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看着娃娃屋已经关上的门,若有所思。 柴柴走后,陈志立被气得不轻,早饭和昨天的午饭一样,整个一不欢而散。 沈漠之注意到柴柴刚才是含着手指头离开的,他喊过青黛:“刚才柴柴受伤了?” 青黛点头:“是。”她将厨房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漠之抓的重点不太一样:“阿野帮她捡碎瓷片?” “我也觉得不太对劲,阿野不像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沈漠之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遭了,走!” 霍阎跟着沈漠之一块下楼,剪刀手跟上森*晚*整*理,其他人也觉得沈漠之这么着急肯定是有事发生,也一股脑就跟着下去了。 留陈家人在餐桌上对脸懵逼。 陈志立一捶桌子:“这是要反了!” 陈首功:“无法无天!” 陈赐业:“目中无人!” 陈山嗣:“妄自尊大!” 陈志立看着三个儿子:“你们三个刚才怎么不知道说话?” 陈家三子开始装傻。 谁没事儿得罪一拳超人玩啊。 一楼,仙人掌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见沈漠之身后一堆人都涌进来有些傻眼:“这是咋了?” 沈漠之拉着她问:“柴柴呢?” “柴柴?柴柴下来之后就进房间了,我怕她单独在一楼不安全,就下来陪她,她自己说的困了想休息一会儿我才没跟着进去。估摸着她就是心情烦躁想一个人静一静吧。”仙人掌对沈漠之的紧张也是莫名其妙的。 沈漠之没听仙人掌把话说完,转身就去敲柴柴的房间门:“柴柴,开门!” 柴柴没有开门。 房间里一片死寂。 霍阎飞起一脚过去,门被砰的踹开。 柴柴倒在地上,双目圆睁,一张脸变成娃娃模样,身体也变成橡胶的质感。 明显是已经死了。 仙人掌不可置信,她拉着青黛的衣服想要解释:“不可能啊,我看着她进去的!简单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不可能有人会杀了她!” 这个过程中,柴柴一声都没有出,也没有接触过任何娃娃,怎么可能会死? 跟喵喵昨天夜里一样,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沈漠之和霍阎拦住了所有想上前检查柴柴尸体的玩家:“别碰她!” 柴柴已经娃娃化了,谁碰都会自动染上下一个属于娃娃的烙印。 沈漠之将柴柴的房间门大敞着,脑子里将昨天进入副本之后到今天中午发生的所有事情串联了一遍,将那些他没有想明白或者已经想明白的事情又重新捋顺,抬头的时候正对上霍阎的眼神。 霍阎点点头。 沈漠之回头看向阿野:“是你。”语气笃定,没有迟疑。 阿野被指认的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是我?”她冤屈的很:“疯狗,你不要乱咬人啊我警告你,我知道你厉害,可是你也不能什么都没调查就愣栽给我吧?我刚刚可跟你们一样都在楼上啊!” “是啊,阿野是讨厌了点,可是她也是刚刚下来啊。”仙人掌看着沈漠之和阿野,也不知道帮谁说话好了:“她在楼上的时候还想帮柴柴收拾碗的碎瓷片来着。” “你觉得,阿野是会主动帮忙的人吗?”青黛问。 “啊这……”仙人掌默了一下:“她不是。” 阿野冷哼一声:“做了个不符合我办事风格的事儿就是我下了手?”她看了一圈:“疯狗,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 “昨天喵喵的尸体,柴柴是不是碰过?”沈漠之看着阿野的眼睛:“如果柴柴没有碰过喵喵的尸体,那她的手受伤了倒是无所谓,可是她先是碰了喵喵的尸体,刚才手又受伤,留下了伤痕,你又客气到跟她争抢着捡碎瓷片……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演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哪怕阿野真的无辜,有疯狗和霍阎在,其他人也不得不怀疑她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无辜。 阿野一向刻薄的嘴脸终于出现了一点改变:“我明明藏得挺好的,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以为能晚一两天呢。” 她下巴微微抬起,一直苦大仇深紧锁着的眉眼上挑,弯曲的腰背也挺直了,阴阳怪气的模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精明算计。 不过是几个细微动作和神态的改变,脸也还是同一张脸,却给人截然不同的视觉效果。 活像是换了个人。 “你从一开始,就是装出来的?”仙人掌的表情仿佛活见鬼,她一向直来直去惯了,满心以为是个蠢货的女人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算计别人的人。 她表示接受不能。 “这么吃惊干什么?都已经到D级副本了,还这么单纯呢?”阿野看着仙人掌的模样发自内心的觉得好笑,这种蠢相她在前面的副本里见过挺多次的。 不过那些人现在都已经死了。 可惜,这次副本她运气不好,碰见的玩家还挺有头脑的,不止是疯狗,她这点演技在阎罗眼里恐怕就更不够用了。不过鉴于这个副本的特殊设定,阿野也算是有恃无恐,总归只要是死了她就有能力再复活,她对柴柴动手脚,也为了查清楚这个复活设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疯狗,你是因为柴柴怀疑我的?” “不,在更早的时候。”