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昭十分不讲道理:“我不管。” 郁皊:…… 司总你知道自己真的很像个小学生吗? 郁皊有点想笑。 他搞清楚司总在难受什么,顺势往下说:“耿向老师是剧组的前辈,其实我不太喜欢他。” 这人神出鬼没,言辞暧昧不清,要不是在剧组,郁皊不会多和他接触。 司行昭:“真的吗?” 郁皊:“真的。” 他摸摸司总的脑袋,话锋一转:“那你为什么会因为这个生气?” 老婆的语气太轻描淡写,司行昭忍不住反驳:“因为我喜欢老婆!” “哦?”郁皊看他,眼神认真:“为什么喜欢我?” 他和司总对视,望进那双幽绿的眼睛,一字一句。 “因为我是你认为的omega吗?” “如果我不是呢?” 还是因为认知错乱,随意找了个人来充当他“老婆”的角色? 那又为什么偏偏是他? 郁皊一股脑地把心底的疑惑说出来。 他本来就有这些疑问,只是一直藏在心底,按耐着没有说出来。 但郁皊今天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司总来找他也就罢了,大费周章,王导也亲眼看见。 想着自己过段时间就会成为小张口中的花边新闻,郁皊差点把司总的头发拔下来几根—— 好在他及时止损,收手了。 但司总又黏黏糊糊地提起来他想知道的事。 司总为什么表现得喜欢他呢? 郁皊望着近在咫尺的深绿色眼睛,几乎有种自己在和平时的司总对视的感觉。 他们平时可不会靠这么近,郁皊知道避嫌,司总又很有礼貌,次次保持着无从指摘的社交距离。 现在不一样,却也一样。 郁皊听见了自己心脏怦怦跳的声音。 他想知道一个答案,能让他安心的答案。 但真的把话说出口,郁皊又有些后悔了。 他的话会不会刺激到司总的病情? 会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合约? 半天没达到回答,郁皊伸出手,想像刚才一样摸摸司总的头,把这个有些尖锐的话题糊弄过去。 他的手却被稳稳攥住。 伸出来的手掌宽厚,温暖,比郁皊的手大了一号,带着点抚慰人心的意味。 郁皊有点意外。 “你……” 他低下头,惊愕地看了看自己被攥住的手。 对上那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变得深沉的眼睛,郁皊心慌了一下。 他更后悔起自己说出来的话。 “不是也喜欢。”郁皊听见司总压低的声音:“什么样都喜欢。” 郁皊怔了一下,意识到对方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下意识别过脸,避开司总的视线。 “我太久没见到老婆了,”虽然转过头,但他们的距离还是如此之近,以至于郁皊能听见对方均匀的呼吸声:“过了八年,老婆应该生我的气……” 郁皊瞪圆眼睛,像受惊的猫崽。 他只感觉耳鸣声越来越大,伴随着隐隐的眩晕感,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破土而出。 八年前? 接下来司总说了什么郁皊就没听见,因为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司总?郁先生?”方特助在外面礼貌问:“我带了电脑来。”
第47章 “来了。” 方特助的敲门声很小, 像是怕惊扰到门里的人一样。 郁皊推推司总:“我去开门。” 被他推了几下的男人把他放下,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门外站着的的确是方特助。 他拎着个电脑包,还有文件夹, 表情是显而易见的交集。 郁皊让开位置。 “司总果然在您这里, ”方特助看见郁皊身后树袋熊一样搂着他的男人,松了口气:“小戚他们给我打电话,说找司总开会找不到人。” “嗯, 你先坐下吧。”郁皊知道方特助被折腾得不轻,给他拖了凳子过来:“喝水吗?” 方特助感察觉到了司总幽幽的眼神。 他一个机灵, 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不要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赶紧摇摇头:“不了, 我是来送司总的电脑的。” 方特助语气委婉:“会议原本定在下午一点半, 合作方催得很急。” 郁皊明了:“那时间改在什么时候了?” 方特助:“推迟了两个小时。” 那就是三点半。 郁皊瞥了一眼时间, 还差半个小时。 他颔首:“知道了, 司总会准时参加的。” 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司总”不是很乐意,晃了晃他的肩膀。 司行昭现在不是很想和什么合作方开会。 他更想搂着老婆, 或者说躺在老婆怀里, 亲亲热热地和老婆贴在一起。 郁皊没管司总的小动作。 他只和方特助说:“我和王导请了假,等晚上没人看见的时候就带司总回你们的酒店。”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住在这里, ”郁皊简要地解释:“人太多了。” 方特助表示同意:“那我晚上再过来。” 