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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这段有限的时间男人不想浪费，拉着季舒就往不是规划好的训练路线上走。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虽然满肚子疑问，但季舒还是乖乖跟在那人身后 男人没正面回答他“带你去我之前约你去的地方，就在这座山上，你会喜欢的。” 两人穿过一片林子，又爬了一个山道，绕道来到军事基地背后不远处的一个山坳，时痕全程一直紧握住那只手，没有松开一丝。 今天太阳很好，没有什么风虽然温度低但没有那么寒冷，爬了一会儿的山再冷也暖和了。 季舒跟在身后时不时看向自己被牵着的手，整个被包裹起来，干燥又安心。 时痕停下脚步转身轻问“季舒，如果我现在蒙上你的眼睛你会怕吗？” 他摇摇头，怕？怕什么？这个人不会伤害他，他一直都知道。 视线被遮挡，一片黑只能默默感受眼睑上传来的温度，被推着一点一点向前走着。 看不见像也听不见了，整个世界被他的气息裹挟着，不想放开。 又走了一段路程这才停下，他手好像触摸到了一些絮状物品“准备好了吗？” 低哑的嗓音从耳侧响起，季舒一颤却没头像以往那样躲开只是缓缓点头。 眼睑的温度消失，光透了过来，慢慢睁开眼睛，季舒看着眼前的粉呆住了 “好...美！” 一大片的粉黛乱子草随着清风微微晃着，像是一层粉色的波浪，季舒置身粉浪中央被自然拥护着，心口发热。 “它的花期是九月到十一月中旬，之前约你想着正值它的花期应该会很美，这都十一月下旬了，本还以为它们已经凋谢了，没想到昨天来了一趟见还长的挺好，就想带你来看看，觉得你会喜欢。” 季舒轻笑低喃“喜欢” 美的事物景象，不管是什么年纪，什么性别都会觉得心旷神怡，更容易心神动摇。 到底喜欢的是这些粉黛，还是喜欢带自己来见粉黛的人…… 他不敢去想，身后的人紧紧靠近，好像自己只要轻轻后仰就能贴进男人的怀里。 下午的训练发生了一件突发事件，季舒的队伍一个学生和另一个学生不知怎么起了争执。 两人推搡，季舒上前拉架时被误伤摔下了石阶，身体的本能机制启动微转腰侧手臂呈弯弓态减轻撞击地面带来的冲击。 一个高大身影猛的上前一步将他抱进怀里挡住了下滚的惯性，并没注意到下颚贴在了怀里人的脸侧。 季舒只听一声闷哼，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脸部的疼痛，急忙退开些和人拉开距离，才知道自己被一名军人救了。 随时监控情况的时痕这时也赶到了，大步上前将季舒从军人怀里捞了出来，上下摸了摸检查一番，发现没什么大伤，松了口气这才注意下颚已经红肿一片延伸到脖颈了。 时痕知道他过敏症严重，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心疼的不行“怎么肿得这么厉害，药带了吗？不行，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季舒急忙拦住他从背包里拿出过敏药吃了一粒拍拍男人的背安抚道“没事的，只接触了一小部分，很快就能退了，刚刚那位军人救了我，不过他好像受伤了你快去看看” 男人这时才想起来，转身将半坐在地上的人扶起来，看他胳膊不正常扭曲着，知道这是骨骼错位了，熟练的用巧劲一扭，沉闷的咔声响起，再看时已经恢复如常了。 时痕瞧着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想必也是刚成年就进了部队的新兵，郑重道“多谢” 那人不好意思的行了个军礼“这是我该做的” 直到这时，时痕才彻底冷了脸看向一旁大气不敢出的一群学生“今天发生争端的两个学生留下由我单练，其他人继续完成任务” 被留下的两个学生心惊肉跳看着时痕 男人怒目而视，语气带了平常难见的怒气“你们都是成年人，就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这是在军营不是在学校更不是在家里，若是今天季老师因为你们两人摔成重伤，他要出什么事你们拿什么抵偿，啊？” 后怕再次袭上心口“今天其他学生的训练，你们全部独立完成，完不成今天不许吃晚饭” 凶狠的语气吓得两个人直直向着季舒投去求救的目光。 季舒叹气拉了拉男人的手，语气带了不自查轻哄“时痕，我没事的，你不是也看到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这个年纪正是消耗大的时候，要是真不让他们吃饭，今晚觉都难睡好了” 软软的语气实在让人无法拒绝，男人更是难以抗拒，心里的怒气也被哄散了一大半，软了脾气“好，听你的，让他们独立完成训练，饭给他们留” “嗯”季舒乖巧的点点头，对着两个发呆的学生道“还不快去追上队友完成训练，时老师不罚你们了” 两个学生急忙对着季舒道了歉，怕时老师再开口急忙跑了。 男人无奈的转头看着曲解他话意的人“我的意思是让他们接受教训单独完成训练” 季舒点点头继续歪曲话意“是啊，让他们跟上队伍然后单独训练嘛” 时痕揉了揉那头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的软发，妥协了“好，季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捡起摔倒滚落一边的针织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给人重新带好。 “不要着凉了，你先回宿舍休息，等训练结束再去找你，今天你带领的学生就由我来负责” 季舒点点头，虽然没摔伤，但磕磕碰碰还是有的，腿上胳膊上确实隐隐作痛，脸上也刺疼得很，就没逞强答应了男人的提议。 