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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樾摇了摇头：“先聊聊。” 柯向哲点点头，跟黎樾面对面坐着。 “聊什么？” “为什么拉黑我？” 闻言，柯向哲心脏漏跳了一拍。当时他把黎樾拉出黑名单发了消息，黎樾没反应，柯向哲全当黎樾不知道。拉黑，这罪名，柯向哲苦笑，这没法聊。 “前后就一个小时，时间很短。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柯向哲避重就轻的说。 “所以，为什么？”黎樾不吃柯向哲这套。 黎樾抓着一个问题不放，柯向哲没法躲，斟酌了好半天措辞，也没能想出个适合的理由。 “因为什么？” 黎樾声音柔和，刻意咬清了每个字，又拉长尾音，诱哄柯向哲解释。 “大概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柯向哲纠结地皱眉。 “那为什么又把我拉回来？” “因为想发照片……也因为我说过还欠你一次实践。” 柯向哲诚实地说，又顺带提了一句实践的事，划清了两人的身份。 “我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柯向哲说，“除非对方先毁约。” 这话说得过于郑重，黎樾垂眸。 “柯向哲，看日出那天，你是不是没有听到我说喜欢你。” 望着柯向哲震惊的表情，黎樾了然。 或许不该和一个困得迷迷糊糊的人计较。 日出当天，黎樾就发现柯向哲不记得很多事情。 不记得也没关系，黎樾并不太在意，他不着急和柯向哲进一步发展，他可以慢慢来。回国后，两个人睡到了一张床上，可转头柯向哲就把人拉黑了。 “我……我那天，我不知道。” 表白来得措手不及，柯向哲一下懵了，当时黎樾不是说，没什么吗？ 黎樾抬眸，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眼中满是干净纯粹的爱意。 “那我再说一次。柯向哲，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表面平静无波，柯向哲藏好心跳，却红了耳朵。呼吸被刻意放缓慢，柯向哲看着黎樾，强迫自己冷静。每个字都很慢，柯向哲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晰。 他说。 “我不跟上位者谈恋爱。” 黎樾眼里明亮的光倏然暗淡。 你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承诺。 却不记得说过爱我。 ---- 我去年怎么能写出这种完蛋玩意儿（沉默）
第19章 十九 ==== “把你拉黑的那一个小时，我去删了自己一条很久之前的朋友圈，内容是发誓此生再不跟圈内人谈恋爱。” “所以承诺不作数。”黎樾收了笑容，跟在楼下时有几分相像。 “只是删了而已，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怕是删了，柯向哲也没办法立刻说服自己接受。 “我退圈。”黎樾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平淡。 柯向哲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起来：“这不是你退圈就能摆脱的身份。它是刻在你灵魂里的欲望。怕的不是你上位的标签，怕的是借着权利让渡无底线的施虐。” “我知道。”黎樾平静地点了点头。 柯向哲和他对视，目光无奈。 在俱乐部呆了好多年，柯向哲见过很多圈内情侣，和平分手都是好结局，不欢而散才是大多数，包括他自己。 “黎樾，我看人特不准。我相信人都是欲望动物，你怎么能证明自己不是？” 黎樾声音温和：“我不能证明。” 这回答有点出乎柯向哲意料。 “但是，欲望可以被控制。你已经把我放出黑名单了，就给我点时间吧。”黎樾见柯向哲不说话，笑了一下，继续说到，“类似于考察期？一个月。你想怎么了解我都可以，我无条件配合你。你觉得不合适，直接告诉我就好，或者再拉黑。我都接受，绝对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已经说过喜欢了，已经删朋友圈了。 甚至都上过床了。 这时候柯向哲退，黎樾不可能跟着他一起退。 “可以吗？”黎樾仰头，没有丝毫不良情绪，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希望，漾着水光望着柯向哲，“你不愿意的话，你可以现在直接拒绝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算不上好事。 人总要向前看。 柯向哲微微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没有拒绝。 黎樾浅笑：“谢谢。该说的说完了，我先走了。随时联系。” 柯向哲独自一人坐了会，才起身开门。没想到正好看到喻知远从电梯出来。喻知远刚从楼下会场上来，还穿着一身西装，人模人样的。 两人对视一眼，柯向哲没说话，反倒是喻知远说了一句：“我刚看见黎樾了。” “嗯。”柯向哲抱着手，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怎么？确定关系了？” “没有。”柯向哲冲喻知远笑了一下，“有点情况，聊会儿？” 喻知远点点头：“等我去换个衣服。” 柯向哲一抬手，示意喻知远快去：“行，门给你留着，一会直接过来就是。” 喻知远换了常服，随手带上了门。 