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书房里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看着父母此刻难以言说的表情,陆晖雨心中塌陷下去。 通常来讲,亲生父母与子女之间的dna相似度为99.9%,无论是血液dna还是腺体液dna都是如此。 唯一例外的是,接受过腺体器官移植手术的人,其腺体基因就会形成一套新的dna序列,也就是说,这样的人的体内会有两套不同的dna。 一套来自于父母,一套来自于腺体器官“捐献者”。 因此从其血液和腺体液中检测出来的dna便会不一致。 而陆晖雨手中的腺体检测报告显示出,陆曜山的腺体基因与陆骢和白筱落的腺体基因相似度为0%,这也就是说—— “陆曜山做过腺体移植是吗?” “哗啦啦——” 窗外的雨下得更急促了,从玻璃上倾泻而下,雨雾笼罩了整座城市,也笼罩在了三个人的头顶,气氛一时间压抑至极。 白筱落和陆骢因为震惊而脸色青白,他们从未想过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竟会在此刻揭穿,而揭穿它的居然正是他们的小儿子。 陆晖雨见父母默认,心里剩下一片荒凉。 他为自己原先渴望通过移植s级腺体以博得父母的欢心而感到可笑。 因为这一切如今看来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怒意再也难以遏制,如山火爆发。 陆晖雨指着父母的鼻子吼道:“你们居然能为了让陆曜山名正言顺地继承陆家!为了隐瞒他的腺体天生分化不了,一直撒谎说他只是腺体发育迟缓!甚至还在分化前秘密地给他做了腺体移植!你们怎么能这么偏心!你们他妈还当我是你们儿子吗?!” 陆晖雨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嗓子到最后变得嘶哑,像是有什么东西捅进喉咙,一股气进不来出不去,只能狼狈得像岸上的鱼一样大口呼吸。 白筱落在听到这话后,浑身一僵,她的嘴唇微颤,急切又慌张起来。 一把扯住陆晖雨问:“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是谁告诉你陆曜山腺体分化不了的?!” “你管是谁!?” 陆晖雨为母亲的这般态度感到失望,他推开白筱落说:“要是陆曜山能自主分化,你们何必费尽心机给他找一个sa腺体?又何必冒着风险隐瞒所有人?!” “你们为了自己的私心杀了三个人,你们是疯了吗?!” “啪——” 突然,一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陆晖雨的脸上。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白筱落的手还举在空中,她双眼通红,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崩溃。 “陆晖雨,你当我们是你父母吗?你疯了是吧?” “那你有当我是你们的孩子吗?” 陆晖雨挨了一巴掌,怒不可遏地指向父母:“我原本以为你们看不上我,是因为我的腺体级别没他高,可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你们就算是要一个腺体残疾的儿子,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他多年积压在心里的怨恨无可阻挡地爆发。 “你们凭什么这么偏心?!” “你们问问自己配当我的父母吗?!” 书房内,三股高阶信息素如同兵刃相接,刺激狂躁的伏特加与波特酒对冲,空气瞬间升温,omega信息素夹在两者之间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陆晖雨虽然没有到达s级,但是他从小的训练不落后于陆曜山,陆骢一时间疏忽大意,竟也无法立刻压制住他。 他注视着走向自己的小儿子,如鬣狗般龇起牙齿,那是陆骢从未见过的一面。 四肢无法轻易动弹,老道的父亲只能沉声询问:“陆晖雨,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晖雨心中早有打算,要不是事情万分紧急,他也没想过这么早就揭穿真相。 于是他举起那两份文件说:“今晚的宴会上,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人宣布那件事,否则的话,我就把这份检测报告公之于众!” 陆骢听了瞪大眼睛:“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陆晖雨不屑一顾:“我就是威胁您了,怎么样?” “……” 父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俨然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白筱落尚且留存一丝清醒,见形势不对,想上来拉住儿子。 只是两股巨大的alpha信息素压制在她身上,使得她抬腿往前走时,突然浑身无力,跌倒在地。 陆晖雨看向母亲破碎的表情,下意识收了收信息素,但他并没有示弱,一如既往坚决地说:“妈,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失望,但前提是您把我当儿子。” 白筱落浑身一震,她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血液倒流,浑身冰冷。 最后终是眼眶湿润起来,她坐在地上,喃喃道了句:“你什么都不懂……” 陆晖雨听了一愣,欲要皱眉,谁知就在这时,身后一股强有力的拳风袭来。 陆骢在他疏忽大意之际冲上来一把将人锁喉,“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陆晖雨后背重重着地,想挣脱已经来不及了,陆骢将人摁在地上,毫不留情地抄起手边高尔夫球杆挥向他。 