不过晚上洗澡时的时候季舒面临了二十多年来难以解决的大难题，拿着衣服脸上肉眼可见的难为情。 看着诺大的挤满了学生的澡堂，虽然都有挡板隔出了一个一个独立的淋浴室。 但第一次这么洗澡的南方孩子季舒觉得现在的情况实在太社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学生是怎么克服这种境况的？ 他是完全放不下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啊。 自言自语道“要不忍忍不洗了吧，反正明天就回去了” “可是今天滚了一身泥，不洗怎么能上床，得洗” “可...真要这么洗吗？...要不还是不洗了吧...” “不行啊，头上还有草屑灰尘，得洗的” “可是……人真的好多啊……” 纠结的手里的衣服都扯褶皱了，时痕站在他身后最起码有五分钟了。 听他对着柜子自言自语的提议又反驳的实在是忍俊不禁，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衣服。 见季舒抬头看向自己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道“走吧，季老师，带你走个关系” “啊？” 被人牵着手带离了大澡堂，一直走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来到了一间不算大的板房前。 推开门里面是一个挺宽敞的大浴室，也有四五个用白色防水帘隔开的淋浴，只是这里没人。 “去洗吧，我在门外给你看着，暖气也给你打上了，现在里面应该不冷” 语气很是骄傲，像是等着某人夸奖似的。 季舒探头望了望浴室又仰头看了看时痕，忽然来了一句“你不和我一起洗吗？” ？！男人后背一阵颤栗，挺直了腰板看着季舒的眼睛第一次这么认真“季老师，你这是在邀请我？你知道这句话对我来说代表什么吗？” 带有攻击性的目光直刺过来，季舒本能的绷住身体，他感觉到了不容拒绝的侵略。 “我...”喉头梗塞竟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季舒一个人洗的，站在淋浴头下任热水冲刷着，心却难以平静，他猜时痕或许是喜欢自己的… 要问吗？ 可我喜欢他吗？ 应该...是喜欢的，毕竟…他那么好。 但是那个人呢？ 真的忘了吗？ “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浴室中… 真贱呐季舒！ 因为他给你的感觉和那个人很像就能这么轻易地喜欢上了？ 捂着像是被针绵密扎过变得刺痛的心口难过的想：无意中把别人当了替身，贪恋他给的温暖。 嗤～ 真是活该被抛弃，你可真坏，坏透了…… 热水带着咸湿的水汽一起被冲下，眼睛像是进了水，淹的通红。 在里面呆了很久，久到脸上没有了痛感，只是还有些热胀，不敢出去，等脸上的热度消了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直到打开门看到那人却还站在外面，顿了顿哽道“时痕你还在啊？你是等我换你的吧，抱歉洗了这么久，你快进去吧，里面很暖和” 男人没动，抬手想要触碰却被偏头躲过了，指尖停在空气中带了小心翼翼的轻声问“你的脸...怎么红了？” “啊？哦...”季舒尴尬的摸了摸脸“地有点滑没注意撞了一下” 白皙的脸上印着清晰的指印还带了微肿，宣示着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时痕呆怔的看着他没再说话。 小鱼，为什么？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第11章 两人从浴室出来一路无话的回到集装宿舍，已经快九点马上要熄灯了。 季舒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背对着时痕的方向。 脑袋嗡嗡的一跳一跳的疼，他想拿药熄灯后又等了半个多小时。 完全听不到身后的动静后，悄悄摸黑爬起身从床底摸出来一个双肩包打开翻出一瓶药倒了两粒在手心。 水杯在男人那边的柜子上，要是拿得从时痕身上爬过去，想了想还是决定干咽吧，还是不要把人吵醒了。 时痕在黑暗中怔怔看着这一切，心就像是被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的磨，疼得他不敢出声，他怕吓到这个紧绷至小心翼翼的人。 噎人！ 季舒锤着胸口，顺了许久可算咽下去了，将包和药都放好重新躺进被子里，侧头对着男人那边看了看，但是太黑也看不见什么。 悄悄凑近了些男人俊朗的面部线条呈现了出来，季舒想着：你可睡的真熟，都是你...害的我都睡不着。 用着自己都快听不见的气声呢喃着“时痕，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应该是喜欢的，不然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呢？” “你别喜欢我了，我很差劲的……因为我…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你了……” “唔……” 时痕再也没法控制自己，他怕再听下去自己会维持不住睡着的假象。 借着睡迷糊的假意，长臂一伸将人迅速搂进自己的被窝里，只听季舒急促的惊呼整张脸就已经埋进男人的胸前。 鼻尖抽动吸入的全部是男人的气味，脸被蒸的发红，想要挣动钻出来 “别动，困” 沙哑低沉的嗓音在头顶炸开，他吓得霎时不敢动了，想等着男人再次睡熟再出来，可惜还没等到自己就先坚持不住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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