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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吻到两人的嘴唇已经火辣辣发麻，谭修辰才不情愿地分开。 刚刚宋尧沉浸在自己不舍的小情绪里，一直从背后抱着谭修辰，没看见小孩的表情，现在才与他抵着额头，近在咫尺细细看他。谭修辰像上了妆的娃娃，红色的腮红扫在两颊和鼻尖，嘴唇上了水红的唇釉，眼睑眼尾更是深深的红色眼影，红色衬得他可爱又可怜，宋尧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脸。 谭修辰猛地抓住宋尧的手背，更紧地按在自己脸上，瞪大眼睛，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央求道：“妈妈，跟我一起去学校吧。” 没等宋尧回话，他就一弯腰把宋尧扛到肩上。宋尧吃惊地挣扎，小声又无力地喊他放手，最后还是被谭修辰摔回床上。 宋尧晕头转向地看着谭修辰急躁地拉开衣柜，眼看着他取出自己常穿的两条长裙，赶紧叫停：“不要、我不去，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肯定会被看出来的。” “怎么会？妈妈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谭修辰还是提着裙子扑上来。 宋尧想起迎新那天目之所及的时兴装扮，拼命往后躲着老气的裙装：“不要，不要穿这些......” 谭修辰一怔，但眼睛立刻亮起来，抱住宋尧笑道：“交给我吧。” 于是宋尧就被套进谭修辰宽大的短袖里，双腿伸进长长的工装裤，谭修辰不仅蹲下卷起一截鼓鼓囊囊的裤脚，还给他扎了条皮带，掐着他的腰把皮带扣到了最后一个眼上。上衣扎进裤腰里，下摆微微蓬起来，刚好掩饰住宋尧微微起伏的胸部。为了挡住扎紧后皱巴巴的裤腰，谭修辰又给他搭了件短衬衫外套。谭修辰扎起宋尧的头发，轻巧地在脑后盘起一个小圈，再把那小圈头发塞进鸭舌帽里。 被拐出门前宋尧偷瞄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又奇怪又眼熟，好像在与高中的青涩宋尧遥遥相望。 宋尧看着谭修辰一路从家紧紧牵到学校的手，忍不住偷偷笑起来——小辰是一只永远不会飞走的小鹰呢。 虽然讲台上的老师看不出教室里多了个人，但系里的同学偶尔会多看几眼。后排有个男生甚至拍拍秦兆问：“那个同学是谁啊？”秦兆几乎是咬着牙回答：“谭、修、辰、的、学、弟、吧。”谭修辰竟然还转过头，满意地颔首。 教室里坐得比较密，谭修辰也不好做太出格的事情，只是在桌下牵着宋尧的手。但他又不安于仅仅牵手，还不停揉捏宋尧的手指和手心。宋尧被他弄得发痒，在桌下轻轻踢他的小腿，毫无威慑力地凶道：“认真听讲。” 谭修辰“哦”了一声，仍然牵着他，右手开始记笔记。谭修辰一写就再也没抬过头，宋尧有些无聊，就探头偷看他的笔记本。宋尧看傻了眼，那一面前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行“妈妈”，接着又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个“宋尧”，看到这一个个字时，他同时仿佛能听到谭修辰在耳边的呢喃，做爱时动情的性感的声线，或是清晨醒来时慵懒低哑的声音，交错回荡在宋尧脑子里，不自觉烧红了脸。 宋尧够不到谭修辰的右手，就只能扯扯他的本子，羞道：“别写了，怎么能在笔记本上乱写呢！” 谭修辰顽劣地摇摇头。他把本子翻到扉页，在一片空白中间大大写上“谭修辰永远爱宋尧”。 写完他就把笔递给宋尧，宋尧疑惑地看他，谭修辰只是含笑看着宋尧：“妈妈也写一句，写完我就认真听课。” 