一下一下,金属球杆掷地有声,敲在骨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顷刻间,鲜红的血液流在了地板上。 父亲像一头失控暴怒的狮子,要虐杀撕碎一切。 他一边殴打陆晖雨一边喋喋不休地怒骂着什么。 陆曜山尚且都被他按在墙上掐,陆晖雨算哪门子玩意儿敢和他叫嚣! 坐在地上的白筱落惊悚地目视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心脏急促地跳动起来,因为害怕整个人竟然无法动弹。 一种多年来苦心经营似乎是种错误的想法油然而生。 她明明竭尽全力给了两个儿子所有的爱,现在却导致他们反目成仇,不仅如此,两个儿子都还深深地记恨着自己。 如果陆曜山是因为盛昔陶,她尚且能理解,可陆晖雨的反应,叫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陆骢发泄完,拽起陆晖雨满是血迹的衣领,大声命令道:“陆晖雨,你听好了,你和你哥就是不一样,陆曜山无论如何就是比你强,你一辈子都别想觊觎他的位置,他以后是陆家的唯一继承人!” 他迫使陆晖雨颓败耷拉的脑袋转向自己。 “而你只是他的一条狗,听明白了吗?” “……” “听明白了吗!” 陆骢的唾沫星子喷在陆晖雨的脸色,后者所有的信息素都示弱下去。 陆晖雨无力地张了张充满血腥的嘴。 “……明……白……” 陆骢终于放开他,将那两份文件都撕碎了丢进垃圾桶,回过身继续下命令。 “这些报告你从未见过,今天的事也当没发生过,如果你继续冥顽不灵……” 陆晖雨趴在地上,无力地望着父亲,他已经死心:“……您要把我赶出陆家?” 陆骢冷漠地低头:“在此之前,你得去办一件事。” ---- 新年快乐~
第102章 102 放哪儿边 门外的铃声响了好久,紧接着有人敲了敲门。 “盛先生,您起了吗?我是Ross,我来接您去试衣服。” 在Ross第三次想要按门铃时,里面终于传来了动静。 盛昔陶穿着浴袍打开了门,他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乱糟糟地翘在脑后。 Ross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上,下意识别过了眼神。 那紫红色的印迹密密麻麻,沿着脖颈蔓延进领口,令人瞧着脸红心跳。 盛昔陶注意到问题,不由拢了拢睡袍:“你进来吧,我这就换衣服。” 现在是下午三点,他从陆曜山离开后一直睡到了刚才,通宵和时差的缘故令人有些缓不过劲,迷迷瞪瞪的。 上车后,Ross将一盒东西递给他。 “陆总说你应该还没吃饭,吩咐我给你买了两个杯子蛋糕。” 一说到陆曜山,盛昔陶就想起清晨他接到曹旭的电话后,匆匆撇下他离去的画面,心里升顿时起一股失落。 “他现在在做什么?” “陆总在酒店,有一部分客人已经到了。” 说是接待客人,应该是和曹旭在一起吧,盛昔陶听了吃醋地想,不过马上他又告诉自己,昨晚是最后一次了,今天他应该脱离出来清醒地面对现实。 Ross送他到了一家古朴的西装定制店,店面不大,里面挂满了各式的西装款识。 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桌前忙碌,并没有注意到进来的客人,Ross将订单号递给了接待的工作人员,对方看了一眼便从后头拿出了一套崭新的米色西装。 那西装剪裁考究,面料高级,缝制的金色纽扣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装饰,让这套西服整体既简洁大气又雅致高贵。 Ross对盛昔陶说:“这是陆总专门为你定制的,快去试一下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当场改。” 盛昔陶原本带了很久之前陆曜山给他买的那套格纹浅咖色西装,他仅穿过几次就一直好好地挂在柜子里,没想到陆曜山又特地给他定制了一套,而且看着那白胡子老头无比专业的架势,估计价格要翻好几倍。 算了,反正这辈子也就参加一次陆曜山的生日兼求婚仪式,盛昔陶一边想着一边跟着工作人员进了试衣间。 不得不说,手工订制的衣服确实十分精细,西装外套不仅修身还做了收腰,将盛昔陶的身材衬托得笔挺有致,线条分明。 只是裤腰有些大,而且衬衣的领子一翻下来,他脖子上的痕迹就暴露无遗,工作人员看上去十分敬业,她询问了一下白胡子老头,对方听了转身从里面拿出一条带花纹的白色丝巾替换了原本的领带,这样一来正好掩盖了痕迹,又不显得单调。 但裤腰的大小还需要脱下来重新改,索性离晚宴时间还有两个时辰,白胡子老头又重新拿出尺子给盛昔陶量了一遍,量到裤裆的时候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但没两秒又继续开始记录数据。 等他们走后,盛昔陶小声地对Ross说:“他刚是不是在看我放哪儿边?” Ross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回答道:“应该是吧,我记得之前跟着陆总来的时候,版师量到裆部的时候,停下来特地问过。” 盛昔陶疑惑:“那他为什么不问我?看一眼就行了?” Ross听了往他的裆部瞄了一眼,说:“好像尺寸比较特别的会询问一下。” 盛昔陶:“……” 裤子修改完快到六点了,离晚宴开始还是一个多小时,两人紧赶慢赶地去往假日酒店。 宴会厅里已经热闹非凡,客人们各个打扮得流光溢彩,除了各路商界人士还有许多演艺圈名流,大家随意地寒暄着,看上去对这样的场面游刃有余。 Ross去地下一层停车,盛昔陶便独自走在人群里,企图找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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