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他。 霍仰回想当时的情景,和自己的反应,脸色涨红,青筋暴起,他捂着自己的心口,痛苦地跪下去。 他终于意识到一点。 岑真白在耍他。 岑真白估计从头到尾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当时明明可以直接告诉他这是方涉的,为什么在那里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但就是不说? 看他跟小丑一样在那里自作多情,很好玩吗? 还是说岑真白在报复他,报复他一开始对他那么坏。 手里的那封情书被捏得皱巴巴的,霍仰喘着气,恼羞成怒,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反问自己——— 他难道少了一个omega就活不下去了吗? 霍仰你那么废物的吗? 他……他本来也不喜欢岑真白,只是一下子没了信息素不习惯罢了!都是激素!都是标记带来的错觉! 行,好得很,霍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心脏细细密密地痛起来,岑真白不是要分开吗?不是要退婚吗? 行啊,那就分开。 分开一段时间就好了,就好了。 霍仰像是要说服自己,一遍一遍地重复。 —— 至此,专业考过后的两个月假期彻底结束。 几天后,军校开学典礼。 军校是全封闭式管理,学生们一年只能回几次家,但每个月的最后一天,都会有家属的探望时间。 今天则是最后一天的自由活动时间,开学典礼结束后学生们还可以回家继续收拾东西,等第二天就不再允许出校了。 林子坝凌晨才从到达二区,压根没睡就匆匆忙忙赶来,他满面惊恐:“霍狗!不是,怎么回事?你和小白的订婚怎么取……” 说到一半,他没敢说了。 霍仰冷着脸,周身的气息阴沉至极,方圆五里一个人都没有,除了他。 林子坝霎时有点大气不敢出:“怎么了?” 霍仰冷冰冰地说:“就这样。” 林子坝下意识指控他:“哇你!你真不是人,病一好就踹了人家……” 反应过来后又越说越小声了。 霍仰烦躁,怎么每个人都觉得是他提出的解除婚约,就不能是岑真白提的吗? 他昨天又没睡好,此刻太阳穴抽着痛。 霍仰表现太反常,加上之前两人甜甜蜜蜜的,林子坝饶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试探道:“小白先说的分手?” 霍仰梗着脖子,没说话。 林子坝情不自禁地开损:“卧槽,小白真是好样的!那肯定是你做错事了,小白人那么好,脾气也好,你……” 林子坝在接收到霍仰的一记眼刀后又收了声,半晌,他嘟哝道,“你也挺好……诶没事,不就是失恋吗?没了男朋友还有兄弟我呢?晚上咱去吃点好的喝点好的!” 霍仰说:“我没有失恋,我不喜欢岑真白。” 林子坝看穿世间万物,慈爱道:“好好好。” 霍仰本不想去,他现在感觉整个人都很累,提不起一点力气,只想回去床上躺着,漫无目的地发呆。 ……难得睡着,又开始做噩梦。 可拗不过林子坝,林子坝说喝点酒一下就全忘了,什么糟心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霍仰现在的确很想忘却前尘,鬼使神差地就跟着去了。 宋迟彦不在,他俩就去了个私人小酒吧,唱歌吃烧烤玩游戏喝酒。 霍仰其实从来都不是喝酒好手,可他晚饭没吃多少,不知不觉中,酒倒喝个不停。 连林子坝都看不下去了,嘀咕道:“……就这么伤心吗?” 爱情,真是让人痛苦又甜蜜啊。 霍仰有点醉了,但还要道:“不,嗝伤心,谁伤心了?” 林子坝:“……” 林子坝莫名想起来昨天联系岑真白的。 “小白,霍仰说他会一直在校门口等着,你去见一见呗?有什么事聊开就好了嘛,别吵架。” 岑真白回复:“不好意思,已经聊开了,就不去了,你和他说一声吧。” 撑着桌子的手肘突然被人一扯,林子坝差点咬着舌头,他大惊,连忙去看,只见霍仰死死握着他的手臂,手指在他的终端上一点一点了。 林子坝:“喂,霍狗!喂你别乱点啊!” 手腕上传来震动,这是等待通话请求接受的信号。 林子坝想抽回来,却发现做不到。 卧槽!他也是alpha啊!怎么喝醉酒的alpha和alpha的差距这么大??? 大概等待了几十秒,滴的一声,那边传出声音,清清冷冷的,“喂?” 林子坝莫名屏住了呼吸,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卷入别人的爱情中,当一个史蒂夫。 霍仰醉醺醺的叫:“岑真白……” 随即就是控诉:“你、你竟然不接我的电话,接林子坝的?” 换了一个人,那边沉默。 霍仰:“你说话。” 岑真白始终沉默。 霍仰等了一会,等不到回复,便抱着林子坝的手臂,自顾自地说:“我,你刚来的时候我对你很坏,是不是?我知道错了……别人欺负你我应该去帮忙的,当时我认错人了,以为你是别人,所以才那样,对、对不起。” 从小一起长大,二十一年了,林子坝哪里见过霍仰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目瞪口呆。 那边还是没说话。 霍仰催促:“轮、轮到你说了。” 他大意是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岑真白耍他的事,岑真白自己坦白一下,他就原谅了。 他们就可以和好了。 还有什么脾气,还有什么怨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和好之后再跟他发。 这次岑真白说话了,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嗯,没事的,再见。” 说完,终端“嘟——”的一声,挂了。 作者有话说: 远超字数……还有一章!还有一章才时间大法!
