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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兄弟？” 安沙总觉得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可两人同时摇了摇头。安沙愣在原地，摇摇头表示难以置信。 可后来的相处，安沙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极其不对付，或者说是小鱼单方面攻击成安程。可两人有一个共同点——两人一样胆大。 成安程敢拉着安沙出去旅游，那时两人算不上熟，安沙当时浑身别扭，可成安程看上去却没什么不适。余小鱼的胆大体现在带安沙去酒吧。安沙第一次去酒吧，遇上萧昱那晚就是余小鱼提的。安沙半推半就，直到两人坐在吧台，余小鱼如鱼得水。 余小鱼看出安沙不对劲，又苦于最近没人陪自己去酒吧，于是他又凑到安沙面前。 “安沙，周末陪我去酒吧吧。” 安沙刚应付了成安程，听完余小鱼的话直皱眉。 “去不了，我周末有事。” “你谈恋爱了？” 安沙心里想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脸上却不显，他嘴硬不愿意承认， “没有。” “陪我去吧，你不去就没人了，你也知道我刚分手。” 安沙没拗过余小鱼，无奈点头当作答应。 和第一次去的场景一模一样，余小鱼像是对这间酒吧情有独钟，来了以后直奔吧台。安沙和小鱼被人群冲散了，他有些难受，不愿意挤在人群里，就在他挣扎着要出去时被人拉住了胳膊。 安沙心里一喜，场景过于重合，他以为是萧昱，可转念一想，萧昱要是背着他来这样的场合，安沙更应该生气。 一回头，都不是。 安沙连忙挣开对方的手，那双手纤长，涂着红色的甲油，安沙抬头看见女生涂着红唇，一头卷发。 音乐嘈杂，可对方说的话安沙听得一清二楚。 “弟弟，能接受假的吗？” 安沙的眼睛顿时睁大，他顾不上回答，转身又挤进了人群。他从缝隙里看见余小鱼坐在吧台和酒保有说有笑，安沙想不明白，有了上次的教训，自己怎么还能被骗来。 他凭着记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的功夫，眼镜掉在地上，安沙弯不下腰捡，他依旧自顾自地往前走。 突然，一双手搂上安沙的腰，他呼吸一滞，空出左手将对方推开。可对方不死心，再次缠上安沙，安沙也不受欺负，脚向后一踩，踩得那人闷哼出声。 安沙没在意，心想这下该知难而退了。 不知是不是安沙的错觉，他听见身后有一道声音清晰地传来。 安沙还是觉得世上没那么多巧合。 可仔细一想，那道声音十分耳熟。安沙努力回忆着对方刚才说了什么，顿时僵在原地。 那分明是萧昱的声音。 “哥，你刚刚踩得我好疼。” 安沙一听连忙转身，他的眼镜早已没了踪影，周遭又暗，他硬是没看出来萧昱到底在哪儿。 有人正面向他走来，说来也奇怪，安沙感觉面前突然空出一条路来，让萧昱走到他的身边。 萧昱凑到安沙耳边，大喊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安沙冷笑一声，心里的怨气涌了上来。于是，他踮着脚，拉住萧昱的耳朵，一字一句道：“我、来、找、外、遇！” 萧昱猛地转头看他， “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安沙狠狠地在萧昱大腿上拧了一下。 “对啊，你才知道。” 萧昱拉过安沙掐自己的手，十指相扣间，低头吻上安沙。 音乐声震耳欲聋，可安沙一句都听不见。 世界好像安静了，他却隐约听见了风声，和那晚萧昱说自己是光一样的风声。
第21章 是沙（8） 萧昱回来后的日子不好过，刚出高铁站，就看见他爸妈站在不远处。 原因他能猜到几分，毕竟那晚他妈也没回他消息。他知道那时候林灵还没睡，退一万步，就算当时林灵睡着了没看手机，那行来以后也该回他消息的。 他从考场出来，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消息。上了高铁，萧昱心里不安，本打算给安沙发消息，中途被教练叫过去，再回来时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他拖着行李箱走过去，父母两人都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如临大敌。 最后是林灵先开口， “回来啦？” 萧昱点点头，没张嘴。根据他对林女士的了解，林女士向来对他宠溺无度，这也是他敢把消息告诉她却不告诉萧文的原因。他老爹脾气极好，关键是要有他妈在身边，萧昱不敢想如果萧文单独把他拉出去谈话他会是什么下场。 可现在两人的表情告诉萧昱，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吃饭了吗？”萧文语气还算平静，他接过萧昱肩上的背包。 “还没。” 考试的地方离柳城不算近，萧昱九点坐上高铁，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 “那先去吃饭？”萧文转头示意林灵。 “好，”林灵点头答应，随后又看向萧昱，“儿子想吃什么？” 萧昱按着行李箱上的按钮，心中还是不免忐忑。 “都可以。” 一顿饭吃得三人难受，林灵坐在萧昱对面，隔着桌子，她伸手掐住萧文的大腿，疼得萧文倒吸一口凉气。 萧文不明所以，扭头去看林灵，只见对方凑到他身边，咬着牙，压低声音道：“给儿子夹菜。” 