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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是东明有名的疗养圣地，集训场馆旁边就是绿鸭生态湿地。 空气里是舒服的青草香味，远处是稀稀疏疏的蛙鸣，难得清静，黑兰山在阳台吸氧，无聊之际拿出手机，看着那个未接来电，没来由的给对方发了短信。 “哪位。”黑兰山快速的敲了两个字。 李东家热水器坏了，今晚洗了冷水澡，短暂冲了一下便溜进了被窝。 刚闭眼，手机就震了一下。李东看了下尾号，蹭的起身，这是来自他债主消息。 “打扰了，2000块钱怎么给你？”李东敲出中心思想，很有礼貌。 “？”消息来的很快，却只有一个问号。 李东心想这是不记得我了？很快又有消息过来。 “你想怎么给？” “怎么给都行。”李东像个乖学生，敲着键盘。 “所以？”对面的消息还是简而有力。 “不然你把卡号给我发过来，我转给你。” “卡不在。” “谁要你的卡，卡号，弟弟。”李东咬着牙，点了发送。 “卡不在，卡号我记不住。” “还有你管谁叫弟弟。” “加微信，短信不花钱的么。” 黑兰山看到对方的语气从小心翼翼逐渐暴走，竟然起了逗人的心思，手指飞快的码字，确保对方没有回击余地。 一个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脸部动作，极浅的笑意转瞬又逝。 手机一阵嗡嗡，一连三条无缝衔接，李东再傻也知道，这个手机号就是对方的微信号。再没废话迅速发送请求，很快对方通过了验证。 “咚咚呛。”黑兰山轻声念出了对方的微信名，点击通过之后，起身进了浴室。 李东感觉自己被个小屁孩鄙视了智商，于是直接甩了3800过去。手机一扔，埋头睡觉。 黑兰山洗澡出来，赵玉正在和女朋友视频，举着手机一脸腻乎。黑兰山见怪不怪，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咚咚呛发来了转账3800。 黑兰山随即回了条消息，“为什么给3800？”
第5章 问候关系 李东发烧了，原因是昨天他用五分钟洗了一个冷水澡。 说来也神奇，李东这一年连个喷嚏都没打过，昏沉之间竟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以为昨天累的。 李东艰难起身，摸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几步路生生走出了万里长征的感觉，这才意识到问题。准备跟小美请个假，今天不去学府了。 一看电话，十几个未接来电，再一看时间，居然都十点了。 “东哥，你可算接电话了，我都快去派出所报案了！”小美不知道李东家的具体位置，突然联系不上人，着急也是正常。 “我一个大老爷们能有什么事，就是有点着凉睡过了，今天就辛苦你一个人照应了。” 还有陈然的一个未接，心想应该没什么正事，自动忽略。再瞧一眼微信，李东就真打算继续睡了。 黑不是黑：“为什么给3800？” 是昨晚的消息，但此刻李东眼皮打架，再无多余精力去思考，为什么黑不是黑了。 东明还没到供暖的时候，不开空调家里多少有点冷。然而现在李东烧的像个水煮的大鹅蛋，难受想翻身又动弹不得。 下午三点，李东并无好转，但被饿醒了，电话铃声再次从耳边传来。 “我操，你咋哑成这样了！”电话那头陈然不可思议道。 李东也没想到，一开口就像对暗号，对方又看不到口型的那种。 “好像有点发烧了，没大事。” “什么叫好像，你怕不是烧傻了。吃药了吗，饭呢？”陈然接连发问，李东只回复了一个字：“没。” “等着，我让人过去。” 半个小时候后，敲门声响起，李东费了好大劲才开了门。是陈然他二叔，二叔开了家宠物医院。 “39.5，得亏你身体结实，换成别人可就烧傻了。”二叔语气平静。 “先吃几口粥，不吃饭脱水就更危险了。这是退烧药，体温计给你留下，如果体温明早还不降，就赶紧去医院。 ”二叔最后嘱咐几句，便离开了。 此刻的西山集训基地，体能教练正给队员安排明早的计划，就听不远处陈然气急败坏的打着电话。 “什么，39.5？操，没烧傻吧，李东这个坑货。” 陈然听着他二叔说着李东的情况，语气一下子没搂住，引来队员们侧目。 多少年了，李东过的糙，从里到面，从内到外，糙的一个彻底。 黑兰山听见陈然说谁是坑货，好像叫李东，39.5应该是坑货发烧了。 “李东，东，咚咚呛？”黑兰山突然想起了昨晚石沉大海的消息。 晚上李东给陈然发了微信说自己退烧了，陈然表示祝贺恭喜他终于不骚了。李东把白天剩下的粥兑点热水配着酱菜凑合吃了，又吃了药，心想再睡一觉就OK了。 叮，新的微信消息。 黑不是黑：？ 咚咚呛：？ 黑不是黑：你发烧了？ 黑兰山直觉陈然口中的坑货就是咚咚呛。 咚咚呛：你怎么知道的？ 黑不是黑：不然怎么转了3800。 李东想这事是过不去了，昨晚的确有点小气，小气之下就转了3800，当然很快就后悔了。 咚咚呛：怎么，嫌多？那给我退回来。 