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没什么不可以的。”汪岑无所谓地耸肩,拉着盛懿轩走远,“跟我去找找合适他们的装备。” 四俊山上,除了准备比赛的赛车手,靓丽的啦啦队,围观的人群,豪华的赛车,只有阴惨惨的冷风,一直呼呼的灌入口鼻,眼睛,耳朵。 让人听不清也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仿佛只有天与地,风与你。 烟、酒、赌、豪车、美女、速度与激情,金钱与欲望,这里交织着所有男人向往的东西,勾人沉溺的东西。 江归,我不信你会不着迷。 一支烟抽完,路行舟掐灭烟头,嘴角勾起一抹笑。 冬日海边的风格外刺骨,江归不动声色地挪了脚步,站在路行舟身前,为他遮挡寒风。 江归身高183,路行舟比他低一点,不过也是超过180的个头。 只是,路行舟骨架小,虽然身材匀称,肌肉结实,但在江归面前还是稍显瘦削。 冷风直灌入江归脖子里,他瑟缩着脑袋,后悔没有带围巾出门。 在风声中,他听到了路行舟的声音传来。 “你喜欢这里吗?” “什么?”路行舟背对着他,又夹杂着风声,江归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路行舟转过身,迎风的瞬间,风吹开了覆盖在他脸上的黑发,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完全暴露出来。 因为骨架小,路行舟的头也很小,而且是极完美的骨相。 刘海下的额头饱满,发际线浓密,下颌轮廓线条流畅,鼻梁很高,不管是正脸还是侧脸,都完美无缺。 而且,他的眉眼过于深邃,睫毛过于纤长,有种混血既视感。 其实仔细看他的眼睛,会发现他的眼瞳很黑,像黑曜石一般,能把人的魂魄吸走,甘愿沉沦在这双潋滟的眼眸中。 他的唇很饱满,上唇唇峰却并不突出,没有表情的时候,双唇闭合,有种微微上翘的错觉,生气的时候,喜欢抿着一侧的唇角,直到放松后,微微的红由唇角蔓延到唇中,徒然添几分艳丽。 他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没有过分秀气,反倒多了阳刚和不羁,他冷冰冰不愿与人亲近的性格,又添了威严和神秘感。 江归正面对着路行舟,直视着强风吹拂下这张脸,依旧那么好看。 他怔怔看着路行舟双唇翕合,却仿佛失去了听力,他听不到风声,听不到他的话,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快要突破胸膛。 “江归,江归?”路行舟忍着不耐,动作不算重,却也打上了江归的下颌,强行把他唤回。 “嗯,啊?”江归终于清醒过来,“什么?” “我问你,喜欢这里吗?”路行舟一字一顿,声音很大。 江归揉着下颌,盯着他的唇,傻傻回答,“你喜欢我就喜欢。” 路行舟抿唇,无奈,“我喜欢。” “那我也喜欢。” “哼。”路行舟嗤笑,“那你待会儿可别吓哭了。” “我不会。”江归嘿嘿笑着,突然望向路行舟身后,笑意更深,“不过,你的舍友好像已经吓哭了。” 路行舟回头,看着去而复返的盛懿轩和汪岑两兄弟,他们已经穿戴好赛车服,臂弯里夹着头盔走了过来。 盛懿轩满脸的委屈和不情愿,当真快要哭出来了,看来他还是没有逃脱汪岑的魔爪。 汪岑招手让他们过去,“你们也去换上衣服,三点就要开赛了。” 之后,路行舟和江归换好衣服,汪岑面向三人讲解了大致流程和注意事项,就开始进入比赛。 这次当真算不上正式比赛,都是像汪岑一样太久没有练手的人来过手瘾。 冬日天气湿冷,又多东南风,山道上的路湿滑,是不宜比赛的。 路行舟也清楚地了解这一点,在签署自愿协议的时候,他看着江归签下名字,心里萌生出就此出事故的想法。 那份内心最深处的阴暗面无时无刻跑出来,叫嚣着要抚慰他二十三年的委屈和不甘。 就如此刻,已经行驶在路上的路行舟,方向盘上的双手过分用力,双脚也开始僵硬。 全是因为他的内心在激烈的挣扎。 路行舟拿到驾照后,开车的次数并不多,可以说得上屈指可数。 此刻的操作大多来自游戏中的经验。 山崖,湿滑,转弯,超车,以及这辆价值百万的车,其实所有因素加在一起不足以让他紧张和害怕,可他依旧出了一身的汗。 “行舟,行舟……”江归感受到路行舟的异常,他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小声呢喃,因为戴着头盔,他的声音瓮瓮的,让人听不清楚。 “闭嘴!”路行舟厉声吼道。 现在,他不想听到江归的声音,哪怕是他的呼吸声,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江归开始不安,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路行舟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他不知道他怎么了,但他不愿他继续这样下去。 “行舟……” “我让你闭嘴!”路行舟侧头,徒然提高音量。 “小心!” 路行舟下意识踩刹车,回过头来,视线已经是一片山壁,转动方向盘势必打滑,说不定会调转入海里,路行舟刹车踩得更加用力。 