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杭真不知道该说对方是蠢还是太过自信。 坐起后,宁杭擦去额上的血迹,从口袋里拿出给光光绑尾巴的备用丝带给脑袋做了简单的包扎。 时德昌拄着拐杖在宁杭面前站定:“你倒是镇定,不愧是宁家的二公子,可惜落到我手里了。” 宁杭抬眼看他,眼前的男人在时准口中不过四十几岁,看着却像六十几岁。 看五官,年轻的时候长得应该不错,可惜表情太过凶恶,眉眼一看就带着算计。 “二叔都不急,我急个什么劲儿啊。” 时德昌听到这个称呼,竟然笑了起来:“你竟然知道我是谁,看来时准确实把你放在心上了。” 宁杭笑着眨了眨眼睛,用平时对父母说话的语气说道:“时准确实都和我说了,不过我记性不好,刚刚才想起来你十年前就被赶出时家,对不住啊,叫错称呼了。” 越是平静的语气越是容易惹人生气。 时德昌最在意的就是十年前被人赶出时家,狼狈逃出国的事。 心里怎么都过不去的坎被人这么轻飘飘的说着,怒火几乎压抑不住。 时德昌忍得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 “真是牙尖嘴利,难怪计鹤洋那个没用的东西总是被你三言两语就激怒。” 简单两句话,宁杭已经了解到眼前这个人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否则他不可能知道他和计鹤洋的事。 计鹤洋那么爱脸面的家伙,绝不可能自己透露。 宁杭看了眼周围,守着大概十几个人,个个看着都是练家子。 时德昌提醒:“这些都是雇佣兵,我花了大价钱请的,宁杭,就算你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要怪就怪你和时准扯上关系了,他们三兄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凶恶的目光中带着势在必得,积攒了十年的仇恨即将发泄出来,激动得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 宁杭碰了碰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他轻松道:“是吗?可惜我还没活过,快到吃饭时间了,我还要回去给我老婆做饭呢。” “你不用回去了,就在这里等着吧。” 时德昌手中的拐杖敲了两下地面:“把他捆起来。” 高大的雇佣兵动作粗鲁的将麻绳捆着宁杭,宁杭对着时德昌的背影高声道:“老人家,天气预报说过两天要下雨,你可要注意身体,阴雨天瘸的腿疼起来可不好受。” 被扔到一边,宁杭寻找着解开绳结的办法。 摸着熟悉的绳结,宁杭心中发笑。 在床上的时候,时准总喜欢拿东西捆他,做出强迫的意味,第一次不小心打了活结后,后面都是系的死结。 玩的次数多了,宁杭解绳结的技术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这种最常见的死结,即使被绑在身后,宁杭也能轻松解开,就是费些力气,毕竟雇佣兵捆人确实在行,奈何他更在行。 时准找到废弃仓库的时候,时德昌正坐在门口喝茶。 “时恒时准,二叔很久没和你们说话了,别来无恙啊。” 时德昌朝兄弟倆的身后看了一眼,问:“时易呢?” 像是想起来什么,时德昌反应过来。 “二叔忘了,时易早上被吓到了,他对象也挨了几下,现在应该在养伤吧。” 眼前的男人和他们流着一样的血,明明是亲人,却闹得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时准冷声道:“宁杭呢?我要见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绑架 时德昌半眯起眼睛:“时准,你从小可是很懂礼貌的,才十年没见连二叔都不知道叫了,看来是你爸妈死得太早,这几年没教你,让你连该有的礼数都忘了。” 时德昌的每句话都在时准的雷点上蹦跶。 时准咬着舌尖,用疼痛和血腥味维持着理智。 时恒挡在时准面前:“时德昌,你早就不是时家的人了,叫你一句二叔是看在血缘的份上,可你做的事实在让人不齿。” “有什么冲我来,别牵连无关的人。” 时准鄙夷的笑着从时恒身后走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要躲在哥哥身后的小孩子了。 “他怎么敢对大哥动手呢,他动无关的人就是清楚动不了我们,时德昌,你的每个行为都在透露着你的无能。” 用话刺人谁不会啊。 不过是用些锋利恶毒的话扎对方最在意最脆弱的地方。 时德昌彻底冷下脸,连表面的笑容都不维持了。 “你们厉害又怎么样,你爸妈还不是早死了,真是可惜,我没看到时廷议临死前的样子,听说他是接受不了章若清的死才撒手人寰的,要是我见到了,一定会好好嘲笑他一番。” 任何人都无法接受仇人对自己去世的父母不敬。 时准:“一个跳梁小丑,谁会在意你,时德昌,你就像网上的键盘侠,现实里活得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能在攻击他人时找到存在感,以此让自己活着,实际上在攻击他人时也暴露了自己有多肮脏。” 时德昌在贬低他们的父母,实际上越贬低越是在告诉其他人他没有放下过去。 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没办法放下,又迈不过心中的坎。 时恒视线下移,落在时德昌的腿上。 “看来你这些年拐杖用得挺顺手,站着不动都看不出来是瘸子。” 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两下。 时准拿出手机翻看,笑道:“时德昌,没想到十年不见,你的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龙凤胎呢,真是有福气啊。” 手机翻转,露出了屏幕上的照片,上面是一对姐弟。 时德昌瞬间瞪大双眼,即使手里拿着拐杖也差点站立不住,还好身边的雇佣兵将他架住。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两个孩子?!” 