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起床了,吃完饭我要回家拿东西。”丁翊耐着性子和他解释。 邹天南似乎只听到“回家”这个关键词,整个人都压上去,把丁翊禁锢起来,“不行。你不能走。” 丁翊知道这是Alpha劣性又跑出来了,翻了个白眼,更温和地劝说:“我很快的,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邹天南根本听不进去,又凑到丁翊腺体附近,没咬却似是威胁。 “别闹了。”丁翊沉声警告他。 这句命令带着真实的信息素威胁,触怒了易感期Alpha的神经,邹天南抬头和他四目相对,好像在观察命令的来源。 一触即发的危险形式,两人都恨不得撕咬对方,只要再多一点火星就能炸得四分五裂。 而此时的邹天南却朝着丁翊露出后颈,乖顺得一点没有易感期的影子。 丁翊没有犹豫,咬上眼前的腺体,他分神看了一眼邹天南,他正紧攥着床单,忍痛的模样。原本丁翊就压着火没故意咬疼他,现在就更心软了,把手递过去让邹天南抓着。 哪知邹天南冲着他手腕就咬上了,却不是咬在手腕内侧,没有交换信息素的打算。仅是咬着手腕让他体验同样的疼痛。 标记过程绵长而钝痛,邹天南没有说话,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丁翊松开了饱受摧残的腺体,吻了好一会,才说:“还以为你会咬我手腕报复。” 邹天南把他的手压在胸口,人懒洋洋地继续趴着,“都咬过你腺体了,还缺一个手腕?” “大气。”丁翊揉揉他蓬松的乱发,“再不让走,一会老宋来催,你帮我接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滑过,两人像是无声对峙,又像是由着双方的性子胡闹。 邹天南放开了他的手,闷在被子里不看他了。“钥匙在鞋柜上,你记得拿走。” 丁翊走出房间,才松了一口气,他在走廊上站了很久,散去身上浓重的信息素。 他并没有那么急着赶画,好像只是为了逃离这个房间,逃离无法拒绝的邹天南。 ---- 不写超过一万字的虐文,放心吧😇
第17章 最后的 丁翊打包了炒饭回来,搬来的东西太多,好似逃难来的。他在客厅的角落布置好画架和凳子,但是他还差些东西,他将目光转向了阳台。 邹天南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丁翊蹲在阳台,四处看着。 一见他出现,丁翊就指着厨房说:“给你打包了午饭,自己去拿。” 邹天南没有动,看着丁翊,身上没有易感期的戾气了。“你蹲这干嘛?” “我看看有没有枯萎的枝叶,想找来用在画上。”丁翊检查着每一盆植物。 “综合材料?” 丁翊有些意外,看了一会邹天南才说:“嗯,我买了鲜花准备做成干花,但是还需要一些枝条,形态更丰富。”他忽然站起来,“我该去小区花园找。” 错身而过时,邹天南抓着他手臂,“我给你,不用跑这么远。” 邹天南把他带到了书房,丁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让我糟蹋你的标本,你别这么不清醒。一会儿你易感期结束说不定要杀我泄愤。” “站着别动。”邹天南手动结束他的聒噪,他并没有打开柜子,而是从一旁的矮柜里找出一个鞋盒大小的纸盒,递给丁翊。“里面是我没做好的标本,有些是不适合做标本的,脱水后又被干燥剂养着。这些适合你用吗?” 丁翊啧啧称奇,把盒子里的边角料看了一个遍,用盖子装了一些出来,“我用这些就够了。” “你留着慢慢用,这些东西在我这里也不过只是积灰罢了。”邹天南没有接盒子。 丁翊也没再和他客气,坐回了画架前。 邹天南没见过他认真画画的样子,站在旁边围观又不怎么礼貌,他三心二意吃着炒饭,目光全落在丁翊身上。 画上的悬崖巨石铺了基础色,一团一簇的植物生长在上面,丁翊正在把枯枝叶剪碎、碾平,加入颜料里调色。邹天南认出这是卷柏,而丁翊的表现手法很特别,处于整个画面视觉中心,也是山崖顶峰的卷柏,看不出来是死是生。所有的盛大都归于荒芜一般。 丁翊用画刀将处理过的颜料铺上画布,只有卷柏的部分才用上材料,山石用普通颜料上色。 丁翊右手上还能看到牙印,得亏他没头脑一热咬破内侧,不然还得影响别人拿笔。他摸了摸鼻子,将餐盒收了。他还像是出于补偿心理,拿上水果和饮料放在丁翊旁边。 “你怎么还不去休息?”丁翊看他一眼问。 “不想睡了。” 丁翊拿着画刀指指他,威胁道:“别想着我来哄睡。” 邹天南笑开了,“没有。如果你不想我在这看,我也可以进房间。” “没那么大压力,坐着吧。出去写生的时候,什么人都爱来围观,嘴碎的还要来聊天,至少你很安静。”丁翊讲话的时候,画笔也没停过。 丁翊放画架的位置刚好是客厅里很少晒得到阳光的,这样受自然光的影响也会最小,他就坐在不太亮的角落,背影却让人移不开眼。他很贴心,画架周围铺了厚厚的纸,避免弄脏地板。但是他丝毫不担心自己身上弄上颜料,不用围裙,只在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牛仔服,上面有着各色颜料。 不知过了多久,丁翊起身站远一些看画,然后走到了邹天南旁边。背景色也铺上去了,朦胧的山间朝阳,正在遥远的地方升起。 