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得出来。”夏渝坏意地曲起膝盖,听着身上人发出隐忍的闷哼声。 裴瑀这家伙…… “你这几年真没和别人有过?” “没有。” “你……” 他不是圣人,对方又是能让他几番心动的人,又在这方面算是情投意合的,没反应是不可能的,说不渴望不想要也是假的。 那时他的也是几轮清醒的自甘沉沦。 他和裴瑀,意外的契合。 哪怕六年已去,身边有过形形色色的人,夏渝也忘不了裴瑀带给他极致的快感,那是一种完美契合下发自内心深处的满足。 “再见你的第一个想法,是想把你吃干抹净。” 夏渝没应声,听着裴瑀继续说着。 “阿渝,你知道吗?我对你有过无数次变态的想法,我想把你囚禁起来,用铁链禁锢住你的四肢,不论你怎么想逃,都逃不开我。” 他眼底翻涌着的旖旎情丝仿佛要把夏渝吞的一干二净。 “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对你那样。” 裴瑀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尝试着向夏渝靠近,迈出六年前没能跨出的那一步。他拼了命的用语言,用行动来证明他爱夏渝,六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诠释着他的爱意,只是这份爱意无人知晓。 “在你完全愿意之前,我是不会对你做出最后那一步。” 裴瑀停下了,扯过被子把他裹得紧紧的。 夏渝从裴瑀眼底发觉了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暗色,心头发涩。他想,任谁应该都无法拒绝这汹涌直接的爱意吧,哪怕已经退了一万步,可这人还是穷追了上来。 剪不断理还乱,这应该算是一段孽缘了吧。 夏渝在这圈子里混迹了几年,这圈子想找到一个真心相爱托付一生的人,堪比西天取经。他和裴瑀算什么呢,最初的他们也不算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到今天他可能成了这圈子里的人了,但裴瑀不是。 他可以和任何一个男人做。但裴瑀不是。 夏渝一想到这样的自己就觉得恶寒。 “你不是很想知道那六年我都发生了什么?” 坐在床边的裴瑀身子一僵,神色有一瞬的意外。 “那我就跟你说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种把伤疤揭了又揭的感觉他已经无痛无痒了。 夏渝先是坐起了身,拿着枕头垫在了身后,淡然地开口:“你走了之后,我就进了所谓的戒同所。” 裴瑀僵了。戒同所三个字像一根钢针一样镶嵌进他的心脏,让他呼吸发紧,心脏抽痛。 “我在那里待了两年,也多亏了我爷爷把我捞了出来,不然说不定还要待多久呢。”夏渝机械性地叙述着,不掺任何情绪,听不出半丝怒气,麻木的像是在说着他人的经历。 裴瑀望着他,心疼的心慌意乱。 “我......阿渝,不要再说了。” 夏渝无所谓地摇摇头,“按照你这个穷追不舍的追法,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他这也算是解开了自己的一道心结,开始接受裴瑀的第一步。 裴瑀目色发紧,沉声不语。 “那个戒同所啊……不是什么戒同的地方,刚开始呢,这帮人还挺假模假样的,做什么精神治疗,其实也就是什么电击疗法,把人弄崩溃了再试图塑造一个新的观念而已。” 夏渝笑说,“我嘛,被弄了几次没啥效果,就是性子更爆了。后来啊,他们也就不戒了,用了几次药,找了几个人。” 尽管夏渝表面伪装的平静麻木,毫不在意,可是藏在被褥里轻颤的指尖暴露了他的不安。 裴瑀嗓子干涩,说不出话来。 “诶,别误会,他们是想上我来着,不过没上成。”夏渝扯着笑,眼睫垂下看着白花花的被褥,视线竟有些模糊了,喉结暗暗滚动。 很快,他抬起了眼,看着裴瑀:“我和他们做了,做了很多次。这玩意,好像确实挺容易上瘾的,出来之后我也没间断过,都快死在这上面了呢。” 裴瑀齿间发颤,他把他抱进了怀里,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字吐不出来。他未想过,完完全全…甚至从未设想,夏渝会经历这些。 “没什么事儿,不算什么的。”感受到裴瑀发抖的身体,夏渝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眼角溢出来的泪珠就好似有着熔岩温度一般,灼着他浑身发疼。
第十五章 谁上谁下 故事的终章是什么?他和裴瑀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他也没底。 太困了,夏渝说完就有点昏昏欲睡了,只听耳边裴瑀喃喃道了一句。 “我不会再放开你。” 一觉睡醒,就是第二天。 夏渝埋在裴瑀的怀里,视线朦胧,抬眼就瞧见了裴瑀的睡颜。 裴瑀没什么缺点,除了少时性子乖张惹人厌。他借着这功夫,细细观摩了一番这人的脸。 当初几次没能下去手,可能也是因为舍不得这人的脸。 他是颜值主义者,这一点毋庸置疑。裴瑀那张脸其实完全长在他的点上。 “我这脸,很讨你欢心?”忽地,头顶荡着那人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夏渝拧眉,挣扎了一下,说:“醒了就放开。” 