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瑀——” 门口的裴瑀闻声应道:“在。” “你进来。” 裴瑀喉咙一紧,“你洗完了吗?” “……” “这样,先去给你拿浴袍,你等等。” 裴瑀随便找了个借口,还没等迈开脚,浴室门一开,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视线一晃,就被拽进了浴室。 醉了酒的夏渝劲儿格外的大,一股脑的把裴瑀拽了进来,然后抵在了墙上。 温水从花洒里喷薄而出,洒在两人的身上。 没一会儿,裴瑀就被弄湿了。 雾气缭绕,裴瑀视线都被扰乱了。 毫无征兆,夏渝不由分说地就靠了过来,在他颈间嗅了嗅,“你怎么有香水味,你和哪个女人搞在一块了?” 那一刻,暧昧发酵。 “怎么不回答?” 这声音就像导火索一般,弄得他神经紧绷,一动不敢动。 “你心虚了,是不是?” 裴瑀哭笑不得,“那是你身上的。” 夏渝蹙眉,“胡说。我不喷香水。而且……这一闻就是女人的,我又不碰女人,怎么可能是我身上的。” 和醉鬼是讲不得道理的。“好好好,是我身上的,你先站直了,别乱动。”裴瑀说着,就用双手撑住了夏渝栽悠的身子,怕夏渝借着酒劲儿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夏渝哭噎着,“你…你是不是嫌弃我?” 裴瑀愣了一下,“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夏渝酸了鼻子,脑海里有关裴瑀的画面一闪而过,委屈感一下子就上来了,“那你为什么不碰我?” 醉了酒的夏渝和清醒的夏渝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软的不行,一个硬的不行。 就比如现在,撒娇柔起来能酥进人骨子里。 裴瑀说,“这不是一码事。” 夏渝一根筋了,脑袋浑的也不思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怎么不是一码事了…” “我没有想和别人那样……” “我…” 他嘟囔着,噎住了话,似是找不到什么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又觉得委屈气愤。 裴瑀将夏渝揽入怀中,“不是你的错,不要怪自己。” “呜……”夏渝倚着,眼角温热,情绪找到了发泄口的那一刻一泄而出,“是他们用药…用了好多好多,我真的好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 “裴瑀,我想恨你……” 夏渝环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紧。 裴瑀感受着怀里人单薄的身子不断发着颤,收紧了放在夏渝腰间的手,唇瓣蠕动半秒。 “可我对你怎么也恨不起来……”夏渝声音哑了,哭累了,尾音都轻了不少。 裴瑀眼底的情绪揪成了一团,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没有说话。 最后是裴瑀给夏渝洗的澡,把人收拾干净儿放到了床上。 他关了灯,躺在了夏渝的身侧。 夏渝眼睫忽闪忽闪的,睡得并不踏实。 裴瑀动作小心翼翼的,让夏渝枕着自己的胳膊,轻轻将人搂入怀里。 夏渝动了动,贴近了他。 裴瑀眸色晦涩,也许只有不清醒的时候夏渝才能这般主动的靠近他。 夏渝太清醒了,清醒的已然忘记了为自己考虑,把自己置身事外。 次日,夏渝醒了。 他头昏脑涨,脑袋刺痛的厉害,“唔……” “醒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夏渝撑起身看去,一见是裴瑀,眸含茫然,“你怎么在这里?” 等等,这是哪? “你这是喝断片了。”裴瑀端着热粥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盒药。 夏渝越想越头疼,只记得自己和赵培成喝了酒,后续的事儿就不记得了。 他掀开被子一看,又是睡衣,“你又给我换衣服。” 裴瑀坐到床边,眉梢一扬,“那还让你光着?” 夏渝语塞。 喝了粥,吃了药,夏渝的胃才舒坦了不少。 他发誓,再也不沾白酒了。 穿好衣服,他和裴瑀下了楼。 这别墅,真气派。 夏渝问,“你怎么哪都有房?” 裴瑀说,“为你准备的,你想去哪玩都有地方住。” 夏渝又没话说了。裴瑀那话一套一套的,弄得他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第十八章 命里缺玉 出了门,夏渝抿着唇,看着身前走着的裴瑀,有点难以启齿。 他酒品一般,应该没有借着酒劲发疯吧? 想到裴瑀没什么波澜的表情,应该是没有吧。 应该不能吧。 应该不会吧。 “裴瑀……”憋了半天,夏渝还是张口了。 “嗯?”裴瑀站住脚,看向夏渝,“怎么了?” “那个,就是,我,呃……”夏渝欲言又止,闭了闭眼,下定了什么赴死的决心一般,说,“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发生了啊。” 夏渝一下子心如死灰。他强笑,“发生了什么呢?” “你猜。” “……” 这一天,对夏渝来说是煎熬万分,尤其是每每见了裴瑀那张脸,更觉得没有颜面了。 夏渝苦恼,抓了一把头发。 怎么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呢? 这脑子。 