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宋思衡问。 “......没事,就是跟你说下开车注意安全。”宋平声音低沉。 宋思衡只觉得莫名其妙:“知道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离零点越来越近,烟火不停地升空,老城被不停地点亮。 黑色跑车开出了老城区,往高楼林立的新城驶去。等红灯的间隙,宋思衡拿出了手机,划开了通话页面,往下翻了好几页,找到了一个号码。 他犹豫了三秒钟,还是点了拨通。 嘟——嘟——嘟—— 拨通页面持续了十几秒没有反应,直到对面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 宋思衡有些烦躁,平时冒冒失失老在眼前晃,这要找人了又不见了。 他再次按了拨通键,依旧无人接听。 直到第三次拨通,车辆停在了市郊公园的门口,对面才接起了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没有任何开场白,宋思衡问。 那头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才答道:“怎么了?又想我了?” 还是那副混不吝的语气。 “我在市郊公园门口,半个小时内过来。” 对面的声音顿了顿,然后便很快答应了下来。 电话挂断后,宋思衡手扶着方向盘,手指无意识地在对话框上滑动。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他看到有人站在车灯前不远处冲他招手。 杨晓北来了,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一手还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宋思衡没有下车,然而等人走近之后,他才觉出不对来。 杨晓北的右侧下颌边缘,有一道大约四五公分长的血口子,甚至还没来得及结痂。 【📢作者有话说】 报告老板,你的小羊又捅娄子了。
第23章 被包养的自觉 “你脸上怎么回事?”宋思衡眉心皱起。 杨晓北下意识摸了下伤口,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有人想包我,被我揍了。” 宋思衡看他又开始胡说八道,砰地就打开了车门,示意他上副驾:“你什么时候嘴里有句实话?” “嘿嘿。”杨晓北钻进车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垂下眼皮,“没什么事,跟我队友闹了点矛盾。” “你这什么队友啊?下这么狠的手。”宋思衡转头看他的脸,没有把车发动。 “怎么了,你心疼啦?”杨晓北总算恢复了平日的不正经。宋思衡竟觉得舒服多了。 “麻烦你有点被包养的自觉。”宋思衡抬起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脸颊,“你这副皮相也是我购买的商品。好好保养。” “承认吧,你就是离不开我。”杨晓北朝他抛了个媚眼,然后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背,“放心,我下不为例。” 宋思衡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我前两天还担心你这个月不给我结钱了呢。看来是我多虑了。”杨晓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 “杨晓北。”宋思衡叫他的名字,却移开了视线,看向了车前方。 “怎么了?” “你要是不长这张狗嘴,还能赚得更多。”说完,宋思衡踩下油门往远处驶去。 车越开越远,路却越来越陌生。杨晓北急忙扣上了安全带:“这大晚上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宋思衡头都没转:“买碘伏!” 车拐了三个路口,宋思衡终于找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他一个急停,把车泊在了路边。杨晓北顺势想跟着下车。 “老实坐着!”宋思衡回头呵斥。 五分钟后,宋思衡提着一个白色的纸袋出来了。 杨晓北拿过来一看,里面装着一瓶碘伏、一盒伤口凝胶和一盒消炎药。 “这也太多了,用不着,我这都快好了。” “好个屁。你这伤口还渗血,回头感染了给你把脑子全切了。”宋思衡嘴上虽然狠毒,但手却没停。他拿出那瓶碘伏,扯了两支棉签盏满了棕色液体,“脸,过来。” 杨晓北老老实实把脸凑了过去。 宋思衡轻轻用棉签自上而下涂抹他的伤口,鲜红的血渍被棉签擦去。两人贴得很近,宋思衡的指节总会不小心蹭到他脸颊的皮肤。 杨晓北被摩擦得有些痒,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别动!”宋思衡啧了一声,掰直了他的脑袋。 很快,杨晓北的下颌多了几道棕褐色的水印。宋思衡似乎怕消毒不够彻底,抬手多给他抹了几遍。 他转眼打量了两遍,又皱起了眉头:“感觉需要去缝个针。” “可别了,这才多大的口子。我以前牛逼的时候,跟狗打架被咬了一大口都没去缝针呢。” “......”宋思衡无话可说。 砰!啪! 两人说话间,突然车后方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杨晓北吓了个激灵,回头一看,竟然是漫天的烟火。 两人一同望去,钢铁森林的上空无数朵烟花炸开,将整个夜空照亮。光芒映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宋思衡向来没有过节的习惯,也从未注意到这些细节。