这次裴瑀没有纠缠,爽快地放开了夏渝。 没了臂膀的束缚,夏渝终于如愿的起了身。 客房服务很周到,夏渝洗漱完,客厅桌上就有了早餐。 裴瑀坐在桌前看着报纸,专注的样儿倒是显得人看起来有些老成了。 报纸那东西,夏渝看不得半点。他有个怪病,一沾书本就犯困,一看字就犯迷糊。 夏渝一落座,那人就放下了报纸,看着他,说:“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夏渝抿了口牛奶,半分不解:“我们是来出差的。” 昨晚的那一番坦白,让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从一早醒来,裴瑀就用着温柔地目光看着他,几次试探性的靠近也带有少年般的青涩,与往常大为不同。 这让夏渝不太适应。 裴瑀含笑,“我是老板我说的算,玩够了再办公也不急。” 夏渝无话反驳。 半晌,夏渝没由来地扯了一嘴:“天气预报说大雨,不宜外出。” 天公作美。一出酒店,抬头望空,万里无云。 夏渝:...... 裴瑀姿态散漫,似笑非笑:“天气真好。” 说是玩,他们也没玩什么,就是在海边肩并肩散步。 玩惯了形色场,单是这么漫无目的地漫步多少有些别扭。 夏渝想,自己这多多少少是沾点病在身上。 沙滩沙砾,海浪海花。 难得心静。 “我追你,你同意吗?” 裴瑀冷不丁地一句弄得夏渝脚下一乱,险些没自己把自己绊倒。 他拧眉,“不同意。” 裴瑀不意外,继续走着,说:“我就当你在说反话了。” 夏渝也不打算跟裴瑀费口舌。 这时,裴瑀的手机响了。 夏渝闻声看了过去,裴瑀拿出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眉间有一分冷色,他背着身接了电话。 这通电话,裴瑀一个字也没应。 夏渝也不是什么爱多管闲事的人,他低着头拿出手机,屏幕一亮,数条微信信息弹了出来。 都是李贺发来的。 李贺这个顺风耳也不知道从谁那听来他和裴瑀一起出差的消息了。 李贺:就你俩? 李贺:我服了友友,你真是不长记性! 李贺:有一说一。你难不成....喜欢在下?!还是说对那家伙技术... 李贺:做否? 李贺:已读不回,最无情。友友,哭哭。 犯贱,李贺是第一人。这么几条消息就把夏渝看的脸色青黑,拳头都硬了。 夏渝瞄了一眼打电话的裴瑀,然后微侧过身,手指灵活地敲动着。 :有病就去治,医药费我出。 :?回了,我好感动。好了,和我说说,做了没有? :没有。 :不信。你这不应该啊,裴瑀技术很好? 夏渝手指一顿,回忆了一下那晚的感受。 他“啧”了声。 :很差。 :?那你为什么还念念不忘?谢bro,你喜欢玩SM。 夏渝脸黑了。 脏话刚要出,身侧就响起裴瑀玩味地声音:“SM?你喜欢这个啊。” 夏渝被吓得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他略显仓促地把手机揣进兜,剜了眼裴瑀:“裴总怎么这么多坏习惯。” 裴瑀唇线微扬,“我发现你生气了就喜欢叫裴总。” 夏渝翻了个白眼,想到裴瑀刚才打电话时的神情,那表情看起来就有事,“工作上的事儿吧?” 裴瑀“嗯”了声,“先去HB分公司吧。” 夏渝颔首,迈脚往前走,突然,身后裴瑀来了一句,“我现在技术不差了。” “……” 这声可不小,沙滩上的人闻言都一惊,感慨这对小情侣真……大胆。 HB分公司,他们前脚进了大门,后脚就有人迎了上来。 “裴总!”男人恭维地笑着,余光扫到一旁的夏渝,想了半秒,恍然大悟,“这位就是夏总监吧!我很喜欢您设计的作品!我老婆还把您设计的那条项链作为收藏品收藏起来!” 夏渝一笑,“谢谢喜欢。” 裴瑀说,“让这项目的负责人来会议室。” 男人点头哈腰,“好的!” HB分公司的人似是第一次见到裴氏集团的大公子,都探头探脑好奇地瞅着。 跟在裴瑀身后,夏渝有一瞬觉得自己是个陪衬品,花瓶。 这可不是他自己感觉出来的,是那些人眼神强加给他的错觉。 这很致命。 夏渝心里不耐,但面上儿淡的很,一脸无所谓。 进了会议室,项目负责人都来了。 夏渝自知这会议应该是没他什么事,找了个位置偏的椅子坐下了,随手拿出一旁的杂志,颇为无趣地翻看着。 一场会议下来,裴瑀言简意赅,中心要义直白明了,能干干,干不了走人。 裴瑀视线落在角落里犯迷糊的夏渝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坏意,“还没给大家介绍我们HB的设计总监吧?” “那位就是夏总监,夏渝。” “夏总监?” “……” 夏渝睁了眼,这一睁眼就见一群人盯着自己看,他大脑宕机,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干咳一声,缓解尴尬,“你们好,我是夏渝。” “……” 半刻沉寂后,响起一阵掌声。 夏渝:…… 等会议室里的人走净了,夏渝大步流星地走到裴瑀的身侧,把着椅子一转,居高临下地看着裴瑀,“这么玩是吧?” 裴瑀仰了仰,“怎么玩?” 夏渝最烦裴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他不再和裴瑀纠缠,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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