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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张光红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了，知道剧组可不会轻易预支薪水，这一般是只有演艺界大咖才会有点待遇。 他觉得这钱很可能不是剧组发的，而是苏蔚然自己要给的。 苏蔚然之前为了约见姚影帝已经掏空家底了，又给了他这么多钱，现在还照顾他要带他一起打车，之后的日子得生活的多拮据啊！ 张光红有些不忍地看着苏蔚然，难怪他最近觉得对方瘦了！ 苏蔚然的确用退休金补贴了点，但是他转给张光红的钱确实有一大半都是剧组给的。 他也没想到剧组会这么爽快给他发工资，明明以前他这种龙套配角的工资往往被压到最后。 不过这样也好，他刚好有理由补偿张光红的付出。 就在司机师傅即将接单的时候，张光红看到一辆银色的小轿车在他们旁边停下。车主从窗户中探出头来，跟苏蔚然打了个招呼。 “副导演，怎么是您？！”张光红是说这车怎么有点眼熟，原来是试镜结束后见过。 副导演打着“哈哈”，“顺道经过，你们也是要去剧组参加开机仪式的吧？我可以载你们一程。” “真的吗？”张光红两眼放光，如果有人载的话他们就不用打车了，苏蔚然的钱就能省下来了！ 他赶紧让苏蔚然把打车app关了，拽着对方就高高兴兴的上了车，“这真是太巧了！” 副导演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因为碰巧，而是导演的暗示。 看来谢恩成真的对苏蔚然相当青睐啊。 在拐过某个路口时，副导演紧急踩了刹车。他气急败坏地看着路上的人，“搞什么啊？！这样很危险的！” 横在马路上的是两个人，一个教师模样，一个是正直青春期的少年。少年人个子很高，比老师还要高出半个头，此刻却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你看看你，考试不会考，就连过个马路都不会？！”教师被副导演吼了，直接将怒气转嫁到了旁边的少年身上，给了对方一个耳光，“像你这种人长大了也会是个废人！” “你妈妈真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掐死！” 他的语气实在是太差了，张光红坐在车里都吓了一跳。 副导演无奈地揉了揉额角，“这附近有所学校，学生们马上就要高考了，习惯就好。” 见教师扯着少年的袖子将人拖走，他正要重新踩下油门，后门却开了。 苏蔚然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对副导演说，“我去处理点事情，你们先走吧。” 他跟在教师和学生的背后走进人烟稀少的小巷，在窄小的空间之中教师的声音更显刺耳。 他每走几步就给少年几下，手掌抽打皮肉的声音一声强过一声，尽是打在不容易被看到的地方—— “你说说你有什么优点？坑爹，坑娘，坑班级！你知道我们班的平均分掉了多少吗？我也不想管你的，谁让你爸妈求着我教育你！你对得起他们吗？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就连动作都停止了。 苏蔚然察觉到异常，将正在录音的手机放回口袋，快步走了过去。 面对这种情况上前制止是没用的，就算阻止了这次也不一定能阻止下一次，还不如直接把录音交给教育局，让这个教师受到应有的处分。 然后，他看到一个极高的男人死死地抓住了教师的手腕。那人的手很大，力道也很重，所抓的那块直接红了一大片。 对方将教师拖过去，然后狠狠地给了那人的左脸一拳，直接打掉了那人的半颗门牙。
第六章 猝不及防狠狠挨了一拳，教师双眼猛得睁大，正想说些什么，右脸也挨了一拳，刚好对称了。 “你，你，你怎么打人啊！”他捂着挨揍的地方歇斯底里，“摄像头会拍到你的，到时候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高个子男人嗤笑一声，再一次挥出拳头，教师下意识地闭眼，不过这次拳头倒是没砸到他脸上。 “垃圾。”男人的拳头停在教师鼻子前方，眼中的戾气倒是比之前更重。他的肤色比周围人略深，配合着手臂上绷紧的肌肉线条，显现出一种野性的美感。 他揪着教师的衣领将他提起来，“这附近有没有摄像头你会不知道？” 要是有摄像头，这人怎会如此放肆？ 教师的双腿开始打颤，讨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苏蔚然：“……” 好吧，他收回前言，极致的强权也可以强迫人改邪归正。 但是看着那人脸上的伤，他觉得自己的脸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男人松开教师，任由对方跌跌撞撞的跑走。 少年悄悄地看着这边，正准备道谢，男人的眉毛一横，他立刻什么都不敢说了！背着书包绕开男人跑了。 这样一来，这里就只剩下他和苏蔚然了。 “咳，”苏蔚然低下头，尽量将自己的脸藏在阴影里，“那我也走了。” 不等男人回应，他已经走出好几步，仿佛对方是什么洪水猛兽。 “站住。” 苏蔚然肩膀一僵。 这人没叫住教师，也没叫住那个少年，为啥唯独点名他？！ 怕不是也想打他？！ 一时间，苏蔚然觉得之前隐隐作痛的脸更疼了。 “过来。”那个男人朝他勾了勾手指，一副“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的架势。 傻子才会过去。 “我也很想过去，”苏蔚然努力挤出一个快要僵掉的笑容，同手同脚的后退，“但是我现在有要事在身！” 一般而言，只要这么说了，讲理的人都不会继续纠缠下去，但是面前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讲理的模样。 所以，他转身就跑。 