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吃过了,我再睡会儿。” 黑兰山说着就回了卧室,他在酒店失眠一了夜,谁也没找,电话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想李东一定找他了,于是发现关机后,脸也没洗就往家赶了。 见李东脸色疲惫,他很想上前把人拥在怀里,可身体并不接受大脑支配。 李东在见到那个叫姜彤的女人之后,就开始反常,更没想到人口中的有事……是返回商场接人。 他忍下了冲出去质问的欲望,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多想,更后悔跟了出去! 当年事发生之后,李东过的浑浑噩噩,期间一直尝试过找人,却吃了无数白眼和闭门羹,后来才知道,姜彤已经离开东明了。 十年来,他欠姜彤的,变成了心上一个铁疙瘩,治不好也切不掉。 他只是迫切地想确认,这些年姜彤过的好不好。接上人后,他们带着孩子去吃了披萨。也是碍于孩子在,两人其实没说太多。 姜彤告诉他,说自己离开东明后,就开始接受治疗了,没多久认识了一个男人,也就是孩子他爸,这些年他们过的挺好的。 那一刻,李东感到万幸。 那种万幸不是他释然了,他也并未得到解脱,而是姜彤有了全新的人生,他为她感到由衷地高兴。 回去的路上,李东心里还是乱,像是刮起了一场风暴,久久无法平息。 甚至有那么短暂的几瞬,李东忘了,家里还有人在等他。
第41章 害怕喜欢 午饭,李东点的外卖,是黑兰山爱吃的糖醋鱼多加香菜。 两人吃着饭,似乎跟平日没什么两样,只是话少了点。 夫妻没有隔夜仇,李东想赶紧解决问题,于是开口试探,“你生气了?” 黑兰山依旧低头吃饭,并不打算和李东硬碰硬,“没有,别多想。” “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这样有意思吗?”李东提心吊胆一宿,见着黑兰山这副模样,还是憋不住了,“ 我要是做错了,我跟你说对不起,可以吗?” 之后十几秒,两人间绷着一团压抑,黑兰山终于放下了碗筷。 “是没意思,我特么也想问问,你错哪了?” 黑兰山压抑着情绪,在抬头看了李东之后,终究是没办法发作,他疲惫地说:“李东,我还能走进你心里吗?” 李东第一次见黑兰山这个表情,20岁的沉稳一扫而光,变得沮丧,可接下来的言语里却极具攻击性。 “你不用跟我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带你玩什么故地重游的把戏。” 是了,从那次回东大,隐患的种子就已经埋下了。 “是我想和你看什么无聊的电影,然后让你放鸽子玩,”黑兰山无法再保持克制了,“是我像个贼一样跟着你出去,呵、看着别的女人上你的车,之后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李东害怕了,以至于没办法张嘴反驳。 “我不该妄想,让你把软肋、伤疤,甚至是你的黑暗面,都毫无保留的给我看。我不该妄想,要把错过你的那十年……找回来。” 黑兰山的话如狂风骤雨般洗打着李东,他把黑兰山逼的无路可走。纵使两人相差12岁,可这段关系里黑兰山一直都是最成熟的那个。 以至于让李东忘了,黑兰山也才20岁,看似无坚不摧的青年也会伤心难过,也会委屈无助。 “我姐和姐夫今天回来,我回去住几天,之后可能直接回我爸妈那过年。”黑兰山坐不住了,他得离开。 李东还未从上一刻的慌乱里回神,而黑兰山不是在征询他意见,而是直接宣布,他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 冷静一下! 黑兰山出门的时候,并没走的很干脆,他不是负气出走,李东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李东再开口说一句“别走了”或是“我陪你去”,他会立马变卦。 可对方什么也没说。 李东看着黑兰山消失在拐角的身影,许久忘了进屋,西山跑了出去,见人上了电梯,又扫兴地跑了回来,李东也想追上去,奈何脚被钉死在了地上。 回屋后,李东只感觉茫然,黑兰山明明没带行李走,家里却变得空空荡荡。 那边黑家老宅。 “我和你姐夫酒店都定了,你非得要回来住。”黑岚岚一边铺床一边说。 “你和姐夫闹矛盾之后,”黑兰山犹豫着问:“你们、都怎么和好的?” 黑岚岚停下手边的活,饶有兴致地问:“你和李东闹矛盾了?” “不算。”黑兰山否认。 “那你问我这个干嘛?留着以后备用啊。” 黑岚岚就知道弟弟心里有事,不然不跟姓李的的腻在一起,会跑来跟她这玩姐弟情深? 黑兰山叹了口气说:“他心里有事,不愿意跟我说。” 黑岚岚心想多大点事,“谁心里还没点秘密。”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黑兰山有气无力地说:“他心里好像一直有个人。” “他把你绿了?”黑岚岚差点没吼出来。 “不是,”黑兰山脑仁疼,“我直觉他心里藏着事,藏着一个女人。” 谁知黑岚岚却说:“又不是男人,你怕什么?” 黑兰山想从他姐这得到什么金玉良言,怕是不太可能了,他也不想被看笑话,干脆结束了谈话,回房了。 其实黑兰山回来当天晚上就后悔了,他想李东。后悔放着温柔乡不睡,在这独守空房。 最后没忍住,他给李东发了微信,对方并没有回。 