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要被靳惟笙肮脏的感情牵连践踏,是他忽视真心在前,梁迢那么认真对待他,可他只是为了感谢梁迢为他穷途末路的理想做出的努力,感谢梁迢会喜欢他这么一个只会惹麻烦的人,感谢梁迢解决了很多麻烦。 所以没有什么忽然想通了接受梁迢,只是因为没什么别的谢礼,梁迢又恰巧喜欢他。 梁迢明白过来许方思的意思之后许方思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握着梁迢的手饱含歉意地看着梁迢,梁迢则有些出神。 ——他以为许方思很喜欢他,他以为许方思接受他是因为喜欢,被靳惟笙胁迫也是因为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靳惟笙的条件?”梁迢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空洞,他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个时候就不用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但潜意识还是问了。 梁迢平日里似乎无坚不摧,却在某个方面也是执拗到不可理喻的人,他白天像机器一样不知疲累地运作只是因为有一个念头支撑着他,是他想到许方思意识不清地时候说梦话说他的名字,很期待地看幻觉一样地喊他,是幻想许方思对他弥足深陷,为他赴汤蹈火那样地喜欢,是想着绝不会辜负许方思。 但是现在他有些犹疑,许方思赴汤蹈火到这样可怜,是为了梁迢吗? 就像他当年接受梁迢,是因为喜欢梁迢吗? 那么,现在呢?现在接受这些:空荡的房间,梁迢的豢养,莫测的前路,是因为什么? 所以许方思在感情上总表现出他以为的潇洒随性,却很迫切刻苦地对待红湖村的细枝末节。 而这些话,这些状似的向往和憧憬的话也不过是随口的敷衍。哦,忘了,接受靳惟笙还有一个原因,许妍因此得到了最好的医疗条件。 至此,梁迢都明白了。 梁迢在深夜两点钟离开那栋别墅,他表情很平静,可是心跳前所未有地快,信息素接近暴动,他感觉再不离开的话他有可能在这里变成什么怪物。 天亮之后别墅里的人们依旧按部就班进入自己的角色,梁迢的去留对他们似乎没有影响,许方思在浑浑噩噩半晌后明白过来梁迢为什么生气,等他想要解释的时候梁迢已经离开并且联系不到。 许方思舌头的伤口愈合的这天,花房里又有一株花要开了,是一盆球兰,很多个花苞一起绽放就会形成一个花球,开起来会很好看,他前天跟梁迢说的时候梁迢说到时候可以一起看,这一天球兰开了,许方思在广播的江市晨报里听到梁迢即将订婚的消息。 他记得梁迢说只是权宜之计,不会真的订婚,但是打开报纸,头版就是林昭挽着梁迢手臂的照片。 【📢作者有话说】 恋爱脑小梁深受打击()
第46章 要参加我的订婚宴吗? 梁迢消失在许方思视线很久。 天气稍微暖和,室外花园里的雪开始融化的时候,梁迢和林昭正式举办订婚宴。 新闻上林昭挽着的那只手臂上又戴着抑制手环,媒体用很暧昧的字句猜测林昭陪梁迢度过易感期的细节,订婚宴前夕,消失在深夜的梁迢出现在深夜,许方思嗅到一丝仿佛不属于梁迢的味道,甜腻的。 现在这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为那些猜测做出了佐证。 许方思觉得奇怪,他以前不会对信息素这么敏感,除非信息素浓度到了一定程度,想了想,可能是后颈那个沉默的器官带给他的能力,这样的能力叫他越发哭笑不得,同时越觉得无奈。 手环还在梁迢手腕上,房间里很暗,梁迢不在的日子许方思不太想看外面,就把那扇太广阔的窗户遮起来了,光源就只有窗帘缝隙泄露的一丝月光,漆黑的手环表面反折一些幽暗的光,他进来坐在许方思房间的墙角,跟许方思隔着一个人的空隙。 许方思习惯了黑暗可以看到一些,他看到梁迢的下颌仿佛尖锐很多,不知道是因为反复陷入信息素躁动还是工作太辛苦。 “我明天要订婚。”梁迢很平静地开口,仿佛一个通知。 其实梁迢说他要跟林昭假装订婚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一天了。 许方思是天生的悲观者,人生的数次转折都走向越发不堪的境地,很多人不能体会到的身不由己他早就尝遍,他太明白人类在宿命面前的无力,只不过他当时担心的仅仅是事情走向会不受控制,他刻意忽略心里的不适,尽可能不再给梁迢增加负担,只是绝望地想哪怕梁迢这么努力他们最后可能仍然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可他还是心存幻想,想着哪怕有一丝可能,哪怕他果真要作为一个omega生活在梁迢身边也好,他接受,却没想过最终是这样的局面。 总之也算是做好了准备。 许方思很短地嗯了一声,空悬的心终于落在皴裂的泥土中,最后一丝妄想也寂灭。 他不由猜测这些日子梁迢的想法转变,是不是在知道他当年的心态之后终于发现他卑劣的嘴脸,然后做出了新的选择? 其实也是应该的,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林昭和他相配一些,林昭也没有欺骗过梁迢,梁迢应该有一个可以携手可以给他助力的未婚夫和配偶,而不是患有疾病经历复杂只能是拖累受人唾骂的惯骗许方思。 ——如今的许方思对一切的一切没有一点提出异议的权力,从很早开始这就是他的处境,他很明白,许方思的心情从愧疚变得失落,他用这一个平静的音节表明接受,他也只能接受。 无意识间,许方思又握紧手掌,右手手心的疤痕仿佛隐隐作痛,他好像又握紧了瓷片。 这样的平静看在梁迢眼里当然又是另一种意味,梁迢想起他告诉许方思他要跟林昭假装订婚的时候许方思也没什么反应,他当时小心翼翼地跟许方思提前解释,惟恐这样的行为让许方思觉得不舒服,但许方思其实不在意。 许方思低着头,两只手抱着膝盖贴着墙坐着,光线太暗,梁迢看不到许方思脸上的表情,但这一声嗯表明许方思依旧没什么意见。 梁迢靠着冰冷的墙壁,手指搭在膝盖上,想来想去,终是觉得自己可笑,他笑出一声:“许方思,想来参加我的订婚宴吗?” “梁迢。”许方思声带发涩:“你是,认真的吗?” “什么是认真的?”梁迢反问。 许方思手指绞尽,很艰难地忽视掉不断钻进鼻息的香气带着几分强作的冷静开口:“订婚。”顿了顿,继续说:“林昭很好。” 身份匹配,样貌匹配,林昭那样的人和梁迢很合适。 “……不算吧。”梁迢声音发冷:“不是很认真,只是需要。” “和你一样。” 他很平静,在听到许方思呼吸停滞的瞬间心脏发麻,但有一种报复的快意。 许方思心脏尖锐地疼了一下,他扭头过来解释:“不是的……” “我也有困难需要解决,我也很感谢林昭在这个时候出现。”梁迢低声道:“所以,我这么做,没问题吧?” 许方思的心脏被团成了一团,捏紧了又踩扁,他摇摇头:“我喜欢你的。” “是因为什么?”梁迢呵笑:“因为我及时出现给了你一份工作,还是因为我帮你完成了你的愿望?” “许方思,除了红湖村你就再也没想过动笔了吧?” “但是还要绞尽脑汁地敷衍我,还要应付我这个穷追不舍的追求者,很头疼吧?” “没有。”接二连三的质问,许方思抓住梁迢的手又被拨开了,梁迢站起来成了很高的一道黑影,居高临下地反问:“没有?” “我是不是一个笑话?”梁迢问冷笑:“那么多人都觉得我可笑,你是不是也一样这么觉得?看着我为你犯傻,收来路不明的钱,因为当年的事对你怀有愧疚,想尽一切办法地哄你开心,三年了,我还在等你——许方思,你现在说的喜欢我能信几个字?这是你的施舍吗?” 梁迢的质问许方思一个字也无法反驳,能拿出的只有他的真心,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东西,廉价但也算珍重,可是梁迢已经不相信了,所以他只能咽下喉咙里苦涩的辩驳接受指控。 梁迢离开的时候许方思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裤脚,但梁迢并没有被这一点力气挽留住,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天亮的时候,居然真有人接许方思去参加订婚宴。 宁岩环胸坐在前排浑身冒冷气,许方思一左一右坐了保镖一样面无表情,狭小的空间中气氛冷滞,车子很快到了宴会厅,宾客来来往往,他们却没有从正门进去。 许方思准备了一些话,他本来不打算挣扎,可是前一晚梁迢的话让他意识到什么,他组织了一晚上语言,想要尽可能真诚地告诉梁迢当年的事并非如此,他对自己莫测的前途感到无力并不是他对待感情不认真的理由,恰恰相反,是因为这样才没敢很轻易接受,他从来都不想做轻浮放荡的人,也不希望因为他的行为让梁迢做出不理智的选择,当然,这是体面一些的说法。 直白一点,他听到梁迢说他不认真,也许是三年前的许方思未死,他居然有那么一丝想要挽回梁迢。 他摸了手心的荆棘一夜,许妍的日记一遍遍看,梁迢在他耳边问他将来想怎么过的话音一遍遍闪现,他不甘心,好不容易才从荆棘丛里走出来,好不容易又跋涉到梁迢身边,好不容易看到冰雪化冻,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变好,身体和精神都是,运气好的话他还有数十年可以活,他不想辜负重新拥有的生命,哪怕很短。 许方思没见到梁迢,首先见到了梁迢的母亲。 【📢作者有话说】 进门之前反复检查自己身上信息素够不够浓的小梁OS:够了吧?应该能闻到了……要不再喷点。
第47章 不想做第三者 之所以一眼认出她是因为梁知舒也多次出现在新闻报道中。 许方思知道消息的途径不多,只有修饰过的新闻,近期许多颠覆性的新闻:靳惟笙失踪、锦时陷入危机、梁知舒成立疑似支持新进党立场的基金、梁迢进入贸协疑似针对锦时、梁宁婚变疑似割席。 掺杂着政治立场还沾着普通人喜闻乐见的高门纠葛,网上各种暗语讨论沸沸扬扬。 许方思看了几场梁知舒的发言,柔和不失锋芒,是比梁迢成熟游刃有余的演说家,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场合下见面,不太可能是闲话家常。 许方思进门后宁岩就带上门出去了,第一次见面,许方思安静站在门口,梁知舒打量了许方思一会儿,许方思和传闻不一样——梁知舒了解许方思的途径也不多,传闻里许方思名声不太好,性格也不太好,但是梁迢喜欢的人应该差不到哪里。 梁知舒伸手请许方思坐,许方思很规矩地坐到梁知舒对面。 “身体怎么样?”梁知舒像个亲切的长辈那样开口,但是许方思听出几分很客气的疏离,他点点头:“还好……很感谢你们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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