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联姻第二天就搬到对方家里是不是有点超过了? 郁皊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陌生的景色。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他努力了一会也没睡着,反而越来越清醒。 没等郁皊思考多久,忽然有光透进来,伴随着引擎轰鸣的声音。 郁皊僵了僵。 这么晚了,能回来的人肯定就是司行昭。 他名义上的“老公”。 郁皊纠结地抓了抓家居服下摆,指尖微微泛白。 他是不是要根据合约上的内容……和自己的“老公”亲近一下? 郁皊还在纠结,庭院里刚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就抬起了头,精准地望向了郁皊的方向。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留了盏小灯没关,纱帘也没拉紧。 在空荡荡的别墅里,这一线光亮不要太明显。 站在窗后的郁皊:…… 庭院灯光微暗,身材高挑的男人又站在车旁边,郁皊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剪影。 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冷厉深刻的轮廓若隐若现,随着主人的靠近而越来越清晰。 郁皊看不大清楚,但他已经能想到司行昭的模样了。 比他大上七八岁的男人永远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面容冷峻,巍然如同山峦,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 郁皊把下摆彻底揉乱了。 首先,他不清楚司行昭为什么要找上他来签这个恋爱合约。 其次,他也看不出司行昭有什么心理疾病需要治疗,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但合约已经签了,郁皊只能用时效只有三年来安慰自己。 方特助还说了,不管他的协助有没有效果,最后补偿都会兑现。 咚咚咚的上楼声越来越近,郁皊干脆不想了,打开门出去。 在他签字的那一瞬间合约就生效了,所以,他要履行一下作为联姻对象的职责。 更重要的是,他得看看司行昭的态度。 郁皊不知道司行昭为什么选择联姻,反正肯定不是像他一样被形势所迫。 有什么能让一个年轻有为,在商场上战无不胜的金融巨鳄……选择和他这个才成年、孤苦伶仃的男大学生联姻呢? 郁皊这么想着,在门口探出一个脑袋。 巧也是巧,司行昭竟然还没有在他纠结的时候进房间。 走廊上的壁灯亮着,郁皊能清楚地看见司行昭那张冷峻的面孔。 高大的男人侧过身看他。 司行昭应该是才从会议室回来,肩背挺拔,穿着铅灰色条纹西装,领结整整齐齐,连额发都一丝不苟地撩上去。 一副精英做派,看着像是能再有条不紊地指挥签下流水多少多少亿的大单子。 眼神并没有什么波澜,很平静的,仿佛并不在意独居的别墅里忽然住进来另一个人。 “你回来了……” 郁皊扫了一眼,根据门框判断司行昭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 他自己有一米七六,也就是说司行昭一米九以上? 郁皊心里乱糟糟的,也没注意到自己的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太……软和了。 质地柔软的家居服,散落下来的乌色长发,攥着下摆的指尖微微泛白。 像朵柔软的小云。 “嗯。” 郁皊得到了一声回应。 声音很低,音色出乎意料得好听。 郁皊莫名有点耳热。 司行昭并没有动作,似乎是在等他的下一句话。 郁皊深呼吸几下。 不是他胆子小,而是司行昭看着太有压迫感,他们又是这种……说不清楚的关系。 “那合约……”高大的男人看过来,郁皊心一横,直白道:“是从今天开始生效吗?” 话一出来,他就有点后悔了。 这么晚了,司行昭是不是不太愿意站在这里听他继续说话? 而且这么说显得自己好像很心急似的。 郁皊抿了抿唇。 果然,司行昭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晚归的男人只是扯了扯领带,语气不变:“很晚了。” 这是拒绝的意思? 郁皊眨了眨眼睛,悄悄抬了一下头。 “我白天都呆在公司,”司行昭忽然说:“晚上才会回来,不需要你改变作息。” 嗯……? 没等郁皊回话,男人就按下把手,径直进了房间。 “联姻对象需要保持距离。”
第2章 郁皊懂了。 看着主卧的房门在自己面前关上,他松了口气。 还好。 司行昭的冷淡反应在郁皊预想之内。 本来就是陌生人,因为一份“恋爱合约”才绑在一起。郁皊还不太清楚合约上的“心理疾病”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司行昭表现得很……郁皊也不适应。 确认了司行昭和传闻没有任何区别的郁皊回到自己的房间。 离主卧很远,别墅隔音又好,权当这三年内和舍友同居了。 至于合约上的事,等方特助什么时候来催他再说吧。 他的脸皮薄着呢,哪能做出主动靠近的事。 郁皊重新躺到床上。 定下神,这一次他很快入睡。 次日。 上午有课,郁皊早起了一点。不过司行昭起得比他还要早,没看见人。 是个早出晚归的好室友。 郁皊这样想着,等他洗漱完之后下楼的时候,发现餐厅里已经摆上了早餐。 菜色一如昨天丰盛,粗粗一看,有什么晶莹剔透的蟹黄包、虾饺,海鲜粥……应有尽有。 