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幕式终于结束了,开启了今天的歌剧。何英山是个文盲武夫,看不懂这戏到底演了啥,他戳戳旁边的何楚楚,“你之前不就是唱戏的,可知道这戏讲了啥?” 听到要讲戏,何楚楚的眼中终于有了点光亮,像是找到了希望,她用温软甜美的嗓音讲述着,“这部剧叫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个故事发生于意大利维罗纳城。因为一场舞会,罗密欧与朱丽叶一见钟情,但家族的仇视让他们无法在一起。” “他们的恋爱不能被世人认可,即使结婚了也只能秘密进行。后来罗密欧刺杀了朱丽叶的哥哥被放逐,而朱丽叶也面临被逼婚的窘境。神父让朱丽叶吃药假死,让罗密欧返回,但没想他不知道真相,竟自杀殉情。朱丽叶醒来,看到罗密欧已经去世了,也不想独自苟活,便也随他一同去死了。” “等到两个家族失去了自家儿女以后,这才发现为时已晚,从此他们打算消除积怨,化干戈为玉帛,还为他们各自建了一尊金像。” 穆久听着有点入神,竟觉得有点感人,不知不觉间叹了口气。 临祁的眼眸随着那燃尽的灰烬,望着有点出神,表情显得有点凝重。 “什么破剧,果然是洋玩意传进来的。自古婚约,媒妁之言,哪能女子自己做主?”何英山很瞧不起似的,淬了口唾沫,不屑一顾。 陈楚楚有点失落,将目光又转回了舞台上,眼中不知不觉间闪过一丝诧异,震惊。 但只是转瞬而过。 她入戏太深,眼眶竟有点湿润,那双美眸盈着水汪汪的泪,眼眶四周都是氤氲的红,显得更加动人了。 “渴了,倒杯茶。”何英山命令着,陈楚楚习惯性的接过那杯茶水,还没等他喝上,就被一把甩开了。 “贱妇,你想烫死我啊。”何英山吼道,怒目圆睁,却没想到那杯如此滚烫的茶水,皆数洒到了陈楚楚的手背上。 那一块宛若荔枝般晶莹剔透的皮肤,不只是被烫红了,还以一种极为强势的腐蚀性正在吞噬着血肉。 在冒着黑气。 “有毒,这茶水里有毒,谁要谋害我!”何英山突然站起,他一声令下,停住了这场戏的表演,试图去封禁现场,找出下毒的真凶。 穆久盯着那个被毒腐蚀到皮肤的女人,目光带着点碎掉的疼痛。 “别多管闲事。”临祁拦住穆久的去路,用只能他们才能听得到的音量,压嗓说道。 穆久只能止住脚步。 此刻整个歌剧院陷入惶恐,动荡不安的局势,也不知是从哪里响起的枪声,接着此起彼伏的。是人群的脚步声,不听任何呼唤的尖叫声,人山人海,纷至沓来。 而临祁依旧很冷静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似的。 小场面罢了。 正在混乱之间,何英山不知何时,头顶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枪支,正冰冷的指着他的太阳穴。 原来是刚刚在台上唱歌剧的戏子。 “放了她。”戏子面目狰狞,用手指扣着那个扳机,威胁道。
第44章 为他流的泪吗? “就凭你,一个破唱戏的,也敢拿枪指我脑袋上?我看你真是活腻了!”何英山怒不可遏,从喉腔迸裂出一道吼声,那青铜色的脸随着这股气,涨得格外锈红。 “当初你用尽了手段,逼着楚楚嫁给你。从那时候起,我就不怕死了。”戏子将冰冷的枪口,更加逼近了何英山的太阳穴,死死的堵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绝不后悔的模样。 “我只要你,放她自由。” 他眼眶猩红,布满血丝。 陈楚楚见状,她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停在他的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子楼,放手吧,不值得。” “我们没有可能了。”陈楚楚刚刚才说完,一枚子弹从她身边穿过,快准狠地打在了那个名为子楼的额头中央。 那宽大的额头中间,手指大的子弹像是镶嵌了进去,把那个骨头都打的撵了进去,只见周边飞溅出猩红,星星点点的血液。 在场的人看着那个倒下的背影,沉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怒目圆睁,注定死不瞑目。 陈楚楚狼狈,无助地爬了过去,想要抱住那个男人,却被何英山一脚踹飞,足足踹了三米远,“婊子就是婊子,骨子里还是个臭婊子,肮脏下贱的很,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但是还没等他说完,身后的人像是使劲了最后的力气捏着扳机,死死地摁了下去。那枚金属质感的子弹,射到了何英山的后背上,穿到心脏处。 “你自由了,楚楚,再也没有人,会阻碍你的脚步了。只是这锦绣山河,大漠孤烟,我没办法.....”陪你看了。 男人还没说完,那口气却再也吐不出来了,只不过死前他的嘴角是带着笑的,十分温柔的盯着不远处。 陈楚楚连滚带爬,用柔嫩的指尖抓着地板凑到男人的身旁,她哭的满脸纵横,滚烫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子楼.....” 接着她趴到那个男人的胸膛之上,她哭的泣不成声,嘴唇哆嗦着,用无比嘶哑,崩溃的声音吟唱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可惜对方,再也听不到了。 陈楚楚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哭着,也许是觉得活着也没什么希望与寄托了。最后她紧紧握着那个男人手里的枪,毫不犹豫的打死了自己。 