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泽按住了他分开的乱动的大腿,五指狠狠地掐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露出扭曲疯狂的笑容。 他说:“林老师,我昨晚是不是对你太心软了?我就该把你艹得下不来床,看你今天还有没有力气跑?” “你把你的东西全搬到我这儿来,以后上班从我这里走,下班回到这里,我要每天晚上都看到你,不行…不行…你一定还会找机会跑的……真让我没办法……宝贝儿,要不就把你扒光了找条链子锁床上吧,这样你就不会再走了……”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手指一寸一寸狎昵地蹭林枳的脸,眷恋向往地眯起眼睛。 林枳却浑身打着冷颤,一句话都不敢说,好像贴着他脸的不是手指而是匕首,冰冷地威胁着。 太可怕了……这个样子的韩君泽太可怕了…… “嗡——”韩君泽甫一俯下身亲他时,电话震动的声音突然响了。 韩君泽摸到他衣服的侧兜,随意转眼瞥去到屏幕的功夫,他顿时僵住了。 屏幕上来电的人是“魏锦覃”。 韩君泽感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冲上了脑袋,他睨着林枳笑了一下,那笑容简直让人胆寒。 “这姓魏的傻逼倒是很关心你啊,生怕我把你拐了是吗?” 林枳费力去抢手机,韩君泽一手掐住他脸颊两侧,死死地捂住嘴,林枳睁大了眼睛,看到他按下接听键,又开了扬声器。 那边的焦急关切声音瞬间传来。 “林枳,你怎么样了?你现在在哪儿?韩君泽在你旁边吗?他对你做什么了?……” 韩君泽看着林枳愈加挣扎激动的样子,因为被捂住嘴只能拼命发出“唔唔”的声音,微湿的眼里满是惊惶。 他突然就觉得心脏疼得要命。 自己现在是什么?棒打鸳鸯的可恶家长?犯-贱想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还是贼心贼胆的强-奸-犯? 行啊,这些都不错,都挺好。 暴戾和邪性的念头一瞬间像恶魔一样将他整个人吞噬了,他瞬间就戏谑地笑出声,带着刻骨的寒意:“他张着腿被我干得直哭呢,没力气跟你说话,姓魏的,我警告你最后一次,别他妈再惦记我的人,你要实在寂寞就自己找个飞-机-杯玩吧。” “魏哥——唔——唔唔……” 韩君泽瞬间按断了电话,眼睛就像修罗一般猩红。 他徐徐道:“魏‘哥’?” 然后嘲弄地笑了一声。 “叫得真亲啊,在床上呢?也这么叫他吗?” 韩君泽眼底压制着阴沉的怒意,不,远远不止是愤怒,还有不甘、狂躁、委屈,顷刻间绷成一条易折的线。 凭什么?! 凭什么当初被抛下的人是他,卑微挽留的是他,不要命赚钱工作的是他,守身如玉的是他,现在像小丑般滑稽可笑的也是他?! 就因为他喜欢林枳吗?!就因为他认定了林枳吗?! 所以他活该?! 韩君泽猛然把手机摔到地上,屏幕应声而裂。 然后俯下身,咬上林枳的颈侧! 林枳眼里瞬间留下生理性的泪水。 疼,好疼。 原来韩君泽真正愤怒时咬人的程度是这样的,牙齿恨不得嵌入他肉内,狠狠撕扯着,这本应该是多年前韩君泽给他留下的牙印,现在成了真。 他浑身都在剧烈痉挛,如同每次午夜梦回的噩梦一样。 疯狗。 韩君泽就是一只疯狗!!! 林枳用尽全力把他的脑袋猛然推开,终于忍无可忍吼道:“够了吧!韩君泽!你他妈的闹够了吧?你什么时候能闹够?!!” “我闹不够!!”韩君泽近乎嘶吼道,手掌猛地拍在他耳侧的地板上,“我他妈永远闹不够!!” 与此同时他衬衫上的最后一粒扣子被扯掉,“啪嗒”一下掉到了地面。 “林枳,你一定觉得我疯了吧,我都觉得自己要疯了,我居然还在庆幸希望,昨晚过后你就能回到我身边?!结果呢!你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跑了?!跑了!!你说我是不是犯贱?那个魏锦覃就那么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他有的、他能给你的,我全都能给你,我能给你更多!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我要你一辈子永远都离不开我!林枳!我他妈爱你!!我爱你!!” 韩君泽的眼泪毫无预兆汹涌地流下来,他紧紧地把林枳揽入怀里箍住,颤声道:“我爱你啊……林枳,林枳,我爱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这么对我……” 林枳僵住了。 所有的暴怒在看到对方的眼泪时,徒然转为空白的震惊。 他说爱他? 韩君泽居然说爱他? 魏锦覃的话徒然萦绕在他脑中。 ——“他爱你,爱的也只是他记忆中,还在高中校园的你。” ——“他见过你最憔悴败落的样子吗?见过你发疯自虐的样子吗?” ——“你敢不敢告诉他你其实有病?” 他该怎么回应韩君泽的爱? 他的爱在几次被困在病床上的折磨中早已褪色苍白,再强烈的情感冲击在他身上也变得麻木。 对林枳来说,这样深重沉甸甸的爱,尽是他的负担。 林枳颤着嘴唇,艰难道:“你爱我?你……你说你爱我?”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要我二十四小时都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吗?要我留在你身边再也走不掉?还是做随时随地都能泄火操-弄的陪-睡?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手臂抬起来盖上了眼睛:“韩君泽,我们已经分离了四年,你我都变了太多,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曾经吗?”