔚然也起身走了,把我的外套留了下来,他穿着单薄的衬衫,走进了无边的夜色里。 我知道他很累。 我和他谈恋爱才这么几天,就让他这么累,这场恋爱对我是快乐的,对他是吗? 我心里好像没有答案,又好像隐隐知道。 回到家里,我一夜没有合眼,快天亮的时候听到了一点动静,还以为是林蔚然回来了,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跑出去。 喜出望外地打开门,被清晨微凉的空气扑了一脸,连笑都僵硬起来,应该显得很奇怪。 幸好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原来只是我的错觉。林蔚然没有出现。 “不回来拉倒。” 我嘴里嘟囔着,然后关上门进屋洗脚,重新上床。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林蔚然失望的眼神,还有离开时的背影。 他不回我这里,又会去哪呢?不会找了个酒吧买醉吧。酒吧里鱼龙混杂的,他长得那么漂亮,最容易招人惦记,别被人欺负了吧。 早知道不告诉他了,知道他肯定会生气,至少也该挑个时候,比如说白天。 幼稚鬼,吵了架就知道跑,还以为他现在变得多成熟了,结果还是个幼稚鬼,坏脾气一点没改。 真的,早知道不告诉他了,不告诉他,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 我在秦时温身上吃足了撒谎的亏,现在有点草木皆兵了。 虽然没有休息,但就算天塌了,也还要去上班。出门之前,我看到沙发下面的玩具还没有收拾,不知怎么想的,把那个箱子拖了出来。 箱子最上面就是林蔚然昨晚穿过的衣服,沾了点他射出来的东西。 我记起我高中的时候多么迷恋林蔚然,借口帮他洗衣服,在把他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之前,却深深嗅着上面的味道。 也藏过林蔚然的一些东西,太变态了,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敢让林蔚然知道。 林蔚然总说我不爱他,我还要怎么爱他? 他还说我勾搭的男人多,但我活了二十多年,也只谈过秦时温一个。至于钟琛,贺淼淼这些人,我也想知道,他们好好的为什么要来捉弄我。 坐地铁去公司的路上,我发信息给林蔚然,问他去哪了,他没理我。 给他惯的,还学会冷暴力了。 我气得又发了一句“再不回信息就分手”,那边立刻显示正在输入中,但没有信息发过来,片刻后,又是正在输入中。 过了一分钟左右,他才发过来几个字:“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发信息了?你还在生气?” 半天,他才回:“没有。”明显是在嘴硬。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我明知道他只是怄两天气,并不是想分手,他也明知道我不想分手,偏偏都要这样折磨对方。 快到公司的时候,我特地躲起来,看了一下钟琛在不在。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放心,钟琛不在,他不会来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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