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往门口看了一眼:“大哥二哥,爸妈怎么还没来啊。” 时恒时易面露不忍,借口父母有事将这件事打发了过去。 时准刚醒来,情绪太过激动,没一会儿又昏睡过去。 几人找到医生了解情况。 医生透露,时准的头受到严重撞击,虽然醒了过来,但造成了脑震荡,造成了记忆缺失,可能几天就会恢复,也可能要很长时间。 各人的体质情况不同,医生也不能给出具体时间。 提到父母,时恒时易的脸色都很怪异。 宁杭知道他们的爸妈三年前去世,但时家三兄弟这样的表现让他发现了异常。 时准竟然从没在他面前提过父母,就算去世,也不可能从来不提啊。 时恒叹了口气:“算了,告诉你就告诉你吧。” 本来他是想着让时准自己敞开心扉告诉宁杭的,没想到时准竟然缺失了这三年的记忆,如果有宁杭的帮助,或许时准能走出当初的阴影。 “其实这件事也是小准和计鹤洋联姻的原因,我们的爸妈,和计鹤洋的母亲都死于一场车祸,小准是那场意外唯一幸存的人,一直以来,小准都以为自己是罪魁祸首。” “他和计鹤洋订婚,是为了赎罪。”
第五十章 罪人时准 计鹤洋和时准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 但三年前,计鹤洋的爸爸要投资一个项目。 时准的爸爸也就是时董事长觉得这个项目不行,劝他不要投资。 可计董魔怔了似的非要投资,还和时董吵了一架,甚至放出话要和时家绝交。 时董很受伤,便不再管他。 哪知计董被对方骗了,公司几乎破产,天天有人堵上门要钱,计董无法接受之下跳楼自杀。 可事情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就结束,那些讨债的人更不会。 计夫人走投无路之下,求到了时家。 但当时计家的公司就是个大窟窿,碰了非死即伤。 再加上计董之前的话伤了时董的心,时董并不愿意把自家也拖下水,但也不忍心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天天被人追债,便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出国生活。 但计夫人不愿意,她不想就这么让丈夫的心血毁于一旦。 那天的下午,计夫人又一次找上了门。 时准正在院子里画画,时夫人在一旁指导。 面对计夫人的苦苦哀求,时夫人表示无能为力,就想着带儿子离开。 没想到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撞进了院子。 时夫人下意识的推开儿子,计夫人竟然也用身体挡住时准。 那场车祸很惨烈,时夫人当场死亡,计夫人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三天也去世了,死前还拉着时准的手让他救救计家。 时准被两个人保护,虽然受了伤,但命保了下来。 面对夫人的离去,时董伤心欲绝,不久后郁郁而终。 时准的命是用两条人命换来的,他无法面对计鹤洋,更无法对计夫人临终前的恳求无动于衷。 于是,他选择和计鹤洋结婚。 两家联姻后,那些合作伙伴看在时家的份上也会给计家几分面子。 慢慢的,计家在时家的扶持下好了起来,虽然比不上以前,但也算是个大公司。 坐在办公室里,宁杭低着头,消化着三年前的事。 时恒离开了,手下的人查到了苗头,他要过去看看。 时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外面的人都说时家小少爷是个空有脸的花瓶,但其实小准才是我们三兄弟里天赋最高的。” “小准继承了妈妈的绘画天赋,我们的妈妈年少成名,‘天才画家’的称号在业内谁不知道,而小准的天赋比妈妈的还要高,十四岁时匿名参赛的画就拿了国际金奖,他和妈妈一样,都喜欢画家Y的作品。” “听大哥说,小准之前带着你参加拍卖会,花了天价拍下的就是画家Y的作品。” “可那场车祸毁了他,即使身体上的伤被治好,小准也拿不起画笔了。” 宁杭的心像是被人揪住。 难怪买下画的那天晚上时准会躲在房间里哭。 他是想起曾经了。 时易提起过去,也难以维持镇定。 发出的声音有些哽咽:“那件事发生后,小准一直走不出来,我身为医生面对爸妈的死无能为力,选择出国逃避,公司没了爸妈,又卷进了计家的事,对时家虎视眈眈的人纷纷出手,是大哥撑起了岌岌可危的时家。” “小准看着和以前没有区别,还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我和大哥心里都清楚,他放不下过去,也没有原谅自己。” 正是因为这样,在看到别人的欺负的时候,时准总是控制不住的出手帮忙。 他帮的不止那些人,也是他自己。 时准在渴求一个人将他从过去的阴影里拉出来。 光是听着时准的曾经,宁杭就心痛得无以复加。 时准那么好的人,面对自己导致的亲人离世,怎么会放过自己。 越是心中痛苦,面上越不会表现出来。 就像有些伤疤,表面看着愈合,内里却已经腐烂不堪。 宁杭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难怪时准那么讨厌计鹤洋,却不得不忍受三年的婚姻。 时准心里有愧,面对计鹤洋的挑衅羞辱也只会用嘴上功夫,实际上每次看到计鹤洋,都是对他的折磨。 “没有想过其他办法吗?” 时易摇摇头;“他不肯看医生,总是说自己很好,我和大哥也想帮他,但有些事,对家人来说,更无能为力。” 