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花坛里的红花是什么?”丁翊突然问他。 “什么样的,红花太常见了。报春花、一串红、虞美人,到处能看到。” 丁翊磨蹭到床边沿,拿到手机,被追过来的邹天南抱着。 “我以前帮朋友养过萨摩耶,狗都不如你粘人。”丁翊评价道。 “这是在夸我?”邹天南收紧手臂,不采纳任何意见。“后来狗去哪里了?” “他在外地安顿好,就把狗接过去了。”丁翊把手机凑过来,“我说的是这种花。” 邹天南抬眼,“你抱我一下,就告诉你。” 丁翊翻了白眼,“我查起来更快,之前刚要看到结果,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得知你出事了。”丁翊说着还真没服软。 “四季秋海棠,一年只有两个月不开花,花和叶子都好看。”邹天南吻了吻丁翊。“让你担心了。” “这也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碰上这样的情况。没受伤就好。”丁翊放下手机,转身抱着他。 家人为他担忧,奔波上千公里,却没人责怪他。 被人爱着是一件让梦里都充满安全感的事,窗外的狂风暴雨也无法惊扰一室好梦。
第27章 太早 邹天南醒来时,床已经空了,他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梦。直到听见厨房里的动静,他翻身下床,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丁翊正在煮东西,守在锅边,回头看他,“还打算等会再叫你。” 邹天南过去,下巴搁在丁翊肩头,一锅面条上下翻滚,像他大起大落的心情。“这么好的兴致。我以为你不会做饭。” “下面条又没什么技术含量,最简单的竹升面,材料都是你家有的。”丁翊捞起面条过凉水。“我家的习惯,以前我生病好了,或者是骨折康复,我妈都要给我煮一碗面。” “那我没受伤岂不是受之有愧。” 邹天南被丁翊敲了一下手。 “你的腺体长好了,算不算?”丁翊低头发现他的光脚,“去把鞋穿上。” 邹天南洗漱完出来,刚好能吃上面条,这碗面条味道普通,有家的味道,是代表着平平顺顺的期望。“有空去检查腺体,我的信息素还是会影响你。” “不去。”邹天南认真吃面,没抬头。 丁翊连筷子都放下了,“要我把你绑去?” “我好好的,没必要。再说,还要忙着复习,我没空陪医生做试验。”邹天南不是用商量的语气在说话。 丁翊没有再反驳,直到一碗面解决完,他才说:“你得先答应我,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的,都要第一时间去医院,也要告诉我。” “我舒服得很,你愿意一直被我标记,就更舒服了。”邹天南收走面碗,自觉承包洗碗的工作。在丁翊爆发边缘,他说:“我答应你。” 邹天南洗碗都没压下过嘴角,他却听见丁翊说:“我回去了,下午要和画廊的人见面。” “去啊,我还能耽误你正经事?”邹天南透着酸溜溜的味。 “晚上我再过来?”丁翊笑着问。 邹天南转过身,正在擦净手上的水渍,“我去你那边也行。听说你最近很忙,还为我耽误了几天。”他的重音落在“听说”上,这段时间关于丁翊的近况还要徐驰转述,碰上秦成狄忘了八卦的时候,他就什么也不知道。 “出租屋的床太小,不适合两个人睡。” “那我去帮你把画具搬过来。”邹天南坚持说。 丁翊搂着他的腰,摆出好言相劝的架势,“你是真不懂,还是想撒娇?邹阿姨肯定放心不下你,这几天会来看你。” “她来之前都会打电话问我的。何况,你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感情好呗。”邹天南又朝着他腺体蹭。 “好了,我知道你是想撒娇了。就当你是热恋期,离不开我。忙完了我过来。” 一个“热恋期”听得邹天南头昏脑胀的,他还在回味着,人都要出门了。 但是他上头归上头,逻辑一点不带落下的,他看着丁翊换鞋,问道:“我准备考完研就告诉她们。” 丁翊一愣,很快就恢复如常,“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邹天南从来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丁翊只是看着他,目光柔和,吹进来的风带有雨后的特殊清新,顿时就让邹天南清醒过来。他意识到丁翊说的太早不是指时间,而是对于他们来说,还没到需要告诉家人的那一步。 以前他就认定丁翊是个看似热情,却无比理智的人,甚至是有点冷淡的清醒。但是他忘了,通常这样的人面对感情也是一样的态度。 “考完研也行,就这样吧。”丁翊说。 在丁翊拉开门时,邹天南突然上前抱着他,手横在他肩前,少了缱绻却满是控制的意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关系,我会和你一起面对。” 丁翊抓了抓他的手臂,没再多说。 今天他要和艺术顾问见面,表面上是看看他的近况,实际是为了督促绘画进度,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是传达雇主的意见。现在他才刚把第一幅画了个大概,有需要更改的地方,也没那么折磨人。 总体还算愉快,这雇主根本不插手他的绘制过程,大有一种给她什么结果都能接受的态度。就连顾问都说他第一次商单能遇上豪迈的雇主很幸运。 他刚送走顾问,秦成狄就上门来,“怎么,我这里还成了顾问打卡点了?” “来看看你,要是被压榨太惨就考虑来我们画廊。”