没想到对面很快转过来1800。 咚咚呛：谢谢老板.jpg 黑不是黑：这回不是弟弟？ 咚咚呛：……… 黑不是黑：跪安吧.jpg 咚咚呛：…… 训练，如火如荼。 第二天，陈然收了队员的手机，封闭训练也正是开始。看着球场上的快速传接球的小伙子们，陈然觉得自己也才20岁。 这次集训以体能素质为主，战术训练为辅，主要也是先让队员体能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东大篮球是校方重点经营的领域，好的资源能给多少给多少，但也面临后备力量不足的问题。 球员满打满算11个，一队5人，二队6人，打个对内练习都很勉强。 队里真正缺少的是一个超级第六人，正式比赛中随时可以接替核心主力的这么一个人。 之前决赛失利，很大程度也是主力上场时间过长，五犯下场之后，整个球队节奏陷入被动。 一个第六人，一个核心助教，陈然顿觉亚历山大。 李东在家又躺了一天后满血复活，闻着已经馊掉的自己，钻进浴室，从里到外给自己搓了个澡。 脸色虽还有些惨淡，胡茬也如雨后春笋，齐刷刷的冒了出来。刮了胡子之后，李东心血来潮换上了去年赵小远给他买的一身运动服。 说什么最新款联名的，年轻人都这么穿，当时李东嫌弃的不得了。现在也没看具体上身什么样，就出门了。 东明大学南门，许家抻面。 这是李东大学最爱的面馆，如今很少专门过来，许是大病之后娇气了，就想这一口。 “老板娘，一个花菜，一个炒鸡架，再来份大碗抻面加二两牛肉，再来一瓶冰啤。”李东不用看菜单，老三样脱口而出。 “小伙子，上午没课？”老板娘也不是假客气，的确把他当成了附近大学的学生。 “啊，没课。”李东懒得解释，打趣道。 李东活的糙，可长相不糙，这会儿被当成学生实属正常。老板娘随后进了后厨，李东轻笑重复：“是啊，没课，好久没课了。” 一阵风卷残云，李东满足，起身结账，79吃一顿年轻10岁，值了。 从学府大门到的店里短短50米，李东走的仿佛不是过道，是T台。自己没察觉，而别人眼里，此刻的李东神采飞扬，仿佛正值青春年少。 “东哥，是你吗？”小美仰头看着面前的李东，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这看我跟见鬼似的，什么情况？”李东决定明天就把这身衣服扔了。 隔壁老吴扯着嗓子：“东子今天这是要相亲去啊！” 你来我往间，一旁的小美偷偷拍了不少李东的靓照。照片里，李东仿佛成了谁家还在念书的儿子，只是放假过来帮忙的。 “滚蛋，你给我介绍啊。”嗓子因为话太多，又干又痒。 突然，兜里传来一连串的叮，是小美把她偷拍的照片一股脑的发到了“东东果蔬”微信群，一下把远在南方的赵小远给炸了出来。 你远哥：我草，这谁！ 你远哥：哥，是你吗！ 你远哥：哥，你一下子返老还童了！ …… 小美，偷瞄一眼李东，假装照片不是她拍的也不是她发的。李东一看手机，群里仨人，除了一堆照片就是赵小远在自high。 咚咚呛：滚蛋。 李东回了两个字，把手机静音塞回了裤兜，不知道远在南方的赵小远，干了一件大事。 赵小远朋友圈发了李东的九宫格，并且屏蔽了照片本人。 西山的陈然看到了赵小远的朋友圈，“我操”了一句，然后在下面手动怒赞。之后一波操作，发了同款朋友圈，但没有屏蔽照片本人。 陈年烈酒：就问一句，见过这么帅的菜市场大叔吗！ 李东看到陈然的微信，先是懵逼，后是震惊，最后怒发消息给对方。 咚咚呛：你特么是不是闲的。 咚咚呛：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权。 咚咚呛：你个法盲！ …… 一顿操作如猛虎，李东才感觉找回了场子。 可惜，陈然之后就投入到了伟大的体育事业中去了，对于李东的猛烈嘴炮毫不知情。 陈然看到穿运动服的李东，的确有被震惊到，不是因为有多帅，而是自己恍惚间觉得回到了大学那会儿。他们秋冬作训服就是蓝白相间，唯一不同的是，李东脚上少了双球鞋。
第6章 小狗挡路 接下来一个礼拜，队员们暂时结束了没有手机的生活。 六点不到，陈然捧着一个盒子来到了场边，喊了声集合。 “今天，咱们早点收，一会出去吃，教练我请客。” 陈然这算是阶段性犒劳大家，队员们的欢呼声响彻体育馆，一个个谄媚的表示：“谢谢教练！” “这是手机，拿回去和家里对象报个平安。”陈然把盒子塞到赵玉怀里，转身和教练组说别的去了。 黑兰山手机上交前跟黑兰兰交代了一下，除了左瑞的几个未接，就没其他的了。 陈然选了一家附近的烤肉店，环境很不错，一看菜单，价格“更不错”。现在不比打职业的时候，一个工薪阶层，今晚注定要钱包放血，只希望队里的狼崽子们嘴下留情。 比起众人的狼吞虎咽，黑兰山吃的就安静了很多，烤肉并不是他的菜。 教练组有事先走了，队员们可以继续吃，陈然买过单了，走之前还嘱咐不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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