他们是兄弟,时准的爸妈也是时恒和时易的爸妈。 每次看到时恒和时易,时准不可避免会想起爸妈是自己害死的,也是这个原因,时准几乎不敢回老宅。 那是他们一家五口曾经幸福生活的地方,故地重游,是幸福也是煎熬。 “宁杭,和你一起回老宅的那次,是这三年来小准第一次回去,我希望你能带着他走出过去。” 宁杭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悲痛。 “二哥放心,我一定会的。” 大步离开,宁杭站在病房门口。 时准正躺在病床上休息,受伤的腿打上石膏被吊起,头上还缠着绷带。 他曾无比希望时准想起过去,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他此时竟然觉得时准忘记过去也挺好。 起码灰暗的曾经不会再成他的困扰。 宁杭扬起笑容推门而入,轻手轻脚来到床边,坐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握着时准的手,刚想放在嘴边亲一口,下一秒就被抽走。 时准眯着眼睛看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好啊,让我逮到了吧,你就是对我图谋不轨。” 他两手护在胸前,看宁杭的眼神像是良家妇女在看采花大盗。 宁杭冲他眨了下一边的眼睛,故意说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时准想躲开,但床就这么大,他的一条腿还吊着,想躲都没法躲。 “你离我远点,死油腻男!” 宁杭感觉胸口被扎了一刀。 时准竟然骂他油腻男! 他明明那么年轻,怎么就成油腻男了。 时准嫌弃的看着宁杭的脸:“你看看自己,头发乱七八糟的,下巴上还有胡茬,衣服也不换换,我记得刚醒过来的时候,你还差点把鼻涕弄我身上。” 宁杭心中无奈,他守了时准这么久,生怕一离开人又出什么事,哪有时间捯饬自己。
第五十一章 计鹤洋探病 “我先去收拾一下。” 忍下这句话,宁杭跑出病房,差点撞到过来换药的护士。 时准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吊起来的腿,又勾起衣服看了眼胸口缠的层层绷带。 好难受啊。 想出去玩。 很快,宁杭又出现在了病房,时准只是打了个盹儿的功夫他就回来了。 胡子刮了,头发洗了,衣服也换了。 宁杭已经想好了,就算时准忘了他又怎么样,他能让时准爱上他一次,就能让时准再次爱上他。 知道时准喜欢自己的脸,他特意收拾了一番,还穿上了时准曾经为他挑的衣服,整得跟只花孔雀似的。 果然,时准看他的眼神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你收拾干净了还挺好看的。” 时准上下打量着他,宽肩、窄腰、长腿,脸也清纯。 看着看着,时准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 宁杭端正的坐在病床边,眼神真挚:“时准,你忘了过去的事也没关系,只要知道我们正在交往就好了。” “你?”时准指了指他,指见对面的人点点头。 “我和你交往?” 时准再次确认。 宁杭的眼前依旧真挚:“是啊,你还叫我哥哥呢。” 时准一开始还存疑,听到这话立即否认。 “你胡说八道什么,除了大哥二哥,对着其他人我可叫不出‘哥哥’两个字。” 时准好不容易动摇的心又硬了几分:“少趁我失忆占便宜,我是失忆了不是傻了,还哥哥,你叫我哥哥说不定我还会答应。” 宁杭扶额,果然啊,失忆归失忆,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宁杭掏出手机,翻开相册。 “你看,这是我们在一起拍的照片。” 时准狐疑的看过去,手机上确实有很多他们的合照,照片里的自己笑得很真心,和宁杭举止亲密,看起来确实在交往。 再次打量着宁杭,时准点头道:“你确实长在我的审美点上,和你交往也不是不可能。” 宁杭心中一喜,看来他没白打扮。 时准看着他这张脸,内心就生出一种感觉,就像是对很重要的人。 他问出了心里话:“我们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 想到曾经,宁杭笑得幸福又温柔。 “我追了哥哥很久,哥哥才答应我。” 时准觉得他这话说得肉麻极了,可心里还有点小雀跃是怎么回事。 “你平时也叫我哥哥?” 宁杭知道他最喜欢这个称呼,点点头,又叫了一声哥哥。 时准眼睛一眯:“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叫别人哥哥,你叫我还差不多,刚刚还想骗我。” 说话前后矛盾的某人,谎言不攻自破,为了维护在心上人心中的地位,赶紧软下声音装可怜。 “哥哥,你失忆前最喜欢听我这样叫你的,你就看在我担心了这么多天的份上,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一听这种语气,时准莫名开始心软。 “说话就说话,撒什么娇啊,我又没说怪你。” 反正自己这么聪明,已经戳破了他的谎言,也没被占什么便宜,原谅就原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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