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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秘密

时间:2024-03-15 00:00:37  状态:完结  作者:十八鹿

  那把漆黑的手枪就静静放在桌子上,保养得很好,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眼的光。

  庄清河这个时候只要上前一步,不,他甚至不用移动,他的手臂那么修长,他只要稍微调整一下身体重心,一伸手就能捞到。

  地上铺着厚密华丽的地毯,吸走了庄清河因焦灼而剧烈的心跳声。

  他只要捞起那把手枪,对准庄杉的额头,轻轻扣动扳机。所有的噩梦都会烟消云散,困了他多年的牢笼也会被打破。

  他一直想要隐瞒的秘密也再不会为人知晓。

  窗外阳光那么好。

  书房其中一扇窗子对着屋后的密林,落羽杉的树影连接成片,让整个林子变成了极暗的绿色海底。

  庄清河在这片如海般的绿荫中,静静地看着庄杉。

  蝉鸣响彻整个庄园,庄杉似乎是被聒噪的蝉声吵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看向坐在窗边椅子上的庄清河。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庄清河本来在看向窗外,闻声转回头,说:“到了有一会儿了,看你睡得很熟,就没喊你。”

  庄杉坐起来抻了抻身子,然后才瞟到那把枪似的,奇怪道:“这东西怎么忘了收起来了?帮我放到柜子里。”

  庄清河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拿起那把手枪。他对各种型号的手枪重量都很熟悉,这把枪他一掂在手里就知道,里面没有子弹。

  庄杉还在看着他。

  庄清河面不改色地把手枪收到了柜子里,神色没有一丝晃动。

  父子二人在临窗的桌椅前坐下。

  “ 你最近忙得很。”庄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这是埋怨他回南洲这么久也不回家。

  庄清河正给庄杉的茶杯里添茶,说:“我怕母亲多心。”

  母亲指的是庄杉的现任妻子金玉枝,庄海洋的母亲,庄清河一直这么称呼她。

  庄清河身份尴尬,金玉枝对他一直多有防备。如果刚从圳海回来,就急吼吼地上门,指不定她怎么想呢。

  庄杉眉眼舒展些,说:“你在这方面一直都很懂事,从来没有让我难做过。”

  庄清河笑了笑,没说话。

  接着,庄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你从圳海也没带什么人回来,身边有合适的助理吗?”

  庄清河闻言,手上一顿,说:“我这边正招呢,有几个不错的。”

  庄杉没说话,用一种庄清河很熟悉的目光看着他。

  庄清河轻而易取地从里面看到了等待,庄杉在等待他把话先说出来。

  而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庄清河总能准确说出庄杉想听到的话,他问:“您有合适的人给我推荐吗?”

  庄杉从容地踩着庄清河给出的台阶,稳稳走下来,说:“你这么问,我倒是想起来有个人还不错。”

  庄清河喝了口茶,然后抬头笑道:“那我待会儿就把人带走。”

  “不急。”庄杉挥了挥手,说:“晚上留下来吃饭,我已经跟你母亲说了,让她今天早点回来。”

  “好。”

  一盏茶下肚,庄杉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那个商珉弦,你回来后跟他打过交道吗?”

  “没有。”庄清河歪了歪头:“听说这人很冷情,前些天把自己姑父都送进去了。”

  庄杉看了他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内容,收回视线,说:“这次招标的事很重要,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董事会,交给你负责。如果能成,我会先派你到国外待两年,等你回来,进总部的事就好说些。”

  他头也不抬,问:“知道怎么做吧?”

  庄清河垂眸望着茶杯里的波纹,说:“我明白。”

  父子二人的相处,十几年如一日,总是这样。就像两条狗在互闻气味儿,探对方底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转眼就到了晚饭时间,他们这才从书房出来下楼。

  一楼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眼角的细纹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年龄。她看了一眼从楼上下来的两人,视线落在庄清河身上,明艳的双眸一眯,冷哼一声。

  庄清河像是没听到,走上前极谦逊地喊了一声:“母亲。”

  金玉枝坐着不动,倨傲地抬起头上下打量他一遍,说:“好久不见,我还当你死在圳海了呢。”

  她说话毫不留情,一点体面的余地都没给庄清河留。

  庄清河没说话,神色都不曾晃动一下。

  庄杉在一旁道:“少说这些,吃饭。”

  金玉枝又冷冷剜了庄清河一眼,起身甩着胳膊往餐厅走去,高跟鞋在木地板上踩出不忿的铛铛声。

  庄清河落在后面,四下看了看,问陶管家:“海洋呢?”

  “啊。”陶管家一愣,好像这才想起这个人,说:“我去叫小少爷,你先去吃饭吧。”

  庄清河见状微微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也往餐厅去了。

  他们落座了好一会儿,庄海洋才被陶管家领了过来,安排在庄清河对面,挨着母亲金玉枝。

  餐厅的气氛很滞重,空气里仿佛充满了浓郁的瓦斯气体,只要蹦出一点火星,就会立刻爆炸。

  唯独庄海洋在状况外,他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起身拖着椅子往庄清河那边去,想和哥哥坐在一起。

  厚重的实木椅子抬起来还有点费劲,庄海洋就夹在腋下拖着,椅子脚在地板上拖动出刺耳的声音,在这样滞重的氛围中有些说不上的滑稽。

  桌上其余三人都沉默不语,听着那声音。

  大概是庄海洋拖动椅子的时候,和地板的摩擦终于磨出了一颗关键的火星,金玉枝突然就炸了,她啪得一声把刀叉重重拍到桌上,怒道:“海洋!吃个饭你都不让人省心。”

  “不老实坐着,哪脏去哪,贱不贱啊你?”

