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即将上车前,男人朝身后看了眼又看向正在开车门的安衍,“确定了?不后悔?你明白这次离开意味着什么。” 安衍随着男人的询问停下手中的动作,顺着男人的目光朝身后看去。 整座别墅此时陷入黑暗,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地方,安衍眼神中闪过一抹晦涩。 男人看着安衍的表情,扯了扯嘴角率先上了车,也没有催促,透过后视镜也看向那座别墅,隐藏的极好的神色下悄然划过一抹淡淡的忧伤,稍纵即逝。 安衍沉默着看了一眼顾南思房间的方向,不被人察觉的轻叹一口气,下一秒,拉开车门快速坐了进去。 一句“不后悔”随着车子的发动被淹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所有痛苦的、快乐的、难忘的记忆从此只埋藏在心里,终将在岁月的长河里被时间冲洗一净。 二人的车子刚离开顾家别墅大门,被人支开的保镖疑惑的从后院赶过来,隐隐的好像看到文医生开车离开,副驾驶上有人,具体是谁,看不清楚。 在这个时间离开,文医生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文医生与顾爷的关系,他们也没有多想,重新安排好人手,继续巡逻,保证别墅的安全。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行,安衍背靠在副驾驶椅背上,视线冷冷的从后视镜里看着顾家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车内静静的,文宴神色偏冷,透过内后视镜看了眼身边安静的安衍,安衍不说话,他也没有主动开口。 两人一时无话,车内静静的,直到眼看着前面的路与预想中的不一样,安衍才后知后觉的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皱眉看向文宴。 “文医生,我们不是要去S市吗?这不是去S市的路。” 文宴却没开口,依旧神色冷冷的开车,看上去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安衍内心有些慌乱,但一想到身边的人是文宴,又很快放下心来,文宴应该不会骗他。 “你没事吧?”安衍侧头看着文宴。 “没事。”文宴冷冷开口。语气中莫名有些疏离,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 安衍虽不明白文宴突然莫名其妙的情绪变化,却也识趣的没有追问,只是略有些警惕的靠着后座朝窗外看去。 过了好久,文宴才又突然出声,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安慰,“凭你我的能力,不可能逃过顾南思的掌控,想要到S市,没有那么容易,天就快亮了,我给你的安眠药药效有限,顾南思很快就会发现咱俩不见了,以他的手段,不出俩小时,咱俩就会被五花大绑的送到他面前。” 这话倒是很有说服力,安衍莫名松了口气。 确实,以顾南思偏执的占有欲,说不定,连两个小时都用不了,顾南思就能找到他。 像是为了安抚安衍的情绪,文宴继续道,“我先带你去个地方,等过两天顾南思的人手分散些,我再带你从一个隐秘的地方离开A市。” 文宴这一番话很有说服力,安衍不做他想,点点头,也只能同意。 既然确定了文医生没有问题,安衍便也放心了,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假寐。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文宴手指轻轻摩挲着那颗扳指,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第98章 他怎么敢的! 另一边,某医院内,文昌林站在窗户前,深邃的眉眼远远的望向窗外,眼里寒意渗出,右手指间停留在屏幕上的对话框里,上面显示的是两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他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两分钟前,他收到消息:东西已到手。 按照原计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文宴会带着安衍去他提前安排好的地方,没有什么所谓的带他离开,有的只会是一个等待他的巨大的深渊。 文昌林嘴角一抹胜券在握的阴狠冷笑,这一次,他就不信顾南思还能那么气定神闲。 一些属于他的东西,早就该拿回来了。 顾家 本该与平常无甚出入的早晨,顾家别墅里的气氛却显得格外的紧张,一众佣人低眉顺耳的聚集在一起站在客厅里,大气不敢出。 吴妈在一旁低低抽泣,不时抬眼看一眼门外,总还在期待着什么。 顾南思手肘在膝盖上,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揉着紧锁的眉心,面色略显疲惫,大概是安眠药的药效还没过去,整个人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若仔细看去,会发现,他整个人在发抖。 从早上吴妈发现安衍消失,火急火燎的吵醒他一直到现在,他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心率快的整个人感觉随时都能倒下。 此时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从一开始发现安衍消失的暴怒、紧张、慌张,一直到发现人是被文宴带走的失望、痛苦……所有的情绪全部一股脑儿的朝他袭来,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就这么倒下。 管他安衍的死活,他爱去哪儿去哪儿,自己那么爱他,放下一切的骄傲与尊严去宠他、纵容他,可到头来呢?他又得到了什么? 同时被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背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大概没什么人能够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 那枚二十几年前被他捡来的戒指不见了。 