还是晚了,当车撞入山壁的瞬间,路行舟闭上了眼睛,他竟有种解脱的错觉。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或者说车子的冲击感非常强烈,可是痛感却没有。 他只是感觉到腿上传来沉重压力,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和他身上一样的赛车服。 路行舟这才反应过来,是江归,他挡在了自己身前。 赛车的空间本就逼仄,江归的身体卡在路行舟和气囊之间,竟是卡得死死的。 “你他妈神经病啊,又死不了,你横过来是什么意思?”路行舟忍不住爆粗口。 “咳咳……”江归听到路行舟还有力气骂人,且中气十足,才敢喘息两声。 刚才的冲击确实不算大,他又替路行舟挡了部分,路行舟是没一点事,他的腰却实实在在磕碰着了,现下还不敢使力。 “从我身上下去!”路行舟继续吼。 “我,我动不了。”江归尝试着动了下,无奈,身体相贴太近,这一动两人难免产生摩擦。 路行舟暗骂一声,去掉头盔,向后调整靠背,“下去!” 江归也总算呼出口气,侧转过身体,坐回原位,委屈巴巴,“我也算第二次救你了,怎么不能对我好一点呢?” “谁要你救了?”路行舟皱紧眉头,瞥他一眼,“坐好了,系好安全带!” “哎,哎?” 路行舟已经挂挡,倒退,再挂挡,转动方向盘,继续前进了。 “你,你头盔都不戴了?”江归大声叫道。 “戴什么戴?就我这个速度,撞山都没一点事的。” “那是你,你看我伤没伤?”江归干脆也拿下头盔,揉着腰,声音里夹杂了怨气和委屈。 路行舟倒是笑了,“伤着腰了?” “笑什么笑?”江归涨红了脸,“老子没事。” “哈哈哈。” 路行舟本就开得慢,又撞了车,已经是最后一名的他,更是不疾不徐,慢慢开到终点。 盛懿轩惨白着脸向他们走来,“没事吧?啊?” “没事。”路行舟甩甩头,看了眼引擎盖,“车……” 汪岑也走过来,满脸笑容道,“没事没事,都是懿轩的同学,自家人,这一点维修费无所谓。” 江归一本正经道,“不行,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也赔得起。” “哈哈,无所谓啦。”汪岑点支烟,笑道,“或者晚上赏个脸,一起去玩,怎么样?” 说着,招了招手,背后围拢过来四个美女,波浪长发,曼妙身姿,在寒冷的天气里半裸酥胸,似娇羞似怕冷地往四人怀里钻。 盛懿轩本来坐了汪岑的车回来后,生理不适,吐个不停,听说路行舟出事了,紧张个不停,现在该是放松的时候,可他来来回回看着几人,心底乱成一团。 路行舟不动声色退开半步,只有女孩的肩膀靠在他胸前。 江归则是快速推开靠近的美女,眉头蹙起,黑着脸望向路行舟。 美女不解,盛懿轩和汪岑也望向路行舟。 路行舟一拍脑门,“啊,我这个朋友刚才受了点伤,哈哈,可能力不从心,不要见怪。” 江归的脸更黑了。 “那……”汪岑吐出烟圈,“还去不去了?” “去!”江归吼,“去!” 路行舟侧脸勾着唇,表情默认。
第四章 烟,酒,牌,美女,还有律动的音乐,躁动的心。 年轻人的娱乐,无非是这几样的组合。 路行舟深知人的欲望和劣根性,这些东西诱人沉沦,是好事,亦是坏事,好与坏的度,全凭自己把握。 而他,是非常能分得清好坏的人。 包间里燥热难当,众人皆退去厚重外套,露肩,敞胸,比比皆是。 路行舟穿着衬衫,袖口向上挽起,露出半截有力手臂,衣领扣子解开两颗,肉色胸膛若隐若现,左右两个美女半靠在他身上。 他黑发散乱,遮挡了眼眸,嘴里叼着一支烟,骨节分明的双手握着手牌,随意,潇洒,风流,不羁。 而他面前的江归,坐在搬来的三角座椅上,周围没有人,一身运动服,一双运动鞋,戴着耳钉,颈链,他身边几步开外都没有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靠。”路行舟甩了牌,仰头灌酒,“不玩了。”些微酒渍打湿下巴,他也不在意,往后一靠,摆着手说不玩了。 “唱首歌呗。”盛懿轩怂恿,他当然听过路行舟唱歌,平安夜那晚,路行舟提前走了,但他在舞会里出了圈,不少女生都在说他唱得好听。 “不唱!”路行舟兴趣不高,灯光、刘海、眼睫层层遮盖下的眼眸定在江归身上,上下打量。 终于,路行舟凑近他,“怎么,没来过这里?” “什么?”音乐声太大,江归也凑近了一步,两个人几乎脸贴着脸,江归的眼睛不自觉停留在他下巴,那一点潋滟发着亮,挠得人心里发痒。 路行舟突然转开脸,递过去酒,“喝。” 即使听不清,动作也能看出意思。 江归无奈,拿起酒杯碰上。 夜,总有到头的时候,酒吧,也有打烊的时候。 凌晨,四人走出酒吧。 冷飕飕的风一吹,几分醉意的盛懿轩清醒过来,“完了,宿舍回不去了!” “嚷嚷什么?哥还能让你睡大街上?”汪岑大着舌头,揽着盛懿轩道,“去我家,都去我家!” “不了,我带他走。”江归将半醉的路行舟从盛懿轩手里拉过,揽上他的腰,宣示主权般一样。 “这……不行,不行。”盛懿轩面露失措,摇了摇头,反手又去拉路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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