林枳忍着鼻腔里的酸楚,哽咽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早就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林枳了呢……?” “爱他妈怎么变怎么变……我只认定你,我只想要你,我只爱你……这四年我没有一刻停下来想你,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韩君泽咬了咬林枳的肩膀,“林枳,求你了,留在我身边吧……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什么我都能接受,求求你……好不好……” 林枳无助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任由男人在他身上委屈地抽泣请求。 事到如今,他依旧会为这个男人的泪水击败、心软,组建了多年的心墙轰然倒塌。 他作茧自缚了四年,以为时间可以磨平淡化所有记忆。 直到如今,他才发现,他注定没法摆脱韩君泽的掌控,没法忘记韩君泽。 如果在这一刻还不能从心,给出他们两人一个结局,他还需要多少年才能消化这个名字带给他的巨大冲击呢? 换而言之,他会甘心韩君泽在未来会属于某个不是自己的人吗? 他听到自己难以分辨的沙哑声音:“好……” 韩君泽猛然一僵:“……林、林枳,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他眼底浮出新的眼泪,“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不明白……” “我说,好,我留在你身边。”林枳闭上眼睛,“我就……陪你折腾下去,直到有天如果你腻了,你厌倦了,我们就好聚好散,这样行吗?” 韩君泽愣愣地看着他,睫毛湿润,眼底一片水雾,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打在林枳脸上。 他哽咽着抱紧了林枳,就像抱着自己最后一棵稻草:“行……行,怎么都行……枳哥,我想你,我好想你……” 林枳拍了拍韩君泽的后背,他拥抱着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却感到心里更加空旷。 四年。 原来四年时间,他们两个人还都停在原地,谁也没走出来。 他低估了韩君泽执拗的深情,高估了自己冷漠的理智。 兜兜转转分分合合,他们注定又纠缠到一起。 韩君泽用“爱”束缚了他,于是他答应留在对方身边。 他问自己,这是自己妥协的交易吗? 林枳深吸了一口气,把凌乱的衬衫脱下来,衣料滑下他白皙的肩膀。 “你来做吧。” 林枳再解腰带,就突然被韩君泽抓住了手腕。 韩君泽直直地盯着他,眼眶通红:“……你以为我想把你留在身边,只是为了要和你发生关系吗?” “……我答应过你。” 韩君泽摇头,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帮了你吗?哪怕是这样你都不能说爱我吗?那种事,你跟谁都能做吗?” 林枳:“……” 他想了想:“你想听的话,我也能说。” 韩君泽把他抱起来,带回卧室,压在床上,反复地亲吻他:“你说,我想听。” “我爱……”林枳喉头一梗。 韩君泽闭了闭眼,把对方挂在臂弯的衬衫重新拉了回来。 他的确一直想得到林枳,做梦都想。 尤其一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那四年中,他曾在某个晚上,躺在别人的怀抱里。 让他一想到就忍不住要嫉妒得发疯。 你也会用这样茫然湿润的眼睛去看他吗? 也会用柔软温热的嘴唇亲吻他吗? 会在床上意/乱情迷时说爱他吗? ——那为什么不能说爱我呢? 韩君泽不敢继续了。 林枳的妥协出于他的“帮助”、“口里的爱”,觉得应该回报、回应,于是愿意委身。 ——就像冰冷冷的交易一样。 一旦自己接过了他的主动呢? 林枳是不是就觉得还清了债务,再无压力,可以脱身离开了? 回到那个姓魏的身边吗? ……不行。 绝对不行。 “这不是你的任务,你不愿意何必要答应我。”韩君泽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你能回到我身边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林枳别开脸,不说话,闭了闭眼。 “枳哥,我不是只想要你的身体,你没法说爱我,那我就等到你承认对我的感情。我要你的所有。”韩君泽抓着他的小臂,摩挲着掌心中的肌肤,“这里……疼吗?” 对方的指腹仿佛缭过的火,一下下地安抚那些疤痕,让林枳产生滚烫灼烧疼痛的错觉。 恍然间让他想起,昨晚他洗完澡接过浴巾时,伸出的好像就是这只手。 ……原来当时韩君泽是看到了他的疤,态度才会大变。 林枳第一次对这些伤痕感到羞愧难当。 他忍不住问韩君泽:“……是不是很丑?” 丑。很丑。 那些疤痕深刻错乱,就像一条条交叠着的蜈蚣。 烙印在白玉般的肌肤上,毫不匹配,丑陋而狰狞。 韩君泽心疼地深深闭眼。 林枳到底瞒了他什么? 昨晚趁他睡着时,韩君泽特意找遍了他浑身各处,发现只有左手臂上有疤,尤其在腕脉上,最深最多。 是别人伤了他,还是……他自己伤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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