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很明显了:宁持之喜欢蒙弄,所以不想让方恒碰他的腺体;蒙弄不喜欢宁持之,所以多次表达希望宁持之和其他Alpha在一起。 宁持之会把蒙弄she在他身上的茎叶都用手指塞到身体深处,尽管这毫无意义;但蒙弄就算是在发情期也能保持理智,对他的身体毫无兴趣。 宁持之早就该想明白的,蒙弄看自己的确是特殊的,大概就是看待会行走欠条或者什么其他的眼神。 如果不是蒙弄欠自己钱,如果不是他心怀愧疚,连这一年时间都不会有,宁持之不能奢求更多。 心脏抽痛,后颈像是火烧一样。 两人都没再说话。 房间里死一样的沉寂。 宁持之忙碌地寻找,他不敢看蒙弄的眼,无法忍受房间里的沉默,宁持之喃喃自语:“我的烟呢,我的烟呢?” 蒙弄没吭声,把就摆在宁持之面前的烟盒递给他。 “啊,在这里。” 宁持之接过烟盒,从里面捏出一根烟,试图点燃,但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忽然很想发火,想大声质问蒙弄自己到底哪里配不上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也想低声哀求,告诉他我什么都能做,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宁持之徒然拿着香烟,手指微微发抖,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自己太可悲了,让宁持之自己都感到很陌生。 “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宁持之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身体一震。 “我来开门。”宁持之这样说,打开卧室的门。 就见方恒站在门口,往里望着。 “表哥,该吃午饭了,你们在做什么?” 宁持之没回答方恒的问题,只说:“好,我这就下楼。” 他一秒也忍不下去了,低着头从卧室离开。 “咦。”方恒看着宁持之迅速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蒙弄,问: “发生了什么?” 蒙弄摇头不语,心里闷闷的。 这是蒙弄第一次来宁家过年。 宁家父母非常高兴,亲自替蒙弄布菜,把他面前的餐盘堆得满满当当。 蒙弄没办法拒绝,脸都红了。他饭量一般,担心自己吃不下。 扭过头看宁持之,但这人正在喝白酒,没看蒙弄。 “如果能一直一起过年就好了,”宁妈妈说,“蒙弄,你干脆留下了给我当儿子吧。” 蒙弄正在喝汤,闻言呛了一下。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去看宁持之。 宁持之还在喝酒,垂着眼帘,却仿佛感受到了蒙弄的眼神,道: “妈,够了,别再这么说。蒙弄会不自在。” “那你替我照顾蒙弄,”宁妈妈醒悟,收敛情绪,又埋怨宁持之:“好端端的,怎么喝起酒来,下午还要见客人啊。” 宁持之没说话,静静端起杯子。 酒杯里装的是高度烈酒,宁持之喝得很慢,但是眼睛渐渐红了。 在宁持之喝到第三杯酒时,蒙弄觉得不能再让他继续喝下去。他记得宁持之酒量不好,而且宁持之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喝这么多酒胃受不了。 “蒙弄。” 蒙弄刚要说话,就听到有人喊他名字。 他回过头,看见方恒正对自己挥手。 “hello,你在听我讲话吗?” “呃,不好意思。”蒙弄道歉,“我没听见,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一会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纪录片——” 方恒凑到蒙弄耳边,嘀嘀咕咕。 他提到自己最近听说的一部很棒的纪录片,内容与音乐创作有关,里面呈现数张世界领域的大师级别的手稿原件,非常珍贵。其中有一张手稿,是工作人员持续联系大师后人五年之久,对方才同意在节目中展示的。 蒙弄听得入神,很感兴趣,追问方恒这部纪录片是什么名字。 “名字记不得了。这部纪录片比较小众,国内没有引进,是朋友帮我下载的。” 方恒压低声问:“还是说你想和宁持之一起看?我可以把硬盘借给你。” “……” 蒙弄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他忘不了与宁持之一起看综艺时,那种轻松、愉悦的气氛。 两人非常默契,笑点一致,兴趣契合,谈论的角度也比较深。 这是与方恒一起时没有的体验。以前方恒是蒙弄乐队的鼓手,因为天赋有限,经常把蒙弄气得半死;对乐理方恒更是十有九窍,一窍不通,所以蒙弄拒绝与方恒一起看纪录片,想想都难受。 不得不说当初宁持之评价方恒是音乐白痴还是有点道理的…… 蒙弄默默地想。 就在这时,一旁的宁持之忽然站起身。 “我出去一下。”他低声说着,脸色苍白。 “表哥,你去哪里?” “不用你管。”宁持之声音很轻,紧紧皱着眉,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不顾家人阻止,宁持之离开餐厅,只听见大门打开后又关上的声音。 蒙弄皱眉,握着筷子。 心想宁持之也不穿外套,这种天气,他不冷吗?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点想跟上去问问。蒙弄转过头,去看门的位置,忽然发现方恒正用探究的眼神望向自己。 “怎么这样看着我?” “因为很有趣啊。”