他这才后知后觉，连忙夹起一条油炸小黄鱼， “多吃点儿。”后半句萧文没说——接下来有你好受的。 萧昱吃了饭拎着行李准备回家，他坐在车后座，看着车外的景象，越看越不对劲。心里到底没底又不敢开口问，他想起在手机上看到的那些康复医院，戒网瘾，戒性瘾。想到这儿，他不禁打个冷颤，他妈不会要把他送到这种地方吧，可以他这么多年对柳城的了解，柳城没有这种地方。 再转眼，车子停在市中心最大的商场。萧昱依旧不解，两人这是做什么？ 终于，他还是问出了口：“妈，这是干嘛？” 林灵直奔负一层的运动商城，“没事儿，儿子，给你买几件新衣服。” 说完，她拿着一件灰色卫衣在萧昱身上比划，和萧文商量道：“这件不错，你觉得呢？” 萧文不敢提反对意见，不住地点头：“挺好的。” 萧昱做了模特，他妈甚至不问他的意见，夫妻两人一唱一和，买了近十件衣服。萧昱又被赶着上了车。 这次终于到了目的地，萧昱熟悉了，也知道了，眼前是在公交站的广告牌上宣传了无数次以小班教学为特色的补习班。萧昱难以置信，回头看他妈。 “妈，这是做什么？” 林灵女士咳嗽了一声，突然严肃起来：“你已经考完标枪了，下面这段时间就好好学习，我和你爸爸专门替你选的。我知道你或许会不高兴，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徐阿姨也把良成送来了，你俩正好做个伴。” 说到这儿，林女士使了个眼色，萧文立刻会意，将萧昱的新衣服和行李箱从后备箱取下，放在萧昱面前。萧昱再看，两人已经上了车。 林灵放下车窗，手里晃着萧昱的手机。 “在这里好好学习。” 萧昱睁大眼睛，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拿走了手机。没等他说话，林灵就已经摇上了车窗。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哟，灰姑娘来了？” 萧昱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徐良成，他拖着行李箱走到徐良成面前。 “你的手机呢？借我打个电话。” 徐良成手里捧着瓷碗，嘴里含糊道：“你知道阿姨是什么时候拿走你的手机的吗？” 萧昱摇摇头，他确实没发现。 徐良成一笑， “刚刚阿姨是不是带着你去买衣服了？” “你怎么知道？” 徐良成空出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新卫衣， “这招跟我妈学的，我手机就是试衣服的时候被摸走的。” 徐良成一看萧昱满脸愁容，就忍不住乐了，现在命苦的不只是他，还多了萧昱。 “高兴点儿，这儿饭挺好吃的，你赶紧报道，然后吃饭，晚了就没了。” 说完，徐良成拉着萧昱往主任办公室里走。 萧昱本想着来报道也需要家长陪同，徐良成一句话打破他所有的幻想。 “别想着，我早来几天，阿姨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 两人路过宿舍，徐良成指着自己床边的床铺， “那就是你的位置，阿姨前几天已经帮你铺好床单了。” 徐良成在萧昱脸上看出了哀莫大于心死，他拍了拍萧昱的肩， “别那么难受，不就是两个月吗？很快就过去了。” 萧昱只觉度日如年，等一切准备就绪，他将课本搬进教室。 众人齐齐看向新来的同学，萧昱有些别扭，徐良成适应得快，他朝萧昱挥挥手。 “来这儿！” 萧昱低着头走到徐良成身边，没等对方再说话，开口问道：“这儿能不能打电话？” 此时，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徐良成将头埋得很低，悄悄告诉萧昱：“不行，我已经一星期没联系阮了，我估计她得生气。” 萧昱心不死，继续问道：“那能不能出去？” 徐良成又摇头：“出不去，你死了这条心。” 英语老师还指着黑板上的主语从句喋喋不休，讲台下的两人早就蔫了。 班里有个小胖，叫刘伟达，也是一中的学生。萧昱听徐良成说对方原来是重点班的，高二分进普通班后一直不满，成绩一落千丈。刘伟达瞧不上补习班其他的学生，其他同学也不愿意和他搭话，本来双方已经达成了一种互不干扰的平衡。 可萧昱的出现又将这种平衡打破了，次日中午吃饭时，刘伟达突然插队，站在了萧昱前面。萧昱不解，他怼了怼对方的肩， “同学，你插队？” 刘伟达不说话，转身瞥了萧昱一眼。 萧昱也没说话，等刘伟达盛了饭准备去后面找位置，萧昱将左脚向外迈出一步，刘伟达连带着餐盘一起摔在地上。 萧昱有些后悔，餐盘落在地上不免溅起一些汤汤水水，他今天穿了双新鞋，淡黄色的汤汁浇在鞋上，让萧昱没忍住深吸一口气。 刘伟达起身时，萧昱正满脸微笑：“同学，你没事吧，下次要小心些。” 等回了座位，萧昱变了脸，徐良成连忙凑上去：“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看见小胖趴在地上？” “他插队。” 徐良成算是解了气：“这人就这样，我刚来的时候他也是处处跟我过不去，后来你猜他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萧昱不猜，他只是抬头看着徐良成。 徐良成憋不住，萧昱不猜他也要说：“这货看中了我当时穿的那双鞋子，妈的，所以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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