在决定要跑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后脑勺挨上一拳的准备了。但是直到窜上一辆的士，那一拳始终没有到来。 那个男人本来是想追上来的，但是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的士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苏蔚然惨白的脸色和发间的汗珠，关心地问，“你还好吧？这一带不良少年很多，你该不会是被霸凌了吧？” 他朋友的儿子就是附近学校的，三周前被人堵在小巷子里，如果不交保护费就会被打。 苏蔚然好不容易把呼吸理顺，拍着胸口心有余悸，“我差点被打死了！” 司机瞪大了眼，眼中满是同情，随后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苏蔚然，“吃点甜食心里会舒服些，以后别在往那种地方跑了。” 苏蔚然将整块巧克力塞进嘴里，然后狠狠地点了点头！ 他也觉得是自己走路的方式不对，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的碰到他以前的任务目标！ 没错，刚刚打人的那个男人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那人名叫凌彦晖，蝉联两届奥运会的拳击冠军，风光无限，是无数运动员心目中的战神。 但是这样一个人偏偏在高中时期扮演着被霸凌的角色。 凌彦晖的学习成绩非常差，班上的同学都看不起他。最开始只是用他的名字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后来愈演愈烈，直接把他骗到学校后头尽情殴打。 学生与学生之间的矛盾应该由老师调和，但是凌彦晖的班主任却不作为。不仅对他的情况视若无睹，还愈加频繁地当着全班的面斥责他。 对于那位班主任来说，成绩就是一切。 即使已经过去这么久，想到那位班主任的人设，苏蔚然还是忍不住骂一声“人渣”——即便手握班主任剧本的人就是他自己。 系统要求他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做，凌彦晖才会发现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并不是坐在教室里安静学习，而是在拳击场上挥洒汗水。 凌彦晖休学了一年，跟着发现他才华的教练一起训练，回到学校时已经是省内拳击比赛的冠军，然后变成全国比赛的冠军，最后成为奥运会上最年轻的拳击冠军。 往日霸凌他的那些同学并没有发现他的变化，继续合起伙欺负他，却反被暴打。那些人绝不会想到，自己这边七八个人竟被凌彦晖一个人给包围了。 凌彦晖的一切都是靠拳头打出来的，而拳头也是他唯一的信念和坚持。每个被他定义成坏人的人都被他的拳头“疼爱”过，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进重症病房。 好在他跑掉了！ 苏蔚然缓了会，打算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但是他的口袋空空如也。 怎么会？！他明明把手机塞在口袋里录音…… 等等，该不会—— 他该不会是把手机掉到凌彦晖那里了吧？！ 这肯定要不回来了啊！ 苏蔚然哭丧着脸，为手机里存的表情包默哀了一秒。果然，有得必有失，他逃过了一劫，手机却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最终，他卡着点赶到了剧组。 一进门，苏蔚然就给所有人道歉，“对不起，我来迟了。” 但是让他惊讶的是，开机仪式并没有开始。 他打量了一圈周围或坐或站的人，慢吞吞地问，“发生什么了？” 导演的脸色很臭，但是看到发问的人是苏蔚然勉强缓和了一些，“男主演没来。” “啊？”这倒是苏蔚然没想到的，他还以为自己是到的最晚的，没想到还有人垫背。 导演烦躁地催着工作人员，“赶紧给他打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耽误的可是我们大家的时间！” 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询问了一通，面露难色，“导演，不是男主演的问题，是他的武术指导将时间拖长了。” 他们即将拍的是一部现代剧，情节比较大众，唯一出彩点的就是人设。比如苏蔚然饰演的变态艺术家，再比如男主饰演的落魄拳手。 虽然他们最后都会没有理由地被白月光吸引，然后觉醒痴汉属性，但是前期的人设还是做的蛮好的。 为了提高人设的立体感，导演特地给男主演请了个武术指导。 这个指导可不好请，不仅要打拳专业，还得沾着点市井的痞气，那种一身正气的容易把男主演带得脱戏。 选来选去，导演好不容易淘到了个因伤退役的运动员，然后赶紧给男主演送去了，让对方提前练练，找找感觉，没想到却出了这事。 因为是好不容易淘来的对象，导演尽力压住自己的火气，大手一挥，“让他们快点！” 等男主演和武术指导赶到时，距离开机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导演没有理他们，自顾自地主持起了开机仪式。 这个开机仪式和苏蔚然以前经历过的那些差不多，看了一会儿他就将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然后，他注意到正在摸鱼的不止他一个人。 才赶到剧组的武术指导歪着身子靠在墙上，眉头紧锁，时不时看一眼手表，一副焦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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