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宁和时笺住了一年,也大概了解一点时笺的家境和出身,也不是刻意打听的,就是平时宿舍夜谈无意中聊出来的,他其实听说过大神被退养这事儿,也知道大神的养父母有个亲生儿子,比大神大几个月。 陆屿宁当时觉得大神被退养,是因为那个哥哥接受不了大神的优秀,比自己小几个月的非血缘弟弟是个天才,衬得自己无比庸碌无比普通,光想想就自闭,养父母为了亲生儿子的心理问题,退养养子很正常。 陆屿宁这种家境优渥、生活背景单纯的小孩儿,压根不会把人往坏了想,也就昨晚舆论曝光,陆屿宁才知道大神被退养还有被哥哥霸凌虐待十几年这种内幕。 亲子和养子,只要好好教养,十几年的相处,兄弟俩绝对和睦友爱、一生相互扶持,这种亲缘羁绊很难得。 但孟家,完全就是把亲生儿子当犯罪分子在培养,也压根没把养子当自家人。 时笺呢,成长于这样复杂糟糕的原生家庭里,烂在泥底里最正常不过,但是,他却从未因原生家庭而自怨自艾、止步不前,他靠自己的天赋和勤奋挣脱而出,成就如今如此辉煌的自己。 这样的灵魂,更令人动容。 陆屿宁来找大神,半点也不想聊大神过往艰难和苦难,他只想疯狂表白大神,他眼睛亮晶晶的,满满都是崇拜:“时笺,你是我心中永远的大神。” 陆屿宁惯例的钦佩和剖白,但在昨晚的舆论之后,这份表白更加戳人。 真正的朋友,绝不会因为你出生微寒、过往糟糕而疏远而不屑,他只会用自己想到的最好方式安慰你。 时笺心底有暖流流经,他浅浅一笑,道:“谢谢!” 顿了顿,又补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陆屿宁觉得这话有点奇怪,大神现在最好的朋友不是他哥嘛,但这不妨碍陆屿宁特意跑去他哥面前嘚瑟:“哥,刚刚大神跟我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哼哼~~” 最后抿着唇昂着下巴的那声“哼哼”,别提多得意了。 陆延迟看着自己弟弟,唇角肌肉拼命抽搐,哪怕这孩子裸分考上Z大,又和时笺一个班,他都觉得这孩子不太聪明。 他都差不多跟他明示他跟时笺在一起了,但是这孩子死活get不到。 陆延迟凉凉地回:“你开心就好!” 哼,他和时笺,是睡过的关系,怎么能叫朋友呢! 他是男朋友。 而且是最好的男朋友。
第100章 指针划过七点, 生日宴气氛真正热烈起来,陆延迟二十岁生日,算是把他全部的社交圈都请到场了, 场馆内宾客如云。 能被邀请来陆延迟生日宴的, 自然是陆延迟的亲朋好友, 这些人和陆延迟熟稔,也知道他玩乐队的,更知道槐序乐队现在大火,偶尔跟人谈到槐序乐队, 也都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槐序乐队啊,我知道,我朋友组的,他叫陆延迟,是乐队鼓手以及词曲创作人,他本人特别帅,从小就是校草,人也特别奈斯。” 亲友的乐队大爆出圈, 你自然忍不住关注一二。 不说别的, 为了参加陆延迟的生日宴, 也会特意去关注一二, 不然压根没话题。 昨晚槐序乐队的舆论风波,大家也都知道一点。 这些亲友进到陆延迟生日宴, 和陆延迟寒暄完毕, 自然也会聊到主唱时笺:“你哪里找来的主唱啊,好帅啊, 歌唱的也好听!” 陆延迟就笑着和朋友瞎聊:“我们学校大神,还是吉他社社长, 被我薅来当主唱了。” 亲友自然知道陆延迟念的是Z大,不过他是艺术生,主唱显然是纯文化分上的Z大,亲友一阵惊呼:“卧槽,牛哇,学业也贼牛逼!” 陆延迟笑吟吟各种夸:“他在Z大都是最厉害的那一小嘬。” 亲友和陆延迟相熟,对陆延迟的美貌已然习以为常,毕竟见多了,却是没见过时笺本人,这会儿,便在场馆内搜寻时笺的身影。 时笺太过耀眼,搁在宾客云集的会所,你也是一眼就能看到。 亲友很快便找到那抹蓝色西装包裹的身影,场馆水晶灯明亮璀璨,男生肤色莹白,五官英隽,神情却透着股懒散,但这抹慵懒,却更添一种漫不经心的美感,只愈发吸引人。 不仅如此,偌大的场馆,不少人都在偷偷看他,低声谈论他,时笺俨然这场生日宴的焦点。 亲友捂嘴震惊:“卧槽,是真的好帅啊啊啊!本人比MV里都帅!!” 陆延迟疯狂点头,他男朋友,能不帅嘛! 亲友麻溜地道别陆延迟,走近去看帅哥,又偷偷拍照,发上微博和朋友圈。 她和陆延迟相熟,又看过时笺本人,听过他们的歌,她无比确信这支乐队会走得很远,亲友想着她这也算是见证未来乐坛冉冉升起的新星了,自然要微博和朋友圈打卡见证历史,“来参加陆延迟二十岁生日宴!!时笺本人超帅啊啊啊,有这样的主唱,押宝槐序乐队大爆特爆!!!至于陆延迟,我小学同学,也就那样了,懒得放他照片。” 程嘉然和陆延迟交好,也在生日受邀之列,上海和杭州又不远,高铁不到一小时,陆延迟二十岁生日,程嘉然自然过来了。 陆延迟看到程嘉然,立马笑开,他张开手臂,等着抱,程嘉然大笑着过来给了陆延迟一个熊抱。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这两人是高一一整年的同桌,关系要好,陆延迟在北京借读,基本是在和程嘉然厮混,程嘉然和陆延迟也很聊得来,两人自然联系不断。 