桌子上摆了两盒拆开的药，还有一盒饼干，旁边柯向哲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端着水杯。 喻知远扫了一眼问到：“胃疼？” 走神的柯向哲眨了眨眼睛，喝了口水，没说话。喻知远知道柯向哲没在听，走近又问了一遍。 “还好，一点不舒服。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柯向哲小口小口抿着温水，顺手将桌上的药扫进抽屉。 早些年柯向哲自己作，胃病反反复复，落下了病根，导致现在稍不注意饮食就能引起胃疼。 “怎么不吃？”喻知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饭点。 “唔，有点突发事件。”柯向哲又接了小半杯水，坐下，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遇到黎樾了，再然后跟他聊了两句，就没怎么吃东西。刚拆了包饼干。”说着，柯向哲拿起一块饼干递给喻知远：“你也没吃晚饭吧？要来一块吗？” “不了。”喻知远坐到柯向哲对面，“说吧，什么事。” 柯向哲咬了一口饼干，慢慢嚼碎咽下去，喻知远就这么看着。柯向哲慢吞吞地吃完一块才叹了口气，递给喻知远一个无奈的眼神。 “我好像，又要跟上位者谈恋爱了。” 喻知远点了点头，说猜到了。 “那你帮我分析分析，作为一个，主动？黎樾怎么想的？”柯向哲问到。 喻知远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复述一下。你因为我是dom的缘故拒绝我那么多次。现在你问我，你要跟一个dom在一起了，该怎么办？你说，以我的视角，是不是该先骂你两句？” “别骂了别骂了，我现在脑子已经浆糊了。”柯向哲甚至还能给黎樾开脱一句，“他不算dom。而且他说要退圈。” “他说退就退？”喻知远挑眉，显然不信。 这时，柯向哲的手机忽然震了两下。 是江若发的语音。 是熟人，柯向哲也没避讳，直接开了外放。隔着网线柯向哲都能听出江若的震惊：“黎樾来退会员卡，柯儿，怎么回事？” 柯向哲闻言，抬头看了喻知远一眼，喻知远移开视线，淡淡地补了一句：“动作挺快。” “嗯，是挺快的。”柯向哲同时收到了黎樾的消息，也是退卡。 喻知远见柯向哲还在看手机，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柯向哲真的在走出来，只不过之后选择的人不是他。喻知远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柯向哲这才抬起头：“怎么了？” “你想怎么了解他？”喻知远问。 “没想好。这事比较突然。”柯向哲诚实地说。 喻知远也没打算替柯向哲定夺，只是叮嘱到：“好好想，尽可能多方面了解，遇事跟我或江若说，多一个人多一个视角。” “好。” 在这混乱的圈子里，喻知远是靠得住的。这也是黎樾这件事柯向哲要问喻知远的原因。 柯向哲笑笑：“祝我好运。” 喻知远点点头。 他也希望柯向哲的未来可以一帆风顺。
第20章 二十 ==== 柯向哲觉得他跟黎樾像是两颗没有交汇轨迹的星星，他偏偏要进入对方的视界，毫无抵抗力地，在对方的牵引力下撞得粉身碎骨，湮灭在茫茫宇宙。 人越关注什么越容易看到什么。按理说秀场繁多，柯向哲的工作也不尽然是外派。可那天之后两人却能频繁在秀场照面，偶尔闲下来还能聊上两句。 通常是黎樾跟柯向哲搭话，内容稀疏平常，柯向哲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偶尔主动逗逗黎樾，隐晦地聊几句圈里的事情。 柯向哲一直认为搞艺术的都多少沾点那什么大病。包括他自己。他一直看不懂黎樾，不懂黎樾的感情，不懂黎樾的坚定。在柯向哲的世界里，没有亘古不变的东西。 一切都是变化的。 和刚认识时相比，黎樾头发长了些，唯一一点锋芒都掩藏了起来，看起来好温柔，和海一样包容。 纵然黎樾是深海的一抹蓝，神秘又危险。柯向哲还是不顾危险，向着名为黎樾的深海不断下沉。 如果真的沉下去了，倒也利落。柯向哲沉了一半，被强行拉住，不上不下，窒息感席卷而来，无望无光，无力无措。 喻知远电话来的急，柯向哲看着就觉得不妙。 “说他表现良好，提前释放。” 柯向哲只觉得大脑一空。 “我怕他报复，你最近注意一点，尽量别一个人走。” 柯向哲应了两声。 喻知远沉默了一会，低声劝慰到：“也别太担心。” 柯向哲也只是应声，没有多说什么。 隔着T台，黎樾站在人群后面，眼神落在柯向哲身上。柯向哲注意到了，微微弯了下眼睛，冲黎樾招了下手。来不及多做些什么，模特们上台，柯向哲又拿起了相机。 只是手有些细微的发抖。 这套片子毫无意外拍的不好。 柯向哲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下半场让后辈代一下，他状态不行。颜听看出来了，也没说什么，就让柯向哲出去了。 直到散场，黎樾一如往常地去找柯向哲，但柯向哲不在。 颜听抬头瞄了黎樾一眼，习以为常道：“找柯向哲？” 黎樾点点头。 颜听随手指了下门：“外面。”想了想，颜听又补了一句：“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柯向哲也没走远，就坐在秀场门口的台阶上，一个人盯着远方。黎樾默默了走过去。 柯向哲偏了偏头，看向黎樾：“结束了？” “嗯。”黎樾在柯向哲旁边坐下，“颜听姐告诉我你在这儿。” 颜听大概还要拍一会儿幕后，也没联系柯向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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