夏渝憋着气,到了下班点,赶忙就要走,出公司的时候被裴瑀堵了个正着。 “……” 裴瑀含笑,“你都躲我躲一天了。” 夏渝嘴硬,“谁躲你了。” 裴瑀耸肩,“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晚饭啊?你不是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跟我吃饭的话,我就一一告诉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夏渝心凉了半截。什么负责不负责,他不会真借着酒劲儿稀里糊涂地把人给上了吧?这不应该,这不能啊,裴瑀那劲不应该比他大多了。 ……该死,这家伙不会真搞自愿献身那一套吧。 他们去了HB分公司旁的一家西餐厅,离得近,也免去了夏渝还要忍受长路程的煎熬。 离着餐厅门还有一两米距离时,一位年迈的老人走到了他们身前,手里拿着什么物件儿,看起来有了年头。 老人慈眉善目,看起来亲切和蔼。 裴瑀把夏渝拉到身后,“您是?” 夏渝好奇地瞅着,这一身行头,倒像是个算命的。 老人半眯着眼,盯着两人看了又看,“相遇就是缘,小伙子,你们的生辰八字是什么啊?” “……” “……” 两人相视无言。这生辰八字应该是可以随便说的吧……? 裴瑀谢绝,“不用了谢谢。” 他拒绝的话一出,就听夏渝报出了生辰八字。 顺带还把他的说了。 “算算呗,我还没算过呢。”夏渝肉眼可见地好奇。 裴瑀叹了口气,也就随了夏渝。 老人默了一会,看向裴瑀说了一句,“你命里缺水。” 然后看向夏渝说,“你命里缺玉。” 裴瑀眼睛一亮。 夏渝还没反应过来,“喔,还有什么吗?” “人生兜兜转转,都会回到最初的起点。与其为了往后而担忧,不如及时行乐过好现在。”老人一笑,没再说什么,直径地离开了。 夏渝一知半解,也没有细想老人话的意思,算得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回头就会忘。 “奇奇怪怪的,命里缺玉,命里缺水……”夏渝呢喃了一句,有点眉目时突然被裴瑀打断。 “别想了,吃饭去。” “哦…” 这西餐厅的氛围很好,暖色调的灯光很舒服。 夏渝目不转睛地盯着点菜的裴瑀。 “好了,辛苦了。”点完菜的裴瑀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见服务员走了,夏渝把椅子挪到了裴瑀的身旁,“说。” 裴瑀故作不好意思,“在这里说不太好吧,要不等我们回去了再说?” 夏渝蹙眉,“你快点说。” 裴瑀咳了一下,“我们呢就是在浴室里这样那样了一下。” 夏渝:“……”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等你什么时候心甘情愿接受了我,再补偿我也来得及,反正我是心甘情愿的。”裴瑀添油加醋地说着。 夏渝:“……” 怎么可能。 “阿渝?”看着脸色突然不好的夏渝,裴瑀心头一紧。 不会… 他不能… 夏渝胃里一阵翻涌,脸色一瞬煞白,他猛的起身,脚下慌措地跑到了洗手间。 他跌坐在马桶前,干呕着。 浑身冒着虚汗。 他身前一阵恍惚,手失措地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盒,倒了两粒药,干咽了进去。 “砰砰砰——” “夏渝?” “你怎么了?你……”门外传来裴瑀焦急担忧的声音,夏渝强撑起身子,推开了厕所门,看着站在那因心急而乱了呼吸喘着粗气的裴瑀。 “我…对你做了吗?” 裴瑀否认,“没有,你什么都没对我做。” 夏渝紧绷的神经渐渐地松了下来,药物抑制下,他失控的情绪得到了安抚。 “阿渝?”裴瑀试着唤着夏渝。 夏渝扯出一抹笑,“对不起……我,有点应激反应了。” 那抹笑掺着惨淡和痛苦。 是强装出来的无所谓。 裴瑀想问,但他知道他不能问,还不到时间。 如果夏渝想说,会说的。 夏渝管住了自己的脾气。从那晚对裴瑀坦白六年经历时,他就在一点点的对裴瑀敞开心扉了,只是还有太多太多防线控着他,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裴瑀,甚至会用着违心的言语和行为把裴瑀推开。 幸好……幸好,裴瑀都知道,都理解。 裴瑀试探性地走到夏渝的身前,眼前人虚弱的模样看得他心尖发疼,“要不要去医院?” 夏渝摇头,“不去。我饿了,要吃饭。” “好。”裴瑀见着夏渝用短短数秒就收拾好了情绪,把伤痛藏起来的样儿,心疼极了。 吃完饭,夏渝回了酒店,裴瑀接了一通电话,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挂了电话后,他就开车离开了酒店。 忙着设计稿,夏渝画了又画撕了又撕,没有一副是让他十分满意的,不管哪一副,他都能挑出点瑕疵。 “烦死了。”夏渝干脆把笔扔掉,头扬起来看着天花板。 难道是灵感枯竭期了吗? 夏渝想着,直起了身子,深吸一口气,用着自己那套老方法平稳的情绪。 遇事儿不能急,一急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一把拿过桌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 适当放松一下。 电视里播报着晚间新闻,没一会儿,夏渝就在电视里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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