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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来自陈然和黑兰山，李东哪个都不想理，直接按了锁屏键。 黑兰山确定当时李东看到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想让李东误会，可打了几个电话对方不接，没辙，他只好来李东家里堵人，谁知家里也没人。 于是黑兰山就等在门口，一等两个多钟头。 李东刚从电梯出来就看见家门口杵了个人，由于感应灯一直是坏的，没有完全看清来人是谁。 “黑兰山？”李东不确定地唤了声。 就听门口的黑影开口了，“你去哪了？” 李东语气略尴尬道：“回了趟我爸妈那。” 此刻，两个人就隔着几米的距离，谁都没动。 “你等多久了，找我有事？”李东轻声问，尽量让语气跟平时没有区别。 “你看见了？” 黑兰山开门见山。 “……”李东于沉默中思考着，可他确实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黑暗里，只有楼道尽头投射来的微光。两个男人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没人上前也没人退后。 “我跟那个男生不熟，你别误会。”黑兰山的语气平静，就像在说早餐吃的什么一样。 李东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车钥匙，仍旧没有说话，而是调整好呼吸后，迈出了步子。 “我没有误会，我需要误会什么？”李东不看人，说着就准备开门，钥匙却迟迟进不了锁。 操，李东内心没来由的焦灼起来，手干脆就不听使唤。 忽地，黑兰山毫无预警地将李东抵在了门板上，李东整个人都陷入了黑兰山的包围圈。 隔着黑夜，黑兰山的双眼似有魔力，在黑夜里愈加闪亮。 心跳狂乱，第一次蹦在了一个频率，两颗心脏像是在比赛，看谁跳得更狠更有力。 李东变成了提线木偶一般，看着黑兰山的双唇缓缓靠近。 两人的呼吸均有些急促，眼看就要交缠在一起，李东嗖地把头撇开，慌张之余，脸颊还是被黑兰山的唇轻蹭到了，留下了一道灼热的余温。 李东脑子空白一片，就听黑兰山凑近说：“他也想这么亲我，我像你一样，把头扭开了，他什么也没碰到。” 黑兰山把话一字一句地吹进了李东耳朵里，确保他听得清楚明白，而后不动声色地拿过了李东手里的钥匙，开了门。 黑兰山先李东一步进了屋，熟练地找到了开关的位置，看着门口一动不动人，又道：“要我抱你进来？” 刚刚的感觉太过梦幻，是李东32年的生命里，不曾见过的旖旎。 李东像忘了怎么呼吸，整个人轻飘飘的，脸色早已红成了水煮螃蟹，哪里敢回头，哪里敢转身。 西山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扰了清梦，但还是打起精神来，摇着尾巴门里门外来回跑，并发出敷衍的叫声。 李东的定身咒到这才算解除，关门进屋。 屋内安静，可闻针落，李东憋着话不说，黑兰山则像没事人似的跟西山玩，玩得不亦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李东实在忍不了了，看着逗狗的黑兰山，他肺都要炸了，“黑兰山，你他妈耍老子。” “我怕你误会，就情景再现了一下而已，”黑兰山嘴角上扬说：“没耍你。” 李东一时语顿，除了下逐客令，竟一点应对办法都没有，“你、赶紧给老子滚蛋。” “遵命，”黑兰山倒是痛快，说着就站了起来，他看着气作一团的李东，眼里的宠溺藏都藏不住，“这就滚，马上滚。西山，来干爹亲一个。” “你他妈谁干爹，你还要亲谁，赶紧走。”李东健步窜到门口，开门送客。 黑兰山出门前还不忘提醒李东，“别忘了明天的约会。” 李东闻言一把就将人推了出去，并甩了一句话出去：“约你个头，老子没空。” 啪的一声，门关了，李东眼不见心不烦。 门外的黑兰山何尝不是如释重负，“不急，稳住。” 等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李东才算彻底卸下防备，失魂一般进了卧室。 隔天，日上三竿，李东却还在大床上望天，他真是一动不想动。 他也想这么亲我……他什么也没碰到…… 一晚上，黑兰山的话反复出现，此刻也是阴魂不散，萦绕耳际。 李东烦躁地抓起被子，把自己盖个严严实实，“啊啊啊。” 平安夜，学府菜市场异常热闹，忽略那些个圣诞老人圣诞树，说是过年也不为过。 “哥，你没有约会啊？” 赵小远怯怯地上前问李东，李东则是不理人，他周身气压极低，低到已经影响其他两位员工的工作热情了。 李东中午过来之后就是一言不发，埋头干活，像个没有情感的卖货机器。 黑兰山给李东发了微信问他在哪，李东自然是当看不见，他把手机静音，扔在了收钱的抽屉里。 赵小远不死心，得空就过来骚扰，“哥，谁惹你生气了？我帮你揍他。” “你再问我就揍你，哪凉快哪呆着去。”李东快烦死了，于是跑到后门躲清静。 赵小远脑袋里的小齿轮正疯狂转动，思考起他哥今天反常的原因。寻找答案之际，答案就自己找上门了。 黑不是黑：你哥在？ 你远哥：不在。 黑不是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给李东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黑兰山才找上赵小远，对方还真是从来不会让他失望，黑兰山已经算摸透了赵小远的套路。 二十分钟后，黑兰山便来到了东东果蔬。 “人呢？” 