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痛苦而又悲伤的鸣叫,打手丧生在他的手底下,浑身抽搐得不到痛快。 他的刀尖指向独眼。 独眼拔腿就跑,下一秒被白沉一脚踹回薄募言的面前。 面色冷白的人拎着大刀,刀身在地上划出一道残痕,薄募言踩在他的胸口上,冷酷而又残忍地说道,“让你死太过随意,我要让你活着。” 只是独眼还没来得及高兴两分钟,刀狠狠对准他的大腿插进去,骨头和血肉分离的声音响彻在在场所有人耳中。 所有人背后发凉,一股冷意爬上脊髓。 他要将独眼做成了人彘。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为之一颤。 “言哥哥……” 虎子的声音让他身形摇晃,大刀应声倒地,“虎……虎子……” “我说过要罩着言哥哥,”虎子扯起一个笑,脑袋疼的他龇牙,“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虎子一直很厉害,”薄募言眼前弥漫一层水雾,“哥哥马上找人救你,坚持住。” “我好疼,”虎子眼泪鼻涕糊成一块,奶声奶气地,“言哥哥是个很好的人,记得要带虎子去看烟花,就是那天在手机上看的那样。” “嗯,”薄募言声音哽咽,“会的。” 他的半张脸上染满了血迹。 抱着虎子的尸体“扑通”一声跪在村庄前,仰头大笑,笑着笑着眼泪湿了眼眶。 “崽儿。” “沉哥,我做错了什么,”薄募言啜泣,那颗感受不到痛苦的心总于开始剧痛,迟来十多年的悲伤笼罩全身,“为什么靠近我的全都死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白沉揽他入怀,“错的是他们。” 旁边偌大的石头后发出沙沙的声响,大刀“铛”的一声飞出去插进石身,薄募言眼神凌厉一横,“出来!” 一直藏在石头后面浑身脏兮兮的乞丐爬了出来。 “他们要找的人,”薄募言的脸隐藏在黑暗里,背对白沉藏住眼底的凶光,阴冷地扬起下巴,“是你吧。” “是……是我。” 乞丐把藏在怀里的钥匙放在地上,“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这把钥匙。” “什么钥匙?” “益海东堂口仓库底下东西的钥匙,”乞丐跪下啜泣,“对不起,我没想害了他们,但是我真的不敢出来,那些人的手段……他们会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对不起……” “所以呢,为了你的一己之私,整个村庄为你陪葬,” 薄募言放下虎子,摇摇晃晃地起身,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高兴吗,你黄泉路上有人了。” “崽儿!” 浑身笼罩悲伤的高大身躯轰然倒下,白沉冲上前稳稳接住他的身体。 “沉哥,我好累,想睡觉。” “睡吧,”白沉心软的不行,滚烫的掌心覆上他的眼睛,“这里交给我。” “好,谢谢沉哥。” 白沉盯着跪在地上忏悔的乞丐,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话音刚落,猫眼戒指上的银针穿透乞丐的喉咙。 生离死别他见证了太多,对这种情况只能感到惋惜,旁人的生死与他无关,他只在乎怀里的人受了多少伤害。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善良心软的人。 白沉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抱起薄募言,正欲走的时候,村口尸堆里突然蹿出一个身影,怯生生地拽住他的衣摆。 仰起头,鼻涕眼泪的糊在一块。 是虎子的哥哥。 躲在其他人的尸体下面存活下来,身上没什么致命的伤,只有腰上被刀尖划破。 白沉眼神冷淡,抱着薄募言的步伐没有停留,“放开。” “求你。” “我会给你一张卡,”白沉声音清晰,“你的后半辈子不是问题,这趟浑水,别沾染。” 那孩子死死拽住他的衣摆,“扑通”一声跪下来,疯狂在地上磕头,“我求你带我走!我会成为最优秀的一把刀,我求你!我要报仇!” “我不需要刀,更不需要恨,”白沉头也不回地吩咐,“村民厚葬,祁今联系这个城市的负责人,让他们善后。” “是!”“好的白哥!” 小孩跪在地上。 天上下起蒙蒙细雨,冰冷的雨水浇在他的身上,突然纵身跑起来,张开手拦在白沉的车前,再次跪下,“求白哥慷慨收下我!今后定不负所望!” 车窗缓缓摇下来,白沉透过雨幕凝视他,“跟着我,你想干什么?” “我……我……” “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车正要启动的那一刻,小孩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我要这世道太平!”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来注视着车前的小孩。 “我要让像虎子,像我们寨子里一样的人都能看见更好的世界,” 小孩跪着哭起来,“求白哥给我一个机会!求白哥给我一个机会!” 白沉面色不变,“带他离开。” “白哥!” 小孩挣扎着上前。 汽车发动引擎,祁今一把拎着小孩的后领子,“哭屁啊哭,他都说了带你离开,带你离开啥意思,带你一起走。” “真……真的吗?” 小孩冲着远去的车尾,嘶声力竭,“谢白哥——” 正在开车的白沉从后视镜收回目光,摩挲指节的戒指,呢喃道,“希望这个决定,没有错。”
