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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也可以休息。” 他点头的频率更快，又可以再磨蹭一天。 妙啊！程行突然发现了标记的好处，能帮他逃离考试复习。 不然——多来几次？他心虚地继续喝水，思绪飘远，一不留神给自己呛到。 咳嗽牵动起全身，仅是咳了几声，就掀起身上更为明显的痛，吓得他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保命要紧。 “慢点。”商千睿轻轻拍着他的背脊，真是太不省心了。 程行磕磕碰碰喝完整杯水，水杯一递给旁边，慢悠悠地重新钻进被子里。 可是……很累的！OMEGA跟alpha之间的差距悬殊在这上面就是一件很好的证明，alpha理应占据主导地位，是基因显示出来的天生优势。 不像他，不像OMEGA那般，几下就能交代清楚。 商千睿帮程行掖好被角，借机揉到了他的柔顺的发丝，“睡。” 假性发情也在他的意料之外，给程行暂缓两天的学习进度，只能说是巧合。他安排的三天时间复习生理知识，看来也并不是那么重要，因为跟程行原本的专业对口。 专业的事情，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 . 程行再次睁眼的时候，屋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蛄蛹着爬起来，柔软的被子继而搭在了脑袋上，撑起一个三角形的样子。 三月的时间，依旧透着凉，何况现在他极其敏感，只好用被子裹紧身体。 他呆坐了一会儿，猛得惊醒过来是因为头顶突然打开的灯。 吓人！吓得他裹紧小被子，缩到里面。程行并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无非就是商千睿来了。 商千睿叫他的名字，程行就探出脑袋，“怎、怎么了？”嗓子依旧哑着。 商千睿搬来昨天新放的椅子，坐在床边等待。 怎么个事？程行探出脑袋能看到的范围更多，商千睿正小心地端着一个小碗。 什么东西？他也跪坐在了床边，不管多么小的动作都会疼，这次他索性怎么方便怎么来，“什么？” “雪梨水。”商千睿拿着勺子搅动碗底，牵出丝丝薄雾，升到碗沿就飘散，“润喉。” 程行点头，慢慢从伸出手，想要接过，披在身下的被子不出意外开始滑落，惹得他连忙调转方向去裹好。 商千睿看完他的慌乱，果断放弃交给程行自己解决，还是他亲手帮忙最好。 他盛了一小勺递到他嘴边。 程行严实地裹紧自己，被子软软地盖在他脑袋上，往下延伸的四角被他抓住。忙完这一下，他才有功夫去喝递到嘴边的雪梨水。 甜味在嘴里晕开，温热的梨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咽下去的时候已经在成功欺骗疼痛感。 商千睿重复了多次动作，勺子打在碗底，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后，才回过神来。 是好喝的！程行抿唇，原本干巴的唇瓣已经逐渐找回绯色，只是得到过几次甜水的浸润，还显得格外红润。 商千睿的目光也从他的脸庞移至唇上，一副很好亲的样子。 昨天他就吻了一次，时间还不长，现在看着……十分想念，早知道他就多亲一会儿。 程行转过身，留了个后脑勺给商千睿看，原本裹紧的被子松懈了下来，他整个人的背脊也在压低。 “怎么？”商千睿依旧坐在原位，眼里目睹完程行的转身，仿佛带有提裤子走人的决绝，刚才的温柔只是片刻。 “没——”程行的嗓子已经没有起初那么痛，开口的刹那还是噎了一下。 停顿的这一下，更让他感到尴尬。他的脸原本就在喉结滑动间逐步升温，现在又捂在缺氧的被子里，两颊的红晕更明显。 只是……纯情到害羞。 程行放弃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被子捂住得更严实，半点光都不见。 商千睿用平时的语调喊他：“程行？” 这一声下去，耷拉下去的被子突然就直起来了。他害怕又不怕地“嗯”了声，表达自己没事。 程行不大的声音落在商千睿耳朵里会自然放大，他有听见，只是需要进一步确认：“没事？” “嗯。” 有事！ 他要如何去解释现在的情况感知！ 程行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逼得他探出了脑袋。这边的空气还不够，他只能转过身，呼吸商千睿占有的空气。 商千睿随程行动，他进一步坐到床边，侧身问道：“抱？昨天你说喜欢的……” 程行往他那边挪，最终扑到他的怀里，“嗯。”勉强给你抱。 除了做爱跟标记这两件事情，他仿佛不是找个了alpha当老公，而是暂时抛开了情爱的虚假亲情。 真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既视感。 想到这儿，程行不愿面对地将脑袋埋在他胸口，蹭到宽厚的胸膛以及单薄的衣料。 冰冷的感觉触达他发烫的脸上，温度直达商千睿心口。 商千睿摸着他的脑袋，释放信息素尽力安抚。 不行！程行抬起脑袋，不让他继续摸，更像了！ 明明很温馨的伴侣相依场景，程行硬是没有感受出来，他南辕北辙走了很远，越看越觉得商千睿真是又当爹又当妈。 真是奇了怪。他也说不清楚其中的原因，更多的可能—— 因为他们不曾相爱，全是信息素的撺掇。
