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飞雪终于问出了口:“妈……你给我的药到底是什么药?” “就是,好药啊。”卢玲莉还是笑着:“你刚刚看见森宿风什么样子了吧,放心吧,一会他会更精彩的。” 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药,但是卢玲莉的模样实在是让卢飞雪害怕。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我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卢玲莉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朝着卢飞雪走过来。 “飞雪,你是妈妈的骄傲,你这么优秀,不可以明珠蒙尘,你什么都应该是最好的,包括未来的依仗。” “谁敢和你争,我就让他死。” “更何况那是森宿风,他还拥有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姓的森,妈妈我这一生的悲剧,就是那个男人造成的,他还不让我的孩子跟他的姓,他和他儿子,他们都该死。” 那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扣响在水泥路面上,在寂静的停车场里,显得特别清晰,像倒计时似的,带着空空的回音,一步一步踩在卢飞雪的心上。 “爸爸……爸爸难道……” 卢飞雪实在是有点害怕这样的妈妈,脚步开始逐渐后退,终于,他心口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最大值,他再度转身就跑,跑进了茫茫夜色里,突然被人捂住了嘴摁着蹲了下来。 “别动,别吭声。”和刚刚在会场内被人捂住嘴巴那手的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不同,这人捂着他嘴的手上有股淡淡的草药香,而且这个声音,卢飞雪相对比较熟悉。 他只是简单挣扎了一下就没再動弹,转过眼珠斜眼看侦探那张脸。 果不其然,两秒钟之后,几个高壮的男人从路边跑了过来,站在他们跟前四下顾盼。 “刚刚是不是看见在这里?”“是啊,突然没了,咋回事啊?”“卢总说了要带回去,再找找吧。” 纷杂的脚步声如潮水般退开去,侦探放开了他。 “走了,先回酒店。” “还要回去呀?”卢飞雪低着头,“能不能不回去了。” “你懂不懂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私家侦探一身黑衣,扣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在夜色里显得不太明显,他有点不耐烦,过来伸手就扯卢飞雪的胳膊:“走了,刚刚那个小助理给我了一间休息室的房卡,别呆在这里你个没头脑的有钱人。” “……” 卢飞雪没動,也没吭声,被一扯抬起头,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 侦探手臂僵了僵,拉着卢飞雪的手也垂了下来。 这时候应该温言软语哄一哄人的,偏偏谷松柏不是什么温良恭俭让的人,他“啧”了一声:“那你哭吧,爱走不走。” 说完,转身自己先走了。 话虽如此,但他却在转身的时候,将自己头上的鸭舌帽扣在了卢飞雪头上。 “……” 卢飞雪腾地一下跳起来,盛怒之下他狠狠撞了侦探的肩膀,冲的比侦探快,赌气似的自己跑进了酒店。 “谁特么要去你的破休息室,”卢飞雪顶着帽子一边走一边抹眼泪,“老子偷偷在36层开的有长包房。” - 电梯一直平稳快速攀升,很快到了36层。 顾景伊搀扶着脚步虚浮的森宿风走出电梯。 他有点担忧又有点心慌,捏着森宿风肩膀的手就愈发使劲,把森宿风的肩头都捏红了,他还不自知。 “疼……” 森宿风头晕的要死,手脚虚弱无力,很费力地抬起手,想拍拍顾景伊捏着自己的手,却在搭住手背的时候,虚弱无力地滑了下来。 手臂还在那里一晃一晃的,却无力收回来。 顾景伊连忙把人扶稳了,“哥哥你没事吧?” 森宿风还在重复着那一个字:“疼……” 顾景伊不知道森宿风说的疼是自己把他捏疼了,立刻就要去抱森宿风,“不行,我还是带你去医院。” “……” 森宿风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一股力量,一把扯住顾景伊的肩膀,“不,不许去。” “可是你说你疼。”顾景伊眼睛里都是担忧。 “……” 森宿风长长呼出一口气,“……是你把我捏疼了。” “……” 顾景伊反应过来,松开了自己铁钳般的大手。 从会场出来,吹了吹风,发了一阵汗,森宿风竟然觉得自己好多了。 他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竟然可以看清事物,“我,我们这是在哪……” 不是烈性椿药吗,怎么好像有点劲儿头过去了的意思? 这是怎么一回事…… 森宿风轻轻用舌尖挑了一下发麻的嘴唇,发现嘴唇也有知觉了,那因为酒气氤氲水汽的眸子,就这样眼带水雾地看着顾景伊,微微仰着脸,水红的唇瓣轻轻开合:“我们……怎么在酒店房间?” “你应该是喝多了,”顾景伊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轻轻吞咽了一下口水:“莎莎姐这边安排我们上来休息一下。” “几、几点了?”森宿风还是有点难受,时不时还轻轻皱起眉深呼吸一下。 顾景伊掏出看了看手机时间,胸口还是顶着森宿风的重量:“12点半了。” “他们……” 森宿风还没说完,周礼酌就已经知道他记挂着什么,于是把手机撂回兜里,轻轻顺着森宿风的后背:“你没喝晕之前就已经安排他们三个先回去了,周礼酌把椰子酒当蛋奶酒喝了,喝多了。” “……” 森宿风无语了片刻,摇了摇头:“喝醉害人。” 这会,他已经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手脚,但是这不应该。 