见过一面的中年管家对郁皊笑了笑对他打招呼。 “夫人好!”管家的声音犹如洪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午饭您要回别墅用吗?” 连带着正在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们也过来说了句“夫人好”。 郁皊一愣。 倒也不必这么称呼。 搞得他像是什么一朝嫁入豪门,颐指气使的小人…… 为了自己的脸皮考虑,郁皊和管家商量:“不用这么称呼我,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管家“欸”了一声,眉毛一拧:“这怎么行?” 郁皊:“随便什么都行,别叫这个就可以。” 见郁皊的确不喜欢这个称呼,管家只好作罢。 “那就和大少爷一样好了……”管家从善如流:“郁少爷。” 郁皊点头。 “这是阿姨最拿手的蟹黄包,”管家十分尽职,给他布菜:“您要尝一些吗?海鲜粥也不错。” 郁皊点了点头:“既然只有我一个人,没必要准备这么多。” 没等管家回答,郁皊就笑了笑。 他长得好,笑起来也动人,过分漂亮的眉眼愈发突出,冲淡了那一份天然的疏离感。 “叔叔阿姨吃饭了吗?”郁皊道:“我一个人吃不完,坐下来一起吃吧。” 管家犹豫:“这怎么行……” 虽然夫人笑起来很好看,说话也温柔,但也没有和主人家坐下来一起吃饭的道理。 “没事,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郁皊示意他们坐下:“吃不完也是浪费,不如一起吃。” 他不是那种会被奢侈生活腐化的人,今天还打算老老实实上课去呢。 管家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挚。 但他还是拒绝:“我们已经用过早餐了,下次给您准备少点,想吃什么可以提前吩咐。” 郁皊也不强求:“好。” 他看了看课表,告诉管家:“今天一天都有课,不用准备我的午饭。” 管家:“需要我们什么时候派人接您?” 郁皊摇摇头:“不用。” 别墅离学校并不远,公共交通很方便。 更何况,他比谁都清楚这一桩“联姻”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真以“司行昭伴侣”的身份自居。 吃完了早饭,郁皊带上自己的帆布包就出发了。 地铁上,他收到了来自祁阳的信息轰炸。 祁阳是他的发小,也是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平时很关心他。 “你不会真的答应你爸去跟司家联姻了吧?真把你卖了?!!!” 只是祁阳从小被宠着长大,脾气有点火爆了。 郁皊淡定地给祁阳编辑消息。 “我现在很好。” 对面立刻发来消息。 “!!!你在哪?” 祁阳发消息的速度像是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炮,郁皊看都看不过来。 正好到站,郁皊揉了揉眉心,感觉就是昨天面对司行昭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头疼。 他干脆发了个语音过去。 “我一切都好,现在快到学校了,等坐下再跟你聊。” 祁阳:“你怎么还有心情去学校?!” 郁皊跟他扯皮:“有课呢。” 祁阳立刻发过来一连串省略号。 他躺在公寓沙发上,愤愤地滚了几圈。 还有心情上课,看来郁皊人是没事的,不用太担心。 不过,祁阳再一次惊叹自家发小的淡定。 那可是司家诶! 祁阳想到司家那位年轻家主的流言,狠狠打了个哆嗦。 他的发小是能成大事的人。 摊上冷酷无情的爸,刚成年就被送去和豪门老男人联姻,还能面不改色地去上课。 真乃吾辈之楷模。 祁阳给郁皊连发了好几个“钦佩”的表情包。 他的心里已经脑补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年之期已到,龙王归位”的打脸爽文了,主角还是自己的发小。 郁皊没管祁阳发来什么表情包。 要上课了,他顺着人流一起涌入教学楼,在宽敞的教室里找了个角落坐下。 来上课的人都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郁皊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就有些突兀。 这也正常,一个宿舍一起行动。但郁皊没住宿,也不热衷社交,上下课都是一个人。 这节课是刘教授的课,学影视作品欣赏。 郁皊读的是编导。 k大艺术生很多,最多的是表演系的,基本都是奔着出道当大明星、大网红去的。编导这个专业嘛……听起来很不错,但没多少人。 不过郁皊读这个也不是为了这些。 他的母亲郁茉就是个编剧,很有才华,有不少家喻户晓的作品。只可惜去世太早,在他十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 所以郁皊才拒绝了宣闻天安排的专业,一意孤行来到k大念编导专业。 郁皊摊开书本,把陈年的记忆压下。 他看书的时候很专心,安安静静的。表情放松,额发散落一缕下来,落在雪白的脸颊上。 尽管坐在角落里,还是很引人注目。 k大的校风很自由,在校园里走一圈能看见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发色,更别说男生留个长发了。 但郁皊跟他们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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