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又劝说:“不吃药会烧的更厉害,很难受的。” “你给的药能吃吗,万一里面掺了毒,我岂不是要冤死在这儿了。”裴颂安冷淡的扫了一眼江肃,转身背对着他靠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江肃心口一堵,有口难辩,却还是继续劝道:“我知道你怪我,但你在发烧,药还是得吃的,别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裴颂安只当没听见,静等着自己买的东西上门。 江肃等了半晌,见裴颂安始终没有要动的意思,他不得不再次开了口:“你是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吃。” 听着这带了威胁意味的话,裴颂安冷笑出声,回头盯着江肃,嘲讽道:“怎么,硬的来完了,又跟我玩儿起了猫哭耗子假慈悲这套?真看不出来啊,你脸皮这么厚,这么会装呢。” 江肃脸色紧绷,话里的意思是在道歉,语气却不减退分毫:“昨天的事是我不对,你骂我打我我都认了,你不愿意原谅我我也没有怨言,但身体是自己的,你先把药吃了。” “身体是我自己的,吃不吃药也是我说了算,我现在就是不想吃,尤其不想吃你碰过的。”裴颂安说着刻薄难听的话,脸色冷的可怕:“因为我看到你就想吐,恶心到反胃,懂了吗。” 江肃嗫嚅了下嘴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他把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说:“那我先走了,你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我都会来的。” 裴颂安不耐烦道:“快滚。” 江肃走到门口,又转回身提醒说:“我看你那儿有点肿了,就买了消炎的药膏,在袋子里,你要是,要是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 他的声音在裴颂安冰冷的眼神注视中弱了下去,最后几个字终是没发出声,转身走了。 江肃刚出门,桌上那些药和粥就被裴颂安挥到地上,黏稠滚烫热粥浇到药盒上,把薄纸盒泡的发烂。 裴颂安倒在床上又睡了一会儿,门铃声响起,是他买的衣服到。 他围了条浴巾开门把东西拿进来,忍着阵阵眩晕简单洗漱过,换上衣服,又打电话叫了个代驾。 以他现在的状态要是去开车,保不准能把自己送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他不做那害人害己的事。 估摸着代驾差不多快到了,裴颂安去前台办理了退房。 江肃留了三百押金,裴颂安没要,说算是给保洁的清理费。 裴颂安的车停在马路对面,他上车没几分钟代驾就到了,裴颂安把自己家地址告诉代驾,就昏昏沉沉的半睡过去。 回到家,裴颂安给自己点了饭,躺沙发上继续睡。 说睡不太准确,他一直处于半醒状态,就是头晕,不想睁眼不想动,但又没办法真的熟睡。 这种情况挺难受,裴颂安躺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很烦。 他很少生病,偶尔有感冒发烧也懒得吃药,反正过几天就能好。这次也一样,裴颂安没想过要买药,他撑着沙发坐起来,打算在冰箱里拿瓶水喝几口,让自己彻底清醒一会儿。 冰箱被打开,他最先看到的是堆在一起的茄子和番茄,旁边还有几样挑拣过的蔬菜,最边上是两盒没煮的饺子,这些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冰箱了,占了冷藏的一小层。 裴颂安觉得着些东西碍眼极了,他拿出一瓶冰水,边喝边给家政公司打去电话,要求尽快安排两个保洁过来。 冰水刺激着发烧的大脑让裴颂安清醒了许多,他刚吃完饭,两个保洁就到了。 裴颂安让保洁把冰箱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食材都处理掉,厨房的调味品、甚至餐具碗碟也一样不剩的全部扔掉。 做完这些,看着空空如也的厨房,裴颂安觉得世界都清净了。他上楼躺床上,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开始睡觉。 沉睡期间,他的手机上总有江肃发来的消息,大都是问他身体有没有好点儿,有没有吃药,需不需要来照顾他。裴颂安醒来看到这些消息心烦,回了一个字:滚。 江肃对此毫不介怀,问候的话依旧不厌倦的一遍遍发来。 裴颂安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把江肃的微信拉黑,昏昏沉沉着连续睡了两天才退烧。 他清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私家侦探,出钱让人去查江肃。 私家侦探很敬业,没几天就把江肃的情况查清楚了。资料拿到手,裴颂安看着那薄薄两张纸上的信息,脸上一片冰寒。 江肃的情况很简单,只用两个字就能形容:缺钱。 家里一贫如洗,有个赌博酗酒不顾家的爸,还有个重病在家需要养的妈,连上学的学费都出不起,现在正在工地上打工。 这样的情况,江肃现阶段最该做的就是赚钱,而这个该赚钱的人却出现在他身边,不惜耗费时间精力也要围着他转,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裴颂安细想之前的种种,越发觉得江肃是在装可怜,说什么兼职、给他做饭什么的都是想博同情,从他这里拿到好处。但很可惜,他对江肃一开始就存了防备的心思,没成全江肃的念想。 可能是看从他身上套不出什么钱,又被他示意着在大庭广众下丢了次脸,江肃恼羞成怒,就决定给他下药逼他就范,说不定昨天还拍了视频照片想用来威胁他,现在装的深情也只是在试探他会不会心软。如果确定他不吃软的,照片威胁那套应该很快就会用在他身上。 裴颂安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睡,带人出去他都是被伺候的那个,不是特别喜欢的人他一般不做到最后一步。 现在被江肃耍了这么一遭,还可能会因此面临威胁,裴颂安越想越恼火,心里憋着郁气,整个人被气的发恨。 被人这么耍,裴颂安当然不会放过江肃。他拿起那份查到的资料细看了一遍,视线停在江肃打工的工地地址上。