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整个城市的夜空变成粉色的样子。 烟火越发密集,星星点点,由粉到紫,由紫到金。 车里仪表盘上的时钟跳了个数字,零点已经到来,年份顺势翻了页。 副驾上的杨晓北愣了愣神,这才想起来说话:“新年快乐,思衡。” 宋思衡没想到他忽然来这么一句,竟一时耳热,避开他的目光,然后很快地低声附和了一句:“新年快乐。” 烟花没落幕,宋思衡转过头,扶着方向盘就重新点了火。 杨晓北还没反应过来,回过神问:“我们去哪儿?” “送你回学校,地址给我。” “学校宵禁关门了。”杨晓北看向他。 “那你以前晚回去都怎么办?”宋思衡透过后视镜看他。上次他们在停车库荒唐的那一次,结束时也已经一点多了。 “开钟点房,睡到五点半再回去。”杨晓北老实回答,“今天法定假日,估计钟点房也订不到了。” 宋思衡打电话拨给了自己常订的那家酒店,结果也被前台温柔地告知,今天节假日,又不是周末,顶层套房也被预定出去了。 宋思衡叹了一口气,缓了几秒后,偏过头问:“明天没课吧?” “元旦当然没课了。”杨晓北连连摇头。 夜已经深了,高架桥上只有零星几辆车穿行。宋思衡一路踩深油门,车高速向前。 “你不会给我带到什么荒郊野岭扔了吧?”杨晓北看着窗外景色越来越荒凉,双手交叉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宋思衡没有回答,在下一个分叉口下了高架,然后顺着拐进了一片僻静之处。 杨晓北透过车窗往外一看,是个新建的别墅区。只是这里入住的人家并不多,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 “这哪儿啊?”他问。 “我家。”宋思衡开进了别墅区,又往里开了近百米后,停在了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前。 宋思衡自然不会带他回自己经常住的公寓。这次是来了那栋不常住的东郊别墅。 宋思衡只有偶尔从机场回来不便开回市区时,会在这里过夜。这里的书房存放着一些宋思衡封存的文件,平日里除了定时的保洁,也没有人会过来。 距离上次过来,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宋思衡想了想,把车里的文件袋取了出来,找了个牛皮纸袋合并装好。 “下车。”他跟杨晓北说。 “你家真大。”杨晓北下车后,站在车前仰望着这栋小楼。 院子外面亮着两盏路灯,这栋楼显然是请了设计师精心打造的,利落的斜顶,灰白色的外立面,一楼大面宽,正中间是深灰色的入户门。二楼朝南处是两面巨大的落地窗。三楼是个斜顶阁楼。 院子面积不小,环绕着别墅,三面都很空旷。正南向种着几株常青树,只是地面的草皮明显疏于打理,已经长得很高。 “你这草坪没人修吗?”杨晓北路过问。 “我平时不住这里。”宋思衡输入了入户门的密码,大门应声打开。 “你还有别的房子啊?”杨晓北不顾脸上还带着伤,笑得没鼻子没眼,“真有钱。” 推门进去,先是玄关。鞋柜是感应式的,宋思衡抬手从里面抽出了一双拖鞋,扔给了杨晓北。 两人往里面走去,客厅大约十米见方,地面是自流平的,宽敞利落。东南两面是落地窗,一面连通着北面长条形的餐厅。客厅西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幅液晶屏。而正对面处,只摆着两个单人沙发。 “这么大的客厅你就放两个小沙发?” 宋思衡瞥了一眼:“我就一个人住,用不上大沙发。” “外套脱了,挂衣架上。你随便坐。”宋思衡说完便往楼梯旁的卫生间走去。 等他出来时,杨晓北显然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他不知怎么打开了沙发边的氛围灯带,顺带着把电动百叶帘也拉上了。屋内灯影摇晃,昏暗暧昧。 “老板,你还挺有情趣的。” 宋思衡看着他的样子,又觉得好气又好笑:“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抬头。”宋思衡拿过从药店带回来的纸袋,掰过他的脸,朝向自己。 “怎么?接吻啊?” 宋思衡没接他的话,架住了他的脖子,打开了手里的药盒子:“生长凝胶,促进愈合的。脸转过去。” 柔和的灯光打在宋思衡的鼻梁上,杨晓北仰着脸,距离他只有十几公分。 宋思衡有个小习惯,注意力过分集中时会用虎牙紧咬住下嘴唇。 杨晓北此刻就盯着他的嘴唇,一动不动。 直到棉签蘸着凝胶在伤口处滑动了第三圈,杨晓北才忍不住笑了:“好痒。” 宋思衡手一抖,棉签差点掉落。 “剩下你自己弄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伺候人,说完就丢给了杨晓北。 杨晓北扯开手边的一块医用胶布,顺手就给自己贴上了:“好了。过两天保证没事。” “你最好是祈祷别留疤。”宋思衡转头看他。 “怎么,留疤也要扣钱吗?” 宋思衡没有再回话,杨晓北为人确实非常专一,每次见面,张口闭口不离钱。 - 一楼是客餐厅,沿着楼梯走上去便是两个朝南的卧室,东面是主卧,西面是次卧。北面是一个面积极大的书房,门窗紧闭。 这里平时只有宋思衡一个人住,所谓的次卧连一张床都没有,只有空旷的地板。 杨晓北跟着宋思衡上了楼,一点没客气地跟着他进了主卧。 “不早了,我先去洗澡。你要洗澡可以去西面的次卫,进门右手边。”宋思衡从衣柜里找出了两件不常穿的衣服,给他丢了过去,“衣服嫌小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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