除非剧情已经乱到大乱炖,要不然他不可能那么快清醒过来…… 他刚刚一睁眼看见酒店走廊,还以为自己要和顾景伊…… 森宿风耳根红了一瞬,吞了一口口水,很艰难地咽了下去。 “你记不记得刚刚卢飞雪端了一杯酒给我?” “记得,”顾景伊摸了摸森宿风的头发,搀扶着他往3608的房间的方向走去,“但应该不是你喝的那杯,你喝的那杯应该是谁恶作剧,临时把两种酒混合在一起,这样的酒谁喝了都会醉。” “……” “那就是我没喝那杯酒……”森宿风跟着顾景伊的步伐慢慢挪着步子,由于脑子还是晕乎状态,下意识就会自言自语:“我没喝,那让谁喝了?” 正值此时,走廊的直角拐角另一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 “救命啊!!” “你干什么,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妈妈是谁吗?!我警告你别碰我,快点放开你的脏手!” ——是熟悉的声音。 森宿风和顾景伊对视一眼,几步绕过转角。 就见到卢飞雪鬓发凌乱,脸和脖子通红,正奋力抵抗一个矮胖的中年急色鬼。 仔细一看,就是刚刚在场地里作威作福最后敬酒赔罪的赵副总。 此刻发了情似的赵副导不光摁着卢飞雪要親,还含含混混地说着流氓话,抱着抵死不从的卢飞雪就要拖拽进房间。 卢飞雪吓死了,警告的声音都破了音,死死扣住门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掉在脚边,已经被踩上了灰扑扑的脚印。 急色的赵副导已经等不及把猎物弄进房间,直接把人挤在门框上,就已经开始把他那肥腻的唇瓣往上贴,不停去捕捉卢飞雪小巧的嘴,却每一下都落在了脖颈和脸颊上,留下了一个个油印子。 那胖男人还在嚣张邪恶地狞笑,什么小美人儿小心肝儿的,带着成吨的油腻和恶心到人三天吃不下饭的猥|琐,罗列了一大堆流氓成分很高的污言秽语,井喷似的一股脑往出崩。 和粪坑炸了似的,恶臭极了。 “……” 至于是谁喝了那杯酒,不言而喻。 作者有话说: 大家,理理我呀,弱弱拉衣角。
第44章 危机解除 卢飞雪被摁在墙上親,那臭烘烘的酒气,还有贴上来的肥腻身体,让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尖叫着救命。 但是走廊上静悄悄的,没人。 只有这个恶心的男人,在对他做着恶心的事情。 本来应该是头脑一片空白的,偏偏在绝境总能突然顿悟点什么。 卢飞雪脑海里突然闪现那杯鲜红如血的Cosmopolitan,他亲手把一片泡腾片丢进了左手那杯鸡尾酒里,还用一边的细长搅拌杆轻轻搅匀。 小小的泡腾片落入水中,发出滋啦一声,缀着一片细细密密的泡沫拖尾,像是融化在海里的人鱼鱼尾。 细细长长的搅拌棒没入水中,搅动了一阵旋涡,那细密的泡沫就已经不可寻踪迹。 这是自己亲手放进去的,妈妈和他说这是抽搐药,他虽然很怕,但还是做了,而且他竟然还亲手端去给了森宿风。 过去他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哥哥什么都不如自己,脑子不好脾气还暴躁,最主要的是,妈妈说哥哥气死了爸爸,还不给他们分家产,所以才抢的…… 妈妈说的,之前哥哥在那个破幼儿园说的,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兜里的手机一直嗡嗡嗡的响。 卢飞雪的脑子里也是一片嗡嗡的,好像溺水的人,被肥腻腻的油脂几乎淹没了,他觉得自己力气越来越小,几乎就推不动身上那沉重的压力。 他好愤怒,好悲哀,他感觉自己妈妈可能又骗了自己,骗自己给森宿风下的药根本不是抽搐药,应是一种很难启齿的药,而且这药阴错阳差到这个肥胖中年色鬼的嘴里。 现在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陷入了绝境。 他好后悔啊,但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大错已铸成,他无处忏悔。 卢飞雪绝望地去摸手机,但是哪里能摸得到,那胖男人一身酒气还上下其手,把他的手掰起来,摁在头顶。 肥腻的唇瓣嘟着就印了下来,卢飞雪努力地偏过头,感觉那肥厚的唇就落在了下颌角的位置,偏偏那头猪还娱乐似的嘿嘿笑着,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谁来救救我啊!” 奈何36层顶层房间都是用来招待贵客和VIP长包房,整层基本上都没什么人住,自然也得不到房间里的人的援助。 撕啦一声,肩头的衣服被扯开,露出了一片白皙的皮肉。 卢飞雪觉得自己完了,他好累,手慢慢垂落下来。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迅速地蹿了出来,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着胖男人,特别凶的摁在地上。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快到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直到那个赵副导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摁在地上,掐着那摞起来好几层肥肉的脖子,卢飞雪才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那个穷鬼小侦探! 他如神兵天降,来救自己了! 卢飞雪感动得眼泪都快要崩盘。 刚刚转过拐角的顾景伊和森宿风也才看清一切,那个黑衣服男生摁着还在蠕动的赵副导,仿佛摁着一只在岸上奋力扑腾的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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