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疼让姜宁额头冒汗,他偶尔点头搭腔,更多的时候静静地看向车窗外。 白赊月出声提醒:“老陈,话多了。” “对不起先生,”司机解释,“红姐是我们一家的偶像,今天看到她儿子有些激动。” 白赊月闭目养神。 老陈也不说话了,只是时不时观察一下后面的人。 姜宁用手指抵着胃,除了额头的汗,与平常无异。 终于到达白赊月的住处,被带到二楼后,白赊月将他推进浴室。 躺在微烫的浴缸里,难受的胃部得到片刻舒缓,擦干身体,裹上一旁架子上的浴袍,刚出浴室,属于白赊月的气息就迫不及待地将他全部侵占。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白老先生喜欢鼓弄一些诗画,白赊月的名字便取自此,诗是好诗,意境也美,可拆开来组就的名字,跟他现下的动作一样,霸道、蛮横。 说不清到底是胃疼还是别的什么疼痛,让姜宁无端联想到了小时候搭的积木,一座小半个人高的积木房子,有个总欺负他的小朋友想要住在里面,姜宁拦着不让,那小孩非要进去,结果积木房子系数散架。 如同现在的姜宁的身体。 不知什么时候,白赊月停了下来,面对姜宁的身体反应,问:“这么颤?” 姜宁睁眼,回答:“空腹喝了很多酒,胃疼。” 白赊月将他抱起来,贴向自己,大手竟轻轻揉搓着姜宁的胃部,没多久,姜宁的身体渐渐恢复。 “可见…”白赊月顿了顿,把姜宁放回原处,他似乎笑了下,道,“不是胃疼。” 他附身向下,凑到姜宁耳边,“我不喜欢撒谎的人。” 白赊月似是用他的霸道和蛮横教育着姜宁的不诚实。 指甲嵌入手掌,丝丝血迹将床单染红,那抹红深深扎进姜宁的眼……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姜宁突然笑了,放开攥紧的拳头,说:“我妈妈说,永远不要在白叔叔面前说谎,看来是真的。” “哦?”白赊月动作不停,“她还说过我什么?” “她说白叔叔跟她一样,有很多无奈的选择。” “比如? “我问了,”姜宁说,“她说我太小不会懂,没说。” 白赊月从鼻腔发出一句很轻的气音,轻轻地亲吻着姜宁的鼻尖:“所以,你呢?” 大手抚过复又颤抖的身体,“为什么?” 他知道的,可偏要问。 “为什么?”白赊月再次问。 姜宁偏过头,躲避白赊月看过来的目光,“我和他…没有做到那一步。” “你不想,还是他不想?” “刚开始是我不想,觉得没到时间,后来是他的原因。” “他的原因。”白赊月重复。 姜宁的唇比一般人红上一个色号,舔过后的唇湿湿润的,似乎在诱人与他接吻;他的脖子很白皙,锁骨接近完美,看起来都很适合啃咬,至于他的腰,一只手臂就能将他抱起来,属于能够轻松抵在墙上、搂在怀中的那种腰。 “这番美景,”白赊月深深看着姜宁,又低声浅笑,手指突然掐住他的下巴,“除非他不行。” 双唇被堵住、被用力啃咬……姜宁几乎窒息。 盛飞买了别墅,他把姜宁第一时间接到别墅参观,他们一起搬家一起喝酒庆祝……月色撩人、夜色磨人,盛飞把姜宁堵在沙发一角,做着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 他看姜宁的眼神总是异常深邃,他只要搂着姜宁的腰,偶尔把人亲到面红耳赤就够了,两年了,总是如此,姜宁怀疑过他是否是弯的,但是每次,身体的变化每每否定他的想法。 盛飞像是在忍耐,又像是在等待,这种感觉飘忽不定,姜宁捉摸不透,也许盛飞自己也不太清楚。 可是那天,盛飞含沙般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宁宁……”他的指尖摩挲着姜宁的耳垂,良久,他说,“给我。” 姜宁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开心,而是僵硬,这一刻真就到来时,他的真实反应是害怕、抗拒。 他迅速推开盛飞,丢下一句:“我还没做好准备。”就匆忙离开。 是没做好准备吗?后来想想,好像又不是。 “得失利弊你都会衡量,你不可能傻到耽误自己的前途去成就一个不太爱你的男友,所以你们,肯定还有什么,而我很有兴趣知道。” 白赊月放开姜宁,等他回答。 所有的谎话、隐瞒都会在白赊月面前无所遁形,姜宁对他有所求,只能再次妥协,开口:“为了报恩。” “报恩?”白赊月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变化,很微妙,姜宁捕捉到了,但理解不了。 “很离谱吧。” “不算离谱。”白赊月直起身体,“说吧,你要什么?电影大片?高奢代言还是热门综艺?” 交易打开了口子,姜宁打定主意,不用多想:“我要盛飞双男主那个角色。” 某一瞬间,他想夺走盛飞的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盛飞的背叛让他失望透顶,欺骗让他深恶痛绝,他在意盛飞带给他的所有伤害,所以,他对盛飞没动过情吗?好像也不是。 白赊月不动声色地看着姜宁。 他的身体慢慢退开,“我答应了别人的事,从来没有反悔的道理。” 是在拒绝交易吗?姜宁不由得紧张、害怕,拿自己做的交易不能有任何失败。 