第31章 算了 这地方有点儿眼熟,裴颂安记得之前聚会的时候有人提过,说家里要建个加工厂,地址好像就在这儿。 提起这事的人叫周朝阳,家里是做大型器械加工的,跟他不熟,当时说这事的时候他也没注意听,不太确定地址是不是这个。 裴颂安拿出手机,在玩儿的好的朋友里找了个跟周朝阳关系不错的问了这件事,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裴颂安满意的笑了。江肃不是闲着总要在他跟前转吗,那他就帮帮忙,让江肃能过的更充实满足一点儿。 这天之后,裴颂安开始专挑周朝阳在的局去。大家都在一个群里,公开的聚会消息基本上是互通的,谁在哪儿都能知道。 周朝阳性格爽朗好说话,裴颂安又有心结交,聚着玩儿了几次两人就熟络起来。 互相约着单独喝过几次酒后,裴颂安见时机差不多了,作不经意间跟周朝阳提起那片工地,说好奇,想去那儿看看。 周朝阳很爽快的说可以,带裴颂安一起到了地方。周朝阳是老板的儿子,工地门口的保安认识,看到他来笑着打开闸门放两人进去。 工地上人挺多,大都是年纪偏大的人在做活儿,年轻人看不到几个。 周朝阳对家里的生意不感兴趣,没来过这儿几次,对这儿不熟,跟裴颂安站闸门口一起看工人们搬钢筋和水泥。 裴颂安在一群人里扫视而过,很快搜寻到了自己的目标。 江肃穿着破旧的灰色衣服正走向不远处的石砖堆前,他只露出半张侧脸,衣服也是不合身的,宽大了几个号的硬布工衣穿在身上显得肿了一圈,但裴颂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的身形。 江肃手里拿着一块木板,他站到石砖推前,把手里的木板往肩上一放,旁边就有人往木板上堆砖块。 一摞一摞的石砖往上压,逐渐盖过江肃的脸。等砖块放满木板,他的腰都弯下去几分,转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把肩上扛着的大摞砖块往另一头搬去。 裴颂安还是第一次见有这样的活儿,属实被惊讶到了。扛着那么多砖搬来搬去,看着都累的够呛,江肃还挺能吃苦。 不过江肃能不能吃苦跟他没多大关系,他也犯不着可怜一个满口谎话心思阴险的骗子。 “你认识?”周朝阳注意到裴颂安总盯着一个人看,疑问道。 “嗯。”裴颂大方承认:“之前认识的一个熟人,不过后来闹掰了。” “有事儿啊这是。”周朝阳半开玩笑的说:“闹的不愉快?” 裴颂安很直白的说:“是有点儿不对付。” “还真被我说中了?”周朝阳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他问:“怎么回事,方便讲讲吗?” “没什么不方便讲的。”裴颂安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感慨道:“人前段时间跑我跟前说要追我,缠的很紧,我这人吧,对主动的漂亮小孩儿不设防,就把人收了。没想到被摆了一道,人喜欢的只是我大方,不是我这个人。” “图钱啊。”这个理由不算新鲜,周朝阳却觉得意外。裴颂安话里的意思是这人坑了他一笔不菲的钱,但钱都拿到了,这人还来工地干活,得是有多爱钱啊。 周朝阳把江肃归结为极度爱钱的贪财者,他问裴颂安:“那你打算怎么着?” 裴颂安笑道:“都掰了还能怎么着,天高皇帝远的,人也不跟我眼前晃悠,这个亏我吃了。” “呦,什么时候变佛系了。”周朝阳惊讶的话说完,忽地反应过来什么:“不对啊,你这是在点我呢吧。”裴颂安说天高皇帝远,但现在这人在他家地界儿上,裴颂安在他跟前这么说,不妥妥的是在点他吗。 裴颂安嘴上说着:“我哪儿敢啊。”面上却没半分见外的表情,淡笑着看过来,那意思分明是在等他的答复,周朝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转性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周朝阳多看了江肃几眼,笑着说:“不是什么大事,你等我会儿。” 裴颂安看着周朝阳走远,去跟一个类似管理员的男人说了什么,两人朝江肃在的方向看了几眼,男人点头应答了几句话,周朝阳就返回来了。 “我安排下去了,那小子在这儿好过不了。”周朝阳走近后说。 “谢了。”裴颂安道谢后又提醒:“不过得注意点儿分寸,别把人逼急弄走了,那样就没意思了。” 周朝阳说的得意:“放心吧,我有办法,他轻易不会走。” 裴颂安不关心周朝阳说的办法是什么,他的目的达到了,继续待在这里没什么用,盯着江肃又看了会儿,他跟周朝阳提议离开。 回到市内,裴颂安做东请周朝阳吃了顿饭表示感谢。饭后,两人又叫了几个朋友一起玩儿,直到深夜才回了家。 裴颂安正躺沙发上玩儿手机,一条拦截标识在屏幕顶上显示出来,出于好奇,他点进去看了下,是江肃发的信息。 前段时间他把江肃微信拉黑了,江肃发不了微信消息,就开始给他打电话和发短信。裴颂安不胜其烦,把他手机号也拉黑了,那之后江肃就只发短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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