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帮我包起来吧,包装得仔细一些,谢谢。”江逾的口吻像是只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一样平常,“你们家有那种好看的礼盒吗?我可以加价。” 店员没少见过豪气的人,但还是被震惊到了:“先生这是要买给谁?我们家商品保质期很短,我怕您来不及吃完。” “买给我小孩。”江逾付了钱,“没关系,不会浪费的。” 他拎着一整袋甜品正要离开,目光扫到展示柜里的一款蛋糕。 蛋糕是卡通造型,上面绘着动画人物的脸。很幼稚,但是很可爱。 他折返回去,指着蛋糕问道:“这个卖吗?” 店员委婉地说:“这个是顾客定制的,约好明天取货。” “三倍价格,卖吗?” 店员瞪大眼睛,点头:“卖的卖的,我让糕点师再做一个就好了,这个您拿走吧,记得回家冷藏保存。” 江逾颔首:“多谢。” 店员给江逾仔仔细细包装好,给丝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积极地问道:“您要给您夫人带点什么吗?我们这边还有现烤的饼干,是全麦低卡的那种,健康又好吃。” 夫人吗?江逾在心里笑了一下,这个称呼很好听,不过不能再买多了。 “夫人可能吃不下这些。”他面露歉意,“下次再来买吧,再见。” 江逾再次回到何臻扬家,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光从里面泄了出来,照亮一小方天地。 明明自己走的时候是关好的,怎么又开了? 江逾压下心头的想法,正要敲门,听见何臻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他太招人了,我想把他藏起来,让他只能属于我。” 何臻扬倚在餐边柜旁,手里拿着一瓶鸡尾酒,灌了一口后又沉声开口。 “我知道这样犯法……可是是他把我逼成这样的……放心我不会把人怎么样的,我可不舍得对他做这种事情。” “我跟你说那小白脸就一小绿茶,黏黏糊糊的看得我就来气,真想上去给他梆梆两拳。” “我后悔今天回来了,他妈的,给我上演一出狗血大戏,还是现场直播……他不可以这样对我……” 不知怎的,江逾突然想起他和何臻扬的第一次见面。当时的何臻扬也是藏不住话,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倒豆子似的冒出一句又一句,也不怕被有心人听了去。 现在的他依然像之前那样直率坦诚得过分,但似乎又被时间改变了些什么。 房间里的何臻扬越说越没有逻辑,大约是真的脑热,也有可能是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喷薄而出。 “我思来想去,只有把他绑在身边我才能安心……他的魅力太大了,而且他对谁都和善,我不想让他这样,他能不能只对我好……不可能,他绝不是海王,更不可能是渣男,我看人准……” “他好像真的走了……我先挂了啊。” 何臻扬挂断电话,反手放下酒瓶。侧身的一瞬间,江逾看到了他眼底浓云般的阴郁。 江逾默不作声地把买来的甜品挂在何臻扬家的门把手上,编辑了一条信息:给你买了些吃的挂在门外,不要忘记拿。 消息还没发出去,何臻扬却先在里面喊他。 “逾哥,进来吧。” 江逾被抓到现行,避无可避,只好提着东西进了何臻扬家里。 “给你买了点小蛋糕什么的,我不知道哪款好吃,所以多买了些。”江逾把甜品一样样摆出来,“现在要吃吗?” 何臻扬站在江逾身侧,不答反问:“哥陪我一起吃吗?” “好啊。”江逾应得很快,“想吃哪个?” 桌上像摆摊一样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甜品,何臻扬定定地看了一会,指向卡通蛋糕:“这个吧。” 江逾取来刀叉,给何臻扬切了一大块,自己也相应地切了这么多,把碟子装得满满当当。 他的胃不适合这种高热量的食物,奶油刚入口便觉得发腻。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吃着,何臻扬吃了多少,他就吃了多少。 “别吃了逾哥。”何臻扬终于看不下去了,在一旁说,“今天太晚了。” 江逾没听,叉起最后一块。何臻扬握住他的手,叉子转了个弯,送到何臻扬嘴里。 “别吃了。”何臻扬重复道,“不要勉强自己。” 江逾抹去何臻扬唇边的奶油,舔了舔沾上奶油的指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勉强?” 何臻扬语塞。 “有些事情,你不该想当然地给它下定义。” 江逾说得意味深长,何臻扬现在的大脑显然不足以支撑他处理这句话,显得他有些呆愣。 “我喜不喜欢、勉不勉强,只有我自己知道。” 江逾边说边抬起头,打量着何臻扬的家。 七十几平米的老房子,看样子有些年头,装修风格也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深色的地板更是显得压抑。 是有点简陋,如果要关自己的话,还是需要一座更华丽的房子才行。 江逾本打算在处理完岑越的事情后再处理自己和何臻扬的事情,没想到岑越比他想象中的棘手许多。 生活照常进行了几天,他又一次收到岑越的消息。 ——阿逾,今天下午有空吗?一点半我在你公司旁边咖啡店等。 连时间地点都定好了,江逾没有不去的道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赴约。 岑越坐在窗边,穿着不比上次正式,但也足够吸睛。江逾懒得细想他的穿衣风格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大,在他对面坐下。 “阿逾,你要点些什么?”岑越笑脸相迎,“我听说这家咖啡拉花特别漂亮,特别是……” 江逾把菜单推回去,“我不喝。” 