宋尧不得不接过笔，可这话太直白太羞人，他越写手越抖得厉害。“宋尧永远爱谭修辰”的最后一捺刚拉下去，宋尧就逃跑似的丢了笔，捂着脸埋到桌子上，任凭谭修辰怎样哄都不肯抬头。 谭修辰完全收不住笑意，抚摸着宋尧写上去的那行字，印在纸上浅浅的凹陷几乎反倒印在了他的指尖。他的字比较草也笔锋比较锐利，妈妈的字就可爱许多，还是中学生的字体，小小的圆润的，一笔一划板板正正的，认真却稚嫩地书写那么重的承诺。 在随便一个不相干的本子上写这些肉麻的话，好像挺幼稚的，谭修辰记得只在初中看王安瑞和隔壁班小女生早恋时干过这种事，当时他还嗤之以鼻，可现在他恨不得把那张纸塑封好藏起来，夹在某本书里，等十年二十年后他和妈妈偶然再看见这张纸，还能回想起这一天，妈妈想起他的羞赧，叱责谭修辰的胡闹，然后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傻傻笑一下午。 谭修辰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想要活着的每一分一秒都必须留下痕迹，不舍得忘记哪怕一点点妈妈的事情。 他必须是妈妈永远不会忘记，也永远不会认错的最重要的人。 ---- 新年快乐各位！已经放假了！继续动笔了！但是因为没有存货更新不定，我尽快我尽快！
第54章 98 98 陪谭修辰上完课，宋尧乖乖待在奶茶店等谭修辰下班。 店里还有其他一起兼职的学生，客人少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听谭修辰说是他学姐，总会很八卦地跑到宋尧那一桌，一边打量他一边兴奋地叨叨不停。 “我就知道不找女朋友的帅哥都是gay！” “哇塞，谭修辰审美果然很可以，找的男朋友好可爱哦！” “我好久没见过这么秀气这么干净的零啦！整天看着我们院那一群又骚又艳的母零我都要恐同了！” “干嘛推我！谭修辰你好小气啊，我是女的你怕什么，看一下都不让啊......” 女孩每次都会被谭修辰匆匆赶来拉走，救陷入尴尬的宋尧于水火。虽然女孩疯狂闪烁的星星眼让宋尧头皮有些发麻，但她的确是个好人，非常乐意偶尔顶一会儿谭修辰的班，让他去陪陪宋尧。 宋尧喝着谭修辰给他做的奶茶，咀嚼珍珠时有一股幼稚的认真劲，腮帮子一颤一颤鼓起，牙齿发出轻轻的胶质软弹的响声。宋尧看起来也很偏爱这种口感，吸几口后还要把吸管搅动一圈，微微低头，专注地用吸管捕捉若隐若现的黑色珍珠，捉住了才满意地继续品尝。 他含着吸管，难为情地问：“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开放吗？” “开放？”谭修辰忍俊不禁，“你指什么？对同性恋吗？” 宋尧慌忙张望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才紧张地瞪谭修辰一眼。 “现在比你想象中开放多了。”谭修辰说着撑起身子，迅速俯下去吻了一下宋尧的嘴唇，蜻蜓点水。宋尧马上惊慌地捂住小半张脸，他们坐在靠街道的座位，透过玻璃窗害羞的宋尧和碰巧路过的目击者四目相对，宋尧连忙呜咽着把整张脸都埋进手里，绯红挡不住地弥漫上耳朵和脖子。 几乎所有人都把宋尧当谭修辰的学弟，谭修辰从善如流，毫不解释甚至还故意在别人面前“学弟学弟”地叫他。 宋尧一开始又羞又怕，后来只觉得奇妙。他是谭修辰的妈妈，穿上裙子可以是谭修辰的女朋友，穿上男装也可以是谭修辰的男朋友，他们可以被当作时下流行的姐弟恋，也可以被看作青涩的校园恋爱。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自由，仿佛可以随心所欲揉捏塑造自己，任意选择方便的、合适的、喜欢的模样和身份陪在谭修辰身边。 