方恒笑道。 “……什么意思。” “我想起一件事。”方恒道,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行为是心理的映射。特殊性别人群占社会人口的极少一部分,他们的一些行为,比如标记,让大众难以理解,所以经常引起他人的误会。但如果从心理分析的角度就能明白了,正是因为Alpha与omega在特殊情况下会产生无法控制的强占有欲,所以才会有标记行为啊。那么反过来想,究竟是什么情况下,特殊性别人群会忍耐、对抗自己的本能,又以什么为忍耐的极限呢?” “……” 蒙弄对心理学一无所知,对AO关系也不太了解,听不太懂,只能沉默。 方恒也没想听蒙弄回答,自言自语道: “从某些方面来说,omega的忍耐力意外的比想象中要好。” 刚才方恒还以为自己会挨揍呢。 就这样自说自话了一段时间,方恒才反应过来,笑着对蒙弄说: “不好意思,这是我研究的课题方向,一不小心说多了,不要在意。” “没关系。” 蒙弄并没有仔细听方恒说了什么,敷衍地搭话:“你这么喜欢心理学啊。” “还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毕竟等我毕业后要从事相关的工作。” “哦。” “放心吧,日后如果你或表哥向我咨询心理问题,全都免费。” 方恒笑眯眯地给蒙弄堆成小山般的餐盘中夹菜,“来,多吃点。” “……” 宁家本宅。 庭院。 宁持之穿着一件月灰色高领毛衣,站在庭院的中央。 他没穿外套,但看上去就像是没感到冷一样。 “啪”。 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宁持之深吸一口烟,猩红的火苗迅速吞噬着烟体。 从气管顺下来,一直到肺部,都被苦涩的味道充满,刺刺的痛。 吸烟这件事,宁持之并不上瘾,但有的时候喜欢用这种微弱的痛,转移对其他地方痛感的注意力。 天空阴沉沉的,站了一会儿,就有细小的雪花飘了下来。 宁持之没有躲雪,只是抬头看着雪花飘落。寂寞又孤独,悲惨到了这种地步,心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平静。 他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庭院中吸烟。 过了一会儿,宁持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拉链式钱包。这钱包永远都放在他的口袋里,没有忘记带的时候。 拉开钱包,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月前,蒙弄与宁持之登记结婚时拍的证件照。 照片里的蒙弄动作拘谨,表情无奈,笑得很勉强,很难说是幸福的样子。 宁持之匆匆扫了一眼,不忍再看。 只是从钱包夹层里拿出一个绒袋,质地柔软。 捏开绒袋,细长的手指在里面摸索,不一会儿,拿出一条银色的项链出来。 这项链质地普通,坠子是犬形形状,刻画模糊,不太值钱的样子。 宁持之却很小心地拿起项链,犹豫了一会儿,才戴在自己的颈上。 银链冰凉,贴着宁持之要烧起来似的腺体。 他闷哼一声,动作停滞。 因为手指被冻僵了,好半天才把项链戴在脖子上。 宁持之把这条项链藏在高领毛衣下,隔着衣料,手指蜷缩,将坠子握紧。 平时担心被发现,与蒙弄相处的这几个月,宁持之几乎不会拿出这条项链。但从今以后无所谓了,他可以随意佩戴这条项链,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宁持之心中闷痛,又拿起一根烟来。 他一边吸烟,一边轻轻地哼起歌。 这首歌的歌词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曲调还没有忘记。 那样悲伤酸楚的曲调。 是宁持之第一次见蒙弄时,听他唱过的的歌。 如今的宁持之,总算是能体会到当时唱歌的小蒙弄的心情了。 因为宁持之忽然离席,蒙弄心事重重,根本不记得自己吃了什么,总是有种悬空的不安感。 等吃过饭,蒙弄穿上衣服。 “你去哪里?”方恒问。 蒙弄道:“我出去一下。” “……这句话似乎在哪里听过。”方恒笑笑,没再追问。 蒙弄推开门,正不知要去哪里。 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人正坐在凉亭里吸烟。 因为下了小雪,那人的头发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积雪,似乎是在凉亭里避雪。 他高高瘦瘦,书生气息,坐在那里,就构成画卷般的气质。 不是宁持之又是谁。 蒙弄怔住,随后快步走近凉亭。 他看见宁持之只穿了一件毛衣。 語——
栖——
距离宁持之出门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难以想象他就坐在这寒风呼啸的地方挨冻。 “你怎么坐在这里,不冷吗?” 蒙弄下意识抬起手,用手指摸他脸颊的温度。 手触碰到的地方,和冰块一样冷。 宁持之像是被烫到般闭了闭眼,不过没有躲。他把烟熄灭,站起身,不答反问:“你出来做什么?” 没办法说想出来找你,蒙弄也避开这个问题。他不想多说什么了,一把拉住宁持之的手腕: “快回去吧,你肯定很冷。” 宁持之惊讶地看着蒙弄的背影。 右手手腕被年轻人紧紧握住,隔着毛衣,传来鲜活的、富有生命力的热度,他忽然觉得一点也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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