岑越的脸僵了一下,“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喝冰美式,我给你点一杯吧。” 江逾笑得诚挚:“抱歉,家里那位照顾我的身体,不让喝。” 即使他这样说,岑越依然执意给他带了一杯。江逾谢过岑越,不动声色地把咖啡推到一旁。 “阿逾,我这次找你是有点急事求你。”岑越神色凝重地开口,“我工作调到这边了,但是公司不提供住宿,这边寸土寸金的房子也不太好找,酒店一天的费用太高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所以我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段时间?” 江逾走神地想,如果何臻扬当时有这么聪明的头脑和这么大的胆量,早就可以登堂入室了,哪还用委委屈屈地挤在狭小逼仄的家里,还扬言要金屋藏娇。 不过何臻扬要是真的这么做,他就不会是何臻扬了。 傻乎乎的也挺可爱。 “阿逾,我知道嫂子不喜欢我,我不会破坏你们感情的。”岑越保证道,“我就晚上睡个觉,白天上班也不在家里。” “这不是保证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江逾好言相劝,“因为你嫂子不喜欢你,所以我不能把你留在家里,这个因果关系你可以理解吗?” 何臻扬要是知道岑越和自己住在一起,估计会彻夜不眠,半夜抱着枕头来他家当人形监控也是极有可能的。 他宁愿还何臻扬一个好觉,也不想留个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 岑越搅动着咖啡,半晌挤出来一句:“你和嫂子感情真好。” “他值得我对他好。”江逾笑得像任何一个已婚人士一样幸福,“只是他的戒备心有点重,比如说他现在很有可能就在我们附近,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岑越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环视四周。 这家店地处CBD核心,此时又是午休时间,店里有很多来这里放松休息的人,他一眼认不出哪个是何臻扬。 “骗你的。”江逾笑道,“心里有鬼?” “怎么可能,我就看看。”岑越狡辩,“我怎么可能怕他?” “但是我怕他。”江逾把未动一口的咖啡归回原位,“时间不多了,先走一步。” 他离开时站在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脚步不算轻快地往公司走去。 ----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何臻扬:他是绿茶,我可不是[可怜]
第29章 哥哥 江逾回到公司,前脚刚安定下来,后脚何臻扬就来找他。 何臻扬发了一个小狗歪头的表情包,问他:哥哥在干嘛? 毫无意义的问题,充其量就是没事找事。但江逾并不觉得他无聊,认真回复道:刚从外面回来,处理了一些私事。 何臻扬又发了个小狗打滚的表情包:哦,那哥哥缺不缺陪聊呀?一号客服何臻扬为您服务。 江逾笑着打下:请问客服何臻扬有哪些服务? 何臻扬分条列点:排忧解难请按1,捧哏逗趣请按2,发泄骂人请按3。 江逾的笑意更深了,何臻扬不断弹出的文字令他的烦躁一扫而光,心情舒畅了许多。 何臻扬的消息停了几秒,最后一条发来:特殊服务,提供复合建议请按4。 江逾在键盘上输入的手顿了一下。 他刚想问何臻扬提不提供追人的建议,秘书神色凝重地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了?”江逾此时的心情还很不错,“怎么这么紧张?” 秘书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缓了缓说:“悦胭的产品被曝光质量问题,大多数消费者用完后皮肤均出现不同程度的溃烂红肿症状。现在全线生产紧急叫停,还有很多消费者来闹事。” “嗯。”江逾听完,问,“所以他们做出的事情,为什么要来找我?” 秘书的脸色很难看:“胡总说,那些人已经准备起诉了。” 这回江逾的表情变得和秘书一样沉重,“我现在过去,让他做好见我的准备。” 悦胭说到底是他的公司,他是和胡总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他连西装都没来得及穿,随手搭在臂弯里便出了门。秘书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也学他拎起自己椅背上的外套。 悦胭上下已经乱成一锅粥,胡总忙得焦头烂额,看到江逾跟看到救星一样,登时双目放光热烈迎接。 “不必这么热情。”江逾抬手制止他要给自己端茶倒水的动作,“有这样的精力,不如想想对策。” 胡总干笑了两声,手上动作没停。 “市场监管局的人刚走,那群人可真是难对付。”胡总给江逾倒完水,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您说咱们一直秉承标准化生产,怎么就这一批次出问题了呢?” 江逾比他冷静许多:“影响因素有很多,从小的方面来说可能只是用料有误,从大的方面来说可能是有人想要让悦胭彻底倒闭。” 胡总摸着下巴,“我觉得我们也没有挡谁的路……” “江总,胡总。”胡总的秘书来敲门,“各部门人员已经到齐了,请问什么时候开始会议?” 胡总缓解气氛:“从生产到质检到企划,您觉得最该惩罚哪个部门?我明天找他们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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