时准继续翻动着照片,嘴上说着:“这十年你一直在调查我们,我们就不会调查你吗?四口之家还真幸福啊。” 这些年,他们确实也关注着时德昌的动向,但父母去世后,就不太注意他,最近更是失去消息。 可惜狄拉克在国外可是做过黑手党的,在找人这方面可比其他人都要厉害。 再加上早上被袭击,国外的人全部出动,短时间内就把时德昌藏着的一双儿女照片给找出来了。 时德昌态度强硬:“这是我们的事,和我的孩子无关,你们不会连孩子都不放过吧。” 时准点开手机里的音频。 先是一段混乱嘈杂的声音,然后孩子的哭诉声传来。 “啊——不要——啊!” 孩子的尖叫听得让人心惊。 时德昌去看时准的表情,却发现以前最心软的人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时准的声音像是化不开的寒冰,平静的语气带着刺骨的冷意。 “我们的事也和宁杭无关,你能伤害他,我为什么不能伤害你的孩子呢?时德昌,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从得知爸妈去世的真相后,我就告诉我自己,绝不会再因为曾经的情谊让别人伤害我。” 时德昌死死握着拐杖,阴沉着脸死盯时准。 “你想怎么样?” 时准:“我一开始就说了,我要见宁杭。” 时德昌抬起手,两个雇佣兵打开了仓库的门。 阳光从门口随着开门的动作踏进仓库中,又在宁杭身边停下脚步。 地上的人被绳子捆了一圈又一圈,目光接触到宁杭头上包着的丝带还有脑门上残存的血迹后,时准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这一刻,他真的起了杀心。 时准刚上前一步,十几个高大的身影站成一堵人墙,连同视线一同挡住。 宁杭有些着急,却发现几个人影出现在破旧的窗口。 时德昌这时候也联系上了国外的人,得知自己的一双儿女不见后,气得用拐杖狠捣了几下地面。 “我真是小看了你们,可不管怎样,你们今天都走不出这里。” 时德昌的声音阴狠起来,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从我回来的那刻起,我就决定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也要让你们下地狱,即使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时恒心道不好:“时德昌,你真不在意你孩子的死活吗?K国那么动荡的国家,那里的法律可都是摆设,就算真的出了人命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时德昌面上浮现纠结,一方面是自己的儿女,一方面是自己忍受了十年的仇恨,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该选那一个。 两方人对峙着,等着时德昌做出决定。 最终,仇恨战胜了亲缘。 时德昌破罐子破摔:“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至于孩子......” 时德昌的脸上闪过痛苦:“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们一定要死。” 看着仓库里打出的手势,时准笑道:“死的可不会是我们。” 嘹亮的警笛声响起,时德昌慌乱起来。 “你们竟然敢报警,就不怕我杀了宁杭吗?” 雇佣兵分开后,原本绑着宁杭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捆麻绳。 很快,时易、狄拉克、卫琮三人扶着宁杭从旁边出来站在时准和时恒身边。 时准叹了口气,无奈摇头道:“时德昌,怎么过了十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反派死于话多真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时准看电视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吐槽,现在却发现了不一样的感觉。 用言语分散别人的注意力实在是最便宜的成本了,趁着这个时间,他们可以做很多事。 比如将宁杭救出来,比如搞到时德昌孩子的信息。 时德昌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刚刚要实现复仇的喜悦整个被驱散。 他不能被抓到,他已经四十多了,在牢里蹲几年再出来更找不到报仇的机会了。 何况,时家这几个人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剃光头 时准出言提醒:“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二叔。” 时恒时易一时搞不懂时准为什么要让他离开,随后反应过来,时德昌在国内已经待不下去了,过两天通缉令就会出来,他只能逃到国外。 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去K国,和华国的安定不同,K国每天死的人的人太多了,他们的官员政府就是个摆设。 很多亡命之徒选择的容身之处都是K国,要不然也不会有黑手党的存在。 在K国,想让一个人死实在是太容易了,甚至不用付出代价。 时准先带着宁杭去医院检查,还好宁杭先做了包扎,时易又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不然按照流血的速度,他现在已经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宁杭躺在病床上,医生正在给他剃头发。 打他的那个人用的力气不小,伤口出了血,还和头发黏在一起,需要把头发清理掉观察伤口。 宁杭鼓着脸,眼神委屈,企图和医生商量:“一定要剃头发吗?少一块头发很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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