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笑得眯起缝儿来,一脸奸诈,手指向最外侧,“那个帅哥!考虑考虑做我儿子呗。” 路长青一行人望去,那缺牙竟是指向了没有出声的路长青。 众人的火降了下来,原以为出头鸟是个狠货,没想到他挑了个圈外最弱的偶像,实在是丢说唱的脸。 南瓜笑着将缺牙的敌意拦了下来,“哎,我说大豁牙你,你跟人家比啥啊,比谁唱rap漏风吗?” 南瓜平时说话就是很欠儿的人,说起调侃讽刺的话来让人生不起气,众人还被南瓜逗得前仰后合。 别人听不出来,缺牙这种不是善茬的人却能听出来,南瓜这是在护着那两个崽子呢。 缺牙傻笑中又带着不依不饶,“瞧你说的,大家都是来说唱的,难不成他是来当吉祥物的吗?” 老余伸手要阻止缺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好。” 路长青站出来应下了挑战,缺牙的笑挂在脸上收不住,索性跳了下来来到了路长青面前。 众人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兴致缺缺地观看这场菜鸡互啄的游戏。 缺了个门牙的选手叫钢炮,但大家更喜欢叫他“豁牙”,他实力在这里算不上强,但说唱经验丰富,风格也相当老练。 圈里唯一的女选手小赖被一群老爷们推出来做裁判, 小赖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向上一抛飞快握住,嘴里嚼着口香糖,“花还是字?” 考验运气时路长青不会犹豫,直接说了句:“花。” 钢炮装作大方地耸了下肩膀,“那我字。” 幸运女神或许是生气于路长青的随便,将命运的转盘递给了钢炮。 钢炮咧嘴吐出舌头,“那我先来吧,麻烦随便给个beat。” 富有节奏性的音乐响起—— 钢炮晃着脑袋,将垂在胸前的金链子甩到后背,话筒贴着唇唱道—— 来到这个节目我真的感到意外 说唱嘻哈缺人到要请来偶像派 这圈子不是你个爱豆能沾 我打败你容易得就像火锅涮菜 你是火锅里最便宜的任意品 摸摸队员小手卖腐就能把粉丝引 秘密恋爱背刺金主又他丫地耍帅 你rap的水平烂到只能battle小赖 钢炮三十秒的freestyle唱完,把话筒递给了路长青,路长青却推拒了。 代超从他身后跑过来,递给路长青话筒,路长青握着话筒反击—— 听你的发挥之前我还在忐忑 什么人物这么厉害对我小看 就这么弱的水平还出来威慑 没有能力嚣张就不要瞎嘚瑟 拿一手水货当真枪炮弹瞎射 Hold on! 听说我是火锅里最便宜的任意品 但我上桌你这盘菜的身影在哪里 资金荣誉奖杯名利处处比你能顶 华兴哪条说唱律法不兴男女拼 你这货色用性别把她的能力隐 跟你来场diss是对你起了怜悯 儿子你觉得我这爸爸教育行不行 路长青的词怼得钢炮没有办法接下去,这场胜利也意味着属于路长青。 说唱圈battle本身火药味就十足,偶尔话语里为了味更冲会拿脏话垫韵脚,但路长青却冷静地全程无脏话怼了回去。 他们之中和钢炮battle的时候都会怼他缺掉的大门牙或者土气的穿搭。 久而久之,钢炮就形成了“免疫”,甚至将这些都化作武器反怼回去。 门牙和金链子就是钢炮设下的陷阱,等着路长青跳下后,再拿准备好的词完胜他。 有时候,说唱battle不仅比拼现场编词的能力,它看上去就像是一盘杂乱无章的棋子,你要预判敌手接下来的起手落势。 这盘棋,路长青将军。 南瓜敲了下代超的胸口,偷偷小声嗔怪道:“好啊你小子!带了个这么厉害的帮手回来!” 被钢炮欺负过的代超内心爽翻,表面却装作毫无波澜的模样,“哪有,他水平也就一般般吧。” 老余伸长脖子,幽幽出现在二人中间,胡子挂在两人的肩膀上,他歪头看向代超,“一般般?这都能吊打十个你了。” 按理说,代超听老余夸路长青应该是高兴的,但他怎么觉得这夸奖这么不对劲呢?就好像他被羞辱了一样。 全场挥手齐喊:“豁牙叫爸爸!” 钢炮脸色铁青,若是输给恐龙他叫了那也是心甘情愿,输给一个偶像?他不服! “这算什么,全是我刚刚让着他,不然接下来就拿作品说话!” 第三期的混战是1V1的模式,但它是队伍比拼。 它好玩的点在于开场之前所有人都可以背叛,帮唱嘉宾不论是谁主动邀请的都可以加入别的选手队伍。 路长青battle完了之后,其他人重新组了一局battle,而路长青和另外几个人退出了这场狂欢。 “要不就咱们几个组呗。”南瓜试图与恐龙勾肩搭背,但是恐龙却死死拉住路长青不放手,抗拒他的接触。 南瓜像是委屈的前夫,孤零零地站在三个人的面前。 恐龙在裤边擦了下手汗,紧张地望着路长青:“跟我合作吧,不带南瓜带你弟也行。” 南瓜双手捂脸张嘴摇头,像极了世界名画《呐喊》里的小人。 路长青谢过了恐龙,“谢谢前辈,但这次的作品,我认为更适合我和代超。” 恐龙茫然的声音中多了分惊讶,“你已经想好作品了吗?” 路长青没有解释,而是笑着点头。 恐龙继续雷打不动地提出各种条件诱惑路长青,路长青也笑不露齿地礼貌拒绝。 最终交涉无果下,双方各自分别。 当然是路长青单方面的离开,恐龙的身子被苦命的南瓜死死拽着。 代超纠结地问道:“哥,恐龙前辈是不喜欢我吗?” “我觉得他只是社恐吧。” “哎?这么厉害的人也会社恐吗?” “你一开始见到前辈不也是很紧张吗?” “哦!对了!哥,你真的准备好了作品吗,是什么类型的啊?” “这件事,等你见到一个人就明白了。” 路长青那只手上普通的星珠手链在阳光下闪烁着光。