  庄海洋被她骂得愣在原地,椅子背还夹在腋下,保持着费力拖椅子的姿势,看着自己的母亲发呆。

  庄清河本来一直低着头,这会儿才抬头,说:“海洋懂什么?母亲说给他听是白费口舌。”

  他站起来,单手拎起那个庄海洋拖着都费劲的椅子,放在自己旁边,让庄海洋坐下。

  金玉枝冷笑:“你们倒是兄友弟恭,是我多嘴了。我是不是该闭嘴啊?”

  “这是你的家,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庄清河看着她,说:“想对谁说就对谁说,不需要找挡箭牌。”

  他听出金玉枝的指桑骂槐,但是觉得完全没必要。

  关庄海洋什么事?

  金玉枝还要说话,被一直不出声的庄杉打断:“好了,别吵了。吃饭。”

  吃完饭,庄杉回了书房,应该是去打电话叫他给庄清河安排的那个助理过来。

  而庄清河又陪了庄海洋一会儿,从他的房间出来,看到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金玉枝一个人。

  庄清河避免和她共处一室,准备到外面去待一会儿。

  金玉枝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眼里满是憎恶地看着他。

  庄清河视若无睹,从沙发前经过。

  “为什么不死在圳海?为什么还要回来?”

  眼看他快走到门口,金玉枝终于忍不住,拿起茶杯站起来,对着庄清河的背影砸过去,叫道:“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是怎么忍受你的吗?”

  庄清河被杯子砸到背,停下脚步回头,问她:“为什么要忍受我?”

  他干脆直直走向金玉枝,继续问: “我到底做了什么需要你去忍受?我们又是在什么时候结下了仇?”

  金玉枝看着不停逼近的年轻男人,突然心里发怵,脚后跟也忍不住往后磨蹭了几厘米。

  庄清河的表情实在不好看,那张脸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寒霜,他俯视着金玉枝,说:“有些事情我没说,你别以为我忘了。”

  “你说你一直在忍受我,可我却一直在宽恕你。”

  金玉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把气势又找了回来,冷笑道:“庄清河,海洋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看,你很得意吧?”

  庄清河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说:“是啊,看来仇恨是不需要传宗接代的。”

  其实金玉枝自己都没发现,庄清河再怎么跟她不对付,却从来没有戳过她最大的痛点。

  就是庄海洋。

  金玉枝当年嫁给庄衫的时候,也得意过很长时间,直到庄海洋四岁那年,她发现自己的儿子有智力障碍。

  瞒了一天、一月、一年,终于瞒不住了,每个人都知道她生了个傻子。

  那一年,庄杉终于不顾她的强烈反对,将庄清河从外面找了回来。

  为此她成了妇人圈的笑话,因为这个私生子比她的儿子还大了三岁。有听了不少明枪暗箭,或是争吵时的口不择言,或是用关心和惋惜包裹的嘲讽。

  可是她最看不顺眼的庄清河,却从来没有在这件事上刺痛过她。

  而庄海洋偏偏和庄清河感情深厚,金玉枝连带着把庄海洋也一起厌了,一个让她颜面扫地的傻子。

  最近几年,她更是连家都少回了。

  苍穹上的游云越发稀薄,明月挂在青灰色的夜空上。

  庄杉给庄清河安排的助理很快就到了,名叫施光,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庄清河看了看他,只说了一句话:“好名字。”

  从屋里出来,庄清河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施光,脚步放缓。微微偏头压低声音对陶管家说:“我记得海洋好像化纤过敏,有这事吗?”

  陶管家想了想,点头道:“是有这回事。”

  庄清河看着他没说话。

  陶管家愣了愣,然后低头说:“我会注意的。”

  其实没人愿意跟庄海洋为难,他毕竟只是个小傻子,不过确实是不怎么上心罢了。

  接着庄清河随口又问:“母亲不常在家吗?”

  陶管家:“夫人这些年在市区住得时间比较多。”

  庄清河点点头,往外走去。

  走出了长长的林荫道,灯火通明的房子远远留在身后。

  来到了庄清河停车的地方,施光帮庄清河拉开后排的车门,说:“小庄总,请。”

  庄清河没上车,而是面无表情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毫无征兆地拽着他的头发。咚得一声巨响,狠狠摁着他的头砸到车窗上。

  刚才在屋子里时的谦逊温和荡然无存,此时的他眼神森冷而刺骨,靠近施光,声音阴冷甚至含着不容忽视的杀气,道:“把小字给我去掉,记住以后谁才是你的老板。”

  庄清河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始料未及,现在这副阴鸷的模样更是让施光忍不住战栗发抖,哆哆嗦嗦道:“是,我明白的。”

  庄清河这才松手甩开他,冷哼一声跨进车里坐下。

  庄家老宅的庭院,庄杉在屋檐下坐着喝茶,陶管家在一旁给他加水,说:“大少爷好像不太高兴你给他安排助理。”

  “你也看出来了?”庄杉笑了笑,闻着雪茄,说:“他的性子和我简直一模一样。我们这样的人受不了委屈,也受不了气。你看他装得恭顺,实际上爪子利着呢,牙上也淬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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