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程一昭才讷讷道:“……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再不把花搬房里,这些名贵玫瑰就要冻死了。” 容叙、窦濯:“……” 容叙弹了个响指,夸他:“程老师说得很对,果然叫你来是有用的——来,开搬吧。” 窦濯早就习惯容叙的强盗行为,也懒得和他掰扯,直接撸袖子去搬花。 程一昭愣了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气氛都到这儿了,只好也乖乖帮忙搬起花来。 五六十盆花,花房搁不下只好放进了客厅,满满当当像是在布置宴会会场。 三人被花拥簇着,淡淡的玫瑰溢满整个客厅。 容叙倒了茶在那品,若有所思道:“你们说我要不要去试探着问问识青的意思?” 窦濯吹了吹茶,懒懒道:“还是别了,我刚才细细分析了一下,根据之前识青送你的钻石、烧枫叶玻璃、资源代言这种东西,说明他送礼思维又直男又土豪,这玫瑰花株肯定没多想,就是想把贵的东西送给你而已。” 程一昭:“……” 他们在说什么呢? 容叙挑眉:“但昨天晚上他的确对我心动了,我借用壁咚的姿势装作伸手去摸他耳边的玫瑰花,他当时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要不是怕耍流氓我就摸他脉搏了,肯定咚咚咚堪比将军令。” “可能是被你油的。”窦濯又想了想,“等等,你昨天是不是有个花盆掉下来砸坏了?” “是啊。” “这不就得了?”窦濯狠狠泼容叙一盆冷水,“他觉得因为自己毁了你的一盆玫瑰,送这么多盆是为了补偿你。” 容叙:“……” 容叙不死心:“难道我们就不能抛开‘盆’,只看花本身吗?” 窦濯冷酷无情:“不能。” 程一昭:“……” 程一昭用尽生平最好的演技才能勉强维持住镇定,他表面上神色淡定听着容叙窦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闲侃着,心里却在崩溃地尖叫。 “卧槽!!卧槽!!!容叙竟然喜欢路老师?! “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两个人当着我的面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事啊?! “我不会被暗杀吧?!刚才容叙给我端的那杯茶里是不是下了剧毒?我难道刚转运就要命丧大魔王手里吗?!” 容叙感觉窦军师给不了什么建设性的建议,只会泼他冷水,只好把期待的目光转向程军师。 “程老师,你觉得识青送花的意思,是不是接收到了我昨天晚上的暗示,所以在回应我?” 程一昭:“……” 程一昭努力保持镇定,吞了吞口水,尽量不让自己的嗓音发抖:“要不直接问问路老师呢?” 容叙、窦濯:“……” 两人同时看他。 程一昭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就见容叙一拊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程一昭:“……” 容叙和窦濯都习惯猜情感里的心思了,本来还要打心理战半天,被程一昭一语点醒。 对啊,只是问一句而已,又不是直接向他告白。 容叙朝程一昭竖起拇指:“叫一昭来果然有大用,你立大功了。” 程一昭:“……” 影帝这么自来熟的吗,这才刚认识没多久就叫名字了? 容叙打开路识青的微信页面,开始想措辞。 窦濯挑眉问:“你不是一向喜欢面对面交流吗?” 容叙头也不抬:“今早识青就去谢家了,好像要参加他那个便宜继兄谢行阑爷爷的寿诞。” 窦濯:“哦。” 程一昭:“……” 什么东西??? 路老师和谢总是继兄弟关系吗?! 啊啊啊啊! 他今天到底还能不能活了?! 程一昭都要崩溃到想撞墙了。 容叙还在那措辞,边打边念:“识青,我收到你送的那几盆玫瑰了……” “等等。”窦濯指点他,“把‘盆’删掉,直接说我收到你送的玫瑰了。” 容叙删删打打,还让程一昭看一看措辞。 程一昭故作冷静地点头。 容叙“咻”地发了消息。 路识青很快回了消息:【喜欢吗?如果有其他喜欢的品种我也能给你找来。】 容叙给两个军师看。 窦濯若有所思:“好一招反客为主,没有踩你设下的文字陷阱,来,我们打个直球问问。” 容叙:“……” 窦濯是不是分析上瘾了? 容叙听他的,打了个直球:【一骑红尘妃子笑,路老师就这么喜欢我啊?】 【Cyan:嗯嗯!太喜欢容老师了!想把所有好的都给容老师![小猫wink.jpg]】 窦濯幽幽道:“据我分析,他真的没其他意思。” 容叙颓然垂下头。 程一昭旁听半天,犹豫着说:“我……我有过一次经验,不知道能不能参考?” 容叙瞬间抬头,严肃道:“说说看。” “几年前,路老师曾经也送给我一束巨大的花,好几百朵的那种。”程一昭艰难吞咽了下,越说越觉得心虚,有点不好意思说了。 容叙按捺住酸意,鼓励他:“说出来。” 程一昭讷讷道:“大……容老师不要生气。” “我脾气最好了。”容叙露出个笑,“从小到大从来没发过火……” 程一昭幽幽看他。 容叙想起上次当着程一昭的面一脚踹开休息室的门威胁许知明的事,干咳几声清清嗓子:“那次是个意外。” 程一昭犹豫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说:“……路老师送完花后就、就、就爬墙了,那束花是‘爬墙安慰’。” 容叙:“……” 窦濯:“……” 客厅直接陷入一片死寂。 程一昭硬着头皮问:“容老师……没生气吧?” 容叙笑着喝了杯茶:“没生气啊,我一点都没生气。” 窦濯:“……” 你拿茶杯的爪子都青筋暴起了!