不用多想,他都能猜到是被谁带走的。 唯有安衍,是他所有能预想到的结果中唯一的变数。 他真的太累了,原来爱一个人这么累。 之前不论安衍怎么闹,他都能处理好,哪怕是安衍拿着碎瓷片想和他同归于尽,他都没有像此时这般累过。 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累,更是心理上想要逃避的累。 他仅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习惯了安衍存在于他的世界,现在他却要用余生去习惯他的消失。 他怎么敢的。 安衍他怎么敢的! 他怎么能就这样不辞而别,他怎么能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 没有他的允许,他怎么能离开他? 呵! 想都别想! 揉着眉心的手指停下,男人缓缓抬起头,眼里的悲伤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势在必得的恨。 他想离开,也该是自己不要他,他怎么能不要自己。 文宴啊…… 早就该想到的,他怎么会真心实意的背叛文家,毕竟文昌林是他生父。 顾南思站起身,抬步径直往楼上书房走去。 养了这么多年的宠物,也该为他做点事情了。 文宴在他身边呆了那么久,最是了解他,顾南思的手段他全都知道,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他,根本不可能,但是‘蝴蝶’可以。 世人只知道他顾南思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带着从地狱里归来的怨气,泯灭人性、手段毒辣残忍。 但他们不知道,他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报仇。 蝴蝶从鬼门关上将他拦下,他却没有带他回来。 难道就因为他没有杀他,他就要对他感恩戴德吗?他顾南思可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当他在南非找到潜逃在外的蝴蝶后,直接将其交给了警察局。 在他的特殊关照下,蝴蝶在监狱里的生活并不好过。 试想一只本该畅游天地自由自在的蝴蝶被关进牢笼里,等待它的结局是什么?只有死亡。 但是顾南思却偏不如他愿,在蝴蝶奄奄一息时,他将他带了出来,请了最好的医生替他治疗。 蝴蝶伤好之后,顾南思一直将其控制了起来,蝴蝶一直在想办法逃跑,但他怎么可能是成年后的顾南思的对手,渐渐地,他也就断了想要逃走的念头,心甘情愿的留在了顾南思的身边,替他办事。 顾南思自然也不会亏待他,蝴蝶是他手里的王牌,一直在替他办一些常人办不到的事情,蝴蝶能力超常,且永远不会背叛他。 书房里,顾南思拨通了那个非大事不会拨通的电话。 “找到安衍。” 顾南思的指令很简短,短短四个字,却足以涵盖男人所有的情绪。 “你确定要我出手?”蝴蝶态度懒散,略带些调侃。 这些年来,他虽然从未出现在顾南思身边,但顾南思身边发生的事,他比顾南思还清楚,自然也知道安衍是谁。 往常顾南思轻易不会让他出手,一旦蝴蝶出手,必有人血。 “确定。”顾南思眯了眯眸子,语气坚定。 “明白。” 听筒里蝴蝶声音突然变得认真,这一次,顾南思的怒火怕是没那么容易消下去。 挂了电话之后,蝴蝶迅速收拾东西出门。 安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屋子里的装饰很简洁,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纯白色的窗帘随着窗户里不断吹进来的风轻轻的漂荡,窗外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冬天。 屋内暖气很足,即便开着窗户也没觉得有多冷。 他敛了敛眉,认真思考起昏迷过去之前的事情。 当时文宴带着他到了一幢偏僻的郊外别墅里,别墅里有很多人,这些人看起来训练有素,不是什么普通人,因着文宴的原因,他们也没为难他,只是给他准备了一瓶水和一块面包。 本就紧张慌乱的身体越发孱弱,文宴只说了句“吃吧”,之后就离开了屋子。 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发现了很多不对劲,也明白过来文宴大概是不会带他离开,但很多事情他还想不明白,更何况面前还有好几个壮汉正盯着他,他不敢乱动。 很快胃部的不适让他还是不得不吃了那块面包,喝完水没多久他就觉得头晕,眼睛一闭就失去了知觉。 大概是那水有问题,他坐起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晕晕的,他在床上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等能够站起来的时候,他飞快的跑到床边朝外看去。 外面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这栋别墅也不知是谁的,竟然建在这样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四周根本看不见其他的建筑物,甚至连公路都没有。 他想了想从窗户里离开的可能,发现几乎为零。 窗外没有任何落脚点,更何况,他的位置在大概三楼的位置,从这个地方掉下去,不死也残。 他好不容易从顾南思身边逃出来,却不想又不小心闯进了狼窝。 从窗户离开的方法不可取,他只能寄希望于门外没有人。 只可惜,他的希望落了空。 他的房门被从外面锁了起来,他从里面根本打不开。 “有人吗?” “文哥?你在哪儿?” 他试着喊了几声,门外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文宴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把他带到这栋别墅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昏迷了多久。 心脏没来由的有些慌,他开始害怕。 文宴不是说要带他离开的吗?为什么突然把他带到这么个地方,还把他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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