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高颇占优势的男生看垃圾似的看着赵副导,说了一句:“你弄脏了我的东西。” “……” ?!! 森宿风被顾景伊搀扶着,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卧槽,好中二好霸总! 卢飞雪颤颤巍巍地靠着墙壁,环胸抱住自己肩膀,吓得直发抖。 这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谢谢……谢谢你,小侦探,谢谢专程来救我。” 他抖抖抖,说话牙关打颤,主要是谢谢人家,还不记得人家叫什么,“谢谢你,他,他还没有弄脏我。” “……” ??? 这次换黑衣服男生转过目光,他看白痴一样看了卢飞雪一会,“谁说你了?” 说着,他把地上掉的一顶黑色帽子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土,“以后再不会对你这样的有钱人有什么悲悯之心了。还想抢走我的帽子,跑那么快追都追不上。” “……” “明明那么有钱,一顶帽子都要抢,戴着就跑,这种便宜都要占,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的脑回路。” “害的我的帽子都被弄脏了!” 你,弄脏了,我的东西??? 是这个意思?? “……” 卢飞雪更抖了,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得。 “我,我我,我还不如一顶帽子?” “你专程追过来就是因为我戴走你的帽子??” 谷松柏理所当然地斜了卢飞雪一眼,“废话。”说完又拍了拍自己的帽子,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帽子的里面和翻边。 “还好没坏,不然要赔的我告诉你。” 平均月工资两千三的谷松柏如是说。 “……” 卢飞雪基本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他慢慢转头去看地上那个蠕虫一样的男人,那张嘴还是嘟嘟着,好像还保持着亲吻的动作。不仅如此,这个人还在摸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个白色的胖虫子长出了短胖的肉手,在抚摸自己的胸口和脖颈。 看起来十分的不雅。 好恶心,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后怕。 不光怕自己,还怕要是真的被森宿风喝了……后果不堪设想。 偏偏卢飞雪一抬头,竟然看见了森宿风。 “……” 森宿风被顾景伊半搂抱搀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站在不远处。 地上副导演的模样实在恶心,森宿风看过,更加印证了心头的猜想。 就是卢飞雪端的那杯酒,就是那杯烈性椿药。 他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望向卢飞雪:“你会有点失望吗?” “……” 卢飞雪咬着嘴唇不说话,森宿风白皙得没什么血色的脸颊上,拂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就压下来了。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心头已经翻滚过千帆激荡的卢飞雪那一句道歉的话,在森宿风那带着反感的眸色注视下,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他胆小又懦弱,一直以来就只会听妈妈的话,这会发现听妈妈的话好像是不对的,便又开始害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果然,”森宿风淡淡笑了笑,眸色从浮着愠色变成淡漠:“我就知道。” 说完,他就不再去看卢飞雪,也不想去看作茧自缚的这个色鬼导演。 “……” 黑衣男生站起来,拎着副导演的后脖领,拎垃圾袋似的,拉一半拖一半,“报警吗?” 说着,还吃力地往上提了提。 要不是武力值还可以,普通人还真拎不动这个蠕动的秤砣。 顾景伊也很厌恶,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个胖男人的肚子,踢垃圾似的,嫌弃地往旁边踢开了几分,“可能需要先报急救。” “那就妖妖灵和妖二零一起报好了。” 说话间,小侦探已经从兜里摸出了手机,作势要打。 “……” “不,不可以!”卢飞雪从战战兢兢里回过神来,双臂展开,挡住旁人。 报警他和他妈就完了,虽然不至于真的对他们家有所触动,但是他的继父正在找茬和自己妈妈离婚,这种找麻烦把把柄递到别人手上的事情,会让他和妈妈会处于劣势,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我不追究了,不要报警。” “……” “你要觉得无所谓,那就随你。”顾景伊一副懒得管闲事的模样——主要顾景伊不知道森宿风真正厌恶的原因,要是知道估计能把卢飞雪的脑袋拧下来。 “嗯,随他。” 森宿风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拍了拍顾景伊的手臂:“我们走吧。” 他与卢飞雪擦身而过,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看黑衣男孩。 “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森宿风记忆力还不错,哪怕是喝得有点神经麻痹,还是很快觉得面前人的脸很熟悉。 好像今天晚上才在哪里看到过。 是看到过,不是见过。 “……其实我来面试的,我叫谷松柏。”男孩有点不情愿,但还是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A4纸,有点无奈:“这是我的简历。” 虽然已经尽力展平,但那简历依旧被褶皱爬的满满当当,右上角是一张他的照片,“刚刚不小心弄皱了。” “……” 今天是会有一个人来面试,之前Mary和他们说过,还和森宿风敲定了时间,同时发了这个人的简历扫描件,右上角的照片就是个谷松柏,是森宿风记忆里见到的样子。 本来今晚发生这么多事情,面试肯定是会告吹,但是双方都没有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还能完成这项面试。 多少也是有些玄幻了。 森宿风平静看谷松柏,自然也看见了谷松柏身后的卢飞雪,那一脸惊慌却过分依赖的模样,心里顿时清明了几分。 这俩人,是认识的。 和卢飞雪认识的人,原著里好像没有提过太细致,不好分析动机和因果。 更不记得有谷松柏这么一号人物,但是好像有提过私家侦探之类的人物,全书可能都不到一段话。 森宿风不记得这个人,但是明显不是所有人都不记得。 此刻,顾景伊眼睛眯了眯,下巴微微扬起,居高临下地睨着人:“我记得你。” “你在嘉年华加班过星探是吧?” 谷松柏沉默着,最终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我们可能不会用你。” 心里已经大概有个推断,森宿风的声音便愈发清清冷冷的,听起来也没有什么感情,偏偏就叫人有些不容驳斥的既视感。 “我猜到了。”谷松柏耸了耸肩,“今天时机确实不对。” “……” “好了,面试结束了,剩下的烂摊子你们自己处理。” 他没有义务更不可能帮忙处理这些善后事,毕竟这些狰狞的毒牙本来是朝着自己的。 “麻烦借过。” 通往电梯间的路那么短,又那么长,好在森宿风觉得哪怕自己脚步虚浮,但还是有人在身边支持着他的重量。 是很安心的承载感。 卢飞雪注视着森宿风头也不回,离开的无比决绝的模样,突然觉得心很慌。 “哥哥,我错了……对不起!” 他朝着那个清瘦的背影追了两步,最后的三个字都喊的破了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森宿风头也没有回。 “不用和我道歉,”森宿风缓慢而坚定地说:“因为,我不原谅你。” 两人留给卢飞雪的,只有拒绝的背影。 卢飞雪抿了抿唇,眼泪夺眶而出。 “呜呜呜——” “白痴。” 谷松柏冷冷的声音响起,“被人当枪使,现在知道哭了?” 他说着,就把那个躺在门口的胖男人拽进了房间,因为太重了,他龇着牙还在念叨:“不想被人发现就过来帮忙。” “……” 卢飞雪不想碰这个人,就蹲下来拽着裤脚把人往里送。 嘭地一声,门扉终于合上。 卢飞雪累得虚脱地坐在地上,呜呜地小声哭。 “……” 谷松柏明显有点不耐烦了,“你可真是白痴,要不是我把你的酒换了,临时兑了一杯你们那些有钱人喝的破彩色酒,你就真的哭都来不及了。” 卢飞雪哭声止住了,他反应了一会才突然抬起头,脸上还挂着一簇簇泪痕:“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换了酒?” “……”谷松柏翻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小卡片相机开始给这个赵副导眼拍照,打算留一点把柄,防止后续有人找麻烦。 卢飞雪哪里懂这么多,“你,你别拍了,和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白痴?”谷松柏把那个副导演衣服拽开几颗扣子,拍尸体一样用完全俯视的角度,咔咔按快门,“我是私家侦探啊!” “……” 就还挺合理的。 “那你为什么不和森宿风解释啊?!”卢飞雪毫无形象地抹着眼泪:“他要是知道你救了他,还会不录用你吗?” “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录用,”谷松柏摆摆手:“算了,你不懂,你没脑子。” “……” “哇——”卢飞雪哭的更凶了,把地上打挺的“肥鱼”惊醒了。 “啊!”卢飞雪尖叫着扑向谷松柏的怀抱,没想到视线里的谷松柏一侧身躲开了。 “咚”的一声,卢飞雪一下扑倒了墙上,撞了个眼冒金星,鸭子坐在地上,半天都缓不过来劲。 “啊!我在哪儿,我好难受……我要那个男孩!”那人又开始扭动身体,还对卢飞雪的背影伸出了手。 要不是卢飞雪还在捂着脑袋发晕,一定吓得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 谷松柏厌恶地皱着眉,一巴掌就把人重新扇回地上,“大导演,清醒了以后别忘了我手里可有你精彩的料,你别出去乱说,不然就让你在这个圈子里社死。” 他食中二指比了个剪刀对着那个导演,作势要导人家的眼:“还有,你再出声我让你从赵副导演变成赵副导眼!” 导演都有点吓清醒了,哆嗦着一脸肥肉,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 - 明月正悬,夜幕已深。 森宿风和顾景伊终于回到了公司楼上的商住楼公寓,这间loft是他们新租下的,为了方便男团成员一起居住。 随着门锁被指纹识别打开,一个奶团子仿佛冒着花花特效似的,扑面而来。 “森森你回来惹!”周礼酌闭着眼睛抱上森宿风的腿,脸蛋上都是红扑扑的色泽。 森宿风:“……” 顾景伊把森宿风随身带的东西归置好,折返回门口,把周礼酌拎小猫似的,拎着后脖领子就提溜进了屋子。 “以后不要喝酒,你这个小屁孩。” 森宿风今天晚上对酒这个字已经深恶痛绝,他心里还有点忐忑,回不过神来那种恍惚一直充斥着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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