正如那个罗密欧与朱丽叶里面的场景,两个人双双殉情而亡。 穆久看着临祁收回自己手中的枪支,刚刚是他出手杀了那个男人。他那冷冽,犀利的侧脸,还有深邃无情的眼眸,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变化。 这让穆久,感受到无比的恐惧。 “临少,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男人?”穆久颤音,为这对死鸳鸯感到惋惜,他不解,为何临祁要如此心狠手辣。 “比起那个男人,何英山的命更重要。” 但是如今看来,大局已经无法扭转了。 也不知道何英山死没,临祁走了过去,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竟然还活着。 而另外两个人都击中了要害,已经死透了。 果然坏人,才是会最受庇佑的啊,怎么死都死不掉。 只见几个士兵带着医护人员匆匆忙忙来到现场,把何英山抬上架子带走了。 这场戏的序幕,到此为止,已经结束了。 临祁拉着穆久的手臂,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身后杂乱无章的流言蜚语,泯灭于指尖,被那道关门声彻底阻隔了。 穆久心口像堆积了个大石头,压得他喘不上气。 倏忽间,他甩开临祁的手臂,力道异常的很大。 感受到他的挣扎后,临祁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盯着穆久,那眼神似乎早已看透,猜透对方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怎么了?你不服气?”临祁先发制人,薄唇微启。 “我只是有点不理解。”穆久支支吾吾的嗫嚅着,耷拉的样子有点失落。 “这里没有法律,只有炮火和遍地的尸体,还有蛮横框条的恶势力,每天都有数不胜数的人颠沛流离,去死,人命又算什么东西?” 临祁的语气过于浅淡,没有丝毫存在的温度。 穆久失魂落魄,与临祁四目相对,他一时失语,说不出话来。 “……” 他最终选择妥协,攥着泛白的骨节,深深的吸了口气,用存余的最后一丝清醒和冷静去制止自己的冲动,荒唐。 到了深夜,街道又变得愈发暴乱,吵闹起来。白天,恶行和暴力都能被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到了夜晚,深浓夜色会像个处心积虑的盗贼,偷偷摸摸的想要掩盖住这些罪责,蓄谋已久似的。 看到前面被堵得水泄不通,人潮拥挤,临祁握着的转向盘,最终还是换了个方向,打向了一个较为偏僻幽暗的街道巷口。 穆久有点困顿的阖着眼皮,随着黑暗的层层递进,他的睡意便愈加深浓了。 还没等他稍稍睡着,一阵激烈的枪林炮弹惊醒了他,四周都是子弹,打在车子金属外壳上的响声,极为刺耳。 穆久从迷迷糊糊的意识中惊醒过来,临祁疯狂的打着转向盘,终于才将车子刹了下来。 子弹穿过车窗,啪的下,玻璃支离破碎,洒了一车。那些碎片溅过,扎破了临祁的皮肤,划下些许不痛不痒的伤痕。 他还来不及思考,只能打开车门,拽起穆久的手臂,撒腿就跑。两个人疯狂的奔跑于寒冷刺骨的夜中。那脸上,身体上,都是呼啸而过的寒风,不停地不停地,肆意妄为地刮着,如同那刀片般。 穆久大口大口的喘气,喉腔传来一阵剧痛。他体力早已跟不上,又因为剧烈的运动,呼吸愈发困难,是哮喘,又发作了。 脸色越来越白,失去了血色。 穆久腿脚瘫软了下来,抽尽最后一丝力气,他跟临祁嘱咐道:“临少,你快跑吧,不然被那些人追上就不好了。” “如果有一个人要死,那一定是我,不是你。” “你的双手要用来保护祖国的。”穆久像是在说死前最后的遗言。 临祁怒喝道:“闭嘴。” 语毕,临祁身手矫捷的将穆久拦腰抱去,继续飞奔着。 “快点追上去,我看到他们了,在前面。” 身后几个膀大腰粗,九尺高的黑衣男人,找到了他们的去向,开始奔波上穷追不舍的道路。 临祁抱着他瘦削的身体,盯了眼他愈发煞白的脸色,竟然连嘴唇都开始发白了起来。 临祁越跑越远,正当以为甩掉了那些人时,他进入一个死胡同,再也无路可逃了。 身后突然出现一团黑影,如魔爪,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与侵略性,猛地窜了出来。 一根钢棒从空中落下,敲打了下来。临祁转身一只手握住了那根棒子,并没有挨下那一棍。 “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为老大报仇。” 临祁看着他这身打扮,还有手臂上大片的刺青,就已经猜到是什么人了。原来是觊觎穆家宝藏不得逞,之后被他屠杀的那些悍匪同伙。 “杀?你们也配。”临祁攥紧拳头,空气中响起一阵骨头咔嚓声。 “死到临头了,我看你还嘴硬。” 临祁知道没有多余时间能让他准备了,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杀了这个男人。不然等会他的同伙来了,他和穆久,一个都走不了。他突然有点后悔,今天出门没多带几个人。 意外总是突然发生的,才叫意外。 临祁与眼前的男人搏击着,两个人一开始是势均力敌的,但后面男人耍了阴招,他拿出刀子,措不及防的往临祁身上捅了两刀。 临祁被他踹倒在地上,背脊狠狠地撞到地面上,他止不住吐了几口鲜血。 男人跨坐于临祁身上,打算拿刀手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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