赵小远忙着招呼客人，自然顾不上他，送客之后，赵小远才看了眼黑兰山。 气场依旧强大，但气息不稳，明显是着急了，他哥不高兴的原因，也算猜个八九不离十。 “后门。”赵小远说。 学府的后门，出来就是东明六中的院墙，此时正是放学时间，高高的院墙挡住了视线，里面明朗开怀的笑声却能清晰入耳。 李东烟一根接一根，他知道自己是被黑兰山扰乱了心神。 时间磨砺出李东的火眼金睛，能轻易看清一件事，看透一个人。谁对他毫无保留，谁又对他图谋不轨，真心假意一眼便知。 就像他知道小美喜欢自己，却看破不说破。对于李东来说，沉默就是拒绝。 生活最好状态，是平衡。黑兰山却在一点点打破平衡，而失衡的前一秒，他才有所警觉。 从酒吧街那晚，本应该是过客的陌生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自己的生活。 默许变成了放任，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李东看不懂黑兰山，年纪轻轻，对人对事却没有同龄人该有的样子，冰冷的外表下，藏着致命的吸引力。 让人越是看不清，越是想以身犯险。 “你说的没空，就是在这抽烟？” 黑兰山看着李东抽了两根烟，才开的口。他也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是继续伪装真心玩暧昧游戏，还是彻底推倒两人之间，那道暧昧的墙围。 可李东看向自己的神情，分明在说你他妈别过来，黑兰山便没办法再等了，再等人就逃了。 李东看着不请自来的人，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他下意识地想逃，却被无形的链子挟制了手脚。 “你很紧张，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黑兰山来到李东跟前，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看着李东。 黑兰山继续上前，没打算让李东开口，“你怕我？为什么要怕我？” 又一次，李东被困在了黑兰山的包围圈，只是身后可倚靠的，变成了冰冷的砖墙。 “你放开。” 其实李东再想要推开黑兰山已经不可能了，只能靠双手死死的抵在黑兰山的胸前，阻止对方进一步的侵略。 黑兰山似乎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只是擒着李东肩膀的手，并没有放松力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就想逃？” 黑兰山的眼神深不见底，迷离又危险，“你不是对我硬了好几次了，承认对我有感觉，很难吗？” 李东终于抬了头，身体也随之卸掉了力气，抵在人胸前的手也垂了下来。李东眼里没了闪躲，也没了温度，他决绝地看向黑兰山。 封闭了十年的，那个高傲、冷漠、不可一世的李东又出现了。 “你到底想干啥？” 黑兰山身体一震，他眼中李东看向自己的眼神，非常陌生。 “黑兰山，”李东又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黑兰山短暂的晃神，无奈却温柔地笑了，他轻轻拉过李东，单手覆住了李东的头，将两人拥在了一起。 李东怔怔地听到，黑兰山似乎倾尽了温柔说：“我要偷的你心。”
第24章 情侣套房 平安夜约会终究是泡汤了，以李东的仓皇而逃告终。 时代酒吧，李东一口一口喝着闷酒。陈然进门的时候，李东已经喝了八九瓶了。老板给陈然一个眼色，“不太好。” 陈然坐下之后，并没有点酒，而是悄悄地把没开封的酒，挪到了李东够不着的地方。 “学人家年轻人买醉，也不掂量点自己行不行。”上一次李东喝醉，简直可以算得上陈然人生少数几个噩梦之一。 “废什么话、来来，陪哥们喝一个。”李东对着空气干了一杯。 “大过节的，喝醉就没意思了。”陈然试图把李东手里的酒抢过来，未果。 “然子，你说我年轻时候是不是特混蛋？我是不是活该。” 李东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以前的事，陈然一愣，脸色也黯淡了。 “如果不是我，姜彤就不会出事，如果不是我，我爸妈也不会跪地上求人，如果不是我……”李东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带着潮气，看着十分颓废。 李东说的是他那些陈年旧账，陈然都知道。 “东子，”李东现在不正常，陈然有点慌，“咱不喝了，听哥的。” 李东听不进去一点，继续嘟囔，“你说我是不是特没用，啊？你说。” 陈然只好强制拿掉了李东手里的酒瓶，打算把人捞起来，再喝就要出事了。 “你别特么动我。”李东冲着陈然吼了，这一嗓子惊动了不少人，其中一个是左瑞。 黑兰山看上的人，左瑞自然是印象深刻。看着推搡的两人，左瑞想都没想就给黑兰山去了电话。 “别说哥们不仗义，我可看见你的人跟着喝闷酒呢，再不来可就被别人带走了。”左瑞言简意赅，带着点风凉。 左瑞今晚是和女朋友过来的，女朋友嫌他店里太吵，非得要听民谣，歌没听两首，就被某人的大嗓门子吓了一跳。 左瑞又说：“我帮你看着，你来之前，哥们一定不让人出这个门。” 黑兰山自然不知道酒吧里胆敢打李东注意的人，是他教练，陈然本人。挂了电话后，他一路闯了几个红灯，没多久就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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