沈漠之一直和阿野保持了一段距离,而霍阎则站在两个人之间,盯着阿野,防止她突然闹什么幺蛾子出来。 这个女人靠着演戏隐藏了一天,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小破绽,他们恐怕还不能一早就联系到她身上去。 “真奇怪啊,你早早怀疑我却不跟大家说,怎么,藏私?要知道,如果你早点说的话,或许柴柴就不用死了。”阿野咧开嘴做出一个无声的笑脸,眼中却没有一点喜意:“果然啊,人都是自私的。” 这两个人有什么资格来责问她呢,他们不也是选择了三缄其口吗。 阿野在前面的副本确实是以抱大腿和攀关系为主,才一路披荆斩棘进入了后面的副本。 不过她的抱大腿和攀关系,并非只是单纯的字面意义上那种。 她经常游走在副本中能力最强的几个人之间,如果运气好,又有一副好皮囊,就更能帮助她达到目的。 总归就是让这些大佬们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而她,两边摇摆,做好那棵卑微弱小的墙头草,在可怜和讨人嫌之间来回徘徊,拿捏分寸,成为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人。 只是这次她运气不好,情势所迫不得不和简单暂时合作。 简单的气势表现的很足,实则还是绣花枕头一包草,空有嘴上功夫,实际本事一点都没有。 阿野光是想到这事儿都要反复后悔。 “既然已经暴露了,我也懒得演下去了。”阿野一耸肩,自己老神在在的到客厅找了个沙发坐着,姿势洒脱不羁,抬眼之间眼波流转,硬是在这副老了的身体上让人看出来风流妩媚的状态:“就等着看柴柴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吧,算是我送你们的人情,不用谢了。” “你!”仙人掌简直要打人。 “不用打我。”阿野动都没动:“就算你杀了我,也应该知道,我总归还是会活过来,然后出现在你面前。”她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到时候我就是你摸都摸不得的人了。” 仙人掌气的想砸墙,可是砸墙痛手,只能转而去砸枕头。 “不过,我还是想请教一下,我到底是哪里露馅了。”阿野看着时刻关注柴柴动态的沈漠之,虚心求教的话语说的很不虚心。 沈漠之随口回答:“哦,谁让你不哭的。” “就这?” 因为几滴眼泪? 阿野恍悟:“原来也发现了……” “如果是为了装柔弱扮可怜,自然要尽量将弱势和委屈都表现出来,哪有像你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又死命收回去。”沈漠之终于舍得转过头来分一点视线给阿野:“这不正说明你一早就猜到游戏提示里‘泪’的含义了?” “那又如何,这种提示不难猜到吧。”阿野道。 “确实,可如果你不表现的过于蠢的话,也许还是能骗的久一点的。”沈漠之笑了一声:“你是第一个抱了娃娃的,那个时候后悔也晚了,所以只能尽自己所能的规避掉其他所有有可能会送命的行为。比如落泪,再比如,留下伤痕?” “原来如此。”阿野伸出一根指头挠挠脸:“让你这么一说,我暴露的好像也不冤枉。” “冤枉的是柴柴。”青黛看着阿野:“为什么要对她下手,你为什么不提醒她。” “我为什么要提醒她?”阿野反问青黛:“简单虽然脑子简单,但是他有些话是对的,这里是副本,就注定有生有死,我又不是好人,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死活?” 谁不是死过一次的人呢? 她似乎是对青黛的问题觉得很好笑,托着腮问:“既然我已经失了先机,那么就拉其他人到跟我一样的起跑线上,不可以吗?” 阿野在看到喵喵尸体的时候,就差不多猜到喵喵的死因了。 触摸娃娃不会死,但是喵喵是唯一一个哭过的玩家。 而泪又正好是游戏提示的内容之一。 双重buff叠在一起,导致玩家的死亡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而喵喵死后娃娃化的尸体,阿野也看在眼里,不过在柴柴想要检查的时候,阿野却还是没有拦着。 直到第二天早上,喵喵推门进来。 阿野的世界观又重新刷新了一次。 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惊惶,她第一个冒进脑子里的想法,是好奇喵喵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复活的? 为此,她去进行了对副本游戏第二个提示的测试,在捡起碎瓷片的时候故意割破了柴柴的手指。 既然触摸娃娃和第一条提示结合会死,那和第二条提示结合在一起,应该也是同一个效果吧。 就算是她对第二条信息推测错误,也没有什么损失。 她甚至连伤都不用受。 如果猜对了,她就能知道玩家死亡之后,尸体会从什么地方复活了。 柴柴不过是一个试验品罢了。 不是柴柴,也会是别人。 简单从房间里出来,看着一群被阿野骗的团团转的人,嘴唇一翻,幸灾乐祸的表情跃然而出:“啧啧啧,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个都多厉害,不还是和我一样,被这个女人骗的团团转还不能杀她。” 杀了就会复活,复活之后就不能碰。 反过来,死过一次的人可以毫无忌惮的伤害玩家。 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虽然游戏本来就不公平。 “柴柴动了!” 地面上,柴柴的尸体逐渐出现半透明的趋势,从她死亡到现在,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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