他伸着懒腰,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邹天南问:“需要我给你按摩吗?” 丁翊拉伸手臂的动作僵在半空中,“不用了,哪能白嫖你。”他讲着并不好笑的玩笑。 “也不算白嫖吧。”邹天南意有所指地盯着他的脖子。 丁翊又坐回画架前,没和他对视,嘀咕着:“一会要是有点尴尬的反应,我怕影响你的职业操守。” 一句话讲得前言不搭后语地,邹天南却听懂了,低声笑了起来,“我保证不会有其他想法。” “我是不放心我自己。”丁翊说。 “那我也保证不会嫌弃你。”邹天南压抑着笑声。 丁翊坐了一会,还是脱了牛仔外套过来了,“你是我见过最好的推拿师。” 邹天南不为所动,“现在恭维已经晚了,我看你这状态,应该会挺疼的。” “躺哪里?”丁翊心一横,没被唬住。 “床上,沙发太软了,不合适。” 邹天南不是在吓唬他,丁翊赶画这么长时间,肌肉状态确实很差。他便聊起了期末,“你这肩颈,要说你赶画一个月也不夸张。” 力度逐渐增大,丁翊忍痛还要讲话,确实很为难他,“差……不多就是一个月。” 大三的学生,即将进入下半学期,都会面临同样的难题,邹天南顺理成章地问:“你们专业都去哪里实习?” “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家当成工作室,对外宣称在工作室实习。都说我们这专业不好找工作,但有的人一早就签了画廊,有的人却毕业就失业。”丁翊愁眉苦脸地,不知是疼的,还是为了前途担忧。 邹天南处理完他的肩颈,开始放松他的手臂,“那你呢?” 丁翊沉默片刻,这种问题总是难以回答的。“我啊,找个需要便宜实习生的绘画机构上班,说不定哪天攒钱攒够了就自己开个培训机构。” 丁翊的选择很寻常,算是能保证收入的前提下,还能继续画画的唯一选择。他说没想过靠卖画为生,即使他的期末作业都有人想买,而且以邹天南这样的外行眼光看来,他的画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 但是在面对职业抉择时,邹天南的意见又有什么用? “你呢,实习准备去哪儿?”丁翊把问题抛给他。 “可能会是药企或者农产品相关的企业,但我准备考研,实习没那么多要求。”邹天南的规划一直清晰明确。 “挺好的,我们都没什么对口的工作。” “你想过考研吗?”邹天南还是问出来了。 丁翊翻身趴着,开始按摩腰背部,“其实以前想过。”丁翊没再继续讲,邹天南也没追问,这种事不是问出来就一定有答案的。 腰背的劳损比较严重,花的时间也比较多,腿部就没那么费心思。 “我觉得再学几年,我不知道该画什么了。你考研是为什么?”丁翊问。 “植物学,本科阶段没有这个专业。我也不知道读完研该做什么,或许到时候就知道了。你读大学之前,就知道该画什么吗?” 丁翊没有马上回答,陷入漫长的思考之中,在这个悠长的午后,又能决定人生的方向吗?但是他们站在同一个岔路口,有过短暂的交流也够了。 这幅油画是在邹天南家里完成的,他几乎是见证了整个过程,免不了就更加喜欢。丁翊画完放下笔,站在很多角度看它,一直没坐下来。邹天南看出他是焦虑了,只好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暂时脱离自我审视。 “晚上出去吃饭?”邹天南的易感期已经结束,终于能放心外出。 这期间他们又互相标记过,第一次在标记还未淡去的时候加深标记,说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总是生出想要触碰对方的念头,即使已经共处一室,还是不满足。为丁翊准备的床,再也没用上过。 “你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丁翊大概是终于放松了,疲倦都压不住。 这些天他要负责照顾邹天南,琢磨每天的饭菜,有时还要自己开车去打包回来。还要把剩余时间花在画画上,丁翊确实该休息了。 “带你去吃花胶鸡,明天送你回去。” 丁翊没什么意见,耸耸肩就靠着沙发休息了。期间,邹天南接了一个邹依莱的电话,交代了自己的情况,好让她放心。 邹依莱讲了很多注意事项,他听得不走心,嘴上随便应付着。他在阳台接电话,眼神却没离开过丁翊,蜷缩在毛毯里的丁翊,大概是累得不轻,即使有着阳光直射也丝毫不受影响。 “好好感谢小翊,听到没有?”邹依莱说。 “嗯,我知道了。” 邹天南把丁翊抱进了卧房,丁翊自然地搂着他的脖子,像动物似的闻到熟悉的味道就继续睡了。并且把他放到床上时,丁翊不愿撒手,邹天南只好也躺上床,随手拿起枕边的书看起来。 这是他从学校图书馆借回来的,这样的砖头书按照平时的习惯早该看完了,一放假太多事打岔,现在才刚看完第一章 。 后来邹天南也睡着了,最后记得的是噬菌体载体,然后就被翻身的丁翊抱个满怀。 邹天南是被丁翊吵醒的,出于Alpha的天性,被人抚摸腺体是危险信号。他一睁眼就看到丁翊恶劣的笑容,“醒了啊,该去吃饭了。” 邹天南答应一声,却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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