接下来,白赊月抓起姜宁的手,将他仰躺的身体掰起,他的手指勾着姜宁的手指,带到他刚刚退开的地方。 姜宁的眼睛微微放大,手上的力道没能要过白赊月,但嘴上依然坚定:“你带我回你家,也是答应了我的请求,我不需要其他,就要这个角色。” 此时的姜宁看上去不太理智,白赊月也没再做回应,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自己弄。” 他围好浴巾,提了把椅子放在床尾,悠闲懒散地坐在椅子上,“让我看到物有所值。” 烟草的味道若隐若现,白赊月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偶尔发表一下意见,纠正一下动作。 大抵是没经历过,动作生疏又胆怯,长夜漫漫,白赊月有时间,也有耐心。 不知过了多久,姜宁没什么力气地趴着,眼前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 白赊月俯身过来,亲吻姜宁的脸颊。 姜宁躲了一下,不堪地笑着。 “我小时候,白叔叔不理我,长大了,白叔叔还欺负上我了。” 从酒吧包厢到这里,来自白赊月给予的屈辱感一直没有消失过。 可这些……嗔怪白赊月是假,除了自责还是只有自责。 “你叫我叔叔,你做错事了,作为长辈,叔叔当然要罚你。”白赊月掐着姜宁的脖子,掰过脸来,“你觉得你做对了吗?” 姜宁咬着唇,不答。 “今晚的事,做对了吗?” 姜宁依旧不答。 “如果妈妈在世,会不会恨不得掐死你?” 脖子上承受的力道越来越重,姜宁剧烈咳嗽。 错了,却依旧要做,因为为达目的,别无他法。 太固执了,白赊月突然有丝心软,他松开掐着脖子的手。 姜宁咳累了,趴在床上。 眼角的泪花不知是咳出来的还是哭出来的,总之,显得可怜。 确实是被自己欺负狠了,白赊月的手指划过姜宁的肩胛骨,又划上姜宁的脸,用指腹捻去他眼角的泪。 “好好了解冉虎这个人。” 白赊月点到即止,俯身舔净姜宁嘴唇上的血,他的气息擦过姜宁的脸颊,再到耳畔,随后抽身离开。 “我的司机在楼下,别让他久等了。”
第8章 都说白赊月无情,他无情吗?至少让司机把他送回家了不是吗。 老陈是个有眼力见的,递了瓶水给姜宁,一路上没说话。 倒是姜宁的肚子一直在叫。 “麻烦停车,你先回去,我吃点东西再回家。” 老陈看了眼这儿的环境,说:“先生让我送你到家,我在路边等你。” “随便你。” 凌晨的小吃摊很热闹,姜宁点了个煎饼果子,又点了些烧烤。 黑色宾利停在路边,与这里廉价的建筑格格不入,姜宁刚点完东西,一辆宝蓝色奔驰轿跑也停在了路边,老陈似乎认识这辆车的主人,下车朝那辆车走去,烟和火机也都拿在手中。 姜宁这一天只喝了酒,极度的饥饿可以让人忘记一切情绪,煎饼果子很好吃,烧烤也好吃。 空荡的胃恢复些许知觉,一些被背叛的愤怒、慌不择路的自责、完全把自己交代出去的羞耻渐渐涌上心头。 不知什么时候,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几近完美的脸和一览无余的暧昧痕迹,足以在这个有些混乱的凌晨小吃摊引发一些骚动。 姜宁只顾着吃东西,对身旁的骚扰视若无睹。 小混混见他没反应,口中说着下流的话,借着强壮的身体,变本加厉地挨着姜宁。 姜宁吃完东西,擦了擦嘴角,转头的瞬间就已经捏住对方的手腕,小混混还没反应过来,姜宁用力朝外扭,几乎同一时间,将对方的手肘向桌子撞去。 骨头碰撞的声音,伴随吃痛的叫喊,小混混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不顾身体的疼痛,招呼朋友教训姜宁。 席君昊挡在了姜宁面前。他微笑着,但一条露出来的花臂太过狰狞,仔细看,还有几条刀疤巧妙地隐藏在纹身中。 有小混混认识他,叫了声“昊哥”,连声说“对不起”,拉起先前挑事的混混匆忙逃走。 “凌晨的路边摊虽好吃,但有很多不务正业的人,下次小心点。” 姜宁的脖子和锁骨都是被啃咬出来的红痕,嘴唇也破了皮……席君昊挪开视线,“不早了,让老陈送你回去。” 这个人很关心他。 但姜宁觉得这人很搞笑,跟了一路就说这话,是几个意思? 他走到宾利前,停了下来,转头又走到奔驰车前:“不如昊哥送我吧。” 席君昊看向老陈。 “这你都要看陈叔的意思?” 席君昊拉开车门:“上车。” 宾利车一直跟着奔驰车,直到家门口。 姜宁从后视镜中看着后方的车。 “到家了。”席君昊说。 “嗯。”姜宁慵懒地应了一声。 他坐在副驾驶,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他转过头,“昊哥想吻我吗?” 席君昊:“?” “一路跟着白先生的车,替我赶走小混混,又不顾老陈是否会成功交差送我回家,昊哥想的,不是那档子事吗?” 席君昊看向姜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二人对视着,此刻的姜宁嵌在副驾驶,许是被狠狠欺负过,他的脸、脖子、锁骨都很红,在这么一方小小的空间,看上去像只待宰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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