第74章 正式比赛 夜晚, 首城大桥上,风肆意。 两个俊逸非凡的少年站在桥上眺望,风吹拂着他们的发丝。 往日里嚣张的代超眼眶微红,红晕之下又带着迷茫, 他的双手握在桥杆上望着黑夜下的首城江景。 “哥, 我们到底是什么呢?” 空无一人的大桥上偶有车驶过,轮胎擦过马路的声音盖过了路长青的回答。 代超只觉得旁边人说的话一阵嗡嗡, 他疑惑地问:“哥, 你刚刚说了什么?” 路长青摇了摇头, 他看着远处江海与黑夜连成的幕布,他出声问道:“超儿, 你喜欢跳舞吗?” “喜欢。” “那你喜欢舞台吗?” “喜欢。” “喜欢不需要理由,我们的存在也是。” 其实刚开始时看到那条车坠变成胸坠,路长青的内心就涌出不好的预感。 当霍邱成了碎星的司机,那种糟糕的第六感不断扩大, 加剧了他的忧虑。 当那串星珠递到他的手边时, 不等霍邱出声,他已经明白一切都尘埃落定。 之前喜欢自己的小女孩霍雅去世了。 路长青的迷茫不是质疑自己的存在, 而是无法承受生命之外的喜欢, 那太过沉重沉重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人, 咬牙坚持着痛苦的透析和三次病危手术,她说她只是想学着路长青的样子。 她因为喜欢路长青, 所以对这个绝望的世界她愿意努力活活看。 但遗憾的是, 这个倔强的小家伙没有撑过第四次手术, 急救室里下达的七张病危书最后停在了死亡通知上。 那份喜欢就像易折的纸张无法对抗癌症的折磨。 一坡黄土之下埋葬着霍雅的骨灰和她对路长青的崇拜与爱。 爱浇灌生意, 却无法浇灭死亡。 偶像并不伟大, 能让路长青为之前行的是他对舞台的热爱,能让他持之以恒下去的是粉丝们的爱。 他是黄昏破晓,是黎明的终章。 他是偶像路长青。 霍雅带给路长青的冲击太大,大到路长青有太多的东西无法抒发。 最终,他联系了霍邱,在霍邱的同意下,他想把霍雅的故事写进歌里去表达。 在经过和钢炮battle之后,他想将这首歌放在荧幕上,他想去告诉所有人——喜欢偶像这件事并不愚蠢,所有的爱与信仰都值得。 在之后,路长青将代超带到霍邱的眼前,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一向支持自己女儿偶像的霍邱却一反常态,拒绝了路长青的提议。 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一个充斥着“香烟女人money”的说唱舞台上,说他歧视那群说唱选手也好,说他看不起说唱文化也罢,他绝不会让他女儿上这种节目被人非议。 路长青没有坚持,将手里录制一版的U盘交给了霍邱,带着代超走了。 路长青和代超在江上吹完冷风后,就回到了说唱营里。 一打开门就撞到大厅里和两个他差不多大的男生在打架子鼓。 可能是年龄相仿的缘故,彼此虽然不怎么熟稔但都能随手打个招呼。 “嘿!兄弟,你们这次歌写好了没?” 路长青点了下头回应,“正在考虑。” 两个男生彼此对视一眼,眼里是对路长青邀请的跃跃欲试,“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啊?” 其中一个掌握话语权的男生指着路长青说:“你在选秀上唱的《我》我听过,很不错,我们四个聚在一起也可以做那种歌啊。” 因为霍邱的不同意,路长青对于歌的主题还没有着落,就将主动权交给了代超。 代超还没有从霍雅的故事里缓过神,当下表态拒绝了两人的提议。 两个人被拒绝也没有生气,互相给了个台阶下就继续练习架子鼓了。 等路长青和代超离开之后,他们两个才又接着聊天。 “哎,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说《我》这首歌很烂吗?” 另一个男生“啧”了一下,有点嫌弃地望着他,“这是策略!策略懂不懂!” “假装邀请他们加入,到时候上台就踢了他们,他们只能弃权,直接就被淘汰了啊。” 说唱混战早已在营里悄然打响,大家的情意不知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路过大厅后,他们又在转角走廊遇到了营里唯一的女选手小赖。 小赖正在独自写词,抬头看到两个人,出声邀请着两人:“哎!小猴子,要不要跟姐一组啊?” 代超和路长青停下了脚步,他扭头看向小赖,脸上透露着无语,“姐,你假装邀请的时候先把写词的纸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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