第105章 心疼 村庄的事瞒的住普通人,但却瞒不住高层。 顾引和贺锦城当天夜里就安排下属过来接应他们,高档轿车沿路畅通无阻,一路进入锦城大门。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路面已经隐隐有积水,顾引撑着伞,旁边站着贺锦城,目不斜视地注视着他们这辆车。 见车行驶进锦城,顾引和贺锦城都忍不住上前半步,眼神示意救护车在一旁待命。 白沉一下车。 旁边的下属立刻上前替他撑伞,他怀里抱着满是血迹的人,亲自送上救护车,半点不让人沾边。 “哥,我看着嫂子,你和顾哥他们一块。” “好。” 见雨势越来越大,几人都没有废话,直接钻进车里,发动引擎。 白沉那辆车让下属开回去,自己则和顾引他们乘一辆。 一上车,白沉就单刀直入,“你是不是一早就猜到会有今天这事?” “算是,”顾引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紧接着解释,“我查到这些人会在附近活动,薄募言……不在预料范围之内。” “最好是这样。” 半晌,顾引凝视前方的道路,语气温和地说道,“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白沉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薄募言和我都是一个训练营这点我希望你清楚,” 顾引淡然陈述,“出训练营并不是最终考核,唤起自身缺陷才是,薄募言情感缺失,这一次可以作为参考点,避免训练营内的人干涉,同时也保住性命。” “再仔细点。”白沉道。 “训练营培养的人,最后一环永远是克服自身缺陷,上次和薄募言的教官交谈,据他所说, 薄募言必须体验过失去,感到心痛,而他的搭档必须克服胆小懦弱,如果这次不是那个小孩,你觉得他们会对谁出手?” 会针对谁下手实在太过明显。 他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白沉,一个是祁今祁连。 对象不可能会是祁今祁连,那么只能是他白沉。 让薄募言对白沉下手,两个人都会不得善终。 顾引见他明白,紧接着又道,“当时只知道他的代号,还不明白让他找你干什么,现在看来,不过是想利用你,激发薄募言破除最后的屏障。” “妈的,真烦你们这些组织里面出来的人,”白沉明白其中的深意,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一股子官场气,不是自家人就往死里利用。” “那怎么能算,”贺锦城打趣,“你和薄募言是一家人,帮他不就是帮你么。” “让你少和顾引学嘴皮子。” 白沉转而问道,“之后崽……薄募言还有其他所谓的考核吗?” “现在没了,” 顾引道,“刚才我给薄募言的总教官发了消息,他会过来查看。” “嗯。” 只要没有性命危险就好。 车停在医院门口,三人解开安全带下车。 薄募言并没有什么大碍,刚到医院没多久就醒了。 垂着头安静地让白臣秋处理后脑勺的伤口。 枪伤和腰腹的刀口刚眼见有好起来的样子,后脑勺又添新伤。 “嫂子,我哥在外面,” 白臣秋替他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你想见见他们吗。” 刚出门的时候,白臣秋就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于情感刚苏醒的人来说,这时候神经最为敏感,尤其薄募言还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稍有不慎,都会让他心理崩溃。 “嗯,” 就在白臣秋要出去的时候,他突然说道,“窗帘拉上,刺眼。” “好。” 白臣秋把窗帘拉上,关门出去。 “怎么样?”白沉问道。 “看不出来,”白臣秋摸摸鼻子,“我跟嫂子不是一个层次,目前倒是表现的很正常,畏光,情绪低沉,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嫂子刻意的表现。” “废物,”白沉毫不留情,“一点用处都没有。” “要是不怎么了解还好,嫂子他精通!精通!你知道精通是什么意思吗你!”白臣秋炸毛,“具体需要你自己去了解。” “我?”白㑲砜沉半信半疑,“我能看出什么?” “不然还能是谁?嫂子对你要又没有防备,连这都看不出来……” “嗯,知道了。” 白沉的眼神幽幽望过去,白臣秋识相闭嘴。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边往楼梯边走边道,“你们不是有话要谈吗,先进去,我抽根烟。” 顾引推门进去,身后跟着贺锦城。 病房是私人高级病房,茶盏,沙发,各类用品一应俱全。 “醒了?”顾引自顾自地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感觉怎么样,想不想死。” “托你的福,并没有,”他的目光落到眼前两位气场十足的人身上,最终看向顾引,“你一开始就知道有这件事。” 语气很笃定。 “不算,”顾引磊落道,“知道的不过十之八九,本想在你醒的时候告诉你,可惜那会你只有15岁。” “嗯,”薄募言收回目光,“你挺厉害,是个合格的对手。” “你也不差,” 顾引道,“考核已经结束,你的教官过几天就会过来查收结果。” “收到消息了,”薄募言思索片刻,又道,“教官让我找的A,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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