他留下了开会需要的资料——好在司总虽然执拗地认为郁皊是自己的老婆, 却没忘记如何处理公司事务。 不幸中的万幸。 方特助礼貌道别:“我去联络公司其他人。” 郁皊点头, 给他开了门:“路上小心。” “砰。”门关上了,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郁皊看着硬是要和自己贴在一起导致不太方便行走的男人:…… 酒店房间是很标准的单人间, 过道空间不小。但想容纳两个人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何况司总比一般男人都高大些。 跟着他的男人却一点不觉得挤, 一个劲地拿下颌蹭他。 郁皊把眼睛闭上了。 就这样,耳边还能听见司总喋喋不休地声音:“老婆……” “不想开会, ”男人得寸进尺地把脸贴在郁皊的后颈光洁的肌肤上:“老婆陪我一起……” 郁皊应了一声:“行。” 只要司总愿意老老实实开会,过程不是不重要的。 司行昭立刻更进一步:“那我想搂着老婆,让老婆坐在我腿上。” 郁皊提醒他:“开会要开摄像头。” 司行昭思忖片刻。 “那老婆可以躺在我腿上,”他兴致冲冲地给出解决方案:“这样躺着,就不会被摄像头转播。” 郁皊没力气反驳,只点头:“可以。” 就像司总现在把他当成大型娃娃一样抱着,他就当司总是个会说话会动的抱枕—— 郁皊感觉后颈处一热,挨了一个黏黏糊糊的吻。 这个抱枕还会亲人,他冷静地想。 三点半。 方特助进了会议室。 一起过来出差的同事当然也在,合作方派出的代表早早上线,严阵以待司总的到来。 方特助深吸一口气。 在场最紧张的人估计就是他。 他是司总信任的助理,当然要在司总不清醒的时候替他把控好全局,这也是这场会议推迟了又改成线上的原因。 方特助的态度坦然,告诉合作方司总“不方便”。 到底是哪里不方便根本不需要和对方解释,合作方派来的代表就已经战战兢兢,旁敲侧击询问方特助司总是不是对他们给出的合同不满意。 那时候方特助的表情神秘莫测,代表都要哭出来了。 “您总得告诉我们原因啊,”代表欲哭无泪:“这个合作我们老板很看重……” 方特助给了他一个复杂的眼神。 谁知道其实司总不能按时开会,是在老婆那里呢? 电脑提醒音滴滴响了,方特助回神,看见司总进了会议室。 背景是郁皊的酒店房间,很简单,没有多余的东西。 再看看司总,额发梳了上去,看着很精神。依旧是那张冷峻无情的面孔,眼神沉沉,看着很有威严。 方特助心里却咯噔一下。 郁皊呢? 他们司总没有吵着要找老婆吗,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安静? 方特助大感不妙,立刻调大了司总的摄像头。 然后他发现窗户的位置不对。 他的记忆力不错,送电脑的时候记住了郁皊房间的布置。 如果司总现在在书桌上,窗户应该是不会出现在屏幕上的,因为那在书桌的侧面。 现在这个位置…… 方特助在心里比了一下,更像是司总坐在床上。 方特助心下了然。 这样说不上难受,也绝对不是舒服。 很显然司总别有用意。 作为合格的助理,方特助清清嗓子,开始汇报工作,和代表交接。 会议的内容通过电脑传进郁皊耳朵里。 他枕在司总腿上,整个人蜷缩着,小腿很细很白。过长的黑发披散下来,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脸颊偶尔会蹭到西裤,面料对于柔嫩的肤肉来说还是粗糙了些,蹭到的时候郁皊就会轻轻挪动一下。 然后正在看电脑的男人会伸出手,摸摸他的脸颊。 这个姿势视野有限,郁皊要抬起头才能看见司总的脸。 淡淡的蓝光映在深邃英俊的面孔上,看着又专注又认真。 窗外有啾啾的雀鸣,洒下清脆的声音,从半开的窗户中透进来。 午后最容易犯困,温度熏热。郁皊中午也没有休息,竟然有些晕晕乎乎的睡意。 那些复杂专业的分析声成了最好的催眠药,略显粗糙的指腹顺毛似的梳开他的头发,又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和侧颈。 郁皊半合上眼。 他最近很忙,中午当然没有午休的机会,回来之后又要复盘今天学到了什么东西,第二天还要早早起床。 说不累是不可能的,只是郁皊不希望自己落下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 他对自己总是严苛的。 所以像现在这样,请了假呆在房间里,半困不困地躺在别人腿上被哄睡还是头一回。 郁皊眉头拧了拧,感觉自己完全抵御不了困意。 他的睫毛很长,细密得像是一把小扇子。垂下来的时候在鼻梁上落下一小片阴影,衬得鼻尖微翘的弧度更明显。 郁皊皮肤很白,被午后温暖的眼光一照几乎有些透明,眼圈下有淡淡的青灰色。 他蜷缩着,侧着身,薄薄的面料勾勒出瘦削的肩膀,整个人显得脆弱而纤细。 司行昭虽然还在听会议的内容,心却已经不在上面了。 老婆躺在他腿上睡觉! 他拿手垫着老婆的后脑,怕老婆睡得不舒服。又怕会议的声音太大,戴上半只耳机。 没了细细碎碎的声音,郁皊的眉头果然舒展了。 他闭着眼,下意识想寻找一个更舒服的睡姿,往热源处主动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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