第86章 不麻烦 路识青一两年都没回森*晚*整*理谢家祖宅了。 今天下了初冬第一场雪,谢行阑撑着伞为他遮挡住风雪,并肩行走在祖宅的小路上。 路识青一身正装,长发扎起,额前刘海垂落,将他五官的厌世清冷之色稍稍遮掩些,显得莫名温和。 路识青从小到大对晚宴的态度都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找个角落苟着,现在大概是一年多的社牛历练归来,在这种场合竟然也没有生出撒腿就跑的冲动。 下午的宴会已经结束。 路识青只是露了一面就在谢行阑住处苟到现在,本来想直接一走了之,还没出大门就被谢爷爷叫住,说有事和他说。 路识青看着庄园内的雪景疑惑地问:“爷爷为什么单独叫我过去,有什么事吗?” 谢行阑神色冷淡:“不想去就不去,我送你回家。” 路识青知道谢爷爷说一不二,有点担心谢行阑被迁怒:“应该也没事,我去看看好了。” 谢行阑眉头轻皱。 不知道是不是路识青的错觉,总觉得一向沉稳漠然的谢行阑好像有些烦躁。 路识青小心翼翼看他。 自从对江一蔓彻底死心后,路识青已经没有因为妹妹当年那句“为什么要叫我的哥哥”而迁怒无辜的谢行阑了。 他有点想像十五岁之前那样叫谢行阑“哥哥”,但酝酿半天都不好意思。 “你怎么了?”路识青担心地问,“不开心吗?” 谢行阑理了下袖口,漫不经心道:“没有。” 路识青到现在依然害怕别人拒绝,只问出一句就不敢再多问,讷讷地说:“好的。” 谢行阑知道他心思敏感,怕他多想,把伞往路识青那边歪了歪,轻声解释:“爷爷让我年后就去谢氏总公司,星陈会有其他人接手。” “这样啊。”路识青微仰头看他,疑惑道,“去谢氏总公司是好事啊,为什么会不开心?” 霸总不都喜欢工作升职的吗,去总公司可比在分公司好。 谢行阑没有多说,淡淡转移话题:“没有不开心——对了,装修公司已经制定好方案,你上次要的几个家具也从国外运回来了,等翻修完就搬进去。” 路识青被带跑偏了,乖乖点头:“那我回去订酒店。” 谢行阑嘴唇轻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前方到了前厅。 路识青已经强撑一整天的社交,身心俱疲,再去谢爷爷那敷衍下过场就能回家继续摆烂了。 把外套脱下递给管家,路识青身着黑色正装,腰细腿长气质独特,只是往那一站就吸引周围众多的目光。 现在才晚上六点钟,沙发上一群亢奋的孩子吃着点心聊天,等着晚上的大蛋糕。 一个女孩子视线扫射一圈,突然眼眸一亮,“哎哎”两声,有种故作成熟的稚嫩来。 “那个和谢哥哥走在一起的是谁家的哥哥呀?好漂亮,像是假人一样。” 几个孩子一齐看过去。 爱美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是不懂得掩饰喜恶的孩子,在瞧见眉眼冰冷深邃的路识青后一一沦陷,全都在冒星星眼。 被众人拥簇在中间的女孩子谢应清看过去,想了半天,“哇”了声,眼睛亮晶晶的:“是我哥哥!” 孩子们狐疑看她:“你哥哥不是谢哥哥吗,不要骗人嘛。” “才不是!”谢应清高高兴兴蹦下沙发,漂亮稚嫩的五官洋溢着笑意,就像是个真正的金尊玉贵的公主,眉眼间带着掩饰不住地骄傲,“那就是我哥哥!” 周围的孩子还是不相信。 “那你能把他叫过来吗,他太好看了,我想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哥哥被夸,谢应清喜笑颜开,自豪地仰起头踩着小高跟噔噔噔一路小跑过去。 “哥哥!” 穿着公主裙的半大孩子欢天喜地扑过来,众人赶紧给她让路,唯恐她摔了。 谢行阑偏头看来,神色淡淡地“嗯”了声。 谢应清却眼巴巴站在路识青面前,仰着头看他:“哥哥,你回家啦。” 路识青垂眼和谢应清对上视线,但只是漠然看了一眼就轻轻“嗯”了声,抬头对谢行阑说:“爷爷在那,我先去了。” 谢行阑:“去吧。” 路识青缓步离开。 谢应清茫然看着路识青头也不回的背影,意识到自己是被故意无视,眼圈微微红了,她讷讷道:“哥哥,为什么不理我?” 六年前这孩子五岁,想来早已忘了当年伤人心的话。 谢行阑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只好说:“去和你朋友玩吧。” 说完,也抬步走了。 谢应清呆愣在原地,失魂落魄地回到沙发前。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拉着她问,你一言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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