第9章 032恐惧 程行掌着这副滤镜硬是完成之后一个周的时间安排，知识充斥着的大脑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的思想愈发敏捷，有种独属于十八岁的智力复原，学习效率也随之更高。 商千睿也从刚开始的监督进度的作用，演变为每天晚上的阻碍。 原本的假性发情理由一过，程行撤得洒脱，睡觉只会裹紧小被子，背对商千睿睡觉，至于睡醒睁眼后是什么样，他再也不再考虑。甚至，还会因为早起无聊，努力为自己争取福利。 该看的都看了，就剩下上手摸索了。 手跟眼睛的体验完全不同，用眼睛去描摹是假象体验，而手上的触觉可不一样，是真真实实的情况反馈。 他爱了！爱惨了这种感觉！ 还没爱几次，就被逮捕！ 自作自受，他也认，但白日宣淫不可取。 可不可取的决定权不在程行手上，他讨到苦头只会越戳揉越痛，身上的疼痛都是自己凭本事换来的。 至于为什么？程行在白天清洗干净后有问过自己，大概只有做爱的时候，他才能从那副滤镜中抽离，真正将商千睿当做是解决需要的alpha。 . 三月所剩余的最后一个周末，距离结课考试还有两天的时间。 程行捧到那张真实的准考证，突觉虚幻。他呆呆地坐在客厅椅子上，慢慢地反应过，这里本就是虚幻，不是现实。 桌上摆着的书本资料进入他脑子，随时间堆积着，越堆越多。 他也曾有疑惑，但是都被自己打消。 而现在，不同。 他学完了全部，也可以说是学完了一个进程。 学越得越多，越会认为自己的无知，保有的学习热情会将他拖入无知的深渊。 无知毫无意外带来的恐惧；有知的无知是加倍的连锁反应。 不然……他还是…… 程行握紧了准考证，下一步是全部塞在左手里握成拳头，拧成一团去纾解他乱麻的心。 准考证不大，加大力气握住，反倒会在巴掌上留下浅浅的凹印。 “程行！” “嗯？”程行回神，看见商千睿从卧室出来，门砸得磅磅很大，吓得他下意识握紧手里的东西。 “手没事吧？”商千睿弯着腰，隔着一个小桌子的距离都能够到程行的双手。 程行疑惑地摊开双手，目光也随同商千睿的目光下移，“没事啊——我靠！” 满手‘血’……？ ‘血’有点鲜艳啊？？？ 左手上握成团的准考证已经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到白纸黑色，只剩下一团鲜艳的红。 “疼吗？”商千睿不敢轻易上手探查情况，虽然这颜色不对。 “不疼啊。”程行反复试探了几下，确定没有痛感传来，“应该是红墨水。” “嗯。”商千睿扣住他的手腕，余光瞟到一旁散着的笔，上面有红色痕迹，鲜艳的样子跟程行手上一样，“洗手。” “好。”程行起身，又想起某事坐回去，“准考证弄脏了，还能救吗？” 这可不是一般的准考证，可是拥有唯一编码的准考证。 “你先去洗干净。”商千睿冷静地下达指令，默默将满是红色墨水的准考证收好。 程行的手跟准考证都已经浸染红色，只不过红色所附在的物体不同，形成的背景也就不同，二者一比较起来，他更愿意拿走沾得面目全非的准考证。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欲言又止，抿紧嘴唇防止假设说出口，“我去洗手！” 商千睿对于他结课考试的上心程度，他看在眼里的。刚才的举动是有些冲动，他本是想捏在手里宣泄情绪就好，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弄了一手红墨水。 程行洗干净手掌的红墨水，有些固着的红印只能慢慢在冲洗次数的增加里冲淡。 “伸手。” 他一出来，商千睿像是等待已久，直接到他眼前，摊开他湿漉漉的双手，细细翻找确认手掌上有无伤口。 程行乖乖配合，手都要翻出花来了，才被放过。 “我……我去解决准考证。”商千睿原本干润的手也染上了水珠，“你待着好好复习。” “真的！很对不起！”程行就差深深鞠一躬来表达抱歉，他的腰还没弯下去，商千睿就火急火燎地走掉。 随着“嘭”的关门声发出，震得程行灵魂都静了。 他脚步悬浮地回到原位的客厅小桌前，默默无声，连书都不舍得翻看，怕稀碎的翻书声会打扰这个世界的宁静。 他只敢抬起头，看着无亮光的屋顶，心情复杂地舒了一口气。 程行将课本资料全部叠成一堆，手指压住卷边的书页，心情复杂。如果商千睿解决不了，是不是他就不用考试了…… 原本的现实里，他就是没有参加过结课考试，在伪现实中参不参加更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以他现在的复习深度以及个人能力的肯定，优秀等级洒洒水就能得到，但又会将他既定的轨迹引向何处？ 他迫于无奈地拿出最上面的一本书，抠着书边翻了几次才掀开。 我靠！见鬼了！？ 这里面没有他装进脑子的知识，歪歪斜斜的每页都画下了无数线条。程行睁大眼睛，仔细看了半个小时，才从线条缝隙间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未知”。 没看清的恐惧多数来自意识的自我想象，而看得更清晰的已知，是透着阴森般确定的恐怖。 从红墨水弄到手上是他未曾亲眼所见的发生，而发生后他依旧不知道这件事是何如发生，脑子里关于红墨水的这一小段时间的记忆仿佛被提取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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