宋尧想起被谭修辰暴力矫正成男性的日子，又想起男性性征恢复之后谭修辰对他的放任，再看看这店里被他的男装骗过去的所有人——他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谭修辰一直以来执着追求的结果。 临近打烊的时候，谭修辰揽下了收拾锁门的工作，学姐会意，带着其他人一起下班，走前还给谭修辰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店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只有宋尧这桌的台灯还亮着，一片黑暗中发出昏暗的暖黄色光芒，宋尧的睫毛、眼睛、嘴唇，甚至脸上的每一根细软的绒毛，都沾上一颗颗微小的光点，像撒下了一把金粉，把他装点得更加圣洁。 谭修辰钻进卡座，撑着沙发，把头靠到宋尧肩上，懒懒地喊：“妈妈。” 宋尧笑道：“不喊我学弟了？” 谭修辰也不认错，抱住宋尧的腰，窝在他颈间磨蹭，好像在撒娇讨饶。 “累了？”宋尧揉揉他的头发。 谭修辰闷闷哼一声，装作累极了。从入学开始，他就兼职赚钱和奖学金两手抓，早就习惯上课、打工、学生会、竞赛、论文、课题没日没夜连轴转的日子，只不过妈妈对他的坚强一概不知。在妈妈面前，他真是娇气得要命。 “你也太辛苦了，”宋尧果然心疼地搂紧他，“我以后每天都来接你吧。” 谭修辰摇头，仰面吻上宋尧的下巴：“不要。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夜路。” 宋尧都听他的：“那我在家给你做夜宵。” “不如妈妈把自己准备好。”谭修辰往前一顷，把宋尧压倒在沙发上。 二十岁的男孩欲望正盛，尤其是体验过酣畅淋漓的性爱后，更加无法自拔，宋尧总是不明白谭修辰为什么突然来了兴致，迎来一次次躁动的亲热。 宋尧绝不敢在奶茶店做爱。他们的关系那么荒唐，关在家里躲进秘密而安全的小世界才勉强踏实些，这样大喇喇暴露在外面的世界，别提多荒谬了。宋尧自己的道德感并不强，但是他害怕外人恶意的眼光危及自己的生活、危及他稚嫩的爱人。谭修辰剥开他衣服的时候，他恐惧得浑身战栗，开放的空气里长出小刺，密密匝匝地扎在他身上。 但谭修辰滚烫的身体贴上来，熨平了宋尧心里的波澜。谭修辰带他从疯狂中品味出独特的快意，谭修辰教他什么都不要想，去享受，去放纵，去取悦自己就好，于是他在谭修辰怀里尽情敞开，任孩子熟稔地抚弄他的敏感处，夹紧双腿失神发抖。 谭修辰在他身体里震颤时，宋尧藤蔓般攀缠上去，张开嘴迎着他，吞咽谭修辰喷吐出的燥热气息，直到吃到谭修辰的舌头。这是为谭修辰送上的奖励。 店里晦暗不明，台灯微弱的光洒向偌大的店面，如同撒了一把灰尘。街边的路灯亮着，白晃晃的灯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拉出桌椅长长的影子，就像铺了一地黑白键。如果有人碰巧细看一眼店里，会发现光影明灭之间，还有一团形状怪异的影子，又能看出肌肉线条又看不出人形，再走近些，才能看出那不停摆动的影子里包裹的是忘情交合的两个人。 宋尧彻底抛弃了所有顾虑，不再怕人发现，随着谭修辰的顶入大声呻吟，甚至有一种呼唤的意味。谭修辰在妈妈越来越放肆的叫声中也越来越狂躁，情欲在体内勃发膨胀，动作越来越激动，热烈的情潮一波一波接连冲撞两人，他们紧抱在一起，互为浮木。 宋尧从出生起就被藏匿，藏起性别，藏起欲望，藏起爱情，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得弱弱地蜷缩在角落，仿佛他人生的一切都生来见不得光。现在他才想起问一问：他又没有错，为什么他要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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