第63章 “链接康复科。” 霍仰喝成这个鬼样子,林子坝这个主动提议去浪的人可不敢让霍仰这么回家,主要是,他真没想到霍仰能烂醉如泥! 平时霍仰就不怎么喜欢喝酒,说酒又苦又难喝,现在怎么沦落到买醉的地步。 霍仰还不知道终端已经结束通话了,只抓着林子坝地手臂摇晃:“再见什么?我同意了吗,你就再见……岑,真白!你说话!” 林子坝有点嫌弃了,用了点力把手抽回来。 不过说实话,他也有点被岑真白惊讶到了。 不知是礼貌使然还是什么,每一次联系,岑真白必定是后挂的那个,哪怕不是通话,只是发消息,也要最后发一个表情包。 况且按照岑真白那冷淡的性子,如果是真讨厌真恶心的人,像何舰,估计一开口就会被挂了,顺带来个拉黑删除一条龙,哪还等霍仰逼逼完再来一句“再见”? 就是,林子坝挠头,算了,他也不懂。他打了个电话给江嘉能,说霍仰今晚在他家睡了,明天一起去军校。 把霍仰搬回去是个大工程,每到这个时候,林子坝就会格外地想念宋迟彦。 妈的不准想!林子坝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特别响亮一声,宋迟彦那个死alpha!在七区那几天,竟然把他当哪个omega亲了! 该死啊啊啊啊,气得他连夜跑路! 林子坝一想,又觉得落寞,霍仰陷入了爱情的深渊,宋迟彦也有了喜欢的人,只剩下他一个光棍,以后想玩游戏都找不到人了。 好寂寞。 总之最后还是把霍仰扛了回去,只是霍仰在玄关门长睡不起。 林子坝本着二区只剩这一个傻der兄弟了,耐着性子去弄了一杯解酒茶。 “你让岑真白来喂我,”霍仰看了林子坝一眼,嫌弃地推开,“之前都他,他喂我喝的……” 林子坝很想泼他脸上。 霍仰大喊:“岑真白!你出来!” 林子坝捂他嘴,“你小点声吧!要把佣人都吵醒了!” 霍仰等了一会都没见着omega,他不舒服,身体上和心理上都是,他转头去问林子坝,低声问:“……岑真白怎么不理我?好难受,想吐……他是不是睡了?” 林子坝哄他,“嗯嗯睡了,你也快睡吧。” —— 第二天一早六点,霍仰被拍着脸喊醒了。 他觉着痛,下意识捂上自己的脸,睁开眼。 见他醒了,林子坝收回手,“行了,快起,今天开学,给你十分钟。” 宿醉之后头痛欲裂,霍仰挣扎着起来,刷牙洗脸,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昨晚的事迹也逐渐涌现出来。 “操。”牙刷从嘴里掉了出来,沾了哪里都是。 妈的,丢死人了。 他都忍了三天了,怎么一喝醉就破了戒!都怪林子坝,说什么喝酒,而且也不拦着点! 林子坝冤枉:“我他妈,你是不知道你当时那个劲,我都怕你拿刀把我的手砍下来!” 只是…… 霍仰握紧拳头,他昨天都那样说了,岑真白还是那么绝情…… 就,真的不喜欢他吗? 林子坝见霍仰又发呆上了,实在忍不住,用报纸卷成一条抽了下霍仰的头。 霍仰回神,怒目而视。 林子坝看了下终端,“军校七点集合完毕,从我家过去那边要四十二分钟,从校门口走到操场要五分钟,现在早晨6:11,恭喜你,还有两分钟,我们就要迟到了。” 霍仰这下子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吐干净泡沫,擦一下脸就走了。 路上,本来在补觉的霍仰被江嘉能一个通话请求吵醒。 江嘉能自己先打了个哈欠,“卧槽太早了……为了给你打电话还特地调了个闹钟。” 霍仰:“……” 江嘉能:“你在军校里听点话啊,虽然教官和老师都是我和你爹的熟识,但我们可没有给你开后门啊。” 霍仰硬巴巴道:“我不用。” 林子坝:“姐姐我用,我用!” 江嘉能:“诶哟,还是小林嘴甜。” 霍仰:“……” 之后母子之间又说了些家常话,就在要挂的时候——— “哦对了妈。” 霍仰眼神飘忽,其实上次在江嘉能和霍启面前自己那样丢脸,以至于让他现在都不敢怎么和父母对视 ,他声音也很飘忽,“你和岑真白说一声,别到时候他后悔想回来见我,结果跑家里去了。” 江嘉能:……行。” 霍仰和林子坝几乎是踩点到的军校,再晚十几秒,他俩就得负重十五公斤跑五公里了。 在军校的生活很枯燥,每天就是训练训练训练,上课上课上课,除了体能外,他们还有一项很重要的要学。 操控机甲。 如今联盟有三十几种战斗机甲,十几种后勤机甲,几种治疗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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