秦成狄提了一个果篮过来,上面的卡片写着“早日脱离苦海”。 丁翊都怀疑他是准备去医院,顺道来看看他的死活。 “等我活不下去,再来投靠你。” 秦成狄一进屋就看见了小沙发,“哟,你终于知道心疼你的客人了。”他坐在沙发上,还没享受就开始忆苦思甜,“想当初我都坐地上。不对——”秦成狄立马站起来,仿佛被烫到,“你在这沙发上干了什么?绝对没这么简单。” 坐在高脚凳上的丁翊看他演完一出戏,“我又不是你。”很快,他就正色道:“帮我个忙,打听一下有没有权威的医生了解Alpha互相标记影响的。” “你怎么不找你妈帮忙,她……”秦成狄终于反应过来,“之前你不还信誓旦旦说不是A性恋?”他瞪大双眼,“丁翊,你禽兽啊,真对你弟下手了?” “以前我真没发现你内心戏如此丰富。”丁翊后悔找他帮忙了,转身继续看画。 “什么时候的事?”秦成狄凑过来。 丁翊涮着笔,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你这么关心,是不是和徐驰打赌了?” “我赢了还不是要请你们吃饭。快说说,什么时候的事。”秦成狄眼睛都亮了,也不知道赌注有多大。 “昨天。”丁翊只答。 秦成狄长叹一口气,瘫坐到沙发上,看样子是输了。“帮你打听,什么时候不帮你。你考研准备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丁翊放下笔,没打算现在接着画,“凭运气,你知道我向来如此。” “我就不受这苦了。”秦成狄打了一个呵欠,丁翊这时候才发现他也有变化,以前看起来就是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现在忙得连鬓角都来不及保持精致。 “你弟什么打算,你们不会很快就要异地吧?”秦成狄随口问。 丁翊显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一瞬间的怔愣暴露了自己。而且他想起某次吃饭,邹依莱提过一句让邹天南考虑留学。 “当我没问。”秦成狄接着说。 “异地也没什么,现在不想那么远的事。”丁翊从小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扔给秦成狄,也坐到了沙发上。 “不管你了,我操心得像你大哥。”秦成狄抓了抓头发,似乎终于发现鬓角长长了,若有所思地抚了抚。 丁翊笑着说:“这确实不像你的风格。” 两人一起吃过午饭,就分开了,秦成狄下午还有工作,丁翊也得接着干活。但是考研这事他打算找机会和邹天南聊聊,至少这对如今的他们来说是该考虑的事。他接到邹天南的电话,才意识到已经该考虑晚饭吃什么。 丁翊把打开免提的手机扔在洗手池边,洗着手和邹天南聊天。 “我妈说晚点要来看我,不然我忙完去找你?” “没事,我今天也要忙到很晚,你们完事给我说一声就行。”黑绿色的污渍被冲刷,逐渐变淡,丁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同午后小憩醒来,分不清时日几何,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 他谈过的恋爱,长长短短好几段,无论最后是不是和平分手,能给他安心的感情却很少。 勇敢和踏实很少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还能结合得刚好,丁翊用冷水洗手都觉温热。 入夜后,他一直没接到通知,好奇准备问问时,房门被敲响。 邹天南背着鼓鼓囊囊的包,站在门口,“我给我妈说要回学校复习,不然还要拉着我继续聊天。” 丁翊拉他进门,“跑一趟也不嫌累,就这么想过来睡觉?” “有什么办法,你这么忙,不只有我主动点。”邹天南放下背包,掷地有声,演戏都要演全套的,估计带了不少书过来。 邹天南抱着丁翊就不撒手,他只好举着手,怕颜料弄脏了邹天南的衣服。 “我看你就是想过来标记地盘。”丁翊意有所指,“以后记得说你属狗。” 邹天南只是笑着,没和他争辩,似乎对此接受良好。 不过学霸的定力没得说,邹天南洗过澡就在床上看书,不时又在笔记本上写几笔,完全没有像丁翊这样三心二意。他跑这一趟,真是来复习的。 丁翊洗完澡出来,看到邹天南在床边抱着腿看画,他擦着头发问:“看这么认真,书都不看了?” “为什么要画梅花?”邹天南盯着画问。 “老板喜欢。”丁翊也坐到床边,和他一起看画,每一笔都是他画的,看着也有不同的感觉。“老板提过的参考是梵高的《杏花》。” 邹天南搂着他的腰,呼吸间都是两人结合的信息素,没有阻隔贴的遮挡,满溢的新雪和茶香纠缠不清。 “好像你很少会画这么单纯的画。我讲不好,但是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丁翊打趣道:“你怎么说得像我平时画的乱得很。” 邹天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本来说得就没什么根据,有点着急了才发现丁翊在笑,根本没认真的样子。 丁翊被扑倒在床,邹天南居高临下看着他,两人对视不过两秒,邹天南就被丁翊拉扯着接吻。没人再执着于被岔开的话题。 出租屋的空调堪称古董,运行的噪音不小,制冷效果也远不及设定温度,两人吻得彼此蒸腾在热气里。 “我这里可没有安全套和润滑剂。”丁翊警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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