因为李东和陈然在时代喝酒呢。 “你说谁?”陈然吼了一嗓子出来。 “姜彤,那天在商场碰见了。” “卧槽,”陈然冷静了一下,弱弱地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你该问我姜彤好不好?都挺好的,儿子都6岁了。”李东自顾自说着,嘴里的酒好像没味道一样,让他一口接一口的喝。 “少喝点,黑兰山那小子要是知道我陪你喝闷酒,还不白眼翻死我。” “他回家了,”李东苦笑道,“没人管我。” “什么意思,他知道你俩的事了?这是吵架离家出走了?” 李东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了还好,就是不知道才有问题。”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开不就好了,瞧你这愁的跟什么似的。” 李东又闷了口酒,“你不懂,陈然,你知道吗?那小子聪明着呢,而且特较真。” 陈然心道,你才知道啊? “没什么话是说不开的,只要你心里没别的人,一切都好办。” 陈然犹豫了,他也不知道李东对姜彤到底是愧疚多,还是爱意多。这么多年,李东一直单着,陈然一度以为这是忘不了旧人,谁知道横空出来个黑兰山。 “我不知道、那小子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特么哪里好,啊?我这么混蛋一人,哪里值得他这么……”李东把头埋在手里,没再说下去。 “东子,你挺喜欢那小子的吧!”陈然看得出,黑兰山不一样。 “哪里是挺喜欢,是喜欢的不得了,”李东眼眶发涩,扯起一抹苦笑,“可越是喜欢就越害怕,害怕自己过去那档子破事被他知道,害怕他知道我李东其实是个王八蛋。”害怕,他不要我了。 “谁年轻时候没浑过,有什么的。”陈然也不想提当年的事,太让人遗憾了。 “姜彤得抑郁症,爸妈为了把我捞出来把房子卖了,就他妈因为我浑?”李东酒意上头了,“你不知道,那小子有多好,好的让我害怕。” 陈然最后还是在李东理智尚存的时候,把人送回了家。他想,他可能要找某人谈谈了。
第42章 失踪人口 昨晚跟陈然喝酒,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可面对黑兰山李东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陈然说他这是病,病得不轻。 他看到消息已是第二天,微信上黑兰山说想他了。 咚咚呛:昨晚陪陈然喝酒,没注意手机,我也想你。 黑不是黑:今晚回去,等我。 咚咚呛:嗯。 李东想起泡汤的电影,又想起还没买的狗窝,决定在人回家之前,把狗窝买回来,于是忍着头痛去了翠庭。 李东看着大大小小的狗窝,还有各种零食玩具,瞬间父爱满溢,不一会儿就挑了一大堆。结果刚结完账出来,就看见了姜彤。 “这么巧啊?”李东看见姜彤着实有些意外。 “孩子的兴趣班就在二楼,我闲着没事,就随便逛逛。”姜彤见李东手里拎的宠物玩具还有狗窝,笑了,“你养狗了?念书那会儿你就喜欢狗。” 李东愣了愣,说:“对,两只。要不一起喝个东西,陪你坐一会儿?” 姜彤说:“行。” 问题没解决,但黑兰山确实想人想得紧,最终决定回家,李东不在身边,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想着把那天忘记的狗窝买了,于是先去了翠庭,刚进商场就看见了李东,对面是那个姜彤的。 两人在咖啡厅里,像是老友重逢,有着说不完的话。 黑兰山最在意的十年里,那个女人才是主角。黑兰山最终没有上前,而是给李东发了微信。 黑不是黑:你在哪? 在外面买点东西。 李东犹豫了,纵使他和姜彤是偶遇,却还是有些心虚,他想一切等今晚再说。 咚咚呛: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买回去。 黑兰山看着李东给自己回了消息,李东却没等来黑兰山的回复。 李东回家之后,见黑兰山仍没有回复,干脆自己去了超市,买了几样人爱吃的菜,准备自己亲自下厨,给对方一个惊喜。 李东在厨房忙到了天黑,一桌子菜没几个能看的,但他自己很满意。 七点,他问黑兰山到哪了? 八点,他问黑兰山几点回? 九点,他打了黑兰山的电话,对方已关机。 不回消息、关机……不是说好了今晚回来的吗?李东脑子轰隆作响,到底哪出问题了?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辗转一夜后,李东脸也没洗就出了门。 黑家老宅,李东狂按门铃,迟迟没人回应。 李东只好蹲在门口等,他脑子飞速地转,思考出什么问题了,可越想越慌,想点根烟抽,却迟迟点不着。 黑兰山昨天回来就跟黑岚岚说,想提前回东南。 黑岚岚巴不得赶紧把人带回去,于是买了当晚七点的机票,黑兰山上飞机就关机了,到家进了卧室就没再出来过。 黑妈妈一早才敢来敲门,“山山,儿子?起来吃早饭啦。妈妈给你做了汤圆。” 黑兰山不胜其扰,开了门。这一天,黑兰山过的魂不附体,家人潮水般的爱意,并没有帮助他六神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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