陆延迟去北京或者上海,都会和程嘉然小聚;程嘉然来杭州,也会特意来找陆延迟。 程嘉然大一的时候,就来杭州找过陆延迟,参观了Z大,也同游了西湖和灵隐寺。 这会儿,碰了面,程嘉然递上生日礼物,又和陆延迟简单聊了聊彼此的近况,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孟浅,孟浅算是两人高中时期隔壁班同学,本身经历也相当传奇。 程嘉然眺望着不远处帅得一塌糊涂的时笺,一阵感慨:“孟浅变化挺大的,你要是不说,我真的认不出来时笺和他是一个人。” 陆延迟点点头:“是啊,我跟他相处了快一年,都没认出来,只是感觉有些眼熟。” 程嘉然道:“换了名字,气场大变,青春发育期本身变化也是惊人,连嗓音也都会大变,一般人不会往那方面想,只以为长得有点像,这年头长得有点像的人还挺多,再者,时笺现在强得离谱,和孟浅截然不同。” 陆延迟浅浅一笑,道:“他是一直都挺强的。” 程嘉然搞过数竞,也参加过高考,当然知道天赋这玩意儿多重要,他不上清北是他不想嘛,是他不能。时笺却不同,时笺是真的单纯地不想呆在北京。 程嘉然道:“也对,他要是不够天才,怎么可能在那种境遇里翻盘。只不过,孟家太不当人,他只能藏拙,不然孟深发疯有的他受的。” 顿了顿,又道,“有些时候真的不太理解孟家的骚操作,捡到这样的天才当养子,孟家这一代最起码不愁,好好经营,往后几代都不用操心,就孟深那样,孟家那点基业,能败完吧!” 陆延迟道:“正常的人肯定是你这种想法,但是,血缘这玩意儿不好说,孟家说白了不就是煤老板暴发户么,亲生的显然更重要,只能说孟家没什么格局,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家族的兴衰传承。” 程嘉然转而想到了什么,看向一旁好友,好笑道:“不过你眼光确实很好,我当时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同。” 陆延迟一脸的理所应当:“那是。我是真的继承了一点我家大美女的商业眼光的,投资的都是潜力股。” 程嘉然哈哈大笑。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会儿,待到有新的客人过来,陆延迟要去应酬,程嘉然便也道别离开。 陆延迟的亲友,程嘉然相熟的不多,反倒是时笺,算是他高中同学,他理所当然地去寻找时笺,又自我介绍道:“咦,时笺,记得我么,程嘉然,我跟你高一一个学校,不过我在隔壁班,我跟陆延迟是同桌。” 时笺当然认出了程嘉然,他只是没料到陆延迟的生日宴程嘉然也会过来,他笑着寒暄:“我还不至于那么健忘,连你也认不出。” 程嘉然大笑开来,又道:“我刚才还在跟陆延迟感慨,他眼光很好,居然看出了你的卓尔不凡。” 时笺不解:“啊?!” 程嘉然开始叙旧:“我搞数竞的,我记得有一回,他拿了道竞赛题让我解,我死活解不出来,然后他把解题步骤写出来给我,问我,是不是这样,我看了真的惊到了,几乎怀疑自己连个整天画画不务正业的学生都打不过。” “后来他跟我说,不是他做的,他也不会,他还给我看了一张撕了又粘起来的纸,字迹挺潦草的,感觉不是竞赛组其他成员的字,我问了他是谁的,他死活不回,我当时没多想,现在看来那应该是你的字迹。” 北京那地界,教育发达,有钱人的小孩儿都会上一些辅导班,养父养母在明面上对孟浅是很公平的,孟家也不缺这点钱,孟深学的是钢琴和高数,孟浅自然也跟着学。 奥数这一块,孟浅随便听听就会了,还能举一反三做出更难的题,孟深死活学不会,看到孟浅会,就打他,又学着……作弊。 孟浅天资聪颖,很多课他上着无聊,就会算一些奥数题打发时间,又习惯性地把解题步骤全都撕碎扔到垃圾桶。 时笺昨晚都在疑惑陆延迟是怎么发现他在数学上的天赋的,现在想来是某人闲得无聊去翻垃圾桶了,还特意拿他做过的题去问竞赛组的同桌。 也正因为如此,陆延迟很早就觉得他不一样,还沾沾自喜于自己眼光好。 时笺好笑着摇摇头,道:“原来还有这种事儿!” 程嘉然又道:“他这人真的,长得帅,心也善,他问过我你跟孟深的事儿,然后一直挺护着你的,他跟你不是一个班,无法关注到你,但是他会关注孟深,孟深稍微请下假又或者翘下课,他都会跟过去。我是后来才知道,他是特意盯着孟深,省得你被打。” “连他回杭州念书,也特意交代我看着点你。” “只是你后来被退养了。” “这样也挺好的,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然后,看着现在无比耀眼的时笺,想到他们已经做得挺火的乐队,神情柔和:“现在看到你们一起做乐队,是真的挺欣慰的!” 顿了顿,又道,“总感觉你考Z大,多少是因为他打算念Z大,他是跟着他外公外婆长大的,他外公外婆以前又都在Z大执教,他从小长在Z大,梦中情校也是Z大,只不过,他很小就知道,他靠文化分考不上,所以,高